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勁爆了吧!
餘葵精神一震,眸光亮晶晶盯著座位上的漂亮女孩。
莫非……
那位就是在貼吧寫帖子,曝光譚雅勻的富二代現任女友嗎!
第46章 第三個願望
高一時,餘葵就曾聽說過這位富二代學長威名,身為學生會副主席,在校三年,每逢純附大小活動,回回都能從家裡拉來大筆贊助。去年考上某北方985高校,人不在純附,純附卻還流傳著他的傳說。
讓餘葵詫異的是,連譚雅勻都不惜放下身段討好的對象,對時景竟十分客氣。他漂亮的女朋友名叫黃雅,是他的大學校友。
女孩情商極高,店裡服務員忙不過來,她便嫻熟地照顧著所有人的碗碟茶杯,不停給餘葵加飲料、夾烤肉。
餘葵被照顧得都有點緊張了,又笨嘴拙舌,不好意思拒絕人好意,直到時景主動伸手,替她蓋住碗口,才算是解了圍。
少年的聲音清冷低沉,禮貌地婉拒:“謝謝,我看她吃不下了。”
黃雅定定看他一眼,笑著收手。
“哦~高中生好甜吶。”
說著,她把果盤推過來:“……妹妹你飽了早說嘛,來,吃塊水果解解膩。”
餘葵趕緊道謝。
戳了塊最小的西瓜,剛放進嘴巴,對面便傾身,託著下巴跟她聊天,睫毛一眨一眨,好奇問道:“你跟小景都在一班的話,跟譚雅勻也是同學嘍?”
餘葵隱約有種馬上就要聽到一手瓜的預感,嗯嗯興奮點頭。
Advertisement
黃雅:“你跟她關系怎麼樣?”
餘葵如實搖頭:“不怎麼樣。”
這個回答可以是“挺好的”、“還行”、“一般”…但餘葵答的偏偏是“不怎麼樣”。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女生立刻將她引為知己,像井岡山會師一般真誠與餘葵握手。
交談間,跟她提了幾件沒在帖子上爆出的聊天細節,那欲拒還迎,極致推拉的操作,聽得餘葵直捂嘴,驚呼厲害。
“……說起來,我能撞破譚雅勻這個事情,還有你們家時景陰差陽錯的功勞。”
餘葵的重點,落在了‘你們家’這三個字上,臉紅心跳偷瞥身側的少年一眼,生怕被他聽到。
見人若無所覺,才敷衍地追問一句,“什麼功勞?”
“去年年底,周秘書有次把他捎過來,跟我們幾個同齡人在KTV玩,段明和平時手機根本不離身的,那天小景突然喊他過去,才讓我逮著機會檢查,不查不知道,一查果然有問題。”
黃雅輕屑,“我沒全扔出來,權當給譚雅勻留點遮羞布,她要是識趣,以後就應該夾著尾巴做人。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刪我帖子,要我高中就在你們學校上學,哪輪得到她有機會蹦跶。”
說到這,她盯著餘葵的臉。
“唉妹妹,我特別想不通,你倆都在一個班,成績又差不多,評校花怎麼能輪到她呢?我看過照片,她跟你沒法比啊。”
她投過來的目光有點怒其不爭。
餘葵羞愧。
“也不能算差不多,還是差挺多的,她大概高我二十來分,穩定在年前第十名左右。”
“高三一整年,你還有機會。”
氣打到這,黃雅又給她傳授經驗,“跟這種綠茶女孩在一個班,你可千萬注意別被她撬牆角,她要是知道時景什麼來歷,估計比撲段明和這個花心大蘿卜時候更沒臉沒皮。男生在這方面腦子直得跟鋼筋似的,被撥撩了還傻乎乎以為是自己先動的心……”
啊?
成年人談戀愛怎麼跟搞宮心計似的,餘葵聽得目瞪口呆。
正好時景遞餐巾紙過來,她順手接過,胡亂擦了把臉,繼續消化內容。
黃雅見她疲懶懵懂,傻乎乎的樣子,似乎被逗笑起來,鑽光閃爍的手指輕輕戳了戳她腦門,“真可愛。”
女孩笑完,看著餘葵的目光難掩羨慕,幹脆低下頭去,切著盤子裡的肉,聲音裡多了幾分縹緲低落。
“其實,我說這些話也隻是提個醒,一個真正堅定喜歡你的男生,甭管別人撥撩的技巧多麼高明,大抵也很難被誘惑吧。”
用餐結束。
餘葵去結賬時,才發現單早被學長買了。
餘葵哪經歷過這種陣仗,說好請客卻吃白食的羞愧感寫滿了她的臉,收銀臺的小姐姐就是不肯收她錢,她隻得給時景發送眼神求救信號。
少年落後一步跟來,收到餘葵的眼神,不緊不慢在手機上將餐費轉過去。
段明和不肯收。
“哪有讓弟弟妹妹請吃飯的道理,何況剛是我把你們倆拉過來的…”
話音剛落,時景微笑著平和道,“明和哥,小葵好不容易請我吃頓飯。她害羞成什麼樣,您都看到了吧,這次要不收,我倆以後恐怕都不好意思再跟你吃飯了。”
少年永遠有自己的節奏,他年紀不大,氣質卻矜貴平和,說話克制禮貌,卻不容人辯駁。
婉拒了段明和送他們回家的提議,雙方在餐館門口告別。
時景仍舊撐著餘葵的舊傘,和她一起抵達公交車站。
兩人穿校服並肩坐在站臺的長椅上。
間隔不遠不近的兩分米,耳機裡聽著同一首《七裡香》。
確切地說,是時景拿走了她耳機的另一半。
雨水噼啪落在站臺棚頂。
雨幕連成面將外面隔絕,世界仿佛隻剩這方寸大小。
耳機裡在唱——
秋刀魚的滋味,貓跟你都想了解。
初戀的香味就這樣被我們尋回。
雨下整夜,我的愛就像溢出雨水。
快樂像浪潮,一遍遍衝擊著餘葵的心靈堤壩。
這一個下午的甜頭加起來,抵得上她過去一年吃的所有苦,連空氣中討人厭的陰晦湿氣,也全變成了棉花糖味,軟綿香甜。
公交車抵達之前,她想起什麼,重新從口袋掏出現金遞過去。
“差點兒忘了!說說好今天我請你吃飯的。”
時景漫不經心搖頭。
“今天吃飯的有四個人,你要是買了單,就是請了所有人一塊兒吃,不算。”
餘葵急了:“那怎麼才算呢?”
車越來越近。
少年瞥她一眼,起身等車,“你把錢留著吧,等下次再請我吃。”
“哦,那好吧。”
餘葵假裝失落收起錢,實則心裡已經樂開花,內心都快要開始鄙夷自己的虛偽!
84路停靠。
餘葵站起來才犯難,公交停得離站臺太遠,大概隔了近兩米,中間這段柏油路窪地積水,起碼有七八釐米深,踩一下鞋就浸透了。
她運動細胞不行,試了幾下,實在不敢跳過去。
後邊還堵了一排車,公交司機不耐地催促起來。
“上不上啊,不上我關門了啊。”
時景剛想問她要不要等下一趟,就見女孩硬著頭皮邁開步子,眼看就要落入汙水中。
身體快於反應之前,他趕緊將人就要落下去的身形整個抱起來,扛在肩頭,淌過髒水上車。
餘葵眼前天旋地轉。
落地踩在車廂,還心有餘悸,沒搞明白狀況。
時景往箱子裡投幣,她就這麼呆呆看著他浸透的球鞋發怔,待人轉過身才追上他小聲道:“你幹嘛抱我上來,這樣你的鞋不就髒了嗎?”
時景:“我總不能讓一個病號自己踩下去吧。”
餘葵懵懂:“沒有啊,我沒想上車,就是往前走兩步,想大點聲告訴司機我們上不來。”
該怪他反應太快了?
時景突然哭笑不得。
隔了幾秒,又才見餘葵眼眶微紅問他,“你現在很難受吧,球鞋踩了髒水會報廢嗎?”
“沒事。”
時景笑起來搖頭,抬眸盯著她:“你把我想得很嬌氣啊,餘葵,我是男生,天天跟朋友在露天場打球,有時下雨也要繼續打的,這才哪到哪兒。”
公交車上暖氣蒸騰,餘葵紅著耳朵收回視線。
天像是被捅了個大窟窿,不停漏,餘葵到站時,雨仍在下。
陰天傍晚,天色黑得早,她幹脆把傘借給時景。
這次,少年直把她送到單元門口,才撐傘離開。
跺腳點亮樓梯間的聲控燈,餘葵轉過身,猝不及防就見餘月如穿著白色套裝站在原地,神色冷峻。
“我的媽呀!”
她嚇一跳,腳底一軟後退,扶著樓梯才穩住身形。
“媽?你怎麼來了。”
“我不常來盯著你,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上進,有沒有跟男生談戀愛。”
餘月如冷聲說完,頓了頓,“你爸說你出車禍,傷在哪裡了。”
“胳膊上縫了兩針。”
餘葵低頭上樓,她懸著心在包裡摸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