聞歌看著被溫少遠隨手放進了衣服口袋裏的手機,避重就輕:“你拿我手機幹嘛?”
“你不專心。”他指出,理直氣壯。
聞歌的心情頓時有些複雜,從來不知道溫少雨啊能睜眼說瞎話,明明剛才是她先接的電話,反而是有的人突然靠過來親她,讓她連話都沒法說。
似乎是看懂了她的眼神,溫少遠微微推開,握著她的手腕拉起她:“吃飽了沒有,我們可以走了。”
空氣裏還彌漫著醇厚的酒香,溫熱的酒液熨貼得她胃裏暖暖得一陣發燙。
她嗅著那梅花香,點點頭:“走吧,回家。”
……
出來時,雪下的已經非常大了。
推開門的瞬間,屋外那凜冽的寒風瞬間侵襲而來,聞歌的短發被風掀起,撲面而來的冷意讓她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溫少遠落後她一步,正偏著頭聽會館的經理說話,眼神卻一直注意著聞歌。
她剛推開門,連一步都沒邁出去,開門時停留的那一瞬間,溫少遠已經注意到外面的情況了,剛上前一步,她突然退了一步,毫無預兆地直接退進了他的懷裏。
這一腳正中紅心,腳後跟親密地和他的腳背接觸了一下。一個沒站穩,正歪了一下身子,身後攬上來的手穩穩地託住她的手肘。
溫少遠往前一邁,把她整個人擁進了懷裏:“急什麽?”
他輕責了一句,也沒松開,就這樣半攬著她在會館的大堂沙發上坐下:“等我一下。”
聞歌應了一聲,就見他起身,幾步走了出去。沒多久,他就返身回來了。推門而入時,屋外的風卷起了他隻是披在肩上的外套衣角。
那清冷的容顏,映著雪,像天山上古老又威嚴的天神,有那麽一瞬間,幾乎無法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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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目,看過來。
走得近了,聞歌才看見外套大衣的肩頭上,濕漉漉地覆著剛融化的雪。手彎上挽著他的圍巾,手裏拿著一把長柄的雨傘。在她面前彎下腰,原本還如冰雪一般冷峻的眉眼瞬間柔軟下來,微勾起唇角看著她:“這麽看著我做什麽,不認識了?”
聞歌搖搖頭,抿著唇低下頭,出口的卻是一句完全無關的:“之前那四年在美國度過的冬天,真的太冷了。”
溫少遠剛折好圍巾要給她戴上,聞言,停下動作,就這樣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以後每年,都會是暖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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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歌盤膝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手裏還剝著橘子,橘香盈滿了指尖,她一口一瓣,直塞得嘴巴鼓鼓的。
電視新聞上隨處可見有關的雪災報道,今年的寒冬幾乎百年一遇,大雪像是永遠不會疲倦,不停地下著,從未停息,讓人連個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低溫,冰凍,大雪。
聞歌咬著有些酸酸的橘子,擰著眉頭看向窗外。
a市的夜晚華燈初上,溫少遠的客廳望出去能看到市中心一片燈火璀璨。那些燈光像是一顆顆鑲嵌著的寶石,明媚又閃亮。
聞歌已經在溫少遠的公寓裏住了好幾天了,礙於這樣的大雪天,交通不方便,就連出個門都要小心翼翼。聞歌又是閑散慣了的,什麽都做不了,索性就窩在房裏每天就等著溫少遠下班來投喂。
因為她在的緣故,溫少遠這幾天天天遲到早退。今天因為是盛遠酒店的年會,他作為最高決策者,勢必要在年會上待到結束為止。
原本溫少遠是讓何興來送飯的,聞歌想著年會肯定缺人手,這種天氣哪能這麽讓何興到處跑,就堅持自己下面吃。
這會吃過飯,聽著電視的聲音,看著窗外a市的外家燈火,心裏從未有過的寧靜。
和徐麗青通過電話,聞歌又在客廳裏等了一會,直到過了十點,溫少遠都沒有回來。她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好一會,拎著她的毯子回房睡覺。
……
溫少遠回來時,聞歌已經睡下了。
屋內有暖氣,她就裹著毯子睡著了。應該是有些冷了,蜷成一團縮著,腦袋旁邊丟著她的手機,呼吸燈正一閃一閃的閃爍著。
他順手拿走手機放到了床頭,又抖開了被她壓在腳下的被子給她蓋上。房間裏的熱度已經有些悶了,怕她呼吸不暢,開了一扇吹不著她的窗換換氣。
做完這些,他依然有些不想離開。
為了今天的這個年會,他早晨早早地就起來了,隻來得及給她做個早飯,整天都在公司裏。直到現在才回來,一天都沒見到她。
溫少遠在床邊坐下,幾乎是同時的,床上原本還安穩睡著的人突然睜開眼睛看過來,警惕又防備。那樣的申請在看到是溫少遠時,瞬間松懈下來:“我感覺到有人進來了,嚇了一跳。”
“怕什麽?”溫少遠擡手貼了一下她的額頭:“繼續睡,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聞歌扭了一下頭,握住他的手,側身一滾挨近他的身旁,把腦袋枕在他的腿上:“我等了你好久,你一直沒回來,我就睡了。”
“嗯。“他低頭看著她,被她握著的手還有些不安分地捏了捏她的臉,等她笑著避開時,他又卷土重來,再去捏了捏她的鼻子。
兩個人就這麽一個幼稚的“動手遊戲”玩了一會,聞歌一歪腦袋環著他的腰,抱住他:“不許動了不許動了。”
原本要落在她耳垂上的手指在半空中一頓,轉而落在她的後背上,輕拍了一下:“睡了,嗯?”
聞歌搖搖頭。
雖然沒睡多久,但這會醒來,又跟他玩了一會,剛才那困意早就煙消雲散了,哪還能那麽快就睡著。
她柔軟的頭發蹭在他的掌心裏,讓他的心口一陣說不出的柔軟。他低頭看了她一會,擡手微微拎起她,整個抱在懷裏,靠在床頭。
“明天。”他突然開口:“我送你回去,嗯?”
雖然語氣上有那麽幾分徵求意見的意思,但聞歌了解他,沒有聲調起伏的話語裏,他已經做了這個決定。
她擡起腦袋來看他一眼:“明天?”
“嗯。我跟你一起過去。“他的手移過去握住她的:“那裏畢竟才是你的家,在還沒有娶到你之前,我不能做太失禮的事,所以……”
說著,他自己也低笑了一聲,溫溫潤潤的:“所以我跟你回去,正式的,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見下家長。”
這樣以後把人拐帶回家,才名正言順。
聞歌和溫少遠以前都是以“叔侄“身份相處,再加上,溫少遠對聞歌的意義實在特殊。徐麗青對他們之間的親密始終都是縱容的,甚至等到後來,更是以一種把聞歌託給溫少遠照顧,麻煩的心態交給了他。
她這一時轉換了身份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加上徐麗青每晚和她通電話時表現得也是毫無芥蒂,溫少遠現在一提起,她才有種恍然的感覺。
“跟我回去?酒店怎麽辦?”
越是到年關,酒店越是忙得不可開交。尤其是大雪天氣,入住的客戶那就更多了。雖然因為之前那個事故而帶來的負面影響讓酒店一下子受到了重創,但越是這個時候不該越要留在這裏穩定軍心嗎?
“到今晚我的工作時間就結束了。”溫少遠偏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帶了幾分涼意的鼻尖湊到她的下巴上。毫無預兆的,他張口,輕輕地咬了咬她的下巴。
聞歌被他這更像是撩撥的招惹攻擊,毫無防備。
等反應過來,手指抵在他的唇上,轉頭和他對視:“那老爺子那呢?”
溫少遠似乎是頓了一下,沒有回避,相反的,很是嚴肅正經地和她對視著,一字一句道:“他沒有幹涉的理由了。”
聞歌挑了一下眉,沒吭聲。
良久,就在溫少遠快按耐不住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聞歌點點頭:“好,跟我一起回n市過年吧。等開春,我再跟你一起回來。”
溫少遠微揚了揚眉,輕“嗯”了一聲,抱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了些,低頭在她的眼角邊親吻了一口:“嗯,你說什麽就什麽。”
低沉的聲音裏,是明晰又清朗的愉悅。
安靜得隻聽得見雪落下時“撲簌”聲響的深夜裏,兩個人相擁而臥,就算是什麽也不說,隻是這樣擁抱著,都溫柔了時光。
溫少遠透過房間的窗口看向已經沉寂下來的城市,不遠處的霓虹還在一閃一閃的閃爍著,那光芒穿透了雪夜的朦朧,明亮又清晰。
聞歌枕在他的懷裏,不一會兒就困意上湧,她側過身子,微擡起頭,在他的唇角親了親。沒等溫少遠反應過來,腦袋一縮,閉上眼睡了過去。
溫少遠拂著唇角那一觸即分的柔軟,眯了眯眼,唇角揚起一抹笑,拉了被她提下去的被子蓋住她。等著她的呼吸漸漸平穩綿長,他這才松開手,低頭在她的鼻尖上親了親:“晚安,小歌兒。”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回到房間,溫少遠打開就在門邊的頂燈開關。一室的明亮裏,他的身影被拉得狹長。
溫少遠在門口站了片刻,邊走邊脫下外套,正想隨手掛在衣架上,忽然想起什麽,把外套湊到鼻尖聞了聞。
隨即,皺了皺眉。那酒味清晰,他一直穿著也沒感覺,聞歌的嗅覺從小就靈敏,難怪剛才他一在床邊坐下,她就醒了過來。
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溫少遠就著沙發坐下來,那件染著酒氣的外套隨手掛在了沙發椅背上。
翻出通訊錄,撥給了溫時遷。
接電話的是傅衍:“時遷剛睡下,什麽事這麽晚打給她?”
溫少遠往後一靠,陷進柔軟的沙發裏,眉目間的疲憊在這時才顯露了出來:“我要離開盛遠一段時間,想讓時遷代理執行總裁。”
他聲音裏的疲倦聽得傅衍直皺眉頭:“盛遠現在的情況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