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臨珍優雅溫柔道:“是。”
齊真把豆漿放在一邊,想問她很多。
最後好像什麼也沒說,也不太想問。
洛臨珍又問她要不要參加婚禮。
幾乎沒什麼語氣,隻說準備得比較倉促,但該辦的還是會辦。
齊真忍了忍,說道:“媽媽,那個老總都……年紀這麼大,您嫁給他會開心嗎?”
洛臨珍的語氣很冷淡:“他和方庚沒有區別,即便不開心,我也不開心了很多年。換個新鮮的也不錯。”
洛臨珍是很美的,甚至令外人覺得溫柔殷切,但其本質卻很少有人看得見。
雖然沮喪,但齊真仿佛預料到這段婚姻的結果。
這位繼父,最後或許被洛臨珍踐踏玩弄,拋棄得毫無負罪感,成為下一塊踏腳石。
但她其實不明白,為什麼洛臨珍選在這個時候離婚,再次風光改嫁。
齊真心裡有個念頭,卻很快否決了。
過了半晌,洛臨珍才說:“媽媽不打攪你了,女婿最近忙嗎,有空陪你?”
齊真說:“還可以。”
洛臨珍說:“要是受委屈不要忍。”
齊真垂下眼睫,說:“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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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臨珍有些自嘲,仍舊平靜毫無波動道:“開心就挺好。”
齊真忍不住說:“我看見有人說,方叔叔心髒病住院了,甚至有生命危險……”
她和方庚沒感情,但至少是身邊認識的人,還是想問問究竟。
洛臨珍皺眉說:“不要管他,你管好你自己,舞蹈課怎麼不去上?”
齊真拖著尾巴,垂頭:“哦,不想去。”
洛臨珍教育她:“教你持之以恆,你從來不懂,你身體這麼差,多運動也對身體好,當我說話耳邊風,以為我張口就來,刻薄你,我哪兒有那麼多闲工夫,每一句話都是為你著想,你有沒有想過……”
齊真開始放空思維,發呆。
等母親講完了,她老老實實說:“我錯了。”
洛臨珍就疲倦的笑:“那隨便你,女婿樂意慣著你,但我提醒過你不要松懈。”
她很想和女兒說點心裡話,抱怨些事情,但知道齊真不喜歡,也聽不進去。
洛臨珍又說:“算了,就這樣。”
然後把電話掐斷了。
她才發現微信群已經炸了,因為母校的微博官宣齊博士為本校榮譽校長。
...
大官方微博:我們有幸迎來了齊兆遠 院士,作為s大校友的領航者,不忘過去,方有始終,齊博士也是首位得莫斯德爾科學獎的中國籍學士……
齊真除了有點驚訝,也隻是給爸爸打電話恭喜他。
齊兆遠手機關機,估計又在實驗室裡。
齊真就給他發了短信。
家族群裡的阿姨叔叔也在紛紛恭喜。
甚至家人在群裡給爸爸徵婚,照片都是很有氣質的中年女性,都是些出身良好優秀,性情合適的女人。
隻可惜爸爸事太忙,可能一時半會兒看不見手機。
齊家是一片祥和。
……
洛臨珍的婚禮在海城某個知名的會場舉辦,其實相對而言準備的是不那麼缜密的,但似乎威士老總對她很上心,賓客的名單整整擬定了上千人,都是合作伙伴,以及兩方的家人。
洛臨珍問她要不要來當伴娘,也不需要做什麼事情,過來就可以。
男方不是很在乎伴娘伴郎是否已婚的問題,而且齊真已婚的事也沒有對外公布。
母親詢問的時候還是一般語氣,似乎也不指望她能答應。
齊真思考了半天,還是答應了。
她有時候挺了解洛臨珍的。
真的不指望,那就絕對不會來問她。
答應下來後,洛臨珍給她寄來了幾套伴娘小禮服。
尺寸恰恰好好,也不是那種一訂就立即有的牌子。
齊真頓時拉下臉,她覺得自己又被騙了呀。
喻景行回家的時候,就發現嬌妻像鹹魚一樣攤在沙發上。
齊真慢吞吞爬起來,喪喪的看著他,像是一隻被欺負委屈巴巴的折耳貓,臉蛋紅紅的。
喻景行把貓咪抱起來:“怎麼了?”
齊真回身抱著他的脖子,不說話。
他們慢慢接了個吻。
她很乖巧,眼睛潤澤漂亮。
喻景行抵住她的額頭,發現稍微有點熱度,還有些感冒。
他給齊真煮了點粥,看她吃完。
她的眼睛很清潤,臉頰紅撲撲的,喝粥也是細嚼慢咽,嬌貴得不得了。
等吃完了,喻景行要回盛光,齊真才知道他事情沒忙完。
她抱著喻景行撒嬌:“你早點回來呀。”
她睡到半夜就醒了,燒褪下了。
就是喻景行還沒回家。
老公留在身體裡的感覺還在,那裡仍舊會隱隱酸脹不舒服,睡一覺更明顯了。
齊真赤著腳走到樓下,由於有地暖,所以也不覺得冷。
盤腿對著門口坐著,拖著尾巴,穿著白色的歐式睡裙,像一隻被拋棄的流浪貓。
齊真坐了有半個鍾頭,腦袋裡都是喻先生。
她慢吞吞上樓,給自己穿好衣服,裹得嚴嚴實實的,本來想叫司機來接,但又不喜歡打攪人家,於是點開沒用過幾次的app,叫了輛網約車。
她是第一次打這種車,由於海城對於網約車的規定很嚴格,也不是很怕。
就是司機師父話有點多。
司機師父絮絮叨叨:“小姑娘,這麼晚了還出門,你注意危險啊,雖然咱們這兒治安好,但……”
齊真呆呆看著外面。
司機用海城方言說:“我接過幾個去盛光的,都是小演員,前兩年有一個,後來還紅了,嘿嘿,演那個家庭生活劇的,還蠻搞笑的,當時就覺得他不錯,我現在看你也能火。”
齊真不知道自己戴著口罩,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她也輕聲回答:“謝謝你啊,但我不是藝人。”
等到了盛光總部已經有快半小時過去。
...
齊真付了款,司機還在絮絮叨叨。
他說了聲抱歉:“我就是太闲了,才出來幹這行,以前還被乘客投訴話太多,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覺得吧……”
齊真立即:“沒事沒事。”
她打了喻景行手機,沒人接。
她跑去前臺,戴著口罩道:“我想去頂層找喻景行。”
前臺:“……”
前臺:“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齊真說:“沒有呀。”
前臺:“是這樣的小姐,沒有預約的話不行呢。”
齊真很認真道:“我知道,能不能幫忙聯系一下他,他會下來接我的,可是我打電話打不通。”
前臺禮貌說:“這裡沒法為您直接聯系,您可以嘗試通過秘書室預約。”
雖然齊真戴著口罩,但眼睛是很漂亮圓潤的。
前臺姐姐動了惻隱之心。
給她抓了兩顆奶糖。
齊真說:“謝謝你。”
小姐姐禮貌笑了笑。
齊真想打給孫姐,但還是算了,孫姐不一定在公司,人家說不定都睡了。
她想了想,還是回去吧。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喻景行把電話撥回去,語氣很溫柔:“寶寶?”
齊真看著腳尖,委屈道:“我醒了,就來盛光了,可是你不接電話。”
喻景行說:“你在哪裡?”
齊真說:“我在樓下大堂。”
喻景行輕柔說:“在開會,等我三分鍾。”
他沒有掛電話,齊真就說:“其實也沒關系,我就坐一會兒就好了,等下可能打車去吃個火鍋燒烤,我的病好多了,也沒有很難過,就是這個點可能……”
她說了一大堆,其實不太好意思給喻景行搗亂。
齊真捂著話筒,小聲咕咕咕:“我才不承認是這個點來查崗的……”
背後傳來沉穩的男聲:“真寶?”
齊真嚇得炸尾巴,看見喻先生站在身後,身姿筆挺,穿著西服白襯衫,顯得淡漠英朗。
她的羽絨服上有兩個雪白毛茸茸的球球,一轉身就搖來晃去。
齊真不好意思的抓住毛球球,仰頭萌萌看他。
喻景行無奈道:“不好好睡覺,就知道作。”
家裡養的小嗲精跑來公司了。
齊真委屈:“給你打電話都不接。”
她又想起前臺小姐姐,向她偷偷揮手呀。
前臺小姐姐:“……”
齊真和他說:“那個小姐姐很好,還給我糖吃。”
喻景行揉了揉她的腦袋,對前臺溫和微笑一下。
前臺小姐姐心肌梗塞:啊啊啊啊——awsl
其實她做了這麼幾年,也是第一次見到老板,一般老板進盛光娛樂都不從這邊的門入。
她忽然反應過來。
所以剛才趴在前臺上,眼睛特別漂亮的女孩子,聲音軟得要命的小姑娘,難道是小太太嗎?
她再次往回看,隻看見喻先生高大的背影,牽著小姑娘的手。
她戴著口罩,側臉和他講話,彎彎濃密的眼睫。
老板雖然不說話,但兩人之間有莫名和諧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