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澈回:【在哪見?我隨時有空。】
康波看後,抬頭看嚴賀禹。
嚴賀禹問:“他怎麼說?”
康波道:“問在哪見,現在就可以。”
見面地點選在祁明澈工作室樓下,嚴賀禹的座駕開到附近,找個停車位。
今天見面隻為談條件,用不了太長時間,沒特意找個地方坐下來聊。
祁明澈姍姍來遲。
康助理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請祁明澈上去。
“不用麻煩。”祁明澈看手表,“我隻有十分鍾時間。”
康助理:“......”
這種話,向來隻有老板對別人說,這是頭一回,別人給老板限時。
康波關上車門,回到後面那輛車,讓出空間給老板談判。
車窗滑下來,嚴賀禹淡淡看著祁明澈,“你家公司資金鏈出問題了,你應該知道吧?”
祁明澈答非所問:“我知道你跟溫笛的事。你這是不甘心?”
“既然知道,那就好談。”嚴賀禹把卡遞過去,“你們家公司正缺錢的時候。找個合適的時間,跟她分手。”
祁明澈笑了聲,接過那張卡,“裡面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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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賀禹說:“比你想的多。”
祁明澈左右看看,不遠處有自動取款機。
他指指那邊,“我過去一趟。你找個人跟著。”
“需不著。”嚴賀禹把密碼告知,他以為祁明澈是去查裡面的餘額。
祁明澈前往自動取款機,他下樓時帶了錢包,但錢包裡沒現金,他從卡夾抽出自己的一張卡。
康波不可思議看著那個背影,這麼順利?又替溫笛感到不值。
自從老板要搶溫笛,他快要分裂,一會兒同情老板,一會兒又覺得溫笛不容易,該好好有段自己的感情。
很快,祁明澈回來,手裡拿著幾張現鈔。
他立在車前,瞧著嚴賀禹。
不得不說,嚴家這位,就算坐著,氣場也是碾壓站著的人。
“嚴總很大方,給的錢確實比我想的還多。”
頓了下,祁明澈說:“攝影隻不過是我的愛好,我不是靠這個賺錢吃飯。當然了,我的那點身家,跟你的財富比,沒法比,但我還真不到缺錢的地步。這幾年花在玩跑車玩遊艇上的錢,我都不記得有多少。至於我家公司是不是資金鏈斷裂,那是明見鈞該操的心,跟我無關。他要真缺錢,我可以考慮借點給他,免他利息。”
嚴賀禹目光略沉,一言未發。
祁明澈把那張卡,連帶從自己卡裡提的兩百塊錢,拍在嚴賀禹身前的西裝上,“收好了。這兩百塊是汽油費。”
沒再廢話,說完,他揚長而去。
後車的車窗開著,康助理立馬下車。
那張卡和兩百塊錢,從嚴賀禹身上滑到了座椅上。
康波收起來,忙說:“對不起,嚴總,是我工作失誤。我馬上讓人再查一下他在國外的投資。”
嚴賀禹沉聲說:“回公司。”
康波看得出,老板已經在極力隱忍脾氣。
他看看手裡的鈔票,隻好給祁明澈充兩百塊錢話費。
兩輛車,依次駛向京越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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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笛給祁明澈打電話,沒人接,十分鍾後,他回過來。
當時祁明澈在樓下,正甩卡給嚴賀禹,手機振動他沒看。
“剛剛有事。”他問:“還沒去飯店?”
溫笛:“在去的路上,瞿老師給我安排了司機,晚上不用你接。”
“行,那我在公寓等你,給你煮點醒酒湯。”
今晚的飯局,溫笛隻認識導演,資方那邊的人,她沒聽過。
導演姓倪,和瞿培還有阮導是多年的朋友,他說隻是吃個飯,互相認識一下,絕不勸酒,讓她放心過去。
倪導當初看了她那個劇本,沒有絲毫猶豫,第二天就跟瞿培籤訂合同,說喜歡那個題材和故事,是跟山城有關的劇本,《人間不及你》。
現在,她寫不出能感動自己的故事。
《大夢初醒》裡,隻有現實,沒有天長地久。
到了飯店包間,人來了大半。
倪導招呼她過去,一一給她介紹。
還沒介紹完,門口嘈雜起來,溫笛和倪導循聲看過去。
在這裡見到蔣城聿,意料之外,但她想想,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蔣城聿和嚴賀禹一樣,到哪都是眾星捧月,別人奉承的對象。
寒暄過,蔣城聿坐在溫笛旁邊。
在座的,知道蔣城聿的心上人是溫笛閨蜜,所以蔣城聿坐過去,他們絲毫不驚訝。
蔣城聿不是劇本投資人,隻是以投資人的朋友過來參加飯局。他的身份,誰能請得動他作陪,既然他能來,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溫笛微微點頭,“蔣總,好久不見。”
蔣城聿口氣熟稔:“什麼時候回來的?”
看來他知道她去海棠村。
溫笛道:“昨天。”
“棠棠怎麼樣?”
溫笛笑笑,不像以前那樣熱絡,說:“想知道的話,蔣總自己去看。”
蔣城聿有打算過去,隻是最近忙,抽不開身,連這頓飯,他也是推了其他應酬。
他道:“過幾天去。”
溫笛從心底裡還是希望沈棠能和蔣城聿在一起,沈棠對蔣城聿心理上的依戀,她感覺得到,也隻有蔣城聿能包容沈棠的偏執。
她多透露了一點:“沈爺爺身體不是太好,看上去精神不錯,後來我發現他是硬撐,不舍得棠棠擔心。”
蔣城聿點頭,心裡有數:“謝謝。”
他們剛聊幾句,包間又迎來一位重量級貴客,連今晚做東的關向牧也納悶,他沒請這位太子爺,隻請了蔣城聿。
也不是他請的蔣城聿,是蔣城聿知道他要投資溫笛的劇本,說要過來。
其實,他跟蔣家和嚴家的這兩位,都不熟悉,隻是認識而已。
今天他面子夠大,蔣家二公子和嚴家太子爺都來捧他的場。
關向牧自然不會問嚴賀禹,你怎麼來了。
他熱情迎接,睜著眼說瞎話:“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兩人握手,嚴賀禹笑笑,說:“你的場子,我敢不來。”
關向牧腹誹,還有你不敢的。
今晚這個陣仗,關向牧沒經歷過,倪導就更不用說,但都隱隱嗅出點八卦的味道,嚴賀禹過來是為溫笛,他直奔溫笛那個方向。
蔣城聿睨嚴賀禹,壓低聲音:“你怎麼來了?”
這時候,他迫切要跟嚴賀禹劃清界限,不能讓溫笛誤以為他和嚴賀禹是一丘之貉,不利於他追回沈棠。
嚴賀禹故意道:“不是你讓我來的?”
蔣城聿:“......”
百口莫辯。
嚴賀禹在溫笛另一邊的空位坐下,隔著溫笛,他對蔣城聿說:“秦醒說,你今晚在這。”
這是特意解釋給溫笛聽,他不是蔣城聿叫來的。
人來齊,關向牧問他們喝點什麼,今晚不是能勸酒的飯局。
蔣城聿看向溫笛,“你喝什麼?水還是果汁?紅酒也行,關總帶了幾瓶好酒。”
溫笛說:“那少來一點紅酒。”
“嚴總,你呢?紅的還是白的?”關向牧問。
嚴賀禹指指跟前的水杯,“我喝溫水。”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胃不舒服。”
“那還是別喝。我前段時間喝得胃出血,好些天不敢碰酒。”
溫笛拿起酒杯,抿一口。
嚴賀禹餘光看她,她沒什麼反應。
席間,資方另一個人問起:“我怎麼聽說嚴總訂婚了,又解除婚約,真有這回事?”說罷,他拿起酒杯敬酒。
嚴賀禹以水代酒,喝了幾口,道:“已經解除婚約。”
“看來傳言不假。”
這個話題不適宜深聊,關向牧適時轉移話題,跟溫笛闲聊,“溫編劇最近在忙什麼?手頭還有新劇本嗎?”
溫笛點頭,“有一個,還沒完成。”
“是嗎?”關向牧在投資溫笛的《人間不及你》之前,把她的其他作品都認真看了一遍,看完後,對溫笛的認知不再是她長得好看,這麼膚淺。
她講故事的方式,跟別人不一樣。
“這次是什麼題材?”
溫笛沒細聊,道:“關總感興趣的話,等我寫好,請您指導。”
“指導可不敢,我是門外漢。劇名取好了沒?”
“《大夢初醒》。”
關向牧說:“光是聽劇名,就跟以前的風格不一樣。方便的話,留個聯系方式。寫完你給我打電話。”
“沒問題。”
關向牧解鎖手機,點開二維碼,讓服務員幫忙,把手機送到溫笛那。
溫笛掃描二維碼,添加關向牧。
嚴賀禹端起水杯,半天喝一口。
她的《人間不及你》寫在他們剛戀愛時,現在的《大夢初醒》,聽名字就知道結局是什麼。
他往後靠在椅背上,右手拿著水杯,左手的手心虛虛搭在她椅背的最邊角。
她在旁邊,他感覺胃好像沒之前疼。
可飯局總要散。
第二十八章(夢見他)
桌上的聊天還在繼續, 溫笛原本是無足輕重的角色,就因為她左邊是蔣城聿,右邊是嚴賀禹, 把她捧成今晚的月。
關向牧作為《人間不及你》最大的資方,整晚的話題都是圍繞她。
溫笛吃飯慢, 慢條斯理放在她身上都覺得快。她小時候養成的這個習慣, 長大後改不過來。
後來嚴賀禹又慣著她,她吃再慢他也耐心陪著, 她也不覺得有改的必要。
關向牧心細,每次說話都是等溫笛咽下嘴裡的食物才開口。
“溫編劇是江城人?”
溫笛點頭,用江城方言問道:“關總去過江城?”
江南的方言很難聽得懂,聽不懂也覺得好聽。
關向牧笑, “這句簡單, 我總算聽懂了。”
他說:“大學時去過一趟。”
那還是二十多年前,溫笛還沒出生。
“江城首富溫長運, 跟你是本家還是?”
既然這麼問了,肯定知道一點,又不怎麼確定,溫笛說:“我父親。”
關向牧拿起酒杯,隔空敬溫笛,“感覺有點像。”頓了下,他又道:“你們溫家人長得都有點像。”
溫笛笑笑, 其實她最像二姑媽,二姑媽帶她逛街,營業員以為她們是母女。
飯桌上的幾個資方代表, 沒聽過溫長運,甚至還有人拿手機搜索了解。
他們奇怪, 關向牧怎麼會知道江城的首富。
關於江城,關於江城首富這個話題,其他人明顯插不上話,因為不了解,也不能亂扯。
唯一能說上話的是嚴賀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