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娘娘說它是穿越的。」
皇上:「哦,襯衫的價格是?」
我:「......九磅十五便士?」
結果並沒有出現什麼大型認親現場,皇上臉色霎時變得陰沉,他直接把我打入冷宮。
我:「???」
怎麼回事,咱們不是老鄉嗎!!!
「娘娘,」宮女輕聲說,「您做什麼不好,非要模仿先皇後。」
啥?這難道不是讀過高中的人都知道的東西嗎?我模仿個屁啊,有人模仿我的臉,有人模仿我的面,還有人直接將英語聽力申請專利!
「先皇後和陛下伉儷情深,隻可惜仙逝的早,徒留陛下一人對著她留下的詩集睹物思人。」
詩集?
我試探性開口:「床前明月光——?」
宮女:「疑是地上霜?」
宮女:「這是先皇後詩集的第一首,宮裡人人都會背呢!」
好家伙,我往地上一坐,這先皇後怎麼不給後人留條路呢!!!
1.
冷宮的第一天,好冷好冷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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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的第二天,好餓好餓好餓。
冷宮的第一個禮拜,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無聊到我已經把我這人的身份過往扒扯幹淨了,就連小時候扒了小王爺的褲子的細節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你去跟皇上說,我不是穿越的。」我扒著門,對外面的侍衛說。
侍衛一臉冷漠:「娘娘,陛下不喜歡有人效仿先皇後。」
我:「???」
合著先皇後連這也幹過!?
「好吧,或許你知道水的密度是 1.0x10m³kg/m³嗎?」
侍衛一臉冷漠:「卑職還知道油的密度是 0.8xm³kg/m³。」
好家伙,竟然小學科學知識都不放過。
「氫氦鋰铍硼?」
「碳氮氧氟氖。」
「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
「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
「一閃一閃亮晶晶?」
「滿天都是小星星。」
「你知道勾股定理嗎?」我不死心地問。
那侍衛像看傻子一樣看我,「卑職知道洛必達法則。」
我:「……」淦!
「好的對不起打擾了,請問飯菜什麼時候來,我餓了。」
冷宮的第一個月就這麼過去了。
我很難過,我很悲傷,我破口大罵,我四處尋死。
先皇後已經仙逝,說不準就是回原來的世界了呢!?
我摸了摸柱子,摸了摸頭,一鼓作氣,衝啊——啊還是算了吧,我怕疼。
萬一撞死了就真的死了呢?
等等,我是怎麼穿越的來著?關於曾經的記ṱŭ̀₁憶,我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
我更悲傷了。
這夜,我躺在冷宮的破床上,打坐發呆。
一個穿黑衣的大哥突然出現,他頂著那張和皇帝幾分相似的臉笑嘻嘻的湊到我跟前。
「你在幹嘛?」那大哥好奇地問。
我被嚇了一跳,脫口而出:「爺在修仙。」
他:「?」
我:「……」
沉默幾秒後,「你穿越的?」他問。
我面無表情的答:「不是。」別再說了,臣妾疲了,臣妾真的倦了。
「哦,」他繼續問:「那你是?」
我:「家父趙良品,家兄趙樸,臣妾隻是這萬惡封建社會下的一隻螞蟻。」被集權的人一句話打入冷宮虛度光陰,隻能半夜爬起來修仙這樣子。
「哦,」他摸了摸下巴,「所以你叫趙梓,你們一家都是良品鋪子的忠實擁護者?」
「嗯嗯是的你說的都——良品鋪子!?」我一個激靈,扶住他的肩膀,「莫非兄臺?」
他邪魅一笑露出八齒,冷酷地說:「我不是。」
我:「……」
寶,你聽,你的話好冷漠好無情,你犯了罪,你偷走我撲通撲通的小心髒,你又把它西吧碎地歸還,你讓我好心痛。究竟是怎樣薄的唇,能吐出這麼冰冷的話語?
「你也是那勞什子二十一世紀來的吧?」他拂開我的手。
「我皇嫂若是還在,一定會與你相處的很好。」
皇嫂?我一愣,又是先皇後?等等,皇嫂?這夜闖冷宮的男人該不會是那個小時候被趙梓扒過褲子的小王爺吧?
我……旁的先不說,還是喊救命吧。
他又開始自說自話:「既然你是穿越的,那你應該不認得我。」
雖然不認識你,但是我知道我扒過你褲子。
「我叫高夜弦,」他突然湊近,聲音也放輕了些許,「你叫什麼?」
「我……叫趙梓啊。」
他笑了笑,「我問你原本的名字是什麼。」
不瞞你說,我腦海裡除了「趙梓」這個名字,啥也想不起來,仿佛曾經在現代生活的事實都被一隻無形的手抹幹淨了。
我悲痛地閉上眼睛:「俺忘了,想不起來了。」
高夜弦聳了聳肩,似乎沒放在心上:「哦,問題不大。」
「诶诶,你給我講講你的家鄉吧?」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壇酒,迷人微笑輕啟薄唇:「來嘛。」
我眼皮一跳,腦海Ṫŭ̀⁽裡突然響起那魔性的「小帥哥小美女快來玩呀」。
「……」
我被高夜弦拎著後衣領上了屋頂,救命我好想逃。
抖抖索索抓著他的袖子,「大哥,或許先皇後有解釋過『恐高症』這種東西嗎?」
他哼了一聲,裝沒聽見:「趙梓快來,跟我講講你的故事。」
我:「我我我我不……」救命救命救命!我腿軟得站不住了!
「……」他不滿地眯了眯眼,月光下他的五官柔和,微微勾起的嘴角弧度不懷好意。
「哦,」他拍了拍我的腦袋,往冷宮一角一棵估摸有二十米的大樹一指:「本王覺得那裡風景極佳,不知你覺得如何?」
「……」我欲哭無淚,「不用不用不用,就這吧!」
「好,」他滿意了,我快死了,「你喜歡就好。」我喜歡個鬼啊。
我害怕地貼著他坐,雙手緊緊纏著他的一隻手臂,此時此刻古代封建禮制在我這都是屁。「封建禮教吃人本質,魯迅先生誠不欺我!」這些人仗著自己有幾分權力地位就玩弄別人,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身上!
「哦?」他心情極好的樣子,「誰是魯迅?」
我淚流滿面,答:「我男神。」
隻這一句話不知觸了這位大爺哪個霉頭,他「噌」地一下站起,連帶我差點從屋頂上滾下去。
「喂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我氣嚷一句,口嫌體正直地抱著他的腿。
「……」他扒開我的手,把我一把扛在肩上,我怕的哇哇叫:「高夜弦你個王八蛋!」
一陣風痒痒拂過,再睜眼時我已然站在平地上。
高夜弦面上表情不顯,他原地踏了幾步,雄赳赳氣昂昂:「本王走了!」
我:「哦。」
他原地踏步,Ťù₈「……本王走了!」
我:「?」
我癱在地上好心指路:「門在那兒。」
高夜弦咬牙切齒:「趙梓,你……」
我:「???」
「慢走不送?」
他似乎被氣到了,邁步過來舉起小拳頭往我身上輕輕捶了幾下:「嚶嚶嚶小拳拳捶你胸口!」
好家伙,我直接五雷轟頂震驚全家,真沒想到先皇後業務這麼齊全,連這都普及了?
「王爺,」我擋住他的小拳拳,「明天見?」
他一愣,偏過頭退了一步,「本王走了。」
我撓了撓頭。
他退了一小步,繼續重復:「本王走了。」
我抓了抓耳朵,「你到底想說什麼?」
「……」高夜弦咬牙,含糊不清道,「魯迅……」
我:「?」
高夜弦:「他,男神……」
「噢,」我恍然大悟,「我男神啊,怎麼了?」
「……」
「你,」高夜弦腳用力跺地,「是不是喜歡他?!」
我:「……?」
別告訴我,你這莫名其妙的反應是因為吃飛醋啊哥,我跟你好像才認識幾分鍾吧?
我摸了摸臉,難道是我長得太美了?
寶,我原諒你了,因為我無法生一個眼光這麼高的人的氣。
2.
那小王爺接連騷擾了我一個月,在我提出「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待著」的卑微請求後,他今天總算沒再來了。
於是今天是無聊的一天。
我蹲在那棵高約二十米的樹下,挖了個坑把高夜弦的酒埋了進去,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酒量差,每次來卻還帶瓶酒,喝醉後又要我勞心勞力把他踢到地上。剛拍完土,背上就被輕輕踩了一腳。
我氣急敗壞:「誰!」
這日子沒法過了,在冷宮待不下去了,我要逃我要跑我要離開這個地方!
「是我呀!」高夜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趙梓,你在幹嘛?」
「……」哦是你啊,你怎麼又來了!你一個王爺不好好待著老是來找我幹什麼?
「你知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嗎?我給你種些酒。」
高夜弦陪我一起蹲下,眼神透著可惜:「可憐孩子,都傻了。」
我:「……」
「诶,今天有北郡使臣來,你要不要隨我去看看熱鬧?」
我站起身,打算去幹飯,「不了,那皇帝看著我不讓我走來著。」
「嘖,」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辦法總是想出來的。」
「我偷偷帶你去啊,」高夜弦變戲法一樣掏出一個包袱,「去,把衣服換上,爺帶你去見見世面。」
我展開包袱,發現裡面是一條小裙子。
「請問我換這個的意義何在?」
「穿著好看啊。」高夜弦說。
好吧,你是大哥,你說得對。
他伸出一指,在我額頭上輕輕一點,我剛想伸手碰,卻被他制止了。
「你還想不想出去了?」
「……好吧。」
換上他給的衣服,被他領著走出冷宮。他的步伐六親不認大搖大擺,門口的侍衛竟對我們視而不見。
確認過侍衛是真的看不見我們的時候,我好奇地戳了戳高夜弦,「你搞的什麼,他們怎麼沒反應?」
隻見高夜弦神秘一笑,道:「姑娘家,問這麼多作甚?走吧。」
好吧,你不說就算了,我一點也不好奇。
我一點也不好奇,真的一點都不好奇。「我一點也不好奇,所以你千萬別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