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冒出來的那點火氣瞬間被掐滅,一雙眼本就水亮得像是蘊著水,此刻湿亮漆黑,像一塊上好的寶石,光華璀璨。
顧忌著這裡隨時會有人來,傅徵的嘴唇輕輕蹭了蹭她,舍不得松開,又吮住。如此反復,最後終於後退寸許,鼻尖和她相抵,聲音沙啞得有幾分性感:“不跟我較勁了?”
燕綏仍舊嘴硬:“誰跟你較勁了?”
傅徵接得也順:“我女朋友。”
……
燕綏抬眼橫他,“那你擺臉色給我看?”
傅徵理虧,沒作聲。
“廣匯來談合作,他第一天剛來,對燕沉印象又特別好,我怕別人兜不住就親自來接待。”
傅徵問:“煙癮很大?”
“沒。”燕綏說:“招你心煩才抽的。”
她那點小小心眼,自己承認了。
“張總跟你家什麼交情啊,他看你的眼神欣賞得快跟看自家人一樣了。別回頭告訴我,你爸媽小時候給你指了門娃娃親……”
“胡說什麼。”他低笑著,吻在她唇角:“我這輩子隻娶你。”
☆、第69章 他與愛同罪69
第六十九章
好聽的話燕綏從來不嫌膩耳, 她微微仰頭,指腹抹去他唇上吃掉的口紅:“我們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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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 眼底映著燈光,笑盈盈亮晶晶:“像不像出來偷腥的?”
隱約能聽見走廊盡頭,電梯到達的開合聲。
傅徵松開她,就著洗手臺前的鏡子擦去口紅, 轉頭見她倚在烘幹機旁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那眼神跟在包間裡等著看他好戲時那副神情所差無幾。
他握住她下巴輕抬, 目光在她被□□得嫣紅的唇瓣上流連數秒, 聲音低啞:“等會我送你回去。”
燕綏依舊還是笑眯眯的,沒說好, 也沒說不好。
郎其琛要是這樣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站在他面前, 傅徵能分分鍾把他摔進泥潭裡教他做人。
可換成燕綏,這種方式絕對不行。
表情剛冷一點兇一點,她就能說他是擺臉色。再沒個輕重, 這女人得上房揭瓦。
他俯身湊近,沒聞到她身上那煙味了才松開手:“除了我的車, 你上誰的我今晚就和誰好好談談人生,聽見了?”
燕綏見好就收,沒再刺激他,擰了口紅重新補妝:“等會走著瞧。”
勉強算是達成意見一致,傅徵先她回包間。
——
飯局已進下半場,桌上殘羹冷宴撤掉不少,上了剛出爐的點心和甜品。
一群男人, 對甜食都沒愛好,想起這飯桌上唯一可能對甜品有興趣的燕綏,這才發覺她出去接電話已經接了很久。
張總四顧後,吩咐燕沉:“你給小燕總去個電話,讓她趕緊回來,這甜品專門為她點的,等會涼了不好吃。”
燕沉指尖正夾著煙,煙條燃過半,煙灰厚厚地積了一層,將落未落。
聞言,他笑了笑,替燕綏兜住話:“可能遇到熟人被絆住了,我去看看。”
這是傅徵第二次注意到燕沉,他眸色不動,看燕沉把煙碾熄在煙缸裡,推開椅子起身。
“是該去看看。”有人附和:“沒準是怕我們這幫大老爺們不夠紳士會勸酒,嚇得躲在外面不敢回來了。”
說這話的人也沒有惡意,不過是開個玩笑,調侃一二。
燕沉循聲看去,眼睛裡的笑意淺了些,雖還客氣,語氣無端得沉了些:“聽這話就知道你不了解小燕總。”
“小燕總第一次出來應酬不懂事,別人敬酒她不忍拂對方的好意,結果幾個大男人,被她喝趴在飯桌上,當晚全在酒店開房住下了。”
似是回想起當時的盛況,他唇邊笑意漸深:“第二天被我們大燕總勒令面壁思過,讓她想明白錯哪了。”
燕沉的聲音低沉清越,三兩句話勾勒出當時的畫面,引得在座的人都瓮聲笑起來。
傅徵斜咬著煙,啪地一聲點了打火機,在滿座笑聲裡,微微蹙眉。
“小燕總後來想明白了?”有人問。
燕沉握拳虛抵著唇,悶聲笑起來,正欲回答。
“誰找我呢?”燕綏推門而入,未語先笑:“隔老遠就聽見有人在叫小燕總。”
燕沉見狀,替她拉開椅子,等她入座,自己也坐了回去,三言兩語不動聲色地就把剛才的情況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燕綏順著接話道:“我這麼大個人了,面壁思過多丟人。沒十分鍾,我就說我知錯了。”
她滿目笑意,顯然不是第一次和燕沉配合,專撿大家喜歡聽的話說:“我就問我家大燕總,是不是錯在太損男人面子了。”
預料之中的,滿座大笑。
燕綏把一桌人逗高興了,悄悄地朝傅徵眨了眨眼。
那臉小得意,饒是傅徵這會醋海翻騰,也忍不住笑起來。
於是,賓主盡歡。
——
散宴後,在酒店隨時待命的辛芽安排各位老總離開。
燕綏也跟著起身送客,她後半場喝了不少酒,反應不免有些遲鈍,起身時扶了扶桌,比燕沉託出手肘虛扶了一把:“我去送。”
燕綏直覺傅徵的目光落過來,她不動聲色地抽出手,閉了閉眼緩過起身時的那陣頭暈:“沒事。”
她拎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掛在手彎,似笑非笑地看向燕沉:“再過不久,你也要成為我迎來送往的客人了。”
燕沉眉心幾不可查地一蹙,扶她的手似僵住了一般忘記收回去。
燕綏目的達到,笑了笑,抬步離開。
——
辛芽在酒店門口把最後一位大佬塞上車後,終於松了口氣。
回頭見燕綏還在前臺,馬不停蹄地奔回去。
走得近了才看清,燕綏半倚住前臺,側身對著她正在調戲大堂經理。
辛芽做賊心虛地探著腦袋四下觀察,方圓十米內沒見著傅長官這才放下心。她幾步趕到前臺,扶住燕綏,不好意思地朝被調戲得面紅耳赤的大堂經理笑了笑,解釋:“我老板有點喝多了,見諒啊。”
燕綏正撥著瓷盤裡的潤喉糖挑口味,聞言,風情萬種地橫了眼辛芽。
那一眼媚生生的,眼波流轉,看得辛芽呼吸一窒,臉漲得通紅:“走了走了,傅長官還在停車場等你。”
聽到傅徵的名字,燕綏才算收斂。她抓了一大把潤喉糖塞進口袋裡,跟拄著拐杖一樣把手搭在辛芽肩頭:“扶著點扶著點,我滿眼都是小星星。”
辛芽差點笑出來。
她認命地承受住燕綏大半的身體重量,邊走邊問:“傅長官怎麼也在?”她剛才瞧見傅徵的時候差點沒嚇出心髒病。
燕綏沒作聲,她把頭發勾至耳後,忽然湊近,近到快和辛芽鼻尖對著鼻尖時,她才停下來,那雙眼分外專注地看著她:“辛芽。”
辛芽被她盯著,叫苦不迭:“小燕總,我提醒你啊,你今晚千萬別這樣看著傅長官。”
“為什麼?”
辛芽說:“他會吃了你。”
燕綏輕笑了一聲,終於和她拉開距離。
——
電梯很快就到了負一層,辛芽辨了辨方向,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倚在車旁等待的傅徵。
辛芽把人送到,氣喘籲籲:“傅長官,今晚勞煩你照顧小燕總了。她酒品不太好,你務必先把她哄睡著啊。”
傅徵把人接過來,低頭看了眼,正對上她乖巧的視線,微微挑眉:“不然會怎麼樣?”
辛芽撓了撓鼻尖,輕咳了聲:“我老板半醉的情況下比較鬧騰,她睡眠質量又差,不哄睡了明天鄰居該投訴了……”
燕綏聽著呢,“嘖”了聲,不滿:“胡說八道。”
辛芽被她瞪得一哆嗦,趕緊示意傅徵:“傅長官你帶燕總先走吧。”
燕綏被酒精麻木的腦袋終於記起來她在前臺等著辛芽是想幹什麼來著,摸出車鑰匙遞給她:“回去小心點。”
辛芽忙不迭接過來,目送著兩人上車,也跟著離開酒店。
——
酒店離燕綏的小區不遠,一刻鍾後,傅徵把車停在燕綏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車剛停穩,吃了一路潤喉糖的人自覺解開安全帶,跳下車。
已近深夜,小區的停車場裡隻遠遠有車進庫的聲音。傅徵瞥了眼副駕儀表臺上擺得整整齊齊的潤喉糖包裝紙,神色自若地從後座拎過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今晚異常沉默,燕綏也安安靜靜的,電梯到二十七樓後,她率先邁出去,解鎖開門。
傅徵跟上來時,她正踢開鞋子,赤腳站在地毯上等他。
“不穿鞋?”傅徵問。
“不想彎腰。”
傅徵難得一默,他蹲下身,從鞋櫃裡取了拖鞋放在她腳前,看她白嫩的腳尖蹭著拖鞋穿進去,站起身:“家裡有備醒酒藥沒?”
燕綏胃裡有些難受,難得升起幾分軟綿綿的依賴,她雙手環住他的腰身擁上去,披在她肩上的外套掉落在地上,她在傅徵頸窩蹭了蹭:“你就是醒酒藥。”
瞧著沒醉,嘴甜著呢。
傅徵眼裡浸染了幾分笑意,掐著她腰身兩側抱起她,燕綏順勢雙腿夾住他腰身。
她的動作太自然,傅徵反而因這曖昧的姿勢腳步微頓:“抱緊。”話落,他單臂環過她的腰身,輕輕松松地抱她進廚房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