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耽美文裡眾攻的白月光。
但我為了鈔票,在他們最愛我的那年出國了。
後來,主角攻找到了跟我有三分像的受。
他們狠狠羞辱了主角受,踐踏他的尊嚴,卻又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在他們追妻火葬場的時候,我孤零零地回國了。
面對滿地狼藉,我笑了笑。
「抱歉,我對你們沒興趣。」
1
我叫白止,是一篇耽美文裡的白月光。
從我十八歲時,我就得知了這個身份。
那時,我正舉行著一場盛大的成人禮。
海鷗和天光灑來,落在這座昂貴美麗的小島上。
這座小島是父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他從小就對我有期許,希望我成為熠熠生輝的月亮。
因此這座被命名為「半月島」的小島,成功地從競爭激烈的拍賣場上來到我的手裡。
腦子裡莫名被灌輸《替身金絲雀翻身後》這本書時,我正站在香檳塔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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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腦子裡堪稱露骨的劇情內容。
一邊,面對的就是劇情裡的三位主角攻。
我看了看成人禮中,如三位騎士般守護我的青年們。
那個容色清冷、穿著一襲純白西裝的,是我的發小容祈。
最後,那個像塊牛皮糖般往我身上挨的,是我曾經的死對頭秋安。
他們一個是坐擁上千億的公司總裁,一個是頂尖骨科聖手,還有一個是混血小國貴族。
實打實的人中龍鳳。
正是這三個人,陪我走過流光溢彩的少年、青年階段。
成人禮後,他們將成為我最好的朋友。
但是。
腦袋痛得爆炸的我看了看腦子裡的劇情。
再對比了下眼前風輕雲淡的三人。
清冷病嬌攻?
儒雅變態攻?
綠茶偏執攻?
這怎麼看也不像啊。
容祈雖然清冷,但十分細心,從小到大的事情他都會為我打點好。
聞清川是我的師兄,平時待人溫文爾雅,任誰也挑不出錯。
至於秋安,好吧,這家伙的確既綠茶又偏執。
但渾身上下,無論是艷麗的面容還是白皙的膚色,都看不出是個攻。
我越看越覺得腦子裡的書不靠譜。
但從現實的角度來評判,它未免也太不靠譜了。
直到——
現實中的事情一點點應驗了書中的內容。
2
容祈的家中聘請了一個新保姆。
他的生活能力很強,又有潔癖,這麼多年一直自己獨居
但是今年,卻很奇怪地聘請了一個大字不識的中年婦女。
容祈說,他是在醫院門口遇見她的。
她跪下求他給她一份工作,好救救醫院裡昏迷的兒子。
問了婦女和她兒子的名字,我的心沉到了谷裡。
——夏言。
《替身金絲雀翻身後》這本小說裡當之無愧的主角受。
他有著清麗的面容,纖細的腰肢,溫柔軟糯的性格。
因為和白月光有三分像而被眾攻看上,被強硬地綁在他們身邊,充作白月光的替身。
小說裡,夏言青澀而倔強,一次次出逃,卻又被主角攻們抓了回來。
他們之間,經歷了一系列狗血的情節。
替身梗、追妻火葬場、先婚後愛、強制愛……
那些觸目驚心的情節先後在我腦中出現。
我忍不住皺起了眉。
而小說裡,作為白月光的我,在前十八年的人生裡是眾星捧月、美玉無瑕。
但在夏言出現後,我又不自量力地回國了,意圖分享主角攻們對他的愛。
這時,主角攻對夏言的情愫早就變味了。
他們像頭發怒的獅子般將我隔開,斥責我對嬌嫩的夏言過於粗魯。
曾經望向我的無限包容的目光,都溫柔繾綣地落在了夏言的身上。
此時的我像變了個人,整日妒忌夏言,甚至還做出陷害他的勾當。
看完整個劇情,我的心裡非常無奈。
書裡的三個攻整日遊走在夏言的身邊,為了他爭風吃醋,各種修羅場。
他們像鬣狗般把夏言圈住,不允許別人覬覦他們分毫。
這一點兒也不像我認識的容祈、聞清川和秋安。
容祈冷心冷清,雖然待人溫和,但卻很疏離。
聞清川那家伙,除了對病患文質彬彬,私下裡也是十足的冷漠。
至於,秋安,那個混血的外國小瘋子根本就不管別人的死活。
這樣的三個人,被那所謂的夏言迷得神魂顛倒。
我是絲毫不信的。
至於書裡的我為了愛那麼不擇手段,我也不相信。
因為——
我是直男。
3
從我少年時,我就規劃好我的未來。
上學時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既要拿年級第一又要進學生會。
畢業後,我預計繼承家族的事業,把白家的勢力進一步擴大。
走到人生的關鍵點,我必然會迎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女士。
然後和她攜手步入婚姻的殿堂,並順利地生下繼承人。
我會好好培養的我孩子,讓他發揚家族。
到生命的盡頭,我或許會老死在病床上。
除此之外,一點意外都不會有。
這是父親為我規劃的人生,也是我所暢想好的人生。
容祈、聞清川和秋安在裡面扮演的角色,可能是我的左膀右臂。
我可能會和他們朋友到老,也有可能中途翻臉。
但無論什麼,都不會影響到我的優雅體面。
但書裡夏言的出現太過於突然。
他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直挺挺地撕破了美好生活的假面。
比起他們的愛恨情仇,我更關心故事裡的那個背景。
「白月光出國。」
書裡,白月光是為了錢而出國的。
因為當時的金融危機和清算,白氏破產。
白月光不得不窘迫出國。
在國外,還能勉強保住白氏企業的勢力。
他自信哪怕好幾年,那幾個男人還對他情深不悔。
但沒想到夏言的出現打破了一切。
而洞悉一切的我隻是輕輕蹙起眉頭。
我不關心他們的愛情史,我隻關心「白氏破產」這個劇情點。
所以,當夏言的母親出現。
當容祈跟我無意中提起:「她的家裡好像有個小兒子。」
故事的終章開啟。
他們命運的齒輪,緩緩開始轉動。
此時,股市上也傳來了一些隱隱約約的風聲。
我選擇保存實力。
——提前出國。
4
在國外的幾年,我非常快活。
白天是充實的學習,晚上就是各種轟趴。
留學的生活紙醉金迷,但我還是注重結交各種人脈和關系。
振興白家的任務,我還沒忘。
奇怪的是,即便我有意結交,至今還沒有找到一個女朋友。
那些或優雅或風情的美女總是朝我眨眼:「寶貝,比起我們,你更需要一個男人。」
然後被驚呼的同伴捂住嘴巴。
但我還是能聽見她們在身後的竊竊私語。
「也許,不止一個男人……」
這極大了消磨了我戀愛的興趣。
不過小說裡的劇情還沒走完,我暫時也沒有開始婚姻的想法。
我想,等夏言和容祈、聞清川和秋安修成正果後,我就可以開啟新的人生了。
就這樣,我在國外一瀟灑就是三年。
直到某天,我算了算時間,猜測劇情也應該走到「追妻火葬場」這個節點。
飛機上,我遇見了一個奇怪的男人。
那時我正戴著眼罩,準備享受一段輕音樂後進入睡眠。
坐在鄰座的他卻輕輕碰了下我的腿。
我皺起了眉毛。
我一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身體。
這也是那麼多人中,我選擇和容祈、聞清川做朋友的原因。
他們都非常有距離感,也非常尊重朋友。
但此時這個陌生人,正非常狎昵地觸碰我的膝蓋。
他的手指很纖長,磨挲著我的膝蓋骨,像是在欣賞一件收藏品。
微微呼出的氣息,帶著薄荷味,拂過我的耳側。
我正準備推開眼罩跟他「好好交涉」。
卻聽見他清冷的聲音。
「你也是回國的嗎?」
三年了。
三年的快樂生活讓我幾乎忘卻了那三個人。
如果不是腦海裡的劇情始終如警告書般浮現著,我估計早就把他們拋之腦後了。
但是。
此時此刻,我居然懷疑眼前的人是容祈。
這聲音一樣的冷,隻是從前他對我說話時總是略帶一絲柔意。
眼前的陌生人倒是有咬牙切齒的意味。
但我在腦海裡想了想,此時的容祈應該正忙著和夏言在總統套房裡翻雲覆雨,應該不會出現在這架從 M 國飛來的飛機上。
既然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就沒有應付的必要。
因此我根本連眼罩都沒摘下,隻是敷衍地答了一句。
「嗯。」
對面的呼吸一窒。
我皺起了眉毛,才發現他的手還在我腿上。
於是毫不猶豫抬起腿踹了過去。
「放尊重點。」
他陡然被我踹了一下,呼吸愈發不平靜。
隻是接下來一路,都相安無事。
5
下了飛機後,我沒看旁邊人一眼,徑直走了。
這次回國我沒通知任何人。
我的本意是來親自看一眼劇情進度,好做下一步的安排和打算。
畢竟我們白氏在國外待得已經夠久了。
在奢侈品消費這方面,國內市場是主力。
終有一日我們還是得回來的。
但是……
我皺起眉,想到了容祈。
如果想把勢力再重新轉到國內,必不可少要跟容氏打交道。
現在不知道他跟主角受進行到了哪一步了。
隻能希望他還能記得我們幾年前的交情。
這樣想著,我隨手叫了一輛車,把我送到酒店。
倒不是我不願意住白家的房產,隻是我的落腳點都被他們摸清了。
如果貿然打草驚蛇,反而不好。
我還是更喜歡主動權在我的手裡。
但我沒想到的一點是——
我落腳的酒店居然就是容祈養著夏言的那家。
小說裡,容祈雖然表面清冷隱忍,但私底下卻病嬌悶騷。
他不願給夏言名分,也不願把他藏在哪處別墅。
而是在半月酒店長期包了個總統套房,把他嬌養在其中。
每每深夜,都要強迫他吟出聲來。
還要在他耳側輕輕地道:「其他人能聽到哦。」
回憶到這裡,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的這些老朋友,真是玩得一個比一個變態。
我玩不過,跑還不行嗎?
我正準備提著行李換家酒店。
身後卻傳來一聲青春洋溢的聲音。
「白先生!」
很陌生的聲音。
我皺起眉毛,緩緩回頭。
臉頰白皙,眉毛漆長,比我高了一個頭的美少年低頭看我。
他臉上還帶著紅暈,容貌俊朗,像是少年漫裡的人物。
我又皺起了眉。
現在的受……都這麼高嗎?
是的,我認識眼前的人。
事實上,當他第一次出現,我就已經調查清楚了他的全部履歷。
夏言,畢業於青松中學。
成績優異,但為了家境不得不輟學。
他在酒吧打工,被人尋釁滋事誤傷,因此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是路過的容祈,替他的母親付了學費。
一段孽緣就此開始。
但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主角受。
而且他看著我,眉毛微挑,雖然吃驚,眼裡卻沒有意外。
面對夏言的熱情,我隻是矜淡地點了點頭。
夏言笑了下,臉上顯現出少年意氣,清爽又陽光。
「容先生和聞先生經常跟我提起您。」
聽到這兩個名字,我意外地挑了下眉。
夏言提到他們倒是很平和。
好像沒有我想象中的恨意滔天。
不過我很了解人性。
有的人受了傷害隻會默默舔舐傷口,在表面維持平靜和體面。
想到這裡,我不禁同情地看了一眼夏言。
他接收到我的眼神,忽然愣了一下。
想到這青年曾經受到的傷害,我的聲音都變輕了幾分。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算是朋友了。
「那麼能否請求你,不要把我回國的事情說出去。」
夏言意外了一瞬。
但很快,他重重地點頭。
「嗯!」
6
夏言答應得很爽快。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任他們打破腦袋都想不出,我居然就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這樣想著,我走進了豪華套房。
開了燈,我滿意地環視了四周。
我事先和酒店經理囑咐過,這裡的布置和裝飾一切都按照我之前的習慣來。
看樣子,他做得很好。
但是,房間裡處處泛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