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裡閃過精光，略一施法，我竟不能動彈，不能言語。
師尊扛起我，徑直往房內走：「青芫，借你一樣東西。」
師尊轉瞬變幻成了我的模樣，又將我藏了起來。
系統：「藝高人膽大。」
六師妹闖了進來，隻見師尊坐在床邊。
「大師姐，真的是你，你怎麼深夜到倉暮院？」
師尊做出一臉探究狀：「我以為六師妹追我這麼久，應該有更重要的話要說。」
六師妹深覺奇怪：「大師姐，想聽我說什麼？」
師尊抿了抿嘴：「當然是你為什麼一直纏著我不放，你明知道我和，咳，我和師尊才是天生一對。你影響到我們了。」
他垂首催促道：「快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六師妹嗅了嗅：「大師姐，你喝酒了？我好像聞到酒味了。」
師尊見她要去嗅那酒氣來源，連忙扯住了她的衣袖。
六師妹停下腳步，看著那局促緊張的手指，眼裡有了笑意。
「師姐，覺得我能有何居心？」
「我隻是愛慕師姐罷了。」
師尊不等她說完，淡淡開口：「你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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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師妹面露疑惑。
我知道，師尊是在和系統說話，不過那系統也會審時度勢，不敢出聲。
師尊微微抬眼，周身已變回自己。
六師妹猛地退後，臉色似要殺人，手中劍芒立現。
「卑鄙無恥小人，我要殺了你！」
師尊閃身至門口，笑著朗聲道：「自今夜起，我與你決裂，將你逐出師門！」
六師妹手持長劍如霜：「我早看不慣你了，你憑什麼被她喜歡？」
風都凌厲了起來，樹葉在銀光中碎成兩半。
師尊單手止住那劍的攻勢，稍一偏頭，向六師妹拋去輕蔑的眼神。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還好我留了一手。」
六師妹敗了，連夜下山了。
師尊確定她不會再回來，才返身解了我的法術。
我看向門口，頗為不解：「師尊，怎麼把她趕走了？六師妹不是女主嗎？」
系統清了清嗓子：「宿主，現在我可以說話了嗎？」
師尊不置可否。
系統：「她可能是女主，但你師尊可不是男主。」
9
原來我的師門，隻是劇情的起點。
師尊救下了女主，教她修行。女主愛上了師尊，被逐出師門，後來才遇到了男主。
我帶著師尊，加入了四位師妹的茶話會。
四師妹陰陽怪氣：「喲，稀客，這不是我孩子他爹嗎？」
師尊好笑道：「都是為了孩子。」
系統聲音驚奇：「好多人啊。我第一次和這麼多人說話。」
我催促著系統，再給大家講了一遍劇情。
三師妹疑惑發問：「為什麼說六師妹可能是女主？」
四師妹睨了一眼師尊：「師姐們，六師妹可不喜歡師尊，不覺得……其實大師姐才是完全符合的嗎？」
二師妹沉思：「師尊所救，武力值極高，愛慕師尊，要素齊全。」
四師妹磕著瓜子：「師尊，這換人走劇情，算不算作弊？」
我慢半拍，恍然大悟：「我果然是女主。」
師尊把剝好的瓜子仁遞給我：「反正我走完劇情了。」
系統支支吾吾道：「我早說了，女主是大師姐。他不認。」
五師妹八卦：「六師妹以後還會遇到男主嗎？男主是誰？」
三師妹眼睛亮了：「所以說，六師妹以後遇到的，其實才是大師姐的正緣。」
系統：「那要等到五百年後了，女主救下了受傷的男主，男主長得和師尊頗為相似，主要是替身文學和女主追夫火葬場，跟咱們這關系不大了。」
三師妹：「話說，師尊長得這麼好看，世上有這麼多人和他撞臉嗎？」
二師妹：「設定罷了。五百年後，再出一個也很正常。」
五師妹：「五百年啊，那現在的男主出生了嗎？」
我突然領悟到了，這事好像不太對。
「隻怕，我們提前把男主拐回來了。」
10
四師妹衝到房間，將亂塗亂畫的衛階抱了出來。
這是三師妹為奶娃娃取的名字。
師尊捏捏衛階的臉，衛階皺起眉頭，一臉不耐。
四師妹奚落道：「果然，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師尊語氣透露出輕視：「他這麼點，怎麼和我鬥？」
衛階眼露迷茫，環顧人群，目光投向了我：「青芫姐姐，抱抱。」
三師妹：「果然是正緣。」
師尊一把抱起了他：「耍心眼是吧，小子。」
衛階似乎不喜師尊，哭得歇斯底裡。
四師妹瞪了師尊，將衛階接過去，他立刻不哭了。
師尊猶豫道：「怎麼辦？我現在把他丟出去，還來得及嗎？」
系統咳了咳：「沒事的。反正女主不是女主，男主說不定也會換個人。」
我擦了擦衛階的淚花：「別哭了，我們養你。」
四師妹：「還是咱們師娘有良心。」
我，青芫，深感有被討好到。
師尊盯著衛階，神色狡詐，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青芫，不如，我們收他當義子吧。」
看來衛階，還未長成，就已經成了師尊的心腹大患。
三師妹勾勾衛階的手：「小師弟，你好呀。」
劇情任務都結束了，系統怎麼也找不到更改聲音外放的設置，他決定去休眠了。
等到春天，倉暮院的葵花苗發芽了，師尊喊我去看看。
那花苗小小的，筆直的腰杆，很可愛。
我用手小心翼翼碰了下那綠芽，指節修長的手覆了上來。
師尊捉住了我的手，臉色染上緋紅，聲音也是訕訕的。
「青芫，等花開了，我們成親吧。」
我聲音弱弱的：「師尊，一開始怎麼不說明白？」
他輕輕摩挲我的掌心，音色如水：「我有點擔心，你更喜歡原來的劇情。」
他語氣幽怨：「衛階比我年輕，臉長得也差不多，隻怕我沒有競爭力了。」
我不禁陷入幻想中。
如果撿到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郎，卻長著和師尊同樣的臉……
不得不承認，原劇情是合理的。
師尊咳了一聲：「以後，還是讓衛階少來你面前晃。」
我轉過頭去：「好。」
師尊：「什麼？」
我反手牽緊他的手：「成親啊，師尊，我答應了。」
11
【衛階番外】
十八歲的衛階，身姿如玉，劍意風流，風華絕代。
四師姐和他在思過崖練劍，引得其他宗門女弟子翻山越嶺來看他。思過崖成了新晉網紅打卡點。
三師妹前幾天和我說，如今衛階已取代了師尊在修仙界美人榜的排名。
師尊見眾人追捧衛階，頗有些美人遲暮的傷懷。他照著鏡子，但如何也比不過衛階青春貌美了。
師尊頗為忌憚衛階，還總感覺衛階對他有莫名的敵意。
我向他再三保證，在我心裡，衛階這種小孩，絕對比不過師尊的風採。
實際上，我和師妹們聚在一起偷看衛階。
因為他太像師尊了。
我都會想，是不是師尊的少年時代也是這樣，鮮衣怒馬，眾星捧月。
比如今日，我和三位師妹，在思過崖下的水榭闲聊。
四師妹和衛階走下思過崖，被女弟子們圍得水泄不通。
四師妹很不喜歡被人圍觀的日子，一開始還會和女弟子們有些衝突，惹出不少風波來，如今隻能耐著性子，由人推搡，疾步走著。
衛階拿著劍，單手繞過四師妹的肩頭，將人群和四師妹區隔開來。
三師妹眯了眯眼：「衛階對四師妹，有貓膩。」
十餘年來，衛階對四師妹言聽計從。除了不肯叫娘，非要叫姐。
四師妹喜歡寵物，十二歲的衛階偷來了御獸宗的鎮宗之寶。
四師妹欠了巨債，十六歲的衛階私自下山，接了三個月的賞金任務，回來時傷痕累累，但把賺來的錢都還給了債主五師妹。
前幾日，四師妹喝多了，竟然想劃花衛階的臉，嫌他招來太多狂蜂浪蝶。
衛階跪在門口，手持匕首，真要對自己動手。
還好我和其他幾位師妹及時出手阻攔。畢竟這麼好看的臉，毀了太可惜了。
四師妹到了我們跟前。她回過頭，隻令衛階遠遠守著。
衛階笑著應下，立刻退後數丈。
我眉眼微挑：「衛階這麼乖，四師妹你居然舍得劃花人家的臉。」
四師妹淡淡道：「我又不在意他的外表，卻惹來好多麻煩。」
說到此，面色更為愁苦：「我什麼時候能擺脫這樣的日子？」
隻能怪衛階太好了。
可能是男主設定在起作用，他精神狀態正常，情緒異常穩定。我們五個人的不正經，他居然一點都沒學到，還成了修仙界人見人愛的少年楷模。
四師妹委屈極了：「你們知道嗎，她們還管我叫老女人。」
她抖落衣袖，桌上立時堆滿了信札。
「你們看，這都是喜歡衛階的人，寫來罵我的信件。」
我確實沒想過，衛階的臉能帶來了這麼多麻煩。
畢竟四師妹的脾性，連師尊都對她退避三舍，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難怪她想劃花衛階的臉了。
三師妹隨意打開了一封：「罵得太難聽了。連四師姐當年追愛師尊的事都扒出來了，說衛階是替代品。」
四師妹撕碎了那封信，氣急敗壞道：「我和衛階，根本就是清白的母子關系！」
衛階聞聲，遠遠望了過來，目光意味不明。
三師妹戳了戳四師妹：「你別叫了，他好像聽見了。」
四師妹冷哼：「聽見又怎麼樣？」
看著遠處光風霽月的人物，四師妹眸光轉暗，竟朝那人勾了勾手。
衛階面無表情，走了過來。
四師妹頂著女弟子們怨毒的目光，毫無懼色，下定了決心。
「衛階，不如你找個人成親吧。我幫你找也可以，還有你的幾位師姐，師娘，也可以幫你物色……」
四師妹把頭轉向我們，卻發現我們四個全部低下了頭，假裝不在現場。
衛階拱手坦言：「我有屬意之人。」
四師妹：「隻要不是你師娘，或者我, 都可以。」
四師妹別 cue 我，怎麼還有我的事, 我尷尬地朝衛階笑了下。
衛階握緊了手中的劍：「你，為什麼不行？」
四師妹直直望向衛階，眼神毫不回避, 神情落落大方。
「我沒把你當那回事。」
四師妹其人，夠聰明夠敏銳，遇事不慌，敢做敢當。
但是, 她對感情方面, 卻不太開竅。
風忽地停了, 萬籟俱寂，思過崖甚少這樣安靜，連我們都默契地屏聲靜氣了。
衛階聲如寒冰：「姐姐，隻喜歡過師尊嗎？」又自嘲地笑了笑：「當年, 你救我，不就是因為我生得像他。」
我居然忘了, 從他人的視角來看，當年我們五個都對師尊有意。
隻是我們幾個都沒在意過, 自然根本想不到, 會讓衛階誤會了。
突然, 腦海闖進幾道聲音。
是五師妹建了個傳音入密的四人群聊，隻有四師妹不在。
五師妹：「我靠, 陰差陽錯，衛階還是走上了男主的劇情。」
二師妹：「兜兜轉轉, 他注定是師尊的替身。」
我驚呼：「難怪師尊說衛階對他有敵意，我冤枉了他。」
師尊一躍而起，床架炸得粉碎：「你是被調劑的！」
「我衛」誰能想到，劇情繞了一百八十度，又回到了替身文學梗。
我可以說, 四師妹如果你不想追夫火葬場的話，就趕緊答應了他嗎？
四師妹似乎不太理解衛階的話：「誰說我喜歡師尊？」
我舉手助攻：「我可以證明，除了我，在座沒人喜歡過師尊。」
五師妹附和道：「而且四師姐救了你以後，就不搭理師尊了。」
見大家都向著衛階，四師妹臉色不明, 用手撐著額頭，煩躁不已。
三師妹咳了咳：「四師妹不喜歡, 不如讓給我吧。我可喜歡衛階了。」
三師妹站起來, 靠近衛階，飛快地捏了下衛階的臉。
衛階畢竟年少, 倏地臉紅了，躲到了四師妹身後。四師妹睨了三師妹一眼，三師妹無奈地坐了回來。
衛階眼裡染上了笑意，他鼓起勇氣, 曲身問道：「既然姐姐沒有喜歡的人, 不如以後試試把我當回事？」
我們一致看向四師妹，純愛的眼神寫滿了：求求你給他個機會吧。
四師妹凝眉深思，嘆了口氣：「我盡力吧。」
衛階眼裡突然有了光，大有撥雲見日之感。
我心想, 衛階還是高興得太早了，四師妹的腦回路，可不好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