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隔牆花》, 本章共4678字, 更新于: 2025-01-21 10:56:03

太後薨逝,我跪靈七日,在屏風後小憩。

卻聽見皇帝和晉王妃互訴衷腸,在靈堂抵死纏綿。

我死死捂著嘴巴,腰卻被一雙大手牢牢禁錮。

晉王灼熱的呼吸噴在耳後。

他說:「皇後娘娘,您就不想報復他們嗎?」

我同意了。

三個月後,中宮有喜,大赦天下。

皇帝和晉王,都以為孩子是自己的。

1

靈堂的燭火搖曳,遠遠傳來打更的聲音。

三更天了。

今天是跪靈的第七日,我揉了揉酸疼的腿腳,站起身準備回宮。

還沒走出去一步,就聽見門口有人正在小聲交談,時不時夾雜幾句女子的嬌哼和男子的喘息。

我皺起眉頭,太後薨逝乃是國喪,哪來的野鴛鴦竟敢在靈堂放肆?

正準備出聲呵斥,卻見那對野鴛鴦已經轉入了靈堂。

熟悉的身影印在半透的屏風之上,也撞進了我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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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丈夫,當今的聖上。

被他摟在懷裡的女子,是我的嫂子,晉王妃!

「二郎,這裡是靈堂……」

「貞兒,是你說想來屋內的。」

「萬一皇後娘娘還在……」

「她哪裡吃得了這種苦,怕是早就回去了罷。」

我眼色一暗,寬大袖袍下的手逐漸捏緊,修剪圓潤的指甲狠狠扎入掌心。

我沒想到,成婚三年,我在他心裡竟然還是那副嬌氣模樣。

比不上趙貞兒一分好。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掀了這個屏風,大鬧太後靈堂又如何,皇帝與自己嫂子在靈堂通奸,又好得到哪兒去?

手放在屏風上良久,卻遲遲沒有下手。

腰肢忽地被一雙大手牢牢禁錮。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這才沒有驚叫出聲。

背後貼上一具高大的身軀,能把我整個人籠罩在內。

清苦檀香幽幽傳來。

這種香,我隻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

晉王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耳側,嘴唇張合之間甚至碰到了我的耳垂。

他說:「皇後娘娘,您就不想報復他們嗎?」

我轉過身,在昏暗燭火的映照下,面前的男人臉上神色模糊。

我分不清他現在是在憤怒,還是在悲傷。

但這些都與我無關。

我勾住他的脖子,輕聲道:「那你倒是低點頭啊。」

太高了,我夠不著。

朱林深順從俯身,我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薄唇。

我明顯感覺到他頓了頓,怕是沒想到我竟然會這麼大膽。

隨後激烈地回應起來。

原來和男人親吻是這種感覺。

我有些喘不上氣,心裡隱隱開始有些後悔。

「啊!陛下,太多了……」

趙貞兒的驚呼傳來,竟是掩蓋住了屏風後面的動作。

朱昶珞和趙貞兒能在靈堂抵死纏綿,我又為何不可?

一念升起,就勢不可擋。

我伸手就去拽朱林深的腰帶。

把他壓在了腳下的蒲團上。

朱林深動作很粗暴,過大的體型差對我來說簡直是一場折磨。

疼痛過於強烈,我強忍著硬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隻是用力咬上他的肩膀。

或許是察覺到了我的不適應,朱林深竟然停了下來。

伏在我耳邊輕聲道:「娘娘,放松些。」

我摸索著再度吻上朱林深的唇,堵住了他的話語。

隻覺得他煩。

身下的男人再度動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次力道竟然減輕了幾分。

靈堂裡和屏風後的節奏,竟然逐漸合拍,融為一體。

誰都沒有發現。

2

第二日,送太後入帝陵與先皇合葬。

皇帝孝順,堅持親自扶棺。

身為皇後,我披麻戴孝,領著一幫女眷跟在後頭。

所有人都紅著眼眶。

她們是被衣袖裡的生姜辣的,而我是被昨天晚上欺負的。

女眷不得入陵墓,我規規矩矩站在陵墓外,抬頭看了看今天的太陽。

太毒了,曬得我頭暈眼花。

後腰和雙腿隱隱犯疼,明明都洗漱幹淨了,卻總覺得還有些黏膩。

撩起袖袍,粗糙的布料磨紅了大片肌膚。

「娘娘若是不適,臣婦這邊帶了藥膏,可暫時緩解一二。」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向上攤開,手心放著一盒擰開了蓋子的清香藥膏。

我抬頭看去,是趙貞兒。

她同我一樣披麻戴孝,清麗的臉沒有上妝,透出健康的粉紅。

一雙靈動的眸子直直看向我,幹淨得好似一汪春水。

趙貞兒用帕子捂著嘴,彎了彎眸道:「娘娘金枝玉葉,頭一回穿這種粗麻衣服,不像臣婦吃慣了苦,難免不適應。」

「這藥膏效果甚佳,娘娘莫要嫌棄。」

我靜靜看著趙貞兒的臉。

這一番話,是想彰顯一下身為長嫂的體貼,還是想嘲諷我身嬌體貴吃不得苦。

亦或者,是想給我扣上一頂不敬太後的不孝帽子?

就算昨晚沒有撞破趙貞兒和朱昶珞在靈堂的醜事,她是個什麼人,我心中也清清楚楚。

趙貞兒自來是個頂頂虛偽的人,偏偏面上裝得極好,心機手段更是樣樣不缺。

若不然,她一個被正室厭惡,連同生母一起被送到滄州鄉下的庶女,如何能在正室去世後,給自己經營出個第一才女的好名聲,讓她爹眼巴巴又把人接回京城來?

她這人啊,明明最向往榮華富貴,卻非要裝出一副清高的模樣。

時不時提一提在滄州的艱苦日子,柔弱又堅強,引得多少王孫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那時是京中第一等的豪門貴女,雖不齒趙貞兒,卻從未多管。

隻是不知,原來朱昶珞也是她的裙下臣。

我眼神一暗,挺直了酸疼的腰背。

淡然出聲:「晉王妃慎言。」

「我朝以孝治天下,本宮是皇後,亦為人媳,為太後戴孝半點不可輕忽。」

「況且,母後仁德,受其恩惠者眾多,本宮亦然,如今驟然薨逝,本宮心中悲痛欲絕,哪裡會在意衣物如何……」

我抬起眼,看向臉色發白的趙貞兒。

「晉王妃怕不是在質疑本宮對太後的孝心?」

就在這時,進入陵墓的朱昶珞和朱林深領著一幫皇族子弟從陵墓中走出。

聽到這裡的動靜,大步走來。

「太後靈前,你們在吵什麼?」

3

趙貞兒的眼眶驀地紅了,強忍淚水。

衝著朱昶珞福了福身。

「興許是臣婦帶來的藥膏皇後娘娘不愛用,是臣婦僭越了。」

「皇後娘娘金枝玉葉,哪裡能用臣婦的東西。」

她三言兩語就把錯全部推在我身上,言語中都是我不識好歹沒有收下她的善意。

但偏偏朱昶珞就吃這一套。

他背著手擰起眉,對我低聲道:「知道你宮中用的東西好,但這畢竟也是貞……皇嫂的一份心意。」

「長嫂如母,你雖為皇後,也得敬著些皇嫂才是。」

「這是在母後靈前,收起你的小性子。」

看著朱昶珞站在趙貞兒身前,下意識把人護在身後的動作,我恍惚了一下。

就是這副君子端方的模樣,瞞過了所有人。

誰能想到,最講禮儀規矩的朱昶珞,會是個和嫂嫂穢亂生母靈堂的禽獸。

我突然很想知道,朱昶珞和趙貞兒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漫不經心地隨意行了禮,淡然道:「皇嫂說得對,本宮確實一直在京城長大,從未去滄州這種地方吃過苦,更別說穿這種粗布衣服了。」

趙貞兒臉色發白,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

曾被嫡母貶去滄州一事,隻有趙貞兒自己能說,別人不能提。

可我今天偏偏要提。

「皇嫂的好意本宮心領了。採荷,本宮頭疼得厲害,扶本宮去車上休息。」

我轉過身扶著採荷的手往馬車走去,沒有理會背後朱昶珞驟然青黑的臉色。

這是我第一次在眾人面前給他下臉子。

趙貞兒泫然欲泣,「陛下,世人皆說您和娘娘情比金堅,是不是因為臣婦,讓你們鬧不愉快了……」

朱昶珞煩躁揮手,「她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皇嫂別往心裡去,等回宮,朕定會罰她。」

4

回宮後,朱昶珞果然給我下了禁足的命令,以我驚擾太後,不敬長嫂為由,罰我為太後抄寫往生佛經百遍,以示懲戒。

很快宮內外傳來皇後失寵的消息,令人惶惶不安。

我朝一向是「孝」大過於天。

我在太後陵墓前與趙貞兒起了爭執,這判罰無可厚非。

但也如了我的願。

一場隱秘的情事之後,我累得連手指都懶得動彈一根。

喚了採荷為我備水,再睜眼就是在浴桶裡了。

身後的男人雖跛了腳,常年習武鍛煉出來的臂膀卻異常結實。

他的手在我的腹部輕揉,咬著我的耳朵問。

「娘娘次次引孤來這兒,就不怕陛下發現?」

我輕嗤一聲。

「嫂嫂不也在宮裡,陛下現在溫香軟玉在懷,可想不起我。」

太後喪禮結束後,晉王夫婦本該離京回去北疆封地,朱昶珞卻以北疆苦寒,不利於晉王養病為由,將晉王夫妻留在了京城,甚至時常讓兩人進宮小住。

人人都誇皇帝友愛兄長,卻不知這夫妻倆一個常伴君側,一個夜夜偷香竊玉。

我搭著朱林深的肩膀直起身,對上那雙璀璨星眸。

不得不說,朱林深長得實屬俊俏。

額頭上那一道淺淺的白色疤痕,反而為他添了幾分肅殺的英氣。

我突然問他,「你可知,他們何時有的奸情?」

朱林深頓了一下,黝黑的眼眸眯了起來。

他說:「很早……」

朱昶珞年幼時,趙貞兒的父親還隻是小小的翰林學士,被先皇選中,做了朱昶珞的啟蒙老師。

後來有一次,朱昶珞出宮去了趙家,遇見了趙貞兒,回來後依舊念著她。

可趙貞兒的嫡母,一眼就看出趙貞兒母女攀龍附鳳的心思,雷厲風行,直接將人送去了滄州老家。

原來,趙貞兒年幼時被送去滄州,還有這麼一段緣故……

「趙貞兒回京後,借著兒時的一點情誼,很快就勾住了人,要不是……孤的好弟弟早就把人娶回家當寶貝供著了……」

我被漩渦卷入風暴之中,思緒卻隨著朱林深的話飄遠。

是啊,要不是那一場戰爭,我們四人本不該這般難堪。

先皇隻有兩子,均為皇後所出,朱林深為長,Ṭű̂₁且允文允武,幼時便威儀天成,最適合繼承皇位。

朱昶珞為次,喜好詩書,為人仁弱,做個闲王正好。

卻偏偏五年前北疆告急,皇長子朱林深代君出徵,雖打贏了戰,卻毀了容,跛了足。

一個毀容跛足的皇子,怎麼能當皇帝?

於是朱林深成了晉王,從此長居北疆鎮守邊關。

作為補償,皇帝將京中最具盛名的第一才女趙貞兒嫁他為妻。

晉王成婚後離京,第二日,我便被賜婚給朱昶珞。

手握重兵的鎮國公嫡女,嫁給板上釘釘的下一任皇帝,再合適不過。

我收斂了性子,按照朱昶珞的喜好,做起了端莊守禮的皇子妃。

陪著他四處賑災,體察民情積累聲望,又做了太子妃。

最後,在先皇駕崩後,借用父親的兵權,幫他鎮壓各處藩王,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

朱昶珞也曾指天發誓,此生定不會負我。

可他食言了。

而我,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我主動咬了咬朱林深的薄唇,吐氣如蘭。

「晉王可還有一戰之力?」

感受到他的身體變化,和那驟然暗沉的眼眸。

我滿意一笑。

又將自己置身一場狂風暴雨。

5

天子守喪,以日代月。

一個月後,宮中就響起了樂聲,聽說是晉王妃愛聽昆曲,皇帝特意讓南府排了新戲,請了人來一同觀看。

兩人日日笙歌,好不熱鬧。

我卻因皇帝的禁足令,抄了百遍往生經,三個月後才得以自由。

這日,侍女呈上來的一盤小羊排,卻被我失手打翻。

抱著盂盆吐了個天昏地暗。

還是採荷冷靜,迅速遣人去太醫院請了太醫。

上了年紀的陳太醫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忽地眼睛一亮,跪伏在地上。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這是有喜了啊!」

「依脈象看,約莫三個月,老臣為娘娘開副養胎的方子,娘娘每日服用,定能生下健健康康的小皇子!」

我撫著肚子,玩味一笑。

「太醫把錯脈了吧,太後薨逝不過三個月,本宮怎麼會有三個月的身孕,這孩子……該是四個月才對。」

「可是……」

陳太醫跪在地上,被我目光一掃,突然冷汗涔涔,連忙附和,「是,是四個月!是微臣學藝不精,把錯脈了!」

孝期有孕可是大忌,消息傳出去必然會被群臣攻訐,說不得連我這個皇後都要被廢。

陳太醫自然明白其中關竅。

我的孩子,隻能是四個月!

況且,我和朱昶珞最後一次同房,就是在四個月前。

那時候,太後病重,太醫斷言已經藥石罔醫,朱昶珞便下了命令,讓遠在北疆的晉王夫妻回京侍疾,以全孝道。

聖旨送出去那天,朱昶珞喝醉了酒,來了我的宮中。

我那時隻以為他是因為母後病重難過,現在想想,怕不是為了老情人回京而興奮吧。

真是惡心透了。

後宮裡藏不住事,皇後有孕這件事情一下子就飛到了朱昶珞面前。

才吃完晚膳,他就來了。

我打發採荷下去,恹恹地靠在榻上。

朱昶珞沒有計較我的無禮,在離我三步時就往前不動了。

我疑惑抬眸,發現他臉龐緋紅,眼角隱隱還有些水漬。

他這是怎麼了?

「陛下。」我輕喚出聲,坐正了身子準備起來。

「你別動。」

朱昶珞一撩衣袍,小心翼翼在我面前蹲下。

在朝廷百官面前威嚴無比的皇帝,此刻卻興奮的像個孩子。

「朕……這是朕的第一個孩子。」

朱昶珞一直盯著我的肚子,我沉默了片刻,衝他露出一個笑容。

「陛下要摸一摸嗎?」

「雖然還小,但這裡確實是臣妾和陛下的孩子。」

溫熱的大手撫上我的腹部,我的心髒卻砰砰直跳。

還好,他聽不見。

我回過神,朱昶珞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難道他發現什麼了?

他卻隻是撫上我的面龐,輕聲道:「瘦了。」

「是朕不好,禁足你這麼久。」

「你也是,要是那時候你能……」

話音隱沒,朱昶珞沒有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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