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平妻是禍》, 本章共3384字, 更新于: 2025-01-17 17:42:59

隻要她真心疼苗苗,我不介意苗苗多個祖母疼。


老太太對孫輩還是不錯的。


但不知為何,苗苗和她並不怎麼親,苗苗對她,與林溫三個對她的態度不同。


林溫他們與祖母很親,苗苗明顯是客氣疏離。


其實,林母不算壞,就是自私和霸道。


什麼事,都得按照她的意願來。


但她知道,以後,再也霸道不到我頭上來了。


林曦平再未來過。


聽說君芙蓉在積極調理身子,想給林曦平再生個孩子。


她也未在我面前出現過。


縣令夫人給我站臺,讓他們意識到,我不僅是自己一個人,我還有靠山,莊老板是,縣令夫人亦是。


我有本事,性子堅強,還有靠山,我說我能一個人把苗苗好好養大。


不是說說,而是真能。


時間長了,我的事情傳了出去。


很多被婆婆逼迫但並不想做平妻的喪夫女子會以找我做衣服的名義,向我討教。


我都如實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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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聽了,非常高興。


有的則唉聲嘆氣。


高興的發現,她們和我一樣有膽子,也有本事。


唉聲嘆氣的發現,她們既沒我的本事,也沒我的膽子,她們骨子裡就不敢相信靠自己能活下去。


也有一些,聽後,反復衡量,最終還是不敢相信自己靠自己就能把孩子養大。


無論哪種,我從不相勸,隻要能兜得住,怎麼選擇都行。


28


一晃又過了三年。


苗苗七歲了,聰慧勇敢。


我有了自己的鋪子,僱了幾個女娘,既做成衣,也做小孩衣服。


生意不錯。


但我和苗苗仍然住在原處。


這是林曦安給購置的,這裡承載了他對我們的愛,我們都不願離開。


林曦平離開了縣衙,做了個教書先生。


他和君芙蓉對外仍以夫妻相稱,實則各過各的。


他住在學堂裡。


偶爾回去看看林母,給她錢。


至於林母怎麼花,他不過問。


林柔問他:「爹爹,為何不留下來住?娘很想你。我們也想你。」


林曦平看了眼君芙蓉,又看了眼林母說:「不合適,你大伯父泉下有知,會不高興。」


林柔不解:「大伯父為何要不高興?」


林曦平摸了摸她的頭:「柔兒,多向苗苗妹妹學習,她被教得很好。」


林柔愣了。


她被教得不好嗎?


她像娘一樣溫柔似水、善解人意。


林溫大了,已知道怎麼回事。


他拉過林柔,讓她不要讓爹爹煩惱。


林柔抽泣起來。


她很難過,一直那麼疼她的爹爹,怎麼就冷了她,還冷了全家。


林曦平不忍,囑咐道:「柔兒,你很好,但女子要長成一棵大樹,即使沒有旁人可依靠,自己也可以為自己抵擋風雨。


站在一邊的君芙蓉聞言,臉上瞬間沒了血色,身體搖晃,差點倒下。


林暖趕緊扶住她,這幾年,她身體越發不好了。


無論她怎麼向林曦平傾訴往日情誼,怎麼示弱,林曦平都毫不動搖。


見她哭得狠了,林曦平就丟給她一句:「你有娘,有我幫襯著,還想怎樣呢?如茵她可隻有一個人。」


君芙蓉啞了嗓子。


她求林母,林母哀嘆:「為了你,我拆了老二的家,把你的孩子們養大,害得老二一生父女不得相認,你還要怎樣呢?」


君芙蓉委屈:「娘,讓老二娶我,是您的主意。」


林母哀號:「是啊,是我造的孽,所以我受了報應,兒子不願回來,心裡怨恨我,孫女也與我不親。」


君芙蓉徹底熄了火。


她是不甘,但又能怎樣呢?


林曦平早就不喜歡她了。


林母也不再慣著她。


累的時候,還會叫君芙蓉一塊做飯。


她不想幹,林暖就拿怪異的眼光瞅她。


她隻得矮下身子,給林母幫忙。


林暖是ṱū́⁵三個孩子中最不受寵的,但他最是清醒。


他很像林曦安。


默默幫家裡。


他又比林曦安清冷,林曦安吃他娘那一套,隻抵抗了他娘一次,為了我與他二哥分家。


林暖壓根就不吃他娘那一套,他心疼真正為家付出的祖母。


唯獨認可君芙蓉的是林柔,但今天也被林曦平說蒙了。


林柔陷入沉思。


一棵樹?


能自己抵擋風雨?


像林苗苗一樣嗎?


還是像三嬸娘?


林苗苗像棵小樹,三嬸娘真的很像一棵大樹!


番外


我以為日子就會這樣一直過下去。


誰知,老天爺開玩笑。


林曦安「死」去的第五年,死而復生。


原來他沒死,是被抓了俘虜。


如今,我們徹底打敗了敵國,救回了俘虜。


最讓人意外的是,大伯哥也沒死,他和林曦安還被關在了一個勞動營。


他們歸來。


有人歡喜有人憂。


最高興的是我和苗苗,高興得不知所以。


我們分外愉快地接受了他的回歸。


苗苗還認得林曦安,拉著他的手一個勁地叫爹爹。


我不嫌棄他老了。


給他鋪床,又給他縫制新衣服。


他手足無措。


不過,他很樂意接受我和苗苗對他的好。


他一個勁地看苗苗,直嘆:「真好,真好。」


他不時偷看我,滿臉通紅。


我沒有變化,他看起來比我要老。


晚上,我和他睡一個屋,同炕不同被窩。


苗苗一點不覺得詫異。


爹和娘本就應該住在一起。


她還囑咐我:「早點和爹給我生個妹妹,二伯家孩子多,我羨慕了好多年。」


我的臉直接紅到耳根。


林曦安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了。


這天晚上,我早早躺下。


林曦安在我身邊翻來覆去。


養了一陣子,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好了很多。


他嘆氣。


我不吭聲。


他再嘆氣。


我還是不吭聲。


終於憋不住,他開口:「如茵,你怪我嗎?」


「怪你?」


「怪我當初不辭而別,怪我沒聽你的話留下來。」


他悶悶地解釋:「我娘她偏心二哥,求我去,我知道去了就可能死,但我真的不忍心讓二哥去,二哥連捆柴火都扛不起來。


「對不起,舍了你。」


原來,他一直記掛著這事。


我們之間,確實有這個事。


我得好好想一想,要不要怪他。


想得有點久,他急了,開始咳嗽,一聲接一聲。


我聽了心疼。


伸出手到他被窩,一把把他扯到我被窩裡來。


「既然知錯,以後就不要再犯了啊,僅此一次。」


他淚崩,頻頻點頭:「嗯嗯,不犯,絕對不犯。


「小時候,二哥對我好過,我會的字,都是他教的。


「吃飯時,他會想著叫我,我娘都忘了還有我。


「我念著他的恩。」


我知道,我們林曦安最是知恩圖報。


我隻是給他補了衣服,做了幾雙鞋,他就幫我養了好幾年孩子。


怎能真的怪他呢?


我輕輕撫著他的頭發,幾乎全白了。


他才二十二歲!


我又摸上他的臉,粗糙得很,還有疤痕。


他抖了起來,吭哧地問:「如茵,你那幹淨了嗎?我記得走時,你正來。」


我嗤笑。


真是傻小子!


什麼月事能來這麼多年?


拽過他,對著他的嘴親了上去。


他頓了下,喜出望外。


接下來就是一陣手忙腳亂。


我們終於成了夫妻。


「曦安,曦安,夫君,我的夫君。」


「如茵,如茵,我的妻子。」


我們都不是嘴甜的,但是情話說了一夜。


「再別走了。」


「嗯,哪都不去了。」


「苗苗說她想要弟弟妹妹。」


「嗯,咱們給她生,能生多少生多少。」


「母豬嗎?你想累死我。」


「不能,我照顧過母豬、母羊、母馬,知道怎麼讓你又能生,又不傷身子。」


「哦。」


「我想東山裡的家了。」


「夏天熱了,咱們就帶苗苗去住段日子。」


「我把皮子都給苗苗做袄子了,我還沒有。」


「打,明我就進山。」


「老太太會不會讓你再入族譜?」


「她讓入我也不入,婆母都不好處,我不會讓你與她住一塊。」


「哦。」


他雖然做過奴役,但身子底子還在。


又是初初開葷,新鮮得很。


一夜下來, 差點把我累死。


不過,心也差點樂死。


兩口子就得做那事。


否則,怎麼能叫兩口子呢?


苗苗見我們恩愛, 笑得都看不見眼睛了。


女夫子提醒她:「淡定, 淡定。」


她嘎嘎笑:「這怎麼淡定得了!爹愛娘的家,就是最好的家。


「我有最好的家啊!」


這個家, 確實很好。


一年後, 我生了個兒子。


三年後, 我又生了個兒子。


五年後, 我生了雙胞胎女兒。


這一輩子,我一共給林曦安生養了八個孩子,四兒四女。


加上苗苗, 他有九個孩子管他叫爹。


林曦安疼了我一輩子。


苗苗成了遠近聞名的才女,長得又好看,被邊關太守之子看上, 死活來求娶。


林曦安不同意,他不想讓苗苗嫁給當兵的,說不定哪天就死了。


逼得那孩子棄武從文,考了科舉,還成了我們的縣老爺!


苗苗成了縣令夫人。


我擔心地對林曦安說:「苗苗嫁得太高了,她會不會受苦啊?」


「什麼苦?」


「縣老爺是官啊, 不得納好多妾。」


林曦安說不能。


他說:「女婿明白著呢, 他娶苗苗, 就做了一輩子隻有一個女人的準備。」


確實,苗苗怎麼可能與人共侍一夫?


她的娘不願意。


她的女夫子更是為此,毀了婚約,一生未嫁。


苗苗這輩子, 就算不嫁人,內心都強大得很, 她是一棵參天大樹。


不僅能給自己, 還能給孩子們遮風擋雨。


結果, 與林曦安判斷的一樣。


縣老爺是個妻管嚴,生平最怕老婆不要他。


日子, 真的是太好了。


這天, 我送最小的孫兒去學堂回來。


林曦安沒像往日那樣, 從屋內出來迎我。


我跑進去一看, 他沒了。


我號啕大哭。


「你怎麼能先走呢?你說過再也不扔下我了啊。」


我哭,不停地哭。


把這輩子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娘, 醒醒,醒醒。」


我睜開了眼,一身大汗。


我看著七歲的苗苗。


她一臉焦慮:「娘, 你做什麼夢了,哭得這麼慘?」


原來是夢啊!


我與林曦安那麼美滿的一生,卻是一場夢。


我的心難受不已,我真的很想林曦安。


這時, 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


有人哐哐敲門。


苗苗去開的門。


是林暖,他跑著進了屋,興奮地對我和苗苗大叫:「三嬸娘,苗苗, 勝了!咱們打勝了,被抓的將士都救回來了!」


什麼?


我跳下炕,光著腳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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