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邊所有問題的答案,都是否。
28
「好,你是我的男朋友,少爺,我也同樣是你的。」
松開唇的那一刻,我眸光攢動,浸了滿目星河。
此時此刻,我的眼裡,隻有少爺一人。
而我知道,在此之前的十多年裡,我的心裡,早就隻有少爺一人了。
悄無聲息的。
注入進來。
像我身體裡流淌的蓬勃血液。
揮之不去。
同時。
世間有喜有悲。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一個宿舍。
五有三悲。
在我和少爺愉快交往的日子裡。У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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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憤與不甘的氣息也充斥整個宿舍。
然而。
我和少爺並不在意。
「平次,你喝粥。」
「江寒,你先喝。」
「平次,還是你先喝吧。」
「江寒,還是你喝第一口吧。」
「平次,那我給你吹吹。」
「平次,來,吹好了,張嘴,張大,再大點。」
沈澈:「他媽的。」
姚天澤:「加我一個。」
孫猛:「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我:「平次,親一下。」
沈澈:「滾。」
良平次:「吧唧~」
29
這天宿舍隻有我和沈澈。
他轉了椅子過來。
「江寒,你覺得自己真的適合良平次嗎?」
「什麼意思?」
「你好像是他家裡的男僕吧。」
「你怎麼知道?」
沈澈雙手向上一攤:
「懂點計算機。」
他的鏡片反著光。
「你的賬號好像瀏覽過我的主頁,沒錯吧?」
我臉冷下來。
「你想做什麼?」
沈澈沖我溫柔一笑。
「我不想做什麼。」
「隻是我覺得,我比你更適合他。」
「家世、背景、學識,好像我們更搭誒。」
我面無表情。
他咬了下牙根,面下發狠,又忽然一隻手握拳放在鼻尖,輕笑了一聲。
「那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作門當戶對?」
「你說,你家老爺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想啊?」
我波瀾不驚的心終是顫了一顫。
其實他說得沒錯。
我和少爺之間,有不可跨越的鴻溝。
階級鴻溝。
沈澈又抿起嘴笑。
「你放心,我還沒有不仁不義到要去告訴你家老爺。」
「隻是我們都喜歡平次的話,我想你也應該清楚,怎麼做才是真正對他好的吧?」
「他的未來本可以發展得更好。」
30
當晚在宿舍陽臺,少爺伸手摸我的臉,我卻別過了頭。
「怎麼?」
「沒事。」
少爺的手又攀上我的面頰,輕輕揉了揉。
他的手滑過我的下頜角,撫上我的耳垂,緩慢擰捏。
微風撩撥我的心弦。
少爺的聲音舒緩地夾在風中。
「我們出去住吧。」
「少爺。」
我後退了兩步,一隻手背在身後,掌心落在隔開宿舍陽臺和裡屋的門把手上。
「少爺,我先回屋了。」
我腦中已經想到自己推開門進屋的動作。
可是少爺卻一手抓住我的胳膊。
隔著襯衫袖子,我能感到他手掌的溫度。
「江寒,給我說清楚,你今天怎麼了?」
我錯開視線。
「少爺,我是您的男僕,永遠都是。」
「所以呢?」
「所以我們不能再向下發展下去了,我不能,逾矩……」
我咽了口唾沫。
「更不能,輕薄了你。」
我們的感情,應該不會有人祝福。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31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怎麼罵我也好。
可我在乎少爺的名譽,少爺是完美無缺的,是不容侵犯的。
我推開了屋門,在開門的剎那和在自己桌前喝水的沈澈對視了一眼。
或許沈澈說得對。
雖然他不一定適合少爺。
可是我一定不適合少爺。
少爺不理我了。
這些天我看到他總是撇嘴對我欲言又止,一臉委屈。
很多天後,我想,王子和灰姑娘不會有結果。
公主也不會親吻青蛙。
我和少爺也一樣。
就讓這一切在這裡打住吧。
可是少爺不理我後,我的心卻比想象中還要痛。ӯž
我不斷安慰自己。
不要那麼自私,想要霸佔少爺,可是我的心臟不聽話。
然而比起少爺不理我,我又收到了一個更令我崩潰的消息。
32
少爺要去美國了。
洛杉磯,少爺最喜歡的城市。
少爺不止一次向我提起。
果然。
我們的確道路不同。
也許沒有我少爺會發展得更好。
我靠在陽臺的扶手上抽煙。
少爺推開隔間門。
他抬手搶走了我嘴裡的煙,也倚靠在扶手上,兩指夾著煙,抵到自己雙唇間重重吸上一口。
煙圈從他的嘴中輕輕吐出,被風吹散。
他開口:
「我要去美國了。」
這麼多天少爺和我說的第一句話。
是一句道別。
我黯下眼簾,克制自己的聲線,盡量地不去顫抖:
「聽說了。去多久?」
「可能三五年,可能十來年,可能一輩子。」
一輩子。
「照顧好自己。」
「那肯定。」
他說得輕巧又接話極快,似乎在掩蓋自己的情緒。
兩個人額前的劉海被風吹得翻飛上去。
我們都沒有再說話。
直到少爺手裡的煙抽完,他滅了煙頭,向屋內走去。
離開陽臺前他又背對著我撇下一句:
「明天的飛機,早上 6:29。」
33
晚上 11:40。
我在校外的燒烤攤點了兩箱啤酒。
我擺了兩個杯子,對著空氣假裝在給少爺餞行。
凌晨 1:00。
我漲著一臉的酒氣踩著箱子大喊:
「跟水一樣!老板再給我來十箱!」
凌晨 2:30。
我抱著路邊的電線桿親了好幾口,嘴裡嘟嘟囔囔:
「少爺你別走,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凌晨 3:10。
我抓了一隻路過的流浪狗,把他貼在臉上,鼻涕眼淚擦了他一狗頭。
凌晨 4:01。
我「啪」地推開少爺豪華別墅的門,一把推翻正在客廳地毯疊衣服的少爺。
少爺摔了個屁股蹲兒。
客廳站了兩排的僕人紛紛抬起頭,目光聚焦過來。
他一臉嚴肅,扯了下襯衣領口,冷聲吩咐:
「都下去吧。」
我在一旁乖乖地站著,像個犯錯的小孩。
等僕人退去,客廳隻剩下我和少爺,我卻直接將少爺壓倒在地。
少爺張嘴還沒說出話,我就急切地將唇堵在他的唇上。
發瘋一般,沒有試探,全是侵略。
帶有強勁攻擊性地長驅直入。
將手撫在他的腰間,狠狠掐了一把。
不容少爺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他已經眼神迷離,不知身處何處。
少爺眼尾微紅,眸中水光波瀾,口中一陣嗚咽。
我在吻中呢喃:
「對不起寶貝,都是我的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比起其他的,我更害怕失去你。」
「我什麼都不要管了。」
……
少爺盯著我身上濕透了的白色襯衣,輕聲問:
「外邊雨是不是很大?」
「雨大不大我不知道,但是有東西的確大了。」
我不想再克制每次和少爺接吻時我心底裡最原始的沖動。
我瘋狂扯他的衣領,嘴裡隻有兩個字:
「給我。」
……
34
少爺哭得真好看。
梨花帶雨。
我見猶憐。
清晨 6:01。
少爺渾身發燙,意猶未盡地在我懷裡亂蹭。
我忍不住在少爺柔順的黑發上揉搓了一把。
他尖尖的耳朵從碎發下露出來, 紅得滴血。
我小心翼翼地抱著少爺。
「現在過去機場要晚點了,改簽吧。」
「改簽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買機票。」
?
「你騙我?」
「是你先氣我。」
少爺枕著我的腿, 我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微張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那你收拾行李疊衣服幹嗎?」
「我想如果你五點還不來挽留我,我就帶著行李去找你,說我被老爺趕出家門, 命令你和我去校外租房。」
「你沒買機票, 老爺真的生氣怎麼辦?」
「這是他自己給我出的主意, 他生哪門子氣。」
?
「他不是早就告訴你我喜歡你了嗎?」
我被少爺說懵了。
「老爺什麼時候跟我說過?」
少爺咬了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
「就……他說我最近有點怪……怪喜歡你的。」
老爺說少爺最近有點怪。
我當時領了照顧少爺的任務以後, 這句話隻聽到怪字就雀躍地飛奔學校報到去了。
「那洛杉磯……」
「我們先畢業, 畢業後一起出國。」
少爺的手放到我的背上,我一陣吃痛。
「嘶。」
我的背上全是剛剛被手指抓出的血痕。
少爺眼裡滿是心疼。
我心裡一顫。
這種事, 明明是我該心疼少爺才對。
我安慰他:
「我活該,這是我應得的。
我不該跟你說那樣的話。」
少爺的唇紅潤微腫, 我克制不住又狠狠咬了一口。
「我再也不要放手了。」
我嘴角顫抖, 眼眶濕潤。
少爺吃起來這麼甜,我今天才知道。
我以前過的都是什麼苦日子!
35
少爺下午醒來一睜眼就看到我在燒高香。
我完蛋了。
老爺雖然同意我和少爺的事。
可是他之前就叮囑過我少爺要完整無缺。
他居然真的是指這個意思。
誰又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下邊那個呢。
看到少爺醒了, 我跑到床邊跪著搖晃他的胳膊。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少爺下次你做 1, 今後都你做 1。」
當天夜裡。
我平和躺下準備迎接風雨。
在少爺溫熱的呼吸剛剛貼近我的耳廓時, 他輕聲叫了一句:
「老公~」
心裡的沖動再次不可控制地噴湧而出。
我一個翻身,又一次佔據了主導位置。
……
理智在哪裡?
道德在哪裡?
底線在哪裡?
我不知道,反正不在我這裡。
……
少爺哭得真好聽。
……
你也想聽?
不給你聽。
我的。
……
番外
江寒十分恭敬地親自為良平次推開別墅大門。
他微微彎腰, 伸開手掌的手勢做得幹凈利落。
「少爺, 請。」
良平次身著黑西, 氣質卓然, 禮貌地朝江寒微微一笑走進別墅大廳。
江寒乖乖跟在良平次身後。
身側不斷傳來僕人的聲音:
「少爺好。」
「少爺好。」
……
江寒望著良平次筆挺的背脊,一言不發地聽著良平次安排下人。
每次回家都是這個流程, 江寒已經習慣好久了。
良平次眼皮單薄, 面色清冷, 沒有表情的時候總會讓人有種難以接近的疏離感。
待他講完話,周圍的人點頭應聲:
「是, 少爺。」
終於穿過冗長的大廳走廊。
江寒唇上一笑,又一次恭敬地替良平次拉開臥室的門。
「少爺,請。」
良平次神色如常地踏入臥室。
「咔噠。」
臥室門被鎖上。
江寒的手還反背在門把上, 背貼靠著臥室門。
看著良平次的背影, 江寒眸底一沉, 唇齒摩挲出兩個字:
「跪下。」
良平次轉身跪下,伸手垂下眼睫。
「我幫你。」
江寒看著少爺剛剛還冷峻的面容浸上一片嫣紅, 心底一陣驚濤駭浪。
手機卻在此刻響起。
江寒皺了皺眉頭。
來電的是姚天澤。
他語氣急切,張口就問:
「你知道孫猛去哪了嗎?」
「不知道。」
剛掛下,又一通電話響起。
沈澈聲音發狠:
「看見姚天澤了嗎?」
「沒有。」
又掛下, 第三個電話響起。
孫猛聲音委屈,滿嘴擔憂:
「沈澈在哪你知道嗎?我找不到他。」
江寒暗罵。
該死。
這三個人怎麼不建個群。
偏偏還都要這個時候打電話進來。
他快速回了句:「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仨自己玩兒去。」
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江寒低頭垂眼, 伸出手捏起良平次的下巴。
「不管他們。」
江寒低沉的聲線帶著誘惑。
「我買了套男僕裝,少爺要不要穿給我看?」
良平次耳根和脖頸漲得通紅。
「要,老公。」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