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想著武的不成,來文的總行了吧,讓他們用成績說話,把燕驚雙壓到最後一名去。
誰料,上次背書一事,讓這幾個紈绔子弟發現燕驚雙竟然記憶力非凡,雖然還是個文墨不通的墊底學子,但可能…興許要比他們好一點點。
畢竟,他們之中最聰明的也就能背下《甘石星經》的目錄。
一時,幾個紈绔子弟看著正在問夫子問題的燕驚雙又氣又愁。
可惡,大家都是墊底的,她為了寧墨還硬要裝勤奮,一會成為他們這群墊底的頭頭可怎麼辦?
可是武的不行,文的也不行,到底怎麼才能讓燕驚雙吃癟,給他們老大出上這口惡氣呢?!
講臺上正同燕驚雙講解的趙夫子餘光掃到面容發愁的幾個紈绔子弟,嚴肅的眉眼間倒是劃過些許欣慰。
未曾想到這屆“黃字班”雖然依舊是墊底的學子眾多,但卻有著缺考的顏鶴卿,還有另外幾個有潛力的學子,其他稍差些的,譬如燕驚雙之流,亦是勤奮。
讀書學習這種東西,天賦雖重要,勤奮同樣重要。
笨鳥先飛不是沒有道理的。
隻是令人有些意外,燕驚雙的勤奮,竟然帶動了“黃字班”這幫墊底紈绔居安思危了起來。
趙夫子仿佛看到了年底碩大的金元寶嘉獎束脩在衝著他微笑。
也是因此,趙夫子對燕驚雙的態度更好了些。
歸墟學宮剛開學不久,一開始講的東西並不算深,可燕驚雙每每還是會找過來問問題,雖然燕驚雙問得有些問題讓趙夫子會懷疑,這麼簡單還要問,但面對好學的學生,趙夫子不會打擊對方的求知心。
所以,趙夫子看向燕驚雙的眼神,直直閃著。
愚笨不可怕,我們有一顆勤奮好學的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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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完,還說了好些勉勵燕驚雙的話。
燕驚雙心底眸光微閃,無奈又心虛。
她這些時日,早出晚歸,就是不願同顏鶴卿一路。
一下課就溜沒影,挖空心思想問題問夫子,即使被夫子當成愚笨之人,也好過去…面對顏鶴卿。
燕驚雙眼下不用看彈幕,都能感受到顏鶴卿時不時會投過來的眼神。
不過,接下來一堂是自習課。
歸墟學宮的自習課較為開放,不怎麼受管,所以,自習課上可以小聲討論學業上的問題。
便是有事要請假也是可以的。
燕驚雙隨手翻開了一本書,便是感受到身旁人的視線,她硬著頭皮般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模樣。
好在身旁的顏鶴卿也並沒有打擾她的意思。
燕驚雙微微松口氣。
隻是燕驚雙是松氣,彈幕卻是為顏鶴卿打抱不平起來。
【雙雙最近怎麼都不理小鶴啊?她沒看到小鶴不開心的小眼神嗎?】
【可能因為雙雙最近要忙學業吧,過段時間好像有一個月考。】
【那能忙到一天一句話都不說嗎?昨天雙雙7點出門,小鶴發現了,今天6點30就等著雙雙,結果雙雙6點就出門了,難不成雙雙是故意躲著小鶴的嗎?】
【雙雙為什麼要躲著小鶴?她又不知道小鶴喜歡她,再說了被小鶴這樣的男孩子喜歡,雙雙不應該覺得很幸福嗎?她躲什麼躲?】
燕驚雙目光掃過最後一句彈幕,微微頓了頓。
煩躁的眉眼又浮現些許迷蒙。
是啊,顏鶴卿是大梁男子的天花板,而且,她亦十分欣賞顏鶴卿的性子,想與之結交。
正常而言,哪家女子若是知道自己是顏鶴卿的心上人,定是驚喜萬分,欣喜若狂。
可……
燕驚雙捏了捏書角,她心裡深處好似有個聲音在說。
這樣,不對。
但要說具體哪裡不對,燕驚雙現下說不上來。
此時彈幕又是劃過,是那條綠色彈幕。
【小鶴真的好可憐啊,好像一隻落寞的小狗勾,雙雙看書不理他,他又怕打擾雙雙看書,也不敢找雙雙說話,現在隻能找雙雙正在看的書,看雙雙看哪一頁自己就看哪一頁,希望一會雙雙不忙的時候,轉頭,兩個人就能有共同話題續上。】
【嗚嗚嗚嗚小鶴的暗戀好心酸啊。】
燕驚雙身子微僵,她心裡亂糟糟的,但她看見彈幕的話,餘光又不自覺地瞄到顏鶴卿的書頁。
——確實跟她是一頁。
燕驚雙抿唇,過了會,她心裡嘆了口氣,輕聲道。
“這首婉約派的詩,用詞倒是頗為婉轉柔美。”
也不過瞬息,身旁男子清寒的聲音便是接上,像是早已等待。
顏鶴卿緩緩道。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這一句借助雲彩渲染,流星傳遞相思之情,尤其是這暗度二字,蘊含心酸,悲楚,確實如你所言,用詞頗為婉轉柔美。”
與此同時,彈幕又是道。
【小鶴:[晴天.jpg][太陽.jpg]】
作者有話說:
超容易滿足的小鶴~
二更。
早上會修文,最近寫的太急了,很多情節需要細化,如果有大改的情節,會在之後的作話裡告訴大家。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出處《鵲橋仙·纖雲弄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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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042
既已開了頭, 燕驚雙那一日還是十分負責(?)地同顏鶴卿友好討論了一番。
聊著聊著,燕驚雙倒也越發沉浸,直直感嘆, 顏鶴卿不愧是大梁男子的天花板。
他對詩文的見解,從字中解意, 可又能延伸出其深遠的寓意, 其中有好幾首,寓意便有好幾種, 顏鶴卿耐著性子同燕驚雙拆解,或是說, 兩人屬實是有來有回發表自己的看法。
燕驚雙越聊越有幾分驚訝,她同顏鶴卿在好幾處的看法竟然出奇的一致,尤其是某一首詩上,燕驚雙一直覺得它還有一層寓意。
“這首詩講的是鄉愁,書裡釋意, 講的也是尋常的感情, 說這書生思念家中的妻子, 未出生的孩子,還有年邁的父母, 這些好似在他描寫秋日蕭條的景色中已然融情於景,但我總覺得,這位書生還有所惦記……”燕驚雙徐徐說道。
顏鶴卿眉梢微挑:“難不成是……”
“家鄉的美食。”二人異口同聲道。
話音落,兩人微有愣怔,看向彼此的目光均是透著驚異。
或是沒想到自己同對方竟如此心有靈犀。
顏鶴卿眸子裡倏而亮起微光,燕驚雙一頓, 視線則是快速移開, 繼續道。
“是…這樣的, 這位書生雖是融情於景,可他寫了槐樹下的玩鬧的童子時,會說他們正在吃糖糕,寫樹上的梨花時,會說若是到了梨子豐收的時節為更好,這位書生家鄉最為出名的一道糕點,便是梨糕,所以,我才鬥膽有此一推論。”
這個寓意,要聯系到這位書生的出生地,且還是根據這位書生過往寫過的一首極為冷門的贊揚母親做的梨糕的詩結合才能推論,這不是明面上的寓意,所以書中講解並無記載,得通讀這位書生其他詩,才能綜合推論而出。
未曾想,顏鶴卿竟然能同自己想到一處去。
燕驚雙輕捏書角。
能共賞陽春白雪,曲高和寡之人,人生難遇。
若是不知這些事,燕驚雙定然早早就將顏鶴卿引為知己。
可眼下。
為何要讓俗世的情感來破壞兩人高雅的知己情呢?
“俗了俗了。”燕驚雙“啪”把手裡的書蓋在臉上,躺在院子裡的藤木搖椅上來回晃了晃。
突然,花甲的聲音由遠而近。
“熟了?”
“什麼東西熟了,難不成歸墟學宮的東西這般難吃,小姐您竟自己下廚了?”
燕驚雙扯下臉上的書本,仰頭看著正在四處張望著院子裡哪有小廚房的花甲。
燕驚雙隨口道。
“沒什麼。”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燕驚雙注意到花甲手裡有一封信。
花甲趕忙上前一步遞給燕驚雙:“這是我回府之時,雪烏交給我的,說是三少爺給您的信。”
燕府的事,倒是一下子讓燕驚雙精神了,她“騰”一下坐了起來,接過花甲手裡的信,便是打開。
隻是展信之後,燕驚雙的神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看到最後,燕驚雙捏緊了信紙,眉目間全然冷意。
一旁的花甲見狀略微有些疑惑。
“小姐,怎麼了嗎?”
信中說的刺客一事,燕九命不想府裡人擔心,除了他身旁親近的人,燕府無人知。
燕驚雙衝花甲搖了搖頭。
心裡卻宛如被潑了一盆涼水,瞬而攢起森寒之意。
因為遠離京師,因為已經多年沒有見過那個人,她對危險的感知還是有些不敏感,仿若處堂燕雀,有失警惕。
仗著自己有彈幕,便對未來有先知一般。
可那個人竟然提前對燕家下了手。
這讓燕驚雙心尖忽然升起一股濃濃的不安和緊迫。
原書的劇情,竟是會變的。
雖然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會提前對燕府下手,但燕驚雙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耽於情愛和坐以待斃下去。
當務之急,她得快些找到公良庸才是。
燕驚雙眉眼微眯,轉身拿起石桌上的書,就準備往外走去。
花甲跟在她身後,疑惑詢問道。
“小姐,你這又是要去哪?”
燕驚雙沉聲回道。
“你不必跟著,我去去就回。”
隻她剛邁出院門,迎面倒是遇上一個挎著食盒的圓臉姑娘。
圓臉姑娘臉上有些肉肉,身上也有些肉肉,看著不算苗條的類型,但也不是胖,就是長得很有福氣的圓潤。
圓臉姑娘長的也喜慶可愛,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還有兩個好看的梨渦,一雙清澈的眼一看就是單純良善之人,極其容易讓人心生親近。
燕驚雙停下了腳步,看向開心朝她小跑過來的圓臉姑娘。
圓臉姑娘很快走到燕驚雙跟前。
“真好真好,再晚些來,可又要見不到燕大小姐您了。”
燕驚雙眸子閃過疑惑,她確認自己不認識眼前這位圓臉姑娘。
“你是?”
圓臉姑娘臉上揚起些微腼腆的笑意。
“燕大小姐,我名叫聞嬌嬌,珍馐堂的聞大廚是我爹,雖然你不認識我,但我早就知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