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難哄》, 本章共3573字, 更新于: 2024-10-28 16:14:06

  除非是另外兩人纏得太過,桑延的所有動作都是有針對性的,力氣全數往虎紋身男身上使。某個瞬間,溫以凡看到他嘴唇一張一合,短短地說了一句話。


  可隔了一段距離。


  溫以凡完全聽不見他說了什麼。


  所幸是附近的巡警來得快,上前吼:“喂!幹什麼呢!”


  見狀,溫以凡立刻下了車,往桑延的方向走。怕警察會覺得他是鬧事的一員,她把桑延攔到身後,強裝鎮定道:“警察同志,剛剛是我報的警,這是我朋友……”


  桑延臉上負傷明顯,唇角帶了血絲,好幾塊破了皮,臉側還有些青紫。他眼裡情緒散去了些,低下眼,盯著溫以凡白皙的後頸,沒有說話。


  ……


  幾人被帶到派出所做筆錄。


  按兩方的傷情看來,這也不算是正當防衛,更偏向雙方鬥毆。不過虎紋身男有前科在,加之今天剛釋放就去找先前的受害人麻煩,情節情況嚴重些。


  除了虎紋身男,其他人被口頭教育了一陣,罰了幾百塊錢便離開了。


  出了派出所。


  溫以凡偷偷往桑延的臉上看,抿了抿唇:“你要不要去趟醫院?”


  桑延情緒不佳,沒搭理她。


  “你身上還有別的地方有受傷嗎?”因為自己的事情把他拉下水,溫以凡覺得愧疚又不放心,“我們去一趟醫院吧,應該也花不了多少時……”


  桑延打斷她的話:“溫以凡。”


  溫以凡抬睫:“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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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延看著她,莫名冒出了句:“我站那你看不見?”


  溫以凡沒聽懂:“什麼?”


  “你不喊我幫忙你跑什麼?”


  “……”


  “我讓你過來也沒聽見?”桑延的語氣毫不客氣,嘲諷的意味十足,“又瞎又聾又啞光剩雙腿會跑了是吧?”


  溫以凡沒計較他的惡劣。他救了自己,還負了傷,這會兒不管怎樣她在他面前都覺得理虧:“我是想找你幫忙的,但是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動手,不想拖你下水。”


  桑延目光幽深,聽著她的解釋。


  “而且,”溫以凡老實道,“主要是他們有三個人,我覺得你打不過。”


  “……”


  桑延氣笑了,被她這話噎得無言。


  恰好路過一家藥店。


  溫以凡停下腳步,視線又在他臉上瞥了眼,而後道:“你在這兒等一下。”


  說完,也不等桑延應話,溫以凡進藥店買了點跌打損傷的藥。出來之後,她往四周掃了圈,在附近偏僻處找到個長椅。


  兩人走了過去。


  “塗點藥吧,”溫以凡把袋子遞給他,誠懇地說,“你這樣出去也沒法見人。”


  “……”


  桑延的氣息似是有些不順。他看了她一會兒,不發一言地把裝著藥的袋子扯開。


  溫以凡也沒說話,在旁邊看著他捋起袖子,往手臂上的青紫處噴藥。越看,本就已經極為強烈的負罪感又在加劇。


  桑延上藥的方式很粗暴,隻講求迅速,溫以凡感覺他上了跟沒上沒多大區別。


  之後是膝蓋,最後才到臉。


  過程從這裡開始變得艱難。


  因為臉是視野盲區,再加上這周圍沒鏡子,桑延隻能盲目地塗。他的力道沒個節制,再加上總塗錯地方,眉頭不知不覺皺了起來。


  溫以凡看不下去了:“我幫你吧。”


  桑延看她一眼,停了幾秒,才把手上的東西給她。


  溫以凡正想湊過去,便聽到他來了一句。


  “別趁機佔我便宜。”


  “……”


  溫以凡頓了下,忍氣吞聲地說:“好的,我會注意的。”


  她拿起碘伏棉籤,盯著他臉上的傷口,小心翼翼地往上邊抹。剛觸碰到他的傷口,桑延就像是她用針往上扎了似的,嘖了聲。


  溫以凡立刻僵住。


  像是沒事找事一樣,桑延不悅道:“你力道能注意點兒?”


  溫以凡:“……”


  她甚至覺得自己還沒碰到他。


  溫以凡好脾氣道:“行,我再輕點。”


  兩人的距離漸漸拉近。


  溫以凡專注地盯著他的傷口,力道極其謹慎,唯恐又讓他不滿。漸漸往下,塗到唇角的位置,她拿了個新的碘伏棉籤,折斷後輕輕往上邊點。


  徹底處理好後,溫以凡的視線向上一抬,撞上了他的眼。


  空氣滯住一瞬。


  “就塗個藥,”桑延眼神很暗,聲音啞了些,“你有必要湊這麼近?”


  “……”溫以凡坐直起來,“抱歉。這裡光線不好,我看不太清。”


  說完,她又補充了句:“塗好了。”


  之後也沒別的事情。


  桑延靠在椅背上,隨口問道:“你這是什麼情況?”


  溫以凡低眼收拾這長椅上的東西,邊緩緩地解釋:“算是有過節吧。剛剛那個最壯的住我隔壁,經常敲我門,我之前報警讓他被關了五天,可能讓他記恨上了吧。”


  聞言,桑延表情不太好看:“你今晚還住那破地兒?”


  “我已經找到新的住處了,沒來得及搬。我今晚先隨便找個酒——”說到這,她頓了下,改了口,“去我朋友家住吧。”


  桑延沒再接話,過了好半晌才嗯了聲。


  注意到時間,溫以凡先站了起來:“我們走吧。挺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蘇浩安的車子還停在我小區那,你還得再跑一趟。”


  桑延隻點了下頭,不置一詞。


  兩人攔了輛車回到城市嘉苑。


  下了車,沒等溫以凡跟他道別,桑延抬腳往小區裡頭走。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她忙跟了上去:“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桑延偏頭:“上去收拾東西。”


  溫以凡一愣:“嗯?”


  他話裡處處是對這小區的嫌棄:“這破地兒你還打算回來?”


  “……”


  這意思好像是要陪她一起上去收拾。


  溫以凡本還在憂愁這事兒,畢竟短時間內她是不敢自己一個人上樓了,加上這一時半會兒的她也找不到人陪她一塊上去,也不好意思找桑延幫忙。


  但他既然都這麼提了,她也松了口氣。


  溫以凡道了聲謝:“謝謝你。”


  桑延懶得搭理她。


  這小區物業管理確實做的很差。


  溫以凡住的那棟樓有幾層樓的燈壞了,黑得讓人看不清路,一直也沒人來換。樓道的拐彎處還有不少垃圾沒扔,味道又潮又難聞。


  之前溫以凡還沒覺得有什麼,但有這大少爺在,她莫名覺得自己的狀況有些窘迫。


  但這回桑延倒是什麼都沒說。


  走到自己家門前,溫以凡拿出鑰匙開門。


  桑延沒貿貿然進去人姑娘的家裡,插兜站在外頭:“我在外頭等你。”


  溫以凡點頭。


  溫以凡走了進去,從床下拉出行李箱。


  她來南蕪還不到三個月,來之前把自己的很多行李都賣掉或者棄置了,再加上她一直也沒時間新東西,這會兒收拾起來也跟來南蕪時沒多大區別。


  一個行李箱加一個行李袋就裝完。


  確認沒有落下的東西之後,溫以凡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桑延瞥了眼她的行李:“就這點?”


  溫以凡:“嗯。”


  他沒再多說,直接幫她把兩個行李提下了樓。出小區後,桑延把行李放到車尾箱,而後上了駕駛座:“你朋友家在哪兒?”


  溫以凡思考著到底是要找個酒店住,還是跟王琳琳商量商量,讓她今天就住過去。


  桑延沒耐心了:“聽見沒有?”


  溫以凡隻好道:“尚都花城。”


  桑延皺眉看了她一眼,發動了車子。


  從這開到尚都花城很近,五分鍾都不到。


  快到目的地時,桑延隨口問了句:“你朋友住哪棟。”


  “……”溫以凡記得位置,但沒特意觀察過是哪棟,誠實道,“我不記得了。”


  桑延也不急:“你問問。”


  溫以凡已經在微信上跟王琳琳說了,但她可能是沒看手機,一直也沒回復。她不想麻煩桑延太久,又道:“她還沒回我。沒事兒,你在門口放我下來就行。”


  沉默。


  桑延聲音聽不出情緒:“你真有朋友住這兒?”


  “……”溫以凡沒懂他意思,“什麼?”


  桑延沒再說話。


  到了尚都花城門口,桑延下車幫她把行李拿了下來。


  溫以凡又客氣地道了聲謝:“今天真的麻煩你了,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頓飯。”


  “吃飯就免了。”桑延語氣冷淡,說話利落而幹脆,“今天就算是個不認識的人,我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溫以凡盯著他臉上的青紫,沒忍住說:“那你這麼見義勇為,這臉一年下來有能看的時候嗎?”


  “……”


第11章


  話音剛落。


  注意到桑延不虞的面色,溫以凡瞬間察覺,她這話的意思似乎跟“你的臉實在是太過不堪入目”沒有任何區別。


  而且,這種話她今晚說了好像還不止一次。


  就像是個過河拆橋的白眼狼。


  溫以凡決定挽救一下局面:“不過就算毀容——”說到這,她又覺得不對勁,硬著頭皮改了口:“就算短時間的破相,這也絲毫不影響你的帥氣。”


  桑延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在這個時候,王琳琳恰好給她回了微信。


  溫以凡低頭看了眼,是個“ok”的表情。她神色一松,主動說:“我朋友回復我了,那我先進去了。”


  桑延沒回話,隻扯了下唇角。


  “對了,”臨別前,想到今晚的事情,溫以凡鄭重道,“不管怎樣,就算你覺得是舉手之勞,我都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桑延漫不經心地嗯了聲,隨意地擺了擺手,回到車上。


  他往放在副駕駛座上的藥袋瞥了眼,又順著窗戶看向外頭。


  看著溫以凡把行李袋放在行李箱上,抓著拉杆緩慢地往小區門的方向走。可能是因為行李有些重,她走的速度很慢。


  但自始至終沒有回過頭。


  直到她的背影在視野裡徹底消失,桑延收回視線。正想發動車子,但回想到她剛剛的境遇,以及半天說不出朋友小區和樓號的反應,他的動作又停了下來。


  桑延把窗戶降下來,手肘搭在窗戶上,沒立刻走。


  想起了高中時的溫以凡。


  因為長相漂亮得極其張揚豔麗,加之她性子文靜不愛說話,在其他人眼裡就是個傲氣難以相處的人。所以她在班裡的人緣不算好。


  盡管,她的脾氣實際上好得像是沒有脾氣。


  時間長了,大家互相熟悉了。


  同學間漸漸明白了她是怎樣的人,就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在私底下給她起了個“花瓶”的稱號——她什麼都做不好,像沒有任何生活常識,除了漂亮和跳舞一無是處。


  桑延也不知道,如果是那時候的溫以凡遇到現在這種事情會不會哭。


  但他能肯定,她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能如常跟他說話,正常得像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就這段時間,他也沒見她找任何人安慰。


  隻一味地向幫助了她的人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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