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笛感覺到前方有陷阱,不接話。
嚴賀禹放好牙杯,趁著新年第一天,趁著她心情好,他自顧自道:“第二個願望要靠你實現。”
他沒再賣關子,“新年新氣象,我能不能轉正?”
“”
溫笛淡淡瞅著他,“你怎麼沒跟你的煙花一樣?”
翻譯過來就是:你怎麼不上天?
嚴賀禹笑,“你昨天夜裡不是對我挺好,半夜還來看我。”後來兩次也很和諧,身心交融。
溫笛:“對你好是夜裡,現在是白天。”
嚴賀禹把她摟懷裡,笑著看她,“你到白天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
溫笛仰著頭,眼神肆無忌憚,“是的。”
嚴賀禹低頭親她,“那我們抽個晚上,給我轉正,白天我就待崗狀態。”
這次換溫笛笑,推開他,“好了,快點洗漱吧,我還得趕回家拜年。”
嚴賀禹放開她,說:“我當你同意了。”
抽個晚上公開他,這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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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嚴賀禹去劇組探班,今天秦醒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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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醒在家裡待得無聊,他最好的兩個發小都在江城,他覺得自己也應該過來湊湊熱鬧。
“嚴哥,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初六回去。”
“那我跟你們一起。”
秦醒過年除了打牌,還抽時間追劇,沒像往年醉生夢死,喝得差點連自己爹都不認識。
“我推算了下,頂多再有五六集,就能知道談莫行最終怎麼應付顧恆給他下的圈套。”
劇裡,談莫行已經開始擴大產能,新建生產線。
嚴賀禹覺得應該再有十多集才能最終揭曉謎底。
電視劇裡的各種陷阱,現實裡幾乎每天都在上演,隻不過形式有所不同罷了。
本質都一樣。
劉董過年也沒闲著,因為北美那邊不放假。
秦醒滅了煙,外頭實在是冷,“嚴哥,我們進屋暖和暖和。”
今天還有最後一場戲沒拍,要等著天黑了,黃先生家的小廚房亮燈,拍出院子裡的煙火氣息。
“溫笛今天怎麼沒來?”
“可能跟沈棠逛街去了。”
秦醒點點頭,在小群裡溫笛:【要是來片場,帶點江城的小吃來。】
溫笛沒看到,手機在沙發上。
她今天沒出去,陪沈棠家的龍鳳胎玩,兩個孩子要玩躲貓貓,她躲,讓兩個孩子找她,玩得不亦樂乎。
一直玩到天黑,晚飯上桌。
溫奶奶招呼他們吃飯,“今天小蔣下廚做了幾道菜,你們快來嘗嘗。”
溫笛手機這個時候振動不停,是秦醒的電話。
“嚴哥在片場受傷了。”
“怎麼回事?”
溫笛的心忽然提到嗓子眼。
“一句話說不清,他不讓我告訴你,你要有空就來看看他。”
“嚴不嚴重?”
“還行。”
“”
“不說了,周明謙喊我。”
溫笛哪還有心思吃飯,要是傷得不重,秦醒不會給她打電話。但應該也沒有大礙,不然早就送去醫院。
“你們吃吧,我去片場一趟。”
溫其蓁給她盛了飯,“吃完再去唄。也不在乎這半小時。”
“有點急事,我去處理一下。”
他們以為是劇本要改動,“那你快去,飯給你留著。”
沈棠要陪她一起去,溫笛沒讓,“你在家帶孩子。”
她一個人驅車前往。
不知道是不是被什麼機器給砸著哪兒了。
一路上,她心神不寧。
等紅燈時,她想打個電話給尹子於問問到底什麼情況,又作罷,說不定尹子於這會兒在拍戲。
就算問了也不一定問出什麼,他肯定交代他們不要說。
以前沒覺得到老城區那麼遠。
停好車,溫笛三步並兩步朝老房子走。
她推開院子大門,院子裡正熱鬧,他們剛拍完最後一場戲。
“你看誰來了。”秦醒讓嚴賀禹回頭。
嚴賀禹和周明謙正聊天,忙轉身,溫笛急匆匆奔他來。
“哪兒傷著了?”走得急,她呼吸不穩。
“沒事。”嚴賀禹覷秦醒,“你添油加醋了是不是?”
秦醒笑,心虛道:“真沒。這個要看個人理解,我真沒說什麼。”
嚴賀禹把手伸給溫笛看,手指上蹭了一塊皮,隱隱有點出血。“剛剛那場戲,門口那個櫃子有點礙事,要暫時挪一下,我怕他們不小心弄掉
溫笛用力拍了他手心,有道具組忙活,他添什麼亂。
是他親手給鬥櫃加的支撐腿,也是因為那晚,他跟溫笛的關系有了明顯緩和,櫃子對他意義不一樣,不隻是電影道具。
嚴賀禹自我調侃:“好不容易受一回傷,連創口貼都用不上。”
溫笛:“”
她從包裡找出一個創口貼給他。
嚴賀禹:“你幫我貼一下。”
溫笛想了想,又把創口貼收回去,“算了,貼了浪費。”
嚴賀禹笑,不過確實不用貼。
秦醒邀功:“嚴哥,是不是得感謝我?今晚請客。”
嚴賀禹:“行,今晚請所有人吃飯。”
他又看向溫笛:“能不能介紹一下我?”然後往她那邊靠近半步,以著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現在天黑了。”
溫笛:“”
周明謙也助個力:“溫編劇,不介紹一下?”
秦醒也跟著起哄,“那必須得介紹。”
大家一個看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溫笛沒像之前在慈善晚會上那樣搪塞過去,看一眼嚴賀禹,說:“我男朋友,嚴賀禹。”
白天待崗這句,她用眼神留給嚴賀禹自己體會。
嚴賀禹喉間滾動,輕輕抱抱她。
在這個小院子裡,他們邁出了想邁卻一直猶豫的那一步。
秦醒說:“今晚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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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守得雲開見月明)
嚴賀禹和溫笛正式和好的第四天, 他們結束在江城的春節之行,帶著溫溫回到北京。
剛到家放下行李,溫笛接到嚴賀言電話, 約她晚上吃飯。賀言末了不忘提醒,讓帶上姐夫一起。
吃飯的地方選在胡同裡的一家私房菜館, 離二手書店隻有兩三百米。
二手書店昨天就開門營業, 春節期間搞促銷,買一贈一。
溫笛去飯店前先到書店看看莊老板, 店裡的人不少,每張閱覽桌上都坐了三兩個人,店員正在給桌上的多肉澆水。
見她跟嚴賀禹一前一後進來,店員忙放下水壺過來招呼, “老板在書房, 這幾天天天整理書架。”
溫笛讓店員忙自己的,她跟嚴賀禹去找莊老板。
莊老板拿著雞毛毯子正掸書架上的灰塵, 看到他們,手一擺,“到茶室去,這裡全是灰。”
他小心翼翼從凳子上下來,拿湿毛巾掸掸身上,又擦把手,去了茶室, “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知道他們回江城。
嚴賀禹道:“兩個鍾頭前。”
莊老板要給他們泡咖啡,他沒讓,說一會兒就走。
溫笛帶來一束向日葵, 擺在茶桌上。
莊老板看看向日葵,莫名欣慰, 笑說:“你們倆總算和好了。”去年他們每人買了一束向日葵,看上去就生分。
溫笛但笑不語,之後說起別的:“莊老板,您還有多少書架沒整理?我明天過來幫您。”
莊老板:“不用不用,我闲著沒事兒,劇組說四月份到我這裡取景,我帶著把衛生搞搞。”
他們聊了一會兒《人間不及你》的拍攝進度,溫笛還要趕去跟嚴賀言吃飯,在店裡待了半小時便告辭。
等他們離開,莊老板扶著沙發扶手站起來,把那束花放到他的書桌上,迎著落日餘暉。
他一直記著去年春節後他們倆小年輕來看他,兩人站在書桌旁看同一本書的畫面,跟油墨畫一樣。
要是能拍進電影裡,很有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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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書店出來,嚴賀禹自然而然把手遞給溫笛。
溫笛瞅他,然後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溫熱,她手指冰涼,正好給她捂手。
車停在另一條路上,他們走去飯店。
路過汽車前,嚴賀禹特意掃了一眼他的車,他還記得剛分手那年,她到店裡淘書,他遇到她,在車裡等了她幾個鍾頭,天黑了她才從店裡出來。
那時她跟祁明澈在一起,她拎著書邊走邊和祁明澈打電話,她路過他汽車旁,在路燈下的影子映在他身上,一晃過去。
今天夕陽還沒下去,餘光也將她的影子投在他身上。
跟那天不同的是,他們中間再也沒有那道車玻璃,他牽著她,她的影子一直在他身上。
到了飯店,賀言已經在等他們。
還不到吃飯的時間點,他們是店裡第一波客人。
賀言跟朋友在外玩了幾天,下午剛回來,在高鐵上沒吃好,就等著這一頓。
她要笑不笑著看嚴賀禹,“喲,還真是新年新氣象呀。衣服都是新的。”
嚴賀禹:“好好說話,別陰陽怪氣。”
溫笛以前就見識過他們兄妹倆不對付,算是習以為常。
嚴賀言看向溫笛時又瞬間變回正常表情,她把餐單遞給溫笛,“嫂子,他們家出了新菜品,你看看。”
這兄妹倆,一個比一個能挖坑,嫂子都叫上了。溫笛接過她遞來的菜單,仔細看。
嚴賀禹長臂一伸,拿過妹妹的杯子,給她倒上檸檬水。這個時候的嚴賀言,看著順眼。
嚴賀言輕吹檸檬水,看似闲聊,“哥,你家女兒過年長胖沒?”
“沒,溫溫自覺,從不多吃。”
“什麼時候帶溫溫去家裡玩兒呀。”
“問你嫂子。”
溫笛:“”
一唱一和,配合得還挺默契。
嚴賀言又把皮球踢給嚴賀禹:“那你跟嫂子回家商量商量,我上半年都不忙,周末正常休息,你們哪天去我都在家。”
溫笛點好菜,菜單遞回給嚴賀言,她邀請嚴賀言,等天暖帶嚴嚴去她別墅玩,院子裡草坪大,足夠兩隻貓玩耍。
“那必須的呀。嚴嚴還挺喜歡妹妹的,等它們熟悉了對方的氣息,應該不會再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