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謝易之簡直是他們音樂媒體界的人形移動頭條。
人一多便開始擠,實習記者還沒問幾個問題,後面又湧上了一堆老牌記者,個個拿著話筒,試圖懟在謝易之面前。
“過來。”謝易之皺眉對黃啾啾沉聲道,見黃啾啾快要被記者擠倒,長臂一伸,直接將人摟了過來。
一群嗅覺敏銳的記者,立刻一頓猛拍。
謝易之被這群記者弄得煩不勝煩,偏偏又要顧著黃啾啾在媒體面前的表現,不好冷著臉和以前一樣走人。
“快到比賽時間了,能不能先讓我們過去?”黃啾啾靠著謝易之,微微笑著,聲音清澈幹淨。
她本身在亞洲人都顯臉小膚白,在一群蠻橫的西方記者襯託下,更是純良。
這群記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居然真的讓出了一條路。
不讓不行,這感覺太像欺負小孩子了。
走到一半,黃啾啾轉頭,笑得甜:“謝謝。”
這群五大三粗的記者一愣,手不由自主示意後方趕緊拍照。
‘咔嚓’聲不絕於耳。
選手們都還在外面,原本是等著記者採訪,誰料記者一窩蜂跑到黃啾啾那邊去了。
即便記者離開,秦可身邊圍著的人依舊不少,可她卻一眼望見謝易之。
那個男人即便在身材高大魁梧的西方人群中,仍舊鶴立雞群。
盯著謝易之攬著黃啾啾腰際的手,秦可一口白牙快咬碎,臉上卻端著溫柔優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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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手入場隻能自己進去,到了入口,謝易之便停了下來,望著黃啾啾慢慢走進去。
“我進去了。”黃啾啾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輕聲道。
即便之前便看過黃啾啾的妝容,謝易之再一次看去內心仍感覺驚豔。
艾維達沒有特意追求優雅知性的女性特徵,而是突出黃啾啾的特點,將她的眼部放大,在眼尾稍稍加長翹起眼線。
黃啾啾平日眼睛便透著一股無辜呆愣的味道,顯得特別好欺負。所以艾維達幹脆在眼部下了很大工夫,將她改變成無辜且惹人不自覺憐愛,而眼尾帶紅,又一筆帶出了絲媚意,在她不經意間便能顯現出來。
謝易之還站在入口望著黃啾啾進去,秦可過來排隊入場。
“易之。”秦可一襲白色抹胸長裙,落落大方,“你來看比賽?晚上我們一起走好嗎?”
謝易之目光落在秦可身上,語氣淡淡:“晚上我要等人,沒時間。”
兩人短暫的交往,對謝易之並無太大的影響,甚至之前有時候他根本想不起來。
等誰,不言而喻。
“嗯,沒關系。等她是應該的,畢竟進不了組戰隊確實不好受。”秦可話裡藏針。
隻可惜謝易之並不吃這一套,他瞥了一眼秦可輕飄飄道:“誰進不了組戰隊不一定。”
後面的選手過來排隊,秦可借著這個階梯下,沒再和謝易之多說。
她不是不了解謝易之多麼不顧及他人感受,卻不料他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留她。
……
比賽八點開始。首先是四位院派生之間的pk,各自演奏一曲,再由十位評委打分,當場淘汰兩位。
黃啾啾抽中了一號,第一個上場。
首場比賽又是第一個出場,緊張程度絕對最高。黃啾啾罕見有些雜緒,眼神時不時透過對面的反向玻璃,看見秦可。
她便是和謝易之交往過的前女友。
黃啾啾隻要一想到這些,心中便不高興。
“嘿,小雀兒。”一位青年小提琴家拍了拍黃啾啾,“別緊張,快輪到你了,放輕松。”
世界青聯原本最開始隻是友誼比賽,促進音樂交流,現在變味嚴重。不過還是有人將它當做交流,並不在意名次。
黃啾啾抬眼衝善意的青年笑了笑,將這些思緒拋到腦後,握緊緊手中的小提琴,等候上場。
“……接下來首先有請我們院派生第一位,有著‘雲雀’之稱的啾啾!”前臺主持人正在報幕,底下掌聲雷動。
聽見自己的名字,黃啾啾緩緩走上臺。
她一出現,不光臺下觀眾騷動,守著網絡或電視直播的觀眾更為激動,他們已經看過黃啾啾和謝易之那些掩蓋不住的親昵曖昧,留言都快爆了。
【現在的小提琴家真的一個比一個好看,亞洲人的五官其實還挺好看。】
【隻有我一個人喜歡她身上的裙子嗎?】
……
“啾啾要給我們帶來的是——《鍾》!”主持人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表情,“哇哦,帕格尼尼的《鍾》,想必各位音樂愛好者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那接下來讓我們拭目以待!”
帕格尼尼的《鍾》被稱為為‘炫技’而生的樂曲。
《鍾》隻有短短九分鍾,不過其中晦澀繁復的大量高難度技巧,讓人驚嘆。
而黃啾啾目前最出名的便是她基礎差,技巧少,簡直和《鍾》天生不合。至少以她在華恆道視頻表現來看,完全在自殺式表演。
觀眾對她選這首曲目包有兩個極端看法,有人認為她是直接放棄,有人覺得她進步,足夠談這首曲子。
黃啾啾起勢,將小提琴抵在肩上,先以輕巧靈快的“飛躍斷奏”的技法營造出緊湊、激烈並凌厲的氛圍。
臺下觀眾皆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音。
緊接著極高難度的‘近馬奏法’,黃啾啾以極其熟練的動作完成了模仿鍾聲的特別音效。之後又加入對比片段,更加使鍾聲完善。
眾人目光緊緊跟隨著黃啾啾每次的運弓,猶如盯著一個不停在滴答轉的鍾表,他們不由自主跟隨著琴聲緊張起來。
同時緊張激烈中又揉進了一絲清和溫散,眾人心情隨著琴音大起大伏。
黃啾啾最後以急匆匆的回旋曲歸來,留給聽眾“驟然離去”的喟嘆和警示。
良久,臺下才爆發出掌聲。這其中有對黃啾啾琴技高超的佩服,也有對她進步如此神速的感慨。
帕格尼尼的這首曲子中多次使用了三角鐵這一打擊樂器,並採用小提琴模仿三角鐵的樂聲,因此才得名《鍾》。
黃啾啾對三角鐵再熟悉不過,她對這首曲子比其他人更了解這段技巧該如何表達。
選手比賽過後需要走到候坐席上,等待下一位選手。
黃啾啾拿著自己的小提琴,走到寫有自己號碼的椅子前坐了下來。
第66章
選手的座位離前排觀眾不遠,黃啾啾幾乎一眼便望見了謝易之。
兩人目光交匯,謝易之衝她勾了勾唇角,黃啾啾不自在撇過頭,聽著主持人報分。
比賽規則是當場打分,以防評委聽了這一位,忘記上一位選手的表現。
十位評委打的分不出意外,相當高。
9.3分!
場上再一次響起熱烈的掌聲,在場沒有人會質疑,就剛才表演來說的確值得高分。
珠玉在前,後面三位院派生壓力驟然加大,隻是現在再換曲目也來不及。
不單是院派生,還有八位青年小提琴家在後臺都吃了一驚。
“今年院派生都這麼強,我們慘了,不會又成了墊腳石吧?”一位Y國青年小提琴家假裝驚恐,臉上卻一派淡然。
後臺氛圍並不凝重,好幾位小提琴家都是朋友,在旁邊說說笑笑候著:“後輩有出息也挺好。我們世青聯已經連續幾屆都沒什麼好苗子。”
本來世青聯就不是選拔性比賽,隻不過從謝易之那一屆開始變了味。
……
輪到第二位院派生上臺演奏,他是德萊學院的學生,同謝易之一樣的出身,不少現場的人開始拭目以待。
第一位出場伊斯曼的院派生便實力強勁,大家一致認為後面德萊一定不會遜色。
德萊院派生選了巴赫的第一號奏鳴曲,開頭帶著巴洛克風格的音符不斷從琴弦上泄出,巴赫的這首曲子精巧又帶著濃厚的宗教氛圍,能讓人仿佛置身於裝修精巧又莊嚴肅穆的教堂之中。
隻可惜……德萊的院派生沒有將這首奏鳴曲中如影隨行的即興發揮出來,太過端著,失去了一絲自由的趣味。
到後面兩個院派生要麼挑得太偏導致出錯,要麼和德萊院派生一樣比之黃啾啾過於平淡。
每一位院派生演奏完便坐在寫有自己號碼牌的座位上。
在最後一位院派生等候評委出分時,所有的院派生都同時站在前方,等待最低分的出現。
目前黃啾啾是一定會進入下一輪的組戰隊賽,剩下三人是去是留全看最後一位的分數。
“……那麼分數是多少呢?”主持人說完沒有賣關子,對著提詞牌直接讀了出來,“8.3分。”
“很遺憾,隻有前面兩位選手能進入下一輪比賽。”主持人側身面向四位院派生,“留下的是我們老牌對手伊斯曼和德萊。”
其實主持人這麼說提高了伊斯曼的地位,這些年德萊借著謝易之的風頭招收了一大批天賦最好的學生,良性循環,將一直沒有什麼代表出現的伊斯曼甩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