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
我舒了口氣。
終於可以安靜度過今晚。
剛才聶澤主動找我合唱，搞得他們一頭霧水，更想來找我探究這復雜的四角關系。
許秘書作為代表好幾次想過來打聽什麼，我都蛇皮走位躲開。
還有蘇錦宜，她氣得臉都綠了。
可我剛換好泳衣，便有人來敲門。
打開門一看，竟又是許秘書。
「蘇錦宜提議讓我們男女混浴，這樣比較方便玩遊戲。诶？你衣服都換好了，剛好，那走吧。」
她一拉，我披在外面的毯子掉到了地上。
我剛想拒絕，卻見聶澤跟副總正好經過。
聶澤隨意往這邊一瞟，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準備往這邊看的副總的眼睛。
「怎麼了怎麼了？」被捂住眼睛的副總更加好奇，一個勁地問，伸手把他的手往下扒拉。
聶澤看著我這邊，厲聲呵斥：「進去！」
秘書見此場景，朝我擺了擺手：「你......快點來哦。」說完一溜煙沒了人影。
我撿起毯子，復雜地看了他一眼，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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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後，我靠在門上，越想越不對勁。
我穿著泳衣啊，而且是保守類型的，又不是見不得人！
後來，他們又派人來喊我過去，我借口不舒服，說什麼也不去。
因為我知道，去了之後，蘇錦宜一定會找各種機會讓我難堪。
我才懶得和她鬥，她又不給我發工資。
——
晚上，聶澤忽然過來找我，同時端了盤他美其名曰「果汁」的飲料。
他穿著白色睡衣，領口露到胸口，隱隱透出的胸肌，恰好正對著我的臉。
我懷疑他在故意勾引我，但我沒證據。
「你來幹嗎？」我咽了咽口水，收回拉絲的眼神，一本正經地問。
「李桀跟他們玩去了，我一個人無聊，你這裡能收留我嗎？」
見慣了他發飆的樣子，這麼有禮貌我還有些不習慣。
不過上次就是收留出了事，現在可不能再收留了。
「不好意思，聶總你去找別人吧，我困了，要睡覺。」
說著，我就要關門。
可他卻用腳抵住，神情陡然認真：「我有事要和你談。」
我切了一聲：「我信你個鬼，你不就是想睡我嗎？」
說完這句話，我自己都驚了。
恨不得扇爛我這張不過腦子的嘴。
可他的眼裡卻湧起如飢似渴的欲望。
「我承認。」
偶買噶，他還承認了。
「但我還想看到小葉助理甜甜地對我笑，問我能不能行行好，讓你摸摸腹肌。」
「我真是受不了你每天公事公辦的模樣，就好像，我是外人，李桀是內人！更可恨的是，公司那群竟然不磕我們倆。」
說到後面，他有些咬牙切齒。
他這副吃味的模樣，看得我好想笑。
他竟然吃副總的醋，要是他知道副總早和我閨蜜在一起了，得悔死今天說的話。
「你別說我還是罵你吧。我不罵你你的注意力根本不會放在我身上。就連公司收養的小貓都比我更能吸引你的注意。」
跟副總爭完寵開始跟貓爭寵，笑死。
以往我總覺得他高高在上，現在才真正感受到，什麼叫平等。
愛真的會讓一個人變得卑微。
哪怕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也能說出這樣肉麻的情話。
我盈盈地看著他，餘光中卻突然在走廊對面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隻露了一秒。
我推開他，將頭往外一伸。
果然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的好閨蜜跟副總貼在牆上，探著頭，豎著耳朵聽著我們的對話。
我無語至極：「是副總給你安排的臺詞吧？連這種事你都要玩套路，整我很好玩是嗎？」
說完後退一步，砰地關上門。
門外敲門聲和說話聲根本進不了我的腦子，我閉著眼睛，將頭浸入池子裡，任由眼淚飄入池水。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打回原形。
我害怕愛情，害怕沒有結果，害怕他變成我那冷漠無情的父親，也害怕自己變成整日痛哭的母親。
我實在是，懦弱。
20
夜裡，我被濃煙嗆醒。
煙霧報警器被觸發，消防噴頭啟動。
用湿毛巾捂住口鼻的我故意經過那裡淋了個透。
我的房間在一樓，離大門不遠，這也是我選擇往外跑的原因。
走廊隻有濃煙，沒有明火，我捂著毛巾，忍不住嗆了起來。
嗆著嗆著迷了路，好不容易才找到路逃出來。
外面站了一大批人，許柑亭和副總見我出來後，忙跑過來接我。
我嗆得眼淚都要流出來，拉著副總的衣袖問「聶澤呢？聶澤怎麼不在這裡？他逃出來了嗎？」
副總皺著眉頭，往裡看了一眼，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我進去把他帶出來。」
看著他漸漸模糊的身影，許柑亭才憂心忡忡地開口。
「我們去你的房間找你，沒有找到你，以為你逃出來了。卻在外面沒有看到你。聶澤不顧勸阻，執意進去找你......」
我紅著眼眶愣愣地聽著她的描述，想象著那時的畫面。
他都這樣了，我還在害怕什麼。
「不行，我得去找他。」
我掙扎著要站起來。
閨蜜一把將我按到地上。
「你再進去就是葫蘆娃救爺爺！我真是搞不懂，人家一個高富帥，跟他談戀愛你有什麼好怕的。難道和一個矮矬醜談戀愛你才有安全感嗎？」
好像，是這樣。
正當我愣神時，蘇錦宜踉跄走到我們面前，不由分說地扇了我一巴掌，她眼裡的癲狂讓我感受到，她有多喜歡聶澤。
「要是阿澤出了任何事，我，包括聶家，都有一萬種方式折磨你。」
許柑亭毫不猶豫，起身回扇了她一巴掌。
「又不是她逼著聶澤進去的，她也很自責好嗎！」
聽著她們的打罵聲，我仿佛看到濃煙裡，有幾個人架著一個人往走。
「咳咳咳咳咳，放開我！咳咳，踏馬老子要進去救她！」
「我跟你說了，她在外面！」副總少見的嚴肅。
「你踏馬......咳咳......就是在騙我！」
畫面漸漸清晰，聶澤臉如黑炭，拼盡全力掙扎。
「你看啊！」副總指著坐在地上的我。
聶澤猩紅的眼望向我，似是不信地揉了揉眼睛，終於冷靜下來。
他反應了好幾秒，才確認我真的坐在外面。
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推開撲到他身上的蘇錦宜。
「你踏馬嚇死我了知不知道！」還沒走到我面前就破口大罵。
我一撇嘴，眼淚掉下來。
幸好。
在我面前站定，他的雙眼充滿了淚水，努力忍住，但淚水還是無聲地滑落下來，在他的臉頰上流出兩道白槓。
看著又好笑又可憐。
他喃喃自語：「我還以為以後都見不到你了。早知道那樣，我以前就多哄哄你，不罵你了。」
說著，他幫我拭去淚珠：「我都想跟著你去了。」
我破涕為笑，捶了他一下：「我還沒死呢！」
他也跟著我慶幸地笑了起來。
蹲下來緊緊擁住我：「還好，還有機會。」
我回抱他，悄悄在他耳邊耳語。
「老板，你行行好，我還差個男朋友，能不能勉強一下？」
21
火被滅掉，無人傷亡。
聶澤實在無法面對那麼多看過他哭泣失控的員工，大手一揮，我們四個被安排到單獨的一棟別墅。
許柑亭想和我睡一間房，卻被聶澤攔在門外，他現在是有身份的人，所以語氣相當硬氣。
「李桀，把她帶走。」
「我靠，你不至於吧，就這一晚而已啊。哎喂，李桀你拉我幹嗎，我害怕呀，要抱著她才能睡著！」
聲音漸小，聶澤把門關上後，直直朝我奔來。
他不由分說地坐到我旁邊的沙發上，掐著我的腰，輕而易舉地將我抱到他的腿上，搭在我腰間的指腹有一搭沒一搭的摩擦。
我一時間呆若木雞，他怎麼突然那麼會？
「你，你是不是很有經驗？」
他垂眸凝視我，掐了掐我腰間的軟肉：「我練習了很多遍，在夢裡。」
「那你和蘇錦宜的關系呢？」
「放屁，我跟她能有什麼關系。都是李桀出的餿主意。」
「哦......」到時候問問副總去。
手不老實地滑到了他的腹部：「那現在我已經是你的女朋友了，是不是可以想摸就摸？」
他的唇微微掀動，下一秒，我就被按在了沙發上。
居高臨下的角度，他的眸如深海般洶湧。
「隨你」
「但我也是。」
22
「我剛才演得還闊以吧？」許柑亭用肩膀撞了下李桀，朝他揚了揚眉。
李桀裝作若無其事，偷偷摟住她的肩膀：「跟電視裡的演員不相上下。」
「哈哈，我就知道我有天賦。你說，從你看到聶澤給然然做的網站後，咱倆這紅娘當得可算是成功？」
「當然都是你指揮得好。說來聶澤遇到小葉助理的事，也確實聽話，說啥是啥，連他平時看不順眼的青梅竹馬都讓進了公司，不過後來看到快把小葉助理說哭了，他就心軟說什麼也不再願意用這招了。」
「你轉達也不錯。」許柑亭商業互誇。
「那......那天晚上被小葉助理打斷沒做完的事可以繼續嗎？」李桀舔了舔唇。
許柑亭裝傻：「我怎麼不記得那晚除了商量怎麼撮合他倆還有別的。」
李桀心裡委屈，原來隻有他想親親，停電那麼黑，她可能都沒看清他噘起的嘴。
「怎麼不說話了？」許柑亭明知故問。
「我在聽你說啊。」他偷偷把手放下，拉開距離，尷尬地甩了甩。
「怎麼抬頭看天了, 不會是哭了吧？」許柑亭再接再厲。
「我有什麼好哭」
許柑亭一把鉤下他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
——用她的嘴。
【......的。老婆真霸氣, 我好愛！】
23
大半年前。
聶澤：
一個月斷斷續續通宵熬出來的項目，被客戶一通亂改，我踏馬真沒受到過這種氣。
從甲方的辦公室走出來後, 我繞了一圈都沒找到那個笨比小助理。
因為她不懂技術，我隻讓她跟來，但沒有讓她進去聽。
主要原因還是曾經叫過她過來聽，她聽睡著了打呼害得我也被客戶嘲笑。
給她打了通電話, 她竟然說她在樓外。
老板在幹活, 你個小員工倒是輕松。
出去後, 我有些不耐煩地來回掃了兩眼，心情實在差，懶得找她。
卻看到，她坐在小吃攤邊的臺階上, 一手拿著幾根串串，一手拿著兩杯我每次都丟給李桀喝的檸檬水, 沒心沒肺地站起身朝我揮手。
夕陽斜斜地掛在她的頭頂，光線映照在她紅撲撲的臉上, 仿佛為她鍍上了一層金。
「老板~這兒~」
第一反應, 好丟臉。
但那一刻, 我確實瞬間輕松許多。
「老板，項目談成了嗎？」
得, 真掃興。
晃晃蕩蕩了半天，都沒走到他身邊。
「全所」「哇, 成功了！這是老板你談成的第一個項目诶！再接再厲！幹杯！」
她表情浮誇，誇得我不好意思。
不過說得好像也沒錯。
我看著手中的檸檬水思考片刻，還是將吸管扎了進去。
看著她碰杯時的傻笑，我也不自覺笑了出來。
罵道：「跟個鐵憨憨一樣。」
她並不在意, 可能是被我罵掼了。
「老板，今晚咱們就在這附近吃行不？聽說這裡晚上有夜市。」
所謂的夜市，裡面都是垃圾食品，我從來不去。
「免談。」
「哎呀，老板，求你了~」
可惡, 踏馬的對老子使美人計。
——
晚上，我跟她擠著油乎乎的小桌子, 看著她哼哧哼哧地撸串。
她拍拍那看不太出來的胸脯：「老板, 你也吃，別客氣, 這頓我請。」
倒還挺大方。
不過我寧願回去點餐廳外賣。
百無聊賴地左顧右看時，我竟和遠處馬路上，車裡的甲方對視上。
我默默用手擋住臉。
「老板，你咋了？你是不是眼睛進東西了, 我看看。」
她不由分說地扒開我的手, 湊過來對我的眼睛吹了好幾下。
我懷疑她不僅想讓我丟臉，還想把我眼珠子吹掉。
但她身上的味道好好聞，她的皮膚怎麼那麼細膩，她的睫毛怎麼那麼長, 她的唇看起來好軟好粉......
——
夕陽會西下，可我身邊還有一個小太陽。
所以，陪我加班吧。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