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難哄》, 本章共3357字, 更新于: 2024-10-28 16:14:06

  “你有沒有良心!想讓你舅舅坐牢是吧!”車雁琴火了,“他就喝醉酒走錯房間了。還有,你是生怕以後別人不說你闲話――”


  溫以凡打斷她的話:“隨便。”


  “……”


  “我隨便別人怎麼說,”溫以凡從旁邊翻到手機,邊說邊打通了110,舉動僵硬而又機械,“別人怎麼傳我都無所謂,我隻要報警。”


  聞言,車興德想去搶她的手機,但手機那頭已經接通了。


  溫以凡坐在床上,身子不受控地發著顫,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如實把情況說了一遍。


  車興德立刻看向車雁琴,表情有些慌了。


  車雁琴安撫道:“沒事兒。”


  說完,溫以凡不再看另外三人,手上還在發抖,開始給趙媛冬打電話。


  可能是還在睡覺,過了半分鍾,趙媛冬才接了起來。


  “阿降?”


  溫以凡的鼻子一酸,聽到她的聲音,強忍著的眼淚在這個時候才掉了下來。沒等她出聲,車雁琴已經過來幫她的手機奪去,冷笑道:“趙媛冬,瞧你帶出來的好女兒!”


  “……”


  “我給你苦心苦力地帶孩子,結果呢!她現在想把我弟搞進監獄裡。我告訴你,你今天不給我解決這個事情,你別想好過!”車雁琴說,“我弟做什麼了?他就喝醉了走錯房間!什麼事情都沒幹!你女兒硬想給他冠上個強奸罪!這心得多黑啊!”


  車雁琴像是極為惱火,自顧自地在那罵了好一陣。


  溫以凡也沒力氣去把手機搶回來。

Advertisement


  半晌後,車雁琴才把手機扔回給她。


  溫以凡盯著還在通話中的屏幕,突然不太敢聽了。想到了上回,自己想讓趙媛冬把自己接回去時,她連話都沒聽就掛斷的反應。


  她捏了捏拳頭,緩慢地把手機貼到耳邊。


  拜託了,媽媽。


  求你了。


  我求你了。


  你救救我吧。


  你別再拋下我了。


  下一刻,那頭再度傳來趙媛冬極為為難的聲音:“阿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大伯母說她弟弟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想太多,過兩天媽媽就來――”


  溫以凡沒再聽下去,直接掐斷了電話。


  很難用言語來形容溫以凡那一刻的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原來有那樣的一面。


  那一刻。


  她隻希望全世界都去死。


  ……


  那個兵荒馬亂的凌晨。


  溫以凡和車興德被前來的民警帶走,她把這整個晚上,再加上這一年的所有事情都敘述出來。之後,她沒再回大伯家,住在了一個女民警的家裡。


  女民警同情她的遭遇,給她做著心理疏導,還提了讓她想住多長時間都行。


  女民警有個女兒,名叫陳惜,恰好是溫以凡的同伴同學。兩人在學校的交集不多,但陳惜的性格非常好相處,不提她發生的這些事情。


  隻是跟她聊著各種亂七八糟的話題。


  到了晚上,陳惜跟她說著說著話,突然跳了起來往房間跑:“對了,我改一下我的志願吧,我不想選人力資源了!我靠,現在幾點了!”


  聽到“志願”兩個字,溫以凡的眼皮動了動。


  想起了自己因為趙媛冬的提議,才選擇的南蕪大學。


  又想起了前不久,趙媛冬在電話裡說的話。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被車興德掐出的紅痕,神色怔怔。


  沒多久,溫以凡也起身進了陳惜的房間。


  此時陳惜正坐在桌前,剛打開了電腦。餘光注意到溫以凡的身影,她轉過頭來,笑嘻嘻地問:“怎麼啦?”


  溫以凡盯著電腦屏幕:“陳惜,我能用一下你的電腦嗎?”


  “可以啊。”陳惜爽快地說,“你要幹嘛呀?”


  房間裡安靜幾秒。


  溫以凡眼裡的光像是消失了,輕聲道:“我想改志願。”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溫以凡一直住在陳惜家。


  盡管脫離了車興德這一號人物,但不到凌晨三點,溫以凡依然睡不著。她極其沒安全感,總會睡著睡著就驚醒,會覺得有人壓在她身上。


  每天都覺得喘不過氣。


  溫以凡不想跟任何人聯系,每天都龜縮在自己的殼裡,隻聽著女民警的吩咐,有事情要去派出所補錄口供,才會出門一趟。


  但因為溫以凡的身上沒有被侵害的痕跡,也沒有證據,再加上溫良賢和車雁琴都在替車興德說話。最後車興德也沒受到太大的懲罰,隻是被拘留了幾天。


  這事情在北榆一塊區域鬧得沸沸揚揚。


  全都在傳,有一家的舅舅把親外甥女給強奸了。


  溫以凡每天都在陳惜家裡,也不知道這些事情。她吃不下東西,也睡不著,覺得日子痛苦難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地消瘦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這個徵兆很不對勁。


  溫以凡不想再去管這些事情。


  她不想再呆在這個地方,也什麼都不想去想。


  她隻想快點等錄取結果出來,拿到錄取通知書後,就離開這個城市。


  離這些事情都遠遠的。


  那段時間,溫以凡過得渾渾噩噩的。


  她不跟外界溝通,手機長期處於關機狀態,每天做得最久的事情就是在角落裡發呆。


  溫以凡覺得自己好奇怪。


  明明前段時間還覺得曙光在即。


  明明先前還覺得生活都在朝好的一面發展。


  可她現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負能量。


  每天都在想著車興德壓在自己身上時,腦子裡冒出的那個念頭。


  每天都想著死。


  錄取結果出來的那一周,北榆接連著下了幾天的細雨。


  那天,查完錄取結果後,陳惜極為高興,興奮地抱了抱她:“太好了,我跟我男朋友被同一所學校錄取了,我倆可以去同個大學了!”


  那一瞬間。


  溫以凡的思緒從黑暗裡掙脫。


  她突然想了起來,自己這段時間忘了什麼事情。


  她跟桑延約好了要上同一所大學。


  但她忘記了。


  她改了志願。


  她沒有跟桑延說。


  這個念頭冒起來的時候,溫以凡的心情依然很平靜。像是覺得這就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一個結果,過了好半晌,她才站了起來,從翻出自己這段時間一直沒拿出來過的手機。長按開機。


  跳出一大堆未讀消息和電話。


  桑延在這段時間給她發了幾十條消息。


  最新一條是一個小時前發來的。


  桑延:【我去找你。】


  溫以凡盯著看了很久。


  注意到她的失神,旁邊的陳惜打斷她的注意力:“你怎麼啦?”


  溫以凡抬頭:“我出門一趟。”


  “啊?”這是這半個月以來,溫以凡第一次主動提出要出門,陳惜有點兒驚訝,“怎麼了?你要去哪?要我陪你去嗎?”


  溫以凡笑了下:“不用,我去見個朋友。”


  陳惜:“行。”


  溫以凡起身走到玄關,打開門,後頭又傳來陳惜的聲音:“诶!對了以凡,外邊在下雨,你帶把傘出門吧!”


  說著,陳惜跑過來往她手裡塞了把傘。


  她看向陳惜,低聲道:“謝謝。”


  “謝什麼呀!”陳惜笑,“跟朋友玩得開心點啊。”


  聽到這話,溫以凡沉默了幾秒,才道:“好。”


  溫以凡出了門。


  外頭天已經半暗了,雨勢並不大,像是細蒙的針。落下來也無聲無息的。眼前的霧氣很重,水泥地也深一塊淺一塊的。


  想著桑延平時下車的地方,溫以凡往大伯家的方向走。


  剛走到那條小巷,溫以凡再度碰到了車興德。像是沒想過會碰到她,他愣了下,而後再度拽住她的手臂,像個得志的小人:“喲,霜降啊。”


  “……”溫以凡的痛苦感再度冒起,用力地掙脫著他的手。


  “報警是吧?你說你報警這事兒,對咱倆誰損失更大?我沒什麼事情,你還被傳成什麼樣了?”可能是因為在拘留所裡關了幾天,車興德的眉眼漸漸帶了陰狠,“還有,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我吧?你就長了個騷貨樣,天天在家就穿短袖短褲的,不就是想勾――”


  沒等他說完,桑延忽地從車興德背後出現,被他的手扯開。


  他的臉上帶著極重的戾氣,用力地往車興德臉上揍了一拳。而後,桑延用膝蓋抵他的肚子,模樣像是失了理智,力道極重。


  發出很大的碰撞聲。


  車興德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被打得開始求饒。


  溫以凡回過神來。她不想讓桑延摻和上這些事情,也不想他因為自己惹了麻煩,立刻過去扯他的手腕,往另一個方向走。


  桑延跟著她:“那個人是誰。”


  溫以凡沒回頭:“我不認識。”


  兩人繼續往前走。


  桑延又道:“你沒事兒吧?”


  溫以凡輕嗯了聲。


  “溫霜降,以後這麼晚的話,你就別提前下來了。”因為剛才的男人,桑延沒忍住說,“我直接到你家樓下找你。”


  溫以凡沒說話。


  “你這段時間很忙嗎?”注意到她的不對勁,桑延停了兩秒,“我一直聯系不上你,出什麼事兒了?”


  “沒有,我手機壞了。”溫以凡把傘舉高了些,幫他遮雨,“你怎麼過來了。”


  “啊。”桑延順勢接過她手裡的傘,很自然地說,“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麼,錄取結果出來我會過來一趟。”


  “……”


  不知不覺間,兩人走到了那條巷子裡。


  裡頭空無一人,路燈也暗沉,能隱隱能到幾隻小飛蟻在眼前飛過。雨聲撲簌簌,在這燥熱的夏天裡,似乎帶了幾分涼意。


  可能是覺得剛剛那個男人影響了她的心情,桑延的話比平時多了些:“我錄取結果出來了,南大軟件工程。你成績比我稍低點兒,但上你那專業應該也綽綽有……”


  溫以凡看著眼前的少年,像是聽進了他的話,又像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腦子裡反反復復回蕩著車興德的話。


  ――“這是很丟臉,很羞恥的事情,知道嗎?”


  反反復復地想起。


  婊子。


  騷貨。


  這些詞。


  溫以凡也想不到起來自己當時的感受了。


  隻記得,當時那件事情她不介意讓任何人知道,就算別人怎麼傳都無所謂。


  可她不想讓桑延知道。


  半分都不想。


  她不想露出半點破綻。


  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才不會有半點懷疑。


  她隻能想到用狠話,來將他擊垮。

潛力新作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遊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乾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鬱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臺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隻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豪門綜藝

    我是豪門模範夫妻的對照組,還和模範夫妻一起參加了夫妻綜藝。 但綜藝開始之前我覺醒了中國人的傳統技能。 模範妻子:「戒指就要一圈小鑽,然後在內圈刻上我們兩個的名字。」 我一手的大金镯子,笑出狼叫:「哈哈!這潑天的富貴!」

    天然男友是綠茶鐵壁

    男友的綠茶學妹三番五次挖我墻角,我忍無可忍,教他一招。 男友:「懂了。」 第二天。 綠茶:「早上好學長,又遇到你啦,真巧。」 男友:「早上好,我是同。」 綠茶:?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