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難哄》, 本章共3695字, 更新于: 2024-10-28 16:14:06

  等她年紀稍大些,這小名漸漸就演變成了“阿降”兩字。


  但這小名,除了家裡那幾個人,現在似乎也沒其他人會這麼叫她。


  趙媛冬:“你這是在睡覺嗎?媽媽要不要晚點再給你打過來?”


  溫以凡:“沒事兒,我醒了。”


  “宜荷那邊冷不冷?你記得多穿點衣服,我看天氣預報,那邊零下十來二十度的,看著可嚇人。”趙媛冬關切道,“可別感冒了。”


  “好。”


  趙媛冬嘆氣:“你都好久沒給媽媽打電話了。”


  “啊。”溫以凡脫口而出,“最近太忙了。”


  “知道你忙,我也不敢打電話打擾你。不過這也快過年了,”趙媛冬說,“我就來問問你,今年回不回?”


  “……”溫以凡沒反應過來似的問,“回哪兒?”


  那頭頓時沉默,隔了幾秒,聲音也變得不自然起來:“什麼回哪兒呀,回媽媽這兒啊。媽媽都好些年沒見你了,你鄭叔叔也想見見你。”


  溫以凡睜眼,溫順道:“我還以為你讓我去大伯那。”


  聽到她這話,趙媛冬笑了笑:“我也不是一定要你來我這,你想去你大伯那也可以。”


  “我比較想去你那,”溫以凡睜眼,語氣溫和,不帶任何攻擊性,“不過你跟鄭可佳提過嗎?她願意讓我春節的時候住你們那兒?”


  ——再次沉默。


  就像是這突如其來的問話,也隻不過是隨口的客套。並沒有想過她會同意。

Advertisement


  溫以凡唇角彎起,很快便道:“我跟你開玩笑呢,我哪兒都不去。”


  沒等趙媛冬再出聲,兩人間的對話就被一陣清脆活潑的女生打斷:“媽媽,你快過來!這橘子怎麼挑呀!”


  像是將尷尬打破,又像是將之加劇。


  光聽語氣,溫以凡猜也能猜出那是鄭可佳:“诶!你怎麼在打電話,你這樣我以後都不陪你出來買東西了!”


  “好好好!馬上來!”趙媛冬應著,低聲說,“阿降,媽一會兒給你打回去啊。”


  沒等她再吭聲,趙媛冬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急匆匆的。


  似是生怕惹惱了那個小祖宗。


  溫以凡把手機扔到一旁,翻了個身,想掙扎著睡個回籠覺。


  她沒被這通電話影響情緒,但也睡不太著了。


  溫以凡是典型的被人吵醒之後就很難再睡著的人,盡管她現在依然困得不行。她又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幹脆爬了起來。


  正想進衛生間裡洗漱時,忽地瞅見客廳的行李箱。


  一晚上都沒挪過位置。


  溫以凡才想起昨晚的事情,有些納悶。


  桑延不用拿衣服洗個澡的嗎?


  溫以凡沒太在意,飛快洗漱完,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就打算出門。走到玄關處穿鞋的時候,她眼一掃,突然發現桑延的鞋子不見了。


  如果不是因為桑延的行李箱還在,溫以凡都要默認他是不打算合租,直接走人了。


  溫以凡遲疑了一陣,才下定決心過去敲主臥的門。等了一會兒,裡頭沒任何反應。她又敲了三下,而後道:“我進去了?”


  又等了一會兒。


  溫以凡擰動門把,小心翼翼地往裡推。


  裡頭空蕩蕩的,床上隻有床墊,沒有人在上邊睡過的痕跡。跟王琳琳離開的那天沒任何區別,隻是因為無人居住,桌上落了點灰。


  -


  溫以凡出了門。


  在去往公司,坐地鐵的路上。


  雖然溫以凡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的做法沒有什麼問題,但桑延昨晚沒選擇住下,還是給了她一種自己非常不近人情的感覺。


  就如同自己提出讓他今晚住下的事情隻是個幻覺,亦或者是提的態度實在過於惡劣,讓對方的自尊心根本無法接受。


  她像是變成了一個惡人。


  思來想去,溫以凡還是給他發了條微信。


  【你昨天在哪兒睡的?】


  這消息出去後,直到溫以凡到了單位,桑延都沒回復。


  之後她也沒時間去想這個事情,一直忙到下午兩點吃午飯的時候,才有時間喘口氣。等溫以凡再看手機時,桑延依然沒有回復半個字。


  他這個態度,溫以凡也不知道今晚的談話還能不能進行。


  溫以凡隻能又發一句:【我們今天在哪兒談?】


  溫以凡:【是在房子裡,還是約個地方?】


  這回桑延回復得快了些。


  在溫以凡午飯吃完之前,他回了句:【晚上八點,你家。】


  溫以凡:“……”


  這他媽看著怎麼這麼曖昧?


  盯著這消息看,溫以凡感覺回什麼都不太對勁。但不回復好像也不太好,到最後,她幹脆硬著頭皮,強裝心無旁騖地回了個“ok”的表情。


  ……


  臨下班前,錢衛華突然給溫以凡扔了個線索,讓她盡快寫個新聞稿出來。她在這上邊花了點時間,出公司的時候已經接近八點了。


  怕桑延會等得不耐,溫以凡提前告知了他一聲。


  到家門口的時候八點剛過半。


  溫以凡打開門走了進去。


  裡頭黑漆漆的,桑延還沒回來。


  把鑰匙放在鞋櫃上,溫以凡垂眼,突然注意到王琳琳的那把鑰匙此時也放在上邊。她頓了下,拿到手裡盯著看。


  倒沒想過桑延連鑰匙都沒拿。


  溫以凡沒多想,坐到茶幾旁燒了壺開水。


  客廳有些靜,溫以凡幹脆打開電視。水燒開的同時,門鈴響了起來。她起身去開門。


  桑延插兜站在外頭,身上換了件深色的衝鋒衣,看上去像是新的。他的眼周一片青灰色,似乎是熬了夜,神色帶了些困倦。


  溫以凡跟他打了聲招呼,而後給他騰位:“先坐吧。”


  桑延沒搭腔,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兩人坐回昨天的位置。


  溫以凡給他倒了杯溫開水,在切入主題之前,隨口扯了幾句:“你昨天睡哪兒了?我看你好像沒在主臥睡。”


  桑延接過水,但沒喝:“酒店。”


  溫以凡有些意外:“你不是懶得去嗎?”


  桑延冷淡道:“我沒有在別人家睡覺的習慣。”


  “……”


  他這話的意思大概是。


  昨晚還沒決定好他是不是要住進來,這房子就隻能算是溫以凡的家。他如果當時住下了,就等同於默認自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接受了她施舍的可憐蟲。


  “你睡得好就行。”溫以凡喝了口水,輕聲說,“那我們開始談吧?昨天我跟你說的那些點,你都聽明白了嗎?”


  “嗯。”


  溫以凡問:“你考慮好了嗎?”


  桑延瞥她,反問:“你考慮好了?”


  溫以凡:“嗯,我對室友沒有太高要求,人品沒問題,互不幹擾就行了。而且你不是隻住三個月嗎?也沒多久。”


  桑延挑了下眉:“你對我這麼放心?”


  溫以凡一愣:“沒什麼不放心的。”


  桑延笑了,慢騰騰地說:“但我對你不太放心呢。”


  “……”


  那你就別住。


  對他這種三句不離自我陶醉的行為有些無言,溫以凡忍了忍:“我在家基本不會跟室友溝通,之前跟王琳琳一塊住的時候就是。你要還不放心,你在房間的時候鎖好門就行了。”


  上八千把鎖她都不管。


  桑延眉梢稍揚,沒對這話發表言論。


  溫以凡又問了一遍:“如果你都能接受的話,那我們就來談談合租的注意事項。”


  桑延:“談什麼?”


  “首先是房租和押金,”溫以凡非常公事公辦,“王琳琳搬走的時候,把房東的微信名片推給我了。合同是以王琳琳一個人的名義籤的,還有半年到期。”


  溫以凡:“房租是月交,一個月五千。押金是一個月的房租,現在是我在墊付,既然你現在搬過來了,那這個錢就咱倆平攤?”


  桑延懶洋洋道:“可以。”


  “那我跟你說得清楚些。”溫以凡彎腰,從茶幾底下拿出個本子,往上邊寫數字,“我現在住的是次臥,你接下來要住的是王琳琳先前住的主臥,會帶個衛浴。所以你的房租要比我的高一些,一個月三千。”


  說到這,溫以凡停了下,抬頭:“這樣你可以接受嗎?”


  桑延單手支著側臉,視線放在她身上,散漫地聽著。


  “嗯。”


  單獨的空間,因為說話,兩人間距離也在貼近。


  “水電費是用存折交的,我前段時間去打了流水,”溫以凡把頭發挽到耳後,翻出存折看,“現在裡邊還有八百多。”


  算到這,溫以凡說:“那這樣的話,你先給我轉五千九就好了。”


  說這話的同時,溫以凡抬頭看向他。


  桑延收回眼:“行。”


  “另外,畢竟住在一起,很多東西也不可能分得一清二楚。生活消耗品這些,費用我們也平攤?我明天再給你列個清單出來。但如果你不原意的話,我們各用各的也可以。”


  這點破事兒桑延壓根懶得管:“算完直接報個數給我。”


  “錢這方面大概就是這樣。”溫以凡說,“我沒有異性合租的經歷,所以我也沒什麼經驗。雖然你隻住三個月,但我們還是提前說一下各自的要求,可以吧?”


  桑延倒是配合:“你說。”


  “我的睡眠質量很差。所以第一條是,希望在正常的休息時間,也就是晚上十點到翌日清晨九點,你不要弄出什麼大的動靜聲。別的時間我都不會幹涉。”


  他說話像是一次隻能蹦一個字:“行。”


  想到男女有別,溫以凡補充:“第二條,注意衛生,弄髒的地方得自己收拾幹淨,公共區域穿著不能過於暴露。”


  聽到“暴露”兩字,桑延輕嗤了聲:“你想得美。”


  “……”


  “最後一條。”溫以凡沒花時間去跟他計較,“帶朋友回來前,要先問過對方的意見。不論是異性還是同性。”


  提起這茬,溫以凡突然想起個事兒:“你有女朋友嗎?”


  桑延抬眼:“嗯?”


  “你有的話,”溫以凡提醒,“你得提前跟你對象說一下這個事情。如果她介意——”


  “放心,沒有。”桑延勾了下唇,語氣不太正經,“但你也不用高興的太早。”


  溫以凡:“?”


  桑延:“我暫時呢,還不想談戀愛。”


  “……”


  “好的,那如果在我們合租的期間,你找到對象了的話,我們再溝通這個事情。”溫以凡補了句,“我找到之後也會跟你提一下的。”


  桑延唇線僵直。


  溫以凡想不到別的要求了:“我暫時就是這些,你說說看你有什麼要求。”


  “想不到。”桑延敷衍道,“想到再說。”


  溫以凡點頭:“那我——”


  桑延:“我睡哪個房間?”


  “你走到最裡就是主臥,王琳琳走的時候把房間收拾幹淨了。”說半天,溫以凡才意識到最關鍵的一點,“你先去看看符不符合你的要求,不行的話現在再訂個酒店也來得及。”


  “……”


  桑延嗯了聲,起身往裡走。


  溫以凡松了口氣,有種解決了一個大難題的感覺。她走回自己的房間,從衣櫃裡翻著換洗衣服。正想出去,猶豫著,又將貼身衣物用衣服掩蓋。


  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


  溫以凡隻好把衣服放回去,走過去開門:“怎麼了?不合適嗎?”


  “嗯。”桑延靠著門沿,朝主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搬過去。”

潛力新作

  • 我暗戀我的竹馬

    身為男人,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我放棄他,疏遠他,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徹夜等我,為我買醉,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 我破罐子破摔:「我是彎的,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他摁在墻上:「既然你喜歡男人,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撬不動的墻角

    聚會玩遊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 他兄弟一個乾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讓你天天坐我肩膀。」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鬱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臺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為時已晚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 隻是我不知道,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 「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大愛永存。」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豪門綜藝

    我是豪門模範夫妻的對照組,還和模範夫妻一起參加了夫妻綜藝。 但綜藝開始之前我覺醒了中國人的傳統技能。 模範妻子:「戒指就要一圈小鑽,然後在內圈刻上我們兩個的名字。」 我一手的大金镯子,笑出狼叫:「哈哈!這潑天的富貴!」

    天然男友是綠茶鐵壁

    男友的綠茶學妹三番五次挖我墻角,我忍無可忍,教他一招。 男友:「懂了。」 第二天。 綠茶:「早上好學長,又遇到你啦,真巧。」 男友:「早上好,我是同。」 綠茶:?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