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嫁給偏執戰神後(重生)》, 本章共3709字, 更新于: 2025-01-22 15:37:45

  丹增注視著阮安的一舉一動,見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在看著躍動的火焰時,有些微的出神。


  他便猜出,皇木薩一定是又想起她在中原的丈夫了。


  他一開始就知道,阮安在中原是有屬於自己的家庭的,丹增也對她丈夫的身份感到好奇,更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子,才能讓皇木薩對他惦念這麼久。


  他跟了皇木薩將近一年,她卻依舊同他保持著極有分寸的距離感,這半年中,她再將他叫到宮廷中,依舊會讓他給她繪人像,還會教他醫術,和中原記賬的方式。


  皇木薩經常對他說,他在將來會成為比他父親更厲害的部曲,也會是大邏最優秀的臣子。


  阮安於丹增而言,也越來越像個近似師長般的引導者。


  到如今,丹增已經知道,阮安想讓所有人都誤解他們的關系,好讓贊普松懈,不再對她嚴加看管,甚至許她到邊地與醫官一同行醫。


  丹增更清楚,從一開始,阮安就沒對他動過那種念頭,卻依舊甘之如飴地為她守著這個秘密。


  ******


  已至人定之時,殿內燈火通明,博山爐中焚著昂貴的金屑和龍腦,散著曠遠松沉的氣息。


  殿外的青石板地上,卻跪著個小太監,那小太監可憐兮兮地將雙手攤開,並將手心朝上。


  大太監王德海的手裡則拿了把戒尺,不甚留情地往他的手下啪啪地打著,尖聲斥道:“你這剛當值的小奴才,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咱家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千萬不要去碰御案上的那個螺鈿木盒。可你倒好!半點記性都不長,還讓陛下抓了個現成!”


  小太監手心挨得每一下戒尺都嚴嚴實實,他固然吃痛,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噙淚回道;“師傅,奴才這不也是看著那盒子上面落了些灰嗎,便想著擦一擦……”


  隻聽“啪——”一聲。


  王德海復又重重地朝小太監的手心擊了下,厲聲說:“擦灰也不行!陛下對那盒子裡的東西寶貴的很,早就下了旨意不許任何人動。若不是今日咱家替你求情,你的腦袋或許都保不住了。”


  “師傅,奴才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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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德海陰著臉,接著將那三十下戒尺給小太監罰完。


  其實今兒個,這小太監倒也沒能碰成聖上專門藏卷的那個木盒,不過是不走運,恰巧被回來的霍平梟抓了個正著,小太監的指尖還沒觸及到它的表面,便被霍平梟訓斥了一頓。


  那盒子裡面裝的東西,王德海在此之前曾瞥見過,全是一些未被整理完的醫稿。


  聖上的發妻和太子的生母是位醫女,如今她下落不明,後宮裡的鳳位也一直空懸著,可聖上在太子的面前,提起他的生母時,用的字眼卻是你母後。


  聖上一旦批完奏折,得了空,就會將裡面的醫稿拿出來,親自將它們誊抄整理。


  王德福曾在殿內值夜時,看過上面的字跡,有一部分書稿上的字跡有些歪扭凌亂,有一部分書稿的字尚內入眼。


  僅有少部分的書稿上,被寫滿了漂亮矯健的字,且上面那字跡,與陛下平日所書的一模一樣。


  新朝剛建立不久,積壓的政務頗為繁冗,但陛下哪怕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也要將先皇後阮氏的醫方實錄親自誊抄,據說她還在世時,最重視的就是這些醫稿。


  王德福每次看見霍平梟這樣,都覺他身為君主,卻對一女子屬實用情至深。


  原本這個時辰,陛下應當剛批完奏折,眼下該仔細地辨著阮皇後在多年前寫下的,那些不太能入眼的筆跡。


  可今兒個,霍平梟卻連夜召來了鴻胪院的大臣入殿議事。


  殿中的御案上,擺著一個漆黑的木鵲,還有一張唐卡風格的女子繪象。


  從鴻胪院的主官秦言進了殿內後,便見陛下的眼神就沒離開過上面的那名女子。


  霍平梟在繼位後,勤於政務,減輕稅賦,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雖然他上位的手段不光彩,卻也是位雄才大略的君主。


  此時此刻,他在看著那張畫像時,漆黑的眼底卻透著難以自控的深深痴迷。


  “你是說,她穿的服飾,是邏國皇木薩的服飾?”


  秦言頷了頷首,回道:“回陛下,您之前就一直讓臣留意著邏國的動向,隻不過蒼家人將他們的皇木薩保護的太好,很少有人能看見她的真容,直到今年,皇木薩才逐漸出現在了大邏子民的視野裡。這位在三年前被邏國尋回的親女頗擅醫術,還幫助大邏平息了兩次疫情。”


  三年前。


  擅長醫術。


  霍平梟將這些詞語又重復了遍,心中已然確定,邏國的皇木薩就是阮安。


  這個木鵲,也是阿姁在嘗試同他取得聯系的證據。


  帝王一貫冷沉的面容,難能帶了如釋重負的笑意。


  秦言入朝為官後,從未見過聖上如此高興過,看來他終於擺脫了喪妻的陰影,也開始對別的女子產生興趣了。


  “不過陛下,臣還聽說,邏國皇木薩的身側一直有個極為受她寵信的面首……”


  秦言話還未說完,便見帝王俊美面容上的笑意轉瞬即逝,恢復了平日的冷峻。


  霍平梟覷了覷眼,冷聲命道:“接著說。”


  秦言的額頭險些冒出冷汗,又道:“皇木薩經常在夜晚召那面首入宮陪伴在側,還會帶著他去馬場跑馬,據說那少年是邏國之前部曲的幺子,皮相極為俊美,皇木薩在雪頓節上將他一眼看中,贊普一高興,就將他送給皇木薩了……”


  霍平梟掀眸睨了秦言一眼,秦言立即會意,沒敢再接著說下去。


  “哪來的癩皮小犬?”


  霍平梟面色陰沉地轉了下套在拇指上的玉扳指,冷嗤一聲,又道:“不過就是會些搖尾乞憐的手段,就敢在朕的皇後面前賣乖邀寵。”


  這話一落,秦言的面色微微一變。


  可他能夠確定,他卻然沒有聽錯,聖上說的那兩個字,就是皇後二字。


第100章 聘書


  靖國新都, 西京。


  殺伐的蠡角之聲在湛藍天際響徹,帝王站於雙冠對峙的闕臺之上,背逆驕陽烈日, 身量高大峻挺。


  霍平梟視閱著大靖數十萬的甲兵, 赳赳雄師綿亙千裡,如密集的黑雲般,帶著濃重的壓迫感,將士們亢聲齊喚——


  “吾皇萬歲, 萬歲, 萬萬歲!


  秦言剛在鴻胪院見完邏國的使臣, 便馬不停蹄地趕到皇城,快步登上高聳的闕臺。


  他跪於地面, 對帝王施以叩拜之禮, 恭聲道:“臣有要事相稟。”


  霍平梟轉身看向他,眼角眉梢浸著淡淡的傲睨, 命道:“稟。”


  秦言回道:“邏國贊普欲割讓吐谷渾一帶,以此向我大靖求和。”


  吐谷渾一帶原是被邏國滅掉的部族國家, 西連西宛、北連漠北、南連邏國、東連靖國,自古便為兵家必爭之地。


  可說一旦控制了吐谷渾, 便能抵御外敵, 進可攻, 退可守。


  霍平梟回身俯視著大靖的百萬雄師,隻微微覷了覷眼眸,並沒有立即說話


  帝王的沉默, 讓跪在地上的秦言倍覺心驚膽戰。


  半晌, 霍平梟方才冷聲開口:“區區一吐谷渾, 怎可解朕奪妻之恨?”


  秦言恭聲應是, 又道:“隻皇後在邏國的地位,絕非尋常的皇子皇女可比,皇後深受邏國百姓愛戴,邏國王廷將皇木薩和親之事視為國恥,所以哪怕割地示好,都不肯收下,陛下讓使臣送去的求婚聘書。”


  “不肯收下?”


  霍平梟嗤笑一聲,漆黑如墨的眼底透著輕蔑,沉聲道:“都到現在了,蒼煜這個老東西,還沒弄清狀況麼?”


  今時不同往日,這一世,霍平梟登臨大位的時間,比前世要早了近一年。


  而在這一年,邏國卻蒞經了兩次時疫,軍隊裡的將士自然也受到了波及,他們還未休整過來,恢復士氣。


  這時他若率兵攻邏,便如探囊取物般輕松,所以一貫高傲的蒼煜竟然接受了臣子的建議,將吐谷渾這等要塞之地都割讓給了大靖。


  秦言應是,拱手又問;“臣愚昧,還請陛下賜旨,告知臣該如何回復邏國的使臣。”


  霍平梟身著一襲袀玄袞冕,冠前珠旒隨著展袖的動作輕輕曳動,就連落在地面的輪廓和剪影都透著尊貴之氣。


  霍平梟的目光帶著睥睨和威嚴,看向秦言,嗓音的質感如沉金冷玉:“朕還是那幾句話。”


  “收下聘書,就允邏國做大靖西南之臣國,朕在位時,不佔其疆土。”


  秦言則迎著刺目的日光,仰視著高大偉岸的帝王,神態恭敬地聆聽著,字字如重鈞的皇旨——


  “不收,則即日起兵伐之,滅其國。”


  *******


  邏國不收聘書,霍平梟便又派使臣下了戰書。


  據他下戰書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三天,邏國朝堂上大多數的臣子都勸蒼煜顧全大局,同意身為皇木薩的阮安遠嫁靖國,以此換得兩國和平,百姓亦能免於戰火侵擾。


  蒼煜卻在得知霍平梟的滅國言論後,徹底被激怒,不顧群臣勸阻,甚至要御駕親徵,誓要與霍平梟決一死戰。


  可依邏國現在的局勢,自然無法與勢頭正盛的靖國抗衡,霍平梟在剛登基不久後,東北部的那兩個小國,溟國和竭國就都對靖國表示了討好和臣服的態度。


  從前被滅掉的骊國,面臨的局勢是群國環伺,霍平梟建立的嶄新王朝卻讓周邊的國家感到懼怕,尤其是曾經與他交過手的東宛,這些國家都不敢與靖國為敵。


  蒼煜性情頑固,盡管忠心的臣子們都同他權衡利弊,他卻依舊堅持要接下霍平梟命使臣遞來的戰書。


  邏人性烈,見他們一貫敬重的贊普如此冥頑不靈,邏國的多名域本和司本不惜以死相諫,短短三日,就有十餘名重臣飲鸩自盡,並於次日讓家奴帶著他們的屍體,給蒼煜呈上諫書。


  多名心腹重臣的死諫讓蒼煜多夜未眠,也讓他的內心終於有了動搖,卻依舊沒讓他下定決心,用阮安換取邏國和靖國的和平。


  是日,阮安帶著丹增來到議事大殿,請求面見蒼煜。


  蒼煜一直不肯見她,阮安在這些時日中已經求見了他數次,卻一次都沒能成功見到他。


  蒼煜的近侍宦官走到阮安身前,恭聲道:“皇木薩,贊普身體不適,您還是先回去吧。”


  身體不適?


  阮安不禁冷笑,據她所知,蒼煜今晨還在宮外參加了邏國司本的葬禮。


  既然這麼多大臣的死諫,都無法讓蒼煜下定決心,那就隻能由她來最後逼他一把了。


  阮安用眼神示意丹增拿出她事先備好的瓷瓶,待她接過,便用纖手持著它,往那宦官的眼前晃了晃。


  宦官不解地看向她。


  阮安問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宦官瞧著皇木薩美麗面龐上的神情雖然依舊平靜,卻莫名透著股冷然和決絕,不禁顫聲道:“這…這是……”


  “這是鸩毒,如果我將它飲下去,不出半個時辰,就能跟贊普最信任的那幾個大臣在黃泉路上作伴了。”


  宦官的臉色驟然一變。


  阮安的語氣依舊平靜,又道:“我隻給你半柱香的功夫,如果贊普還不肯見我,那就讓他派人來給我收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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