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流口水。
江延承咬著牙:「初初,挑一個。」
宋序野靠在沙發上,手指按著太陽穴。
面上沒有什麼表情。
「隨便挑,免費的。」
我搓搓手:「不要白不要是吧。」
他臉色一下沉了。
這個太正了,這個臉有點乖,這個可以,看起來有勁兒還挺野的。
「就他了。」
「行,一會就把錢給序野打過去」,江延承露出邪惡的笑。
他湊到我耳邊,悄聲說。
「雲初,那個野男人,就是他吧。」
???
他不會以為和我廝混的真是個保鏢吧?
「可是,有沒有可能,我隻是單純地覺得他帥。」
我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所有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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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序野起身,折了下袖口。
「我去趟衛生間。」
說是去衛生間,其實不然。
他起身時,故意放出了一絲氣味。
擦過我的耳尖,彌漫進鼻腔。
悠悠地引導著我,想讓我去外面。
「我去尿尿。」
終於見到了某人。
「騷男,放氣勾引誰呢?」
我哼哼唧唧地,不敢大聲說。
宋序野穿得比在小島上板正,一身矜貴的西裝,裡面襯衣鼓鼓囊囊,領口扣子解開幾顆,手腕上帶著串魚骨手串。
我盯著他騷包穿搭。
「衣冠禽獸。」
「一個保鏢都把你眼睛看直了,要不要我把他們都送你。」
我點頭如搗蒜:「可以啊可以啊。」
這樣就再也不用挨餓了。
「你敢。」
宋序野揉著我的唇瓣,說話不緊不慢,卻無名透著一股壓迫感。
「那些人,一個都別想碰你。」
我委屈巴巴:「可是,你又不喂我,餓。」
宋序野的手摩挲著我的側頸。
「張嘴,我喂你。」
時隔半個月,我終於和我的床搭子親上。
他把我按在角落吻得纏綿悱惻。
「我…我們去開房吧,樓上就有現成的。
「我好想吃掉你啊。」
「你見我,就沒別的想幹的?」
我腦筋飛快地轉動。
「你啊,還有人魚樣的你,我都想……唔……」
為了讓我閉嘴,他卡著我的下颌又親了上來。
「我還沒問你呢,怎麼敲暈我就一聲不吭地跑了呢。」
我總不能說我想對你強取豪奪,結果被前任查定位查到給攪合了吧。
「你說我好吃好喝地供著你,吃飽就跑,怎麼這麼沒良心,我當時就應該把你鎖在島上,每天牽出來溜一溜。」
他一步步靠近我,低下頭。
鎖骨處的皮膚因為怒意而起伏,人魚體香像是有波動般若有若無地勾饞在鼻尖。
他口腔的溫度炙熱,呼出的氣息灼人。
黑眸深邃,前刺發型幾乎要扎到我的額頭,距離簡直太近了。
說的什麼,聽不懂,隻想親。
「還是繼續親嘴吧。」
宋序野沒動,視線如有實質般烤熾著我。
「或者開房也行,我真的沒吃飽。
「挺餓的,真的。」
我踮起腳尖,輕輕啄吻他的唇角。
最後,是他將我壓到牆上,又接了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吻著吻著,我的雙手就攀上了他的肩頭。
我閉上眼,陶醉其中。
「我給你的魚骨手串怎麼沒帶?」
「呃……弄髒了……」
宋序野發出一聲輕笑。
可一睜眼,我就和江延承對視上了。
他站在不遠處,陰惻惻地盯著我。
我嚇得一激靈。
「怎麼了?」
「三折疊。」
江延承有些氣笑了。
「宋序野,原來是你啊,我早該想到。」
「你應該是猜到了,可是就是不敢相信。」
宋序野擁著我的腰,笑得春風得意。
「那整座島都是我的,初初待在那裡,我不發話,誰敢強留她。
「也隻有你這個蠢貨,以為她是被一個保鏢勾了去。」
15
我和宋序野沒再回去。
而是去了樓上。
我跨坐在他身上:「餓。」
「不是剛親過。」
「不夠。」
我伸出小尖牙。
俯身,順著他的領口往下,紐扣一顆一顆地被咬開,最後是拉鏈。
宋序野捏著我Ṫùₛ的下巴把我拉上來。
「該休息了。」
「宋序野,我有個東西想讓你幫我驗證一下。」
「什麼?」
……
最後證明,閨蜜是對的。
可是宋序野真的就隻是驗證。
「你們人魚應該也有發情期的啊,為什麼你這麼克制。」
我不懂。
他都硌到我了,可就是不讓我吃。
「雲初,我對於你是什麼?」
「天啊。」
「我不要做你的天。」
「你要餓死我啊。」
宋序野把我塞進被子裡,蓋著被子純聊天。
「你把魚尾變出來吧,我想摸摸,好熱。」
最終,是我的魅魔尾巴,纏住了他的魚尾,含糊睡了一夜。
16
之後,我時不時就去找宋序野親嘴。
有時候衝進他的會議室,他擺擺手,股東自覺離開。
我把他按在辦公椅上蹂躪。
甚至,還躲在辦公桌下,捏他的腿。
他趁我打遊戲,把我抓上來,按在椅子上,埋下頭。
他擦著嘴角的水漬:「被打擾的滋味如何呢?」
……
可是他,總是不讓我吃得徹底。
我是魅魔啊,我真的饞。
但他說,正是因為我是魅魔,才更應該慎重。
我不懂,索性晾了他幾天。
結果把自己餓蔫了。
閨蜜把我拽起來。
「今天 A 市有賽車比賽,帥哥多著呢,到時候讓你吃個飽。」
我坐在角落百無聊賴地想。
隻要有一個比宋序野帥的,我就吃了他。
反正吃過極品的人,寧願餓死,也不願吃差的了。
「你是來看我的嗎?」
江延承怎麼在?
一點都不巧。
他穿著一身藍色的賽車服,脖子處的傷口已經成了疤。
「別犯賤。」
我不看他。
但我看到了宋序野。
他怎麼也在。
紅黑色的賽車服。
宋序野肩寬窄腰,胳膊低垂。
賽車服將他高大的身形完美勾勒出來,他抓了把頭發,歪頭活動了一下筋骨,下颌線清明。
五官在璀璨的煙花中冷硬帥氣。
他青筋微凸的手慢條斯理地帶著手套。
感應般,他抬起了頭,看向我。
他有些驚訝,挑了挑眉。
又餓了。
身邊的氣壓慢慢低了。
「雲初,你和他不會有結果的,隻要你的身份瞞不住,有暴露的一天,宋家就不會同意……」
我無所謂地擺手。
他自己都不是人,還要求我是人?
「比賽就要開始了哦。」
江延承咬咬牙,下去了。
雖然是晚上,但煙花盛開。
賽車手多,觀眾更多。
場內放著高燃的音樂。
發令槍一經發出,場內所有賽車都衝了出去。
宋序野毫無疑問地領先。
「你竟然能撐到現在?」
高跟鞋的聲音響起。
竟然是許妍。
好久不見,我差點就忘了她。
「怎麼會,這世界上又不是隻有江延承這一個男人。他挺沒滋沒味的。」
許妍妝容精致,臉蛋美麗,但說出的話實在惡毒。
「你們魅魔就是最下賤的東西,隻會做一些惡心的事。」
我掐住她的脖子。
「你才是最下賤的東西,當初是你在空氣中放催情藥的是吧。」
「是又如何,要不是你體質特殊,怎麼會受影響。」
「哦?」
我的手不斷收緊,將她扯到樓上。
她完全掙脫不開我。
我笑意盈盈。
「很窒息吧,這還要感謝我的特殊體質呢。」
「你……你放開,你想做什麼?」
許妍這才體現出害怕,她的眼角有淚水沁出。
我貼近她的耳朵,桀桀桀地笑。
「我可是會殺人的哦。」
她更害怕了。
整個人癱軟在地。
我喂給她了一粒藥。
是我根據魅魔藥典自己配的。
正常機器是檢測不出來的。
「門我替你關上了,一會你受不了,可不要自己偷偷跑出去哦,外面有很多壞人的。」
我起身。
許妍在我身後抓撓著皮膚。
「事實上,你們魅魔就是卑賤,你猜猜,今天賽車比賽冠軍的獎品是什麼呢?」
我心頭一頓,猛得跑出去。
15
比賽如火如荼地進行。
他們已經走到了路的中段。
宋序野身後的賽車緊咬著,而江延承與他的距離不足半個車身。
賽車激烈相撞,輪子與地面摩擦起火。
主持人突然開麥。
「我們今天的冠軍獎品非常特殊哦,是一隻——魅魔!」
場內安靜一瞬後,突然爆發。
「魅魔是什麼?!」
「我知道,就一種生物,人間尤物,玩起來特帶感。」
「我們班有個女孩是魅魔,她幾乎每周都和不同的男人去開房!」
「那她們是不是沒有感情啊,誰都可以!!」
「臥槽,他們突然加速了,真是為了快樂不要命啊!」
隻見宋序野身後的車輛突然加速,不斷衝擊著他的側後方。
昂貴的賽車被剐蹭起火,天空綻放出大大的煙花,整個場地絢爛一片。
江延承幾乎是擦著宋序野的車身走,整個人像是不要命般去攔截。
宋序野緊咬下颌骨,視物鏡後的那雙眼變得更深邃,也更凌厲。
握著方向盤的手隔著手套青筋暴起,手心的薄繭似乎都在發著燙。
最後一次,江延承將油門踩到底,方向盤打死,拼命去撞宋序野。
這根本就是不顧任何人死活的撞法。
我的心砰砰直跳的。
宋序野將油門踩到底,亦是不要命般衝過去。
我激動到失聲,全身血液都沸騰了,因飢餓而恹恹的感覺一掃而空。
江延承被撞出了賽道,宋序野是冠軍。
場上歡呼一片。
宋序野將車窗降下來,頭盔摘掉。
硬朗的側臉因為湿汗而變得更加性感,五官線條凌厲而流暢,嘴唇因為竭力而被咬到出血。
宋序野完全沒有別的美男魚那種陰柔,整個人是那種野性的美。
他下了車,賽車服緊密貼合著身體,燈光把他的身體打出陰影,他抓了把頭發,喉結滾動,湿汗揮灑落下,像是那晚在浴缸般那麼性感。
我好餓。
半個月沒進食的我在這一刻,被極致的誘惑勾引了。
我趕在主持人發話前,衝過去。
把宋序野壓彎到車身上。
我一掌撐在他耳側,仰頭就吻了上去。
幹燥的嘴唇夾雜著些微的血腥味,讓這個吻更加刺激。
人群都沸騰了。
餘光中,我看到江延承從報廢的車子中爬出來,狼狽地看著這一切。
「厲害啊,這姑娘誰啊。」
「太野了。」
「果然,得了冠軍,不僅有獎勵,還有姑娘的香吻。」
主持人問他對獎品的處置。
獎品是隻剛成年的小魅魔,身體各方面都沒有進化呢。
在籠子裡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恐地看著這一切。
「我會送她去安全的地方,送她去讀書。
「魅魔與人平等。」
人群中有人唏噓。
「反正都是魅魔了,送走幹什麼,還不如玩點刺激的。」
宋序野視線凌厲地掃過去,那人就噤了聲。
16
我和宋序野是一路吻上樓的。
他頸間是湿汗,手掌心也是一片黏膩。
因為運動,嗓音沙啞。
他放開我。
「餓。」
「怎麼,你來找我,除了這些事,就沒別的了?」
我捧著他的臉,仔細思索了一下。
然後親了他一口:「那謝謝你。」
我眨眨眼。
「可以不?不夠了我再說點,我太餓了。」
宋序野按著我的後腦勺親了一口。
「身上髒,我去洗澡,等我。」
我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我也髒了,我們一起好不好?」
湿熱的浴室。
我的尾巴悄然出現,穿過迷蒙的霧氣,猛得撞上一根柱子。
宋序野捏了捏我的尾巴根。
「纏好,小魅魔。」
……
吃飽喝足後,我窩進他的懷裡。
「這次怎麼肯喂我了。」
「你沒發現你衝下去吻我時,根本不是真的因為餓了,而是因為激動,驕傲,還有……」
「還有什麼?」
我的臉被說得有些熱。
「心動。」
心動?
「你的意思是,我喜歡你?」
宋序野揚眉:「我也喜歡你。」
「我是反問句啊!」
「但我是陳述句。」
我仔細想了想。
好像的確是這樣。
在他真正平等對待魅魔那一刻,我的心都向他偏了。
17
宋序野發情期到了。
我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但能感受到來勢洶洶。
起因是商業晚宴上。
江延承有些瘋癲,給他下了烈性藥。
那藥是他花重金,專門對付人魚而訂的。
抑制劑根本無效。
是的, 宋序野這個秘密,被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給泄露出去了。
他忍著強烈的情欲, 捱出了晚宴。
我本想幫他,可他執意不要, 害怕弄傷我。
我氣得一口咬上了江延承。
人魚有致幻作用,因為我和宋序野的結合, 我咬的人能暈個十天半月。
這期間他有好幾個大單子被截胡。
醒來, 面臨他的將是牢獄之災。
最後, 我們踏上了回小島的飛機。
小島的海水是他出生的地方, 有安撫效果。
整個行程,宋序野都是在籠子裡度過的。
籠子上沾染了血跡, 他蜷縮在小小的角落,魚尾變出,鱗片光澤因為藥變得鮮豔, 渾身都有一些抓痕。
整個人透出一種悽美。
我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宋序野變得更誘人了,可我沒有衝動,隻有無盡的擔心。
我一直釋放安撫性的魅魔體香。
登上小島的那刻, 宋序野將自己浸在了海水中。
然後慢慢下沉。
我有些擔心。
但不消片刻。
呼嘯的風穿海而過,漂亮的人魚從海面躍起。
身後是雨過天晴的彩虹。
他銀色的發絲漂浮在水面,麥色皮膚上的那枚黑色魚紋更明顯了。
肌肉線條流暢, 黑紫色的魚尾還閃著細微的金色。
我變出小翅膀,遊進海裡。
然後和宋序野熱吻。
我的尾巴纏繞在他的腰上, 保持平衡。
漂亮的魚尾託起我, 又放下, 起起伏伏。
宋序野擦了把額上的湿汗, 動作未停。
海面上,顫抖的小翅膀撲扇著, 魚尾上細碎的光在陽光下有規律地閃爍……
番外 1
宋序野幼年時,其實是很不幸。
媽媽帶著小小的他四處躲藏。
媽媽死後,小小的他還在躲。
後來, 他被抓了。
關在狹小的籠子裡。
他很害怕,拼命地撞, 籠子上全都是血。
他的小魚尾已經沒有光澤了。
人們大多都是看熱鬧般看著他。
隻有一個小女孩,直勾勾地盯著他。
「爸爸,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魚嗎?」
「他的尾巴好漂亮, 我不想讓他弄髒,我們買了吧。」
於是, 那個叔叔, 領著漂亮的小姑娘,花了二百萬, 買了他。
他本以為自己要陪小姑娘玩。
但小姑娘捂著眼睛說:
「快把他放了吧, 小魚小魚快點遊,快去找媽媽。」
「我不看,就不會舍不得小魚了。」
他遊啊遊, 媽媽已經不在了,他找不了。
但是他永遠記得了小姑娘的容貌。
他會回來的。
番外 2
「說!為什麼一直使用抑制劑,為什麼當時我饞你那麼久, 你還不肯那樣!」
雲初深深地控訴。
宋序野說:「性隻是愛的載體,在沒找到愛之前,我寧願不要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