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齊刷刷地看著我。
我連忙躲到裴汀的身後，抓住他後背的衣服。
他倆：……
陳文小聲嘀咕，「你倆不是死敵啊？一山不容二虎，你們現在怎麼突然變了？」
我腦子沒反應過來，嘴就已經禿嚕出去：「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他倆同時用戲謔的目光揶揄我們。
我連忙松開手，幫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
感覺到他的身體格外僵硬。
「小伙子，你現在跟我認輸，等我當上高級教授了可以考慮讓你抱一條大腿。」
我補充道：「另一條大腿得給我室友留著！」
我以為他會生氣，誰曾想他平靜地應了一聲。
「好。」
「……」
他抿唇思忖：「可以抱其他地方嗎？」
我：……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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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號教學樓有五十個學分出沒，去不去？」
「食堂門口有十隻喪屍，這都是實習證明和學分啊！」
大教室裡，同學們紛紛化身為大偵探。
一個個眼尖得不行。
甚至有大佬已經算出了喪屍的移動速度和我們可行動的時間。
「報告！隔壁教室有五隻喪屍！」
一聽到隔壁，所有人眼睛一亮。
有個女生弱弱地說：「太近了，會țŭ̀₉不會有生命危險啊？」
「人怎麼能為了命連學分都不要！？」
陳文也跟著嚎：「我們保一百爭一千！到時候爭取人人都是高級教授！」
「瑪德，衝！」
我沒去，讓他們去了。
因為我預謀了更大的計劃。
「裴汀，跟我一起做不？」
佳佳震驚的目光看來。
裴汀的耳尖倏然緋紅，眼波輕漾。
「不是，我這輩子跟賭毒不共戴天！」
佳佳：「這跟賭毒也不沾邊啊？」
她走到一邊玩手機去了。
我趕緊跟裴汀解釋，「你放心，我沒有覬覦你的意思！」
跟他解釋了一番，他的目光沉靜。
朝我點點頭。
「可以，不過需要一點血來引誘他們。」
計劃很快實施。
我一開始就不是奔著那幾十幾百個晶核去的。
要幹就幹一個大的！
高級教授在等著我！
哦不對，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我是為了大家的人生安全著想！
傍晚，在喪屍潮最後這半小時內，我跟幾個帶著大家伙的同學上了一棟四層教學樓的天臺。
看著下面烏泱泱的喪屍腦袋，我看到我美好光明的未來在朝我招手。
我們一堆人一人卷了一管血。
現在全裝進了礦泉水瓶子裡。
從天臺倒在教學樓地上。
那群喪屍聞到味唰地回頭，黏膩的透明液體從他們的嘴巴裡滴落。
「喪屍要吃我們，學分也來湊熱鬧，那就打！」
一聲令下，弓箭子彈奔湧而出！
下面倒下一片又一片喪屍。
血霧爆裂蔓延，我們隱約聞到點味，還能忍。
半小時後，我們熄火。
看著樓下那群屍體，一個個的臉上露出了高級教授的微笑。
等我們收集完晶核，準備回去時，突然看到機電學院的同學待在一間屋子裡。
而門卻被鎖上了。
我往四周看，突然看到一個縮回去的腦袋。
「裴汀！你們救救我們好不好！」
「我們好難受……」
裴汀蹙眉觀察屋內同學，身邊有同學剛想過去開門。
我拉住那人的胳膊。
幾乎跟裴汀同時說出那句話：
「他們被感染了！」
利益的推動下，災難沒有隨機性。
我知道人心險惡，但是我不知道這才一天，竟然就已經有人原形畢露了！
裴汀：「他們身上沒有傷口，臉上隱隱出現綠色血紋，已經晚了。」
他們已經變異了Ṱú₊，隻不過思想還沒完全被感染。
有這麼一群人，他們瘋狂想要學分，卻又害怕喪屍。
隻好躲起來，等著那群勇猛無畏的內卷學子賺取了喪屍晶核後，爭奪他們的晶核！
也有一種人，打不過人，就選擇更為陰險的方法。
也就是現在我看到的這個畫面。
末世來臨之際，最令人恐懼的不一定是喪屍。
也可能是不知道會在何時何地背刺自己人的人類！
10
那些人裡面有幾個我認識，出了名的好脾氣。
現在卻在裡面生不如死！
陳文義憤填膺，「瑪德！我們是為了學分連命都不要，做這事的這人是為了自己的學分要別人的命！」
我的手指捏得啪啪響，「兄弟姐妹們，來活了！」
「敗類，沒有留著的必要。」
但我不是閻羅王。
那就把他們關起來，跟被他們關起來的同學一樣的下場好了！
我們一群人直接衝過去，體能大都是這些同學裡的佼佼者。
沒一會就把那幾個人抓到手。
一人押解一個。
我輕笑，眼裡沒有感情，「喜歡背刺我們同學啊？」
「不不不……我們沒有……」
「你們厲害，能拿到不少晶核，但是我們又不一樣，沒人幫我們，難道還不允許我們自己想辦法？」
陳文一拳砸上去，我沒阻止。
「行了，他們怎麼搞別人的，我們就怎麼搞他們。」
其他人也都贊同我這個說法。
把他們一起關進了隔壁教室。
現在不是亂世，等真正結束了，自然有法律等著他們。
我攥緊拳頭。
頭頂突然被人輕柔地撫摸，安撫我的情緒。
「我沒事。」
大家雖然解氣了，但是面對這個情景，沒人能開心得起來。
回去的路上，我沉默許久，想些其他的換換腦子。
突然問一直跟在我身旁的裴汀，「你為什麼非要壓我一頭？」
最近感覺他一直跟著我，像隻小尾巴。
他頓了頓：「因為你說——隻喜歡比你強的。」
我懵了，罵罵咧咧不停：「狗男人！這就是你高中非要轉進我們班，大學跟我報一個學校，就連我參加的各種競賽也要摻和一腳的原因！？」
「嗯，有些競賽我沒接觸過，當初夜裡通宵學習才敢上場。」
這就是你 TM 搶走我第一的原因？
我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不是你說不喜歡比你笨的？」
「我沒有……」他話音一頓，倏然緊盯著我，「你當時……都聽到了？」
我目光躲閃，沒去看他。
隨即小聲嘀咕，「是啊，不僅知道某個人把我的情書丟了，還被某人嘲諷了一番。」
瑪德，害我當時看到男的就害怕！
裴汀目光微怔，「那是你給我的……？」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細節。
臉色煞白。
「抱歉，我不知道那是你給的。」
他當時丟掉我的情書，還說就算是早戀也不會跟比他笨的早戀。
所以我發憤圖強，就是為了超越他，打敗他！
結果現在他突然跟我說一切都是誤會？
「滾！」
陳文也來湊熱鬧，剛想說話。
我一轉頭，「你也滾。」
「好嘞！」
他麻溜地躲到佳佳的身邊。
裴汀突然跟我道歉：「對不起。」
手機裡班群的消息傳來。
輔導員：【請同學們完成每日健康打卡，學校會每日統計學生的健康情況，並按照人數發放物資所有人】
我：……
裴汀：……
11
喪屍消失了。
總共歷時十天Ťú⁴。
喪屍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誰也沒看到他們是怎麼消失的。
就像當年的 SARS，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這或許是地球母親的自救計劃。
我們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校園末世落下帷幕。
領導秘密給我們頒發證書獎勵。
而那些趁亂搞些小動作，甚至背刺我們的那些同學們，一起被關進了監獄裡。
刑期或長或短。
一切結束後，到了整體結算的時候。
佳佳一臉頹然：「啊，我隻拿到了保研的資格……」
陳文嘆了聲氣：「唉，我不僅保研了，我還不用寫畢業論文了，真是太可惜了～」
我 45°憂傷仰望天空：「唉，以後我回來學校任職高級教授，可以考慮撈撈你們，到時候再把那五套房租出去給怨種考研大學生們。」
他倆齊刷刷地怒罵：「瑪德你還是人嗎？」
我覺得更不是人的是裴汀。
他這次不爭第一了。
嗯，跟我平起平坐，我倆的晶核數量完全一樣！
我入職後發了朋友圈。
我昔日好友看到我發了入職的朋友圈之後私聊我。
【不是姐妹，這才多久你做什麼了？直接從還未畢業的本科生到 985 大學的高級教授？TMD 帶我啊！】
我：【就是打打喪屍，也沒幹什麼。】
她：【不信。】
我：【……】
我不理會她，畢竟這件事已經被封殺，不會有人說出去。
後果有多嚴重我們都知道。
不知道未來喪屍會不會席卷而來，但至少現在我做高級教授的生活美滋滋。
當初經常卡我論文的老師，現在還沒我的職稱高。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小趙啊，該開會了，走，我們一起去。」
趙老師面色難看，但也勉強笑著應和，「行。」
當年你卡我，現在我笑你。
扯平了！
我看到裴汀的身影，忽然勾起唇，朝他招招手。
「哦對了，小趙你還不知道吧？這是我對象裴汀。」
她當年非常中意裴汀。
我一個萬年老二還被鄙視，怎麼到了裴汀這她就和和氣氣的？
她不是最看重裴汀了嗎？
可惜，被我拱走了！
我終於揚眉吐氣了一番。
裴汀微微俯身，氣息弄得我的臉頰酥酥痒痒。
疏朗的嗓音帶著笑吟，「滿意了？」
我點點頭，伸手揉揉他的頭發，「是滿意了，但是我可沒完全原諒你！」
接受他歸接受他。
浪費了這麼多年的時光，他總得補償點什麼吧？
那就拿一輩子補償我好了。
我不知道未來會不會繼續發生這樣的事情。
但如果發生，無論在哪，我或許都會義無反顧地奔赴過去。
因為沒人比我們更懂一開始孤立無援的境界。
開學後，陳文看到我崩潰了：「我導師呢？」
我微微一笑，「最近生病，我代她來上幾節課。」
他諂媚地朝我笑笑，「許嬌，咱們打個商量，放我一馬你看成不？」
我的笑容更放肆，「不行！我淋過雨，也要把你的傘撕爛！」
他眼尖地看到門口看著我的裴汀，如看到救命稻草。
「裴汀！你管管她！」
裴汀也笑，「我更想她來管我。」
「蒼天！！一開始保研的時候也沒說這情況啊——！」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