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錦衣為夫》, 本章共3890字, 更新于: 2025-01-17 15:37:10

雖然這麼想,但他還是開口了:“這人應該就是奚清,藥半仙的徒弟,簡輕語也是藥半仙的徒弟,他們之間應該就是純粹的師兄妹關系……”


話沒說完,簡輕語便掏出了手帕遞給奚清,奚清拿去便擦了擦汗,兩個完全不見外,顯然不止一次這樣做了。


季陽隻感覺馬車裡一冷,頓時再不敢開口,正當他以為陸遠要衝出去殺了這對‘狗男女’時,簡輕語和奚清突然離開了,眼看著他們越走越遠,季陽趕緊問:“大人,還追嗎?”


陸遠淡漠地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直到二人徹底消失,他才垂下眼眸。


簡輕語跟著奚清走出很遠,突然忍不住回頭去看,卻隻能看到一路的風沙。


“看什麼呢?”奚清詢問。


簡輕語聳了聳肩:“總感覺剛才有人盯著咱們。”


“哪有什麼人,”奚清看了眼空曠的大路,“你想多了吧?”


“也許吧……”簡輕語抿了抿唇,心裡莫名地發慌。


奚清見狀笑了一聲:“又不困了?”


簡輕語本就乏了,他這麼一提醒,頓時感覺更困,一邊打哈欠一邊加快了腳步:“快走快走,我都快困死了。”


奚清笑著跟了上去。


師兄妹二人加快速度回了醫館,簡輕語回了寢房倒頭就睡,奚清一個人負責處理剛收來的藥材。師父喝完酒回來,就看到他一個人在忙碌,頓時嘖了一聲:“都說了要你盯著她多活動,怎麼又讓她去睡了?”


“這次收了四十多斤藥材,她也累壞了,就讓她休息吧。”奚清笑著為簡輕語求情。


師父不滿地斜了他一眼,便去醫館裡坐著了。奚清將藥材該收的收、該晾的晾,都處置妥當後便去給師父幫忙了。


今日醫館不算忙,師徒二人坐了一個時辰,也就來過兩個病患,眼看著天快黑了,師父伸了伸懶腰,一邊往院裡走一邊叮囑:“關門吧,我去給混丫頭蒸個蛋羹,今晚不準她吃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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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師父。”


奚清溫順答應,起身便朝大門走去,還未等走到門口,便有一個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他頓了一下,溫和詢問:“請問是拿藥還是看診?”


“不拿藥也不看診,我來找我主家夫人。”季陽人畜無害地笑了,露出一排整齊的牙。


奚清頓了頓,不解:“主家夫人?”


“阿喃,你應當認識吧?”季陽眯起眼眸,不懷好意地問。


奚清愣了一瞬,還未等開口回答,師父便從院裡又出來了:“我才發現當歸用完了,你今日收藥材時可有……”


話沒說完,他便看到了季陽,頓時皺起眉頭,“怎麼又是你?”


“……師父,你認識他?”奚清忙問。


師父扯了一下唇角:“有一面之緣,這位公子,請問你一日之內來了兩次,究竟有何貴幹?”


“他說他是來找阿喃的,”奚清悄悄挪步到師父身邊,壓低聲音道,“他還說阿喃是他主家夫人。”


師父愣了一下,頓時沒好氣起來:“什麼阿喃什麼主家夫人,這裡沒你要找的人,快走快走!”想都不用想,這是拋棄阿喃的負心漢來了。


奚清見師父突然強勢,也跟著直起腰板,師徒二人一路轟人。季陽輕笑一聲,眼底卻無半點笑意:“有沒有我要找的人,可不是二位能說得算的。”


師父愣了一下,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是夜。


簡輕語睡醒時,發現天都黑透了,屋裡沒點燈也是昏暗一片,她懶洋洋地抱著被子發呆,想等師父什麼時候叫吃飯了,什麼時候再出去。


然而等了一刻鍾、又等了一刻鍾,她的眼睛都適應黑暗了,卻始終沒等來師父和奚清喚她。


……難不成這倆人根本沒等她,直接吃完飯睡覺去了?剛冒出這個想法,簡輕語便自動否決了,師父和師兄一向疼她,又一向重視三餐,不可能吃飯的時候不叫她,估計是醫館太忙,暫時還沒來得及吃飯。


這麼想著,她趕緊起來,摸著黑就往外走,結果剛走到門口就停下了腳步。


怎麼院子裡連燈籠都沒點?簡輕語看著同樣黑乎乎的院子愣了愣。


“……師父?奚清師兄?”她嘗試著喊了兩聲,院子裡回應她的,隻有漠北攜裹著沙土的風聲。


簡輕語蹙起眉頭,抬腳穿過了院子,徑直進了前頭的醫館――


然而醫館也沒人,而且與院子裡一樣黑漆漆的。


她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半晌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師父?”


依然無人應答。


簡輕語想往前走幾步看看情況,可原本熟悉的醫館卻仿佛突然間變得陌生,漆黑的背後藏匿著不為人知的危險。她在門口猶豫許久,到底沒勇氣走進去,於是僵硬地一步步退回到有月光的院子裡,扭頭朝師父的房間跑去。


“師父!師父!”簡輕語著急地喚人。


師父和師兄一向緊張她的身體,自從她住進來之後,即便夜間臨時有事要出門,也會將能點的燈燭都點上,就怕她突然摔倒傷到身子,像今天這樣突然消失,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她拍了幾下門無人應聲,幹脆直接推開門進去,沒找到師父後扭頭就往奚清房間跑,還未跑兩步餘光注意到什麼,於是猛地停了下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寢房,看著單薄的窗戶紙上映著跳動的燭光,緊張得手腳開始發麻――


她似乎記得,自己出來時並未點燈。


那麼現在這盞燈,會是誰點的?


簡輕語僵硬地盯著窗子,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地敲擊她的耳膜,大腦不停地叫囂有危險快逃,腳卻如焊在了地上一般,遲遲挪動不了。


……師父和師兄可能有危險,她不能走。


簡輕語靜了許久,終於謹慎地朝門口走去,走的過程中還撿了一根柴火,攥在手中當做自衛的武器。


短短幾步路,她艱難地走了很久,終於走到了房門口,靜了靜後緊張地問:“誰,誰在裡面?”


裡頭無人應聲。


“……再不說話,我可要報官了!”簡輕語盡可能嚴厲些,可聲音卻控制不住地發抖。


裡頭還是無人說話。


簡輕語越等越緊張,就在她終於要扭頭跑的時候,裡透出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進來。”


簡輕語猛地睜大了眼睛,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對,她一定是聽錯了,死遁的事天衣無縫,陸遠不可能發現,再說如今多事之秋,聖上已經病危,皇權隨時更迭,他就算查出了真相,也不可能有時間跑來找她,一定不可能……


“進來。”聲音更冷了一分。


簡輕語:“……”兩個字也能說得這般人的,恐怕就隻有他了。


確定是她曾經思念很多遍的陸遠之後,簡輕語非但不覺得高興,反而生出了劇烈的恐懼――


她騙得他那麼慘,他會殺了她,他一定會殺了她。


簡輕語再也控制不住,扭頭就想逃離,然而還未等動身,就聽到裡頭淡淡開口:“你走一步,我卸他們一條胳膊,兩步,卸一條腿。”


簡輕語猛地停下,一臉驚恐地看向房門。


許久之後,房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她慘白著一張臉,小心謹慎地走了進去。雖然她嘴唇發幹,緊張到肚子都要疼了,可還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被深深地吸引了。


陸遠一身玄衣,神情淡漠地坐在桌邊。燈燭下,他似乎消瘦許多,臉頰輕微的凹陷,下颌線愈發鋒利,一雙本就清冷的長眸,此刻愈發拒人於千裡之外,若以前是冬夜無聲的深潭,如今便是無垠冰封的雪山。


她在看陸遠的時候,陸遠也在看她。


白日裡隔得太遠,隻隱約看到她比起在京都時要好一些,現下近距離地見到了,才發現何止是‘好一些’。


她在京都時,腰身瘦得一掌便能把握,時不時就一副精神恹恹的模樣,可如今卻是珠圓玉潤,肌膚白裡透紅,眼角眉梢都掛著一絲溫柔,顯然是過得太好了。


“離了京都,你倒是如魚得水。”陸遠說了見面後的第一句話。


簡輕語輕輕打了個激靈,試圖對他擠出一個微笑,可扯了扯嘴角後卻失敗了,隻能硬著頭皮問:“……我師父和師兄呢?”


“殺了。”陸遠輕描淡寫。


簡輕語一驚,隨後反應過來:“不可能,你方才還在拿他們威脅我。”什麼卸胳膊卸腿的,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屍體也一樣。”陸遠平靜地抬頭,幽深的眼睛與她對視。


簡輕語瞬間心涼了半截。是啊,屍體也一樣能卸胳膊卸腿,一樣能威脅她。


一想到師父和師兄此刻兇多吉少,她死死咬住嘴唇,沒讓自己哭出來,好半天才更咽著問:“你、你真的殺了他們?”


“他們不該殺?”陸遠反問。


“當然不該!”簡輕語聽到這句話,恐慌與擔心瞬間化成了憤怒,哆嗦著指著他道,“你恨我,想報復我,便殺了我就好,為何要牽連無辜的人!”


陸遠抬起長眸看向她,片刻之後站起身,不急不緩地朝她走去:“無辜?也是,他們並不知曉你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你為何來到此處定居,更不知道你都做過些什麼,他們的確無辜,可是……”


說著話,他走到了簡輕語面前,卻依然往前逼近,簡輕語隻得一步步後退,當退到門板上再無退路時,陸遠一拳砸了過來,簡輕語嚇得喉間溢出一聲嗚咽,縮緊了肩膀閉上眼睛。


耳邊響起‘砰’的一聲,想象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到來,她輕顫著睜開眼睛,便看到陸遠的拳頭就停在她耳邊的門板上,指骨因為砸得用力皮開肉綻,殷紅的鮮血順著門板往下滑,看起來觸目驚心。


簡輕語怔怔地抬頭,對上陸遠漆黑的眼眸。


“可是,他們無辜,我便不無辜了嗎?”陸遠眼角泛紅,冰封的雪山龜裂出紋路,滲出了濃烈的恨意,“在不知道真相之前的四十幾個日夜,我就不無辜嗎?簡輕語,你可知道我為了找你,每天晚上在東湖找兩個時辰,即便是結冰的冬天,也不曾間斷,簡輕語,你憑什麼……”


簡輕語心口疼得厲害,有千萬句道歉的話想說,最後卻隻匯成了三個字:“對不起……”


“你不必道歉,是我蠢,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騙,才會輕易相信你那些可笑的謊言,”陸遠驀地平靜下來,一雙長眸死死盯著她,“你說得對,我該殺的人是你。”


“對不起……你殺了我吧。”簡輕語想解釋,可看到他眼底的恨後,最終什麼都沒說,道了歉便昂起脖頸,閉上眼睛時眼淚突然滑落,落入鬢角消失不見。


陸遠死死盯著她臉上的淚痕,許久之後冷靜下來,嘲諷:“想死?你覺得可能嗎?”


簡輕語一怔,茫然地看向他。


“欠了我那麼多,用區區一條命就想盡數償還,是不是想得太好了?”陸遠眸色晦暗。


簡輕語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險,顫著聲問:“你、你想做什麼?”


“來漠北之前,我在府內建了間地下暗房,房間四面牆都包了軟墊,無法自盡,無人聽到,亦逃不出,你覺得如何?”陸遠像是在與她商量。


簡輕語驚恐地睜大眼睛:“陸、陸遠……你想囚禁我?”


“不好嗎?世人皆知你已經死了,寧昌侯府雖未辦喪事,卻也放棄了搜尋,這世上隻有我一人能見你,你不喜歡?”陸遠靜靜地看著她,“沒關系,一開始你或許會不喜歡,但時間一久,你便會盼著見我,因為這將是你這輩子,唯一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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