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與愛同罪》, 本章共3960字, 更新于: 2024-10-28 15:57:43

  就在一刻鍾前,傅徵也問過她這個問題,可這回問她的人是燕戬,他既然問了就不是想聽她說沒準備。


  燕綏思考了片刻,答:“回公司先做利比亞項目的企劃案,核心成員全部籤署保密協議,確保項目的保密性。數據在計算後符合預算的話,我想在項目啟動前親自去一趟埃塞俄比亞,驗收海外工程。”


  燕戬不置可否,也沒再多談公事。


  眼看著天色漸黑,燕戬終於問了他來時想當面問燕綏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知道多久了?為什麼今天才告訴我?”


  燕綏:“我知道這件事也是意外,我本想調查李捷和誰往來,受誰驅使,意外得知了這樁舊事。本來也不打算告訴你的,程媛還在燕家一天,她就能威脅大伯父保守這個秘密。我沒有證據,這麼大的事我不敢隨便聽一耳朵就當真。”


  她沒回答為什麼今天才告訴他,不說燕戬也明白。她是下午聽了他說得那些話心疼他,不忍這個萬分之一的可能性真的讓他負累餘生。


  兩個人徹底安靜下來,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沉默。


  ——


  儲藏室裡做蛋糕的女孩忙完準備送貨,模糊間隻看見黑影靠在車旁,以為傅徵還沒忙完,手電的光一打,見他倚著車門抽煙,忙豎起手電:“不好意思,我以為你還在收拾。”


  她把蛋糕拎進後備箱:“你女朋友呢?”


  傅徵夾著煙的手指往路口指了指,見她握著一疊便籤,問:“她點的什麼時候要?”


  “明晚八點。”


  傅徵盤算了下時間,點頭:“明天我去送。”


  女孩“啊”了聲,隨後想想人家男女朋友,還不得時時刻刻努力制造機會見面,了然地笑了笑,壓下她的後備箱:“行,那我先去送貨了。”


  ——


  燕戬聽到這邊的說話聲,回頭看了眼,揮揮手:“我也走了,你外公等著我去陪他喝酒,今晚就歇在大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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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開後座車門坐進去,離開之前還意味深長地留了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別送我這個老頭子了。”


  燕綏頭一次覺得燕戬有老頑童的潛質,她皮笑肉不笑地拍上車門,揮手:“不送。”


  ——


  解決了晚飯,兩個無趣的人在看電影和宅家裡約會中和諧統一地一致選擇了後者。


  燕綏對生活品質的要求忽高忽低,所以家裡什麼小玩意都有一些。郎其琛當年受腐敗思想燻陶嚴重,撺掇燕綏專門整理出一個房間當私人影院。


  雖然被她駁回,但簡陋版的投影儀和音響她還是有的,因常年壓箱底,加上這次公寓翻修,她費了些功夫才在書房的各個角落裡把設備收集齊全。


  等傅徵組裝好,燕綏才發現書房的空間有些不夠施展,調試設備又太花時間,她立馬取消這個浪費時間的項目,和傅徵回客廳,老老實實看電視。


  這個時間段滿屏的新聞頻道,壓根找不到一臺可以培養氛圍的電視劇。


  燕綏難得受挫:“郎其琛這些年也就這個建議是正確的,可我居然沒採用。”


  傅徵用指腹摩挲她的頸窩,觸感細膩滑順,他的注意力很快從電視新聞落在指腹上,漸漸心猿意馬:“想要家庭影院?”


  燕綏點頭。


  “我那房子我們兩個人住正好還多一間,大小合適,正好改成影院。”他握住燕綏手腕拉起來,掐著她的腰讓她坐到沙發上:“明天我把鑰匙拿給你,你喜歡什麼樣的就照什麼樣的重新裝修一遍。”


  燕綏覺得自從自己喜歡上傅徵,變得容易滿足多了。他不過要給她鑰匙,她就美滋滋的跟自己又賺了一套房一樣。


  她挑眉,輕咬了咬下唇問:“什麼風格都隨我?”


  “隨你。”


  “你不用參考?”


  傅徵反問:“參考什麼?”


  他把人抱進懷裡,“你喜歡什麼樣就改成什麼樣,最好喜歡到就住我那,讓我一回來就能看到你。”他的語氣似真似假,燕綏一時辨不清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似是猜到她在想什麼,傅徵目光微垂,和她對視了幾秒,忽然笑了:“明明還有兩天假期,可我現在就開始舍不得了,怎麼辦?”


☆、第79章 他與愛同罪79


  第七十九章


  “舍不得還是放心不下?”燕綏問。


  傅徵:“有差別?不都牽腸掛肚。”


  燕綏發現傅徵說話是真的對她胃口,她支著手半撐起身,笑眯眯道:“有啊,區別在我的對待態度上啊。”


  傅徵不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舍不得多一點就讓大方讓你佔點便宜,放心不下多一點就明天帶你到公司加班,感受下企業文化。”燕綏問:“你選哪個?”


  “不能雙全?”


  他慵懶的模樣看上去很是心不在焉,目光從客廳落到書房,拍了拍她的臀:“跟你借幾本書帶部隊裡去看。”


  燕綏色心正起,被他攬著腰一並抱著坐起,不情不願地領他去書房。


  這間公寓裡她最稀罕的就是書架,佔了整整一面牆,頗為壯觀。


  她亮起燈,側身讓傅徵先進。


  “上次就想問你。”傅徵走到書櫃前停下來,轉身回望:“書架裡擺得都是你看完的書?”


  燕綏回答得理直氣壯:“全部都翻過。”


  她的女人天性在善變上展現得淋漓盡致,“小學的時候,班裡女生喜歡收集明星貼紙,買漂亮本子抄歌詞,翻手繩,編手鏈。我為了不顯得和別人不一樣也跟著喜歡過一陣子,養出了三分鍾熱度的習慣,不過幸好,正事的時候從來沒有犯過這種糊塗。”


  “買完房子後著迷過一陣子家裝,光是設計師就把不同風格的都面試了一遍。驗收時才想起自己讓設計師做了個書架,又熱火朝天的闲了就往書店跑。這裡面的書除了專業書,工具書以外,隻在買回來之前翻過首尾,還沒來得及看就已經過了集書熱。”


  傅徵把她圈到書架和他之間:“那現在呢,對什麼著迷?”


  燕綏賣了個關子:“往常這個時候,我不是在健身房就是在辦公室,回家的時間起碼在九點以後。”


  她倚著書架,手指攀住他的皮帶,往上一寸一寸,拎住他敞開的衣領:“但現在,不思進取,沉迷男色。”


  傅徵捉住她在衣領作亂的手拉到唇邊親了親:“想要我怎麼補償?”


  燕綏踮腳,親了他一口:“兩清。”


  傅徵微怔,隨即失笑,沒再鬧她:“給我挑幾本入門的工具書,理論和實例也行。”他低頭,埋在她頸窩深嗅,低聲道:“船上大部分時間,訓練,演習。枯燥是真的,無聊也是真的。”


  沒有信號,大海再美,也如身在荒島。


  燕綏不太能感同身受,她常年東奔西跑,忙得焦頭爛額。海上的日子於她而言反而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全是屬於她的。


  ——


  一想到他回部隊就要出海執行任務,再見又不知是幾時,燕綏眉眼一暗,沒作聲,指揮他搬了木梯,爬到高架上把以前燕戬拿給她看的書都取了下來。


  “比較枯燥,也沒什麼實際用處。”


  生意經可以參考但極少能復制,做生意不止看貨比價錢,還要選人。這不止是燕戬一點一點教她的,也有這幾年實打實從泥圈裡摸爬著滾來的感悟。


  傅徵隨手翻了翻,看見書裡夾著的早已失了黏性的便籤,水筆地字跡有些發散,做的注解更是不倫不類。


  他沒作聲,當做沒看見這幾乎每隔幾張就會夾上的便籤,就怕她眼尖發現,不願意讓他帶走了。


  ——


  傅徵沒留太久,夜一深,男人蠢蠢欲動的本性就會蘇醒。在燕綏面前,他對自己的自制力毫無信心。


  隔日,他慣例來接燕綏上班。


  自打有了上次撞破小燕總和傅長官同居一夜的尷尬,辛芽再沒自作主張給燕綏送早餐。她一早等在公司,電梯門一開,就跟隻兔子一樣蹿上去,格外積極地匯報一日行程。


  燕綏邊聽邊脫了外套掛在衣架上,打斷她:“上午臨時加個會議,我要組建一個臨時工作小組,你去把保密協議打印一份,等會帶到會議室來。”


  辛芽隨口答應下來,等她坐下,把抱在身前的一份文件夾遞給她:“燕總,這是我昨晚統計的粉絲增長量。”


  她重新接管後援會的官博後就沒掉以輕心,辛芽小事糊塗,大事還是能夠拎的清的。自打上次在孫副總那吃了虧後,她就學聰明了,不止認真地打理微博,還潛伏進了幾個粉絲群。務必讓自己從哪跌倒就從哪爬起來,多聽多看多打聽。


  “官博的粉絲數量增大快,我借著和幾個大V合作微博商務廣告的理由拿來了一些微博後臺才能看到的數據分析。官博的粉絲增長量有些超乎控制,我根據關注方式查了查來源,發現不少營銷號仍舊在營銷。”


  “主力軍你應該有印象,走紅那個視頻就是那個營銷號首發的,他像是有接頭人,對你的一切了如指掌。第二個視頻從熱搜撤走後,他就換了種營銷方式,踩高捧低,每次有關你的博文,他都會拉一個公眾人物陪襯。以至於現在粉絲雖然增長飛快,質量卻參差不齊。”


  辛芽打開平板上的照片,把截取的一些微博評論遞給她看:“熱搜高居不下,和之前絕大部分的誇獎不同,網上的聲音漸漸開始變了。”


  燕綏聞言,接過平板。


  官博底下清一色的贊美之詞的確變了味,從起初的“給小燕總瘋狂打Call”,短短半月多了不少質疑聲。


  網友A:“想紅想瘋了吧?社交app哪都能看到廣告博文……”


  網友B:“同覺得用力過猛了,當初對她的印象還挺好的。”


  網友C:“加一。我現在隻覺得小姐姐想紅想要名利的吃相太難看,營銷就營銷好了,每次都拉踩別人,Lo穿地心了。”


  網友D:“可能公司開不下去,打算進娛樂圈了……”


  網友E:“樓上的朋友可能真相了哈哈哈哈。別再吹長得漂亮還努力了,這種人設已經過時了。”


  網友F:“坐等打臉。按劇本走向,不出一個月就會有新料曝光,按這位網紅總裁用力過猛的走勢,絕對要糊。”


  辛芽見燕綏眉心緊鎖,吞咽了一聲道:“我覺得評論裡有水軍在引導風向,我還在讀大學的時候打入過一個大粉絲的核心團隊,知道怎麼控評。”


  燕綏抬眼看她:“有這事?”


  辛芽忙不迭點頭,頗有使命感:“你別看我現在誰長得好看就喜歡誰,早年還是很專一得喜歡過一個本命。”


  “喔?”燕綏來興趣了,“我怎麼都沒聽你說過?”


  “追星又不是什麼值得說的事……”辛芽扭捏:“況且我也脫粉了。”


  “不是本命,怎麼就脫粉了?”


  “我是女友粉。”辛芽撓了撓鼻尖,有些不好意思:“本命交了女朋友,已經失戀一半了。沒幾個月,又傳言他劈腿,三了另一對CP。粉頭查實後,我就徹底失戀了,覺得自己看走了眼。”


  燕綏挑眉,似對她這段經歷有些啼笑皆非,但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問:“那你覺得我現在遇到的情況,是哪種?”


  辛芽沉吟片刻,有些不能決定:“看數據圖,是營銷無誤。奇怪的是,我找不到營銷後的受益方是誰。”


  大多營銷,都是抱著捧人的目的。辛芽要是單純的旁觀者,下意識會猜測受益方是燕氏集團以及燕綏,可她不是。


  她清楚的經歷過泰拳館視頻流出時加班加點撤下熱搜的那個夜晚,也無比清晰地知道燕綏是個低調的人,她並沒有參與這次營銷,她沒理由也沒目的。


  這未知的走向,讓她冷不丁的覺得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裡,井底利箭倒刺,井壁光滑沒有著力點,燕氏身在其中,像已無力掙扎的瓮中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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