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蹦迪時,遇到一個跟我同校的帥哥學霸。
煙霧繚繞間,我微瞇著眼睛問:「做嗎?」
帥哥挑眉,懶懶地躺在沙發上示意我繼續。
我激動瘋了,立馬從包裏掏出一本作業,「高數,做吧。」
然後甩了一遝子錢。
他輕笑一聲,沒收錢就給我把作業寫完了。
結果第二天,教授把我叫到辦公室,拍了拍旁邊的帥哥:「這就是你昨天說的,在酒吧僱你寫作業的學生?」
1
我把高數揣兜裏,高數把我踢溝裏。
喝多了還在酒吧補作業的我,簡直能把頭薅禿。
正當愁得不行時,餘光瞥到我對面一個戴著眼鏡的帥哥,胸牌上赫然寫的 A 大博士研究生。
學霸啊!
我惡向膽邊生,搖搖晃晃向他走過去。
我忽略他略帶疑惑的表情,指了指我身後沙發上的數學題,單刀直入:「你會做嗎?」
此話一出,空氣都安靜了。
他愣了一下,似乎輕聲笑了,坐起身歪著頭打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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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朋友紛紛湊過頭來,喊著什麼:「出息了啊,有人居然敢跟季老師搭訕。」
我腦瓜子嗡嗡的,隻覺得很急,怕他拒絕急忙請求:「我可以付錢的。」
然後又是一陣起哄聲。
他皺起眉,警告的眼神瞥向他朋友們:「她喝醉了,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
見他不相信我,我飛速地取來我的高數作業,拍到桌子上,「做嗎?」
音樂恰到好處地停了,此時的沉默震耳欲聾。
他們一副見鬼的表情。
那位季老師挑了挑眉,看了眼我桌子上的教材,若有所思:「A 大的學生?」
我點點頭。
見他有些動搖,我懇求道:
「我真的隻會寫個解。」
「我們新來的助教可變態,今天不交就完蛋。」
說完之後,他眉頭挑得更高,似乎也被某種巧合震驚了,反問道:「變態?」
然後有些哭笑不得地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當然不能讓他知道真名,於是哽咽著說:「我叫徐俊大!」
……
2
他朋友們有的快憋瘋了,有的笑癱在沙發上。
紛紛調侃:「人小姑娘說你變態啊?」
音樂有些吵,我沒太聽清。
不過在我的死纏爛打下,那位季老師還是拿起筆開始寫起來。
我感動地差點給他跪了。
燈光忽明忽暗打在他側臉上,我咽了咽口水,隻覺得題好帥,他好難。
等差不多寫完時,我摸索著找自己的書包給他取錢。
不過今天的書包很奇怪,佈局和我印象裏都不太一樣,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錢在哪裡。
「側邊兜裏有錢。」熟悉的懶洋洋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噢,原來在側邊兜裏,我趕緊翻找去看,果然找到了一堆錢,一股腦塞給他問道:「你怎麼知道錢在這裏啊?」
大概是離得很近的緣故,我看到燈在他眼睛裏反射出好看的光圈,整個人都帶著光。
博士就是聰明啊!
不僅會做題,連我錢在哪兒都知道。
他看著那一堆被我揉成一團的錢,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因為這是我的包啊。」
然後又是一陣大笑。
紛紛起哄:「花自己錢寫自己佈置的作業,季老師,你這可以吹一輩子了吧哈哈。」
我不滿地皺眉,反駁道:「我會給錢的。」
季老師扶額,帶著我往出走,順著我說:「嗯,先欠著,之後有的是機會還。」
3
之後我就不記得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宿舍了。
我懵了兩秒,趕緊打開手機,發現昨天的作業已經拍照上傳。
我松了口氣,暗暗贊嘆學霸牛逼。
正打算回憶昨天和學霸交流的細節,室友這時候一臉八卦,問:「你和助教什麼關系?」
關助教什麼事?
我一臉疑惑,室友詫異地說:「昨天咱助教送你回來啊。」
頓了頓,一臉吃瓜補充道:「你還拉著人家衣服不讓人走,讓人家繼續給你做。」
哢嚓,我聽到自己小腦萎縮的聲音。
忽略室友語氣中的曖昧部分,我顫巍巍問:「咱們助教,姓季啊?」
她不可思議道:「季辰寅啊,這麼帥的風雲人物啊,你居然不知道他叫啥。」
啊啊啊!
我完了,我以為他隻是個博士生,沒想過,他就是助教本尊。
我罵過他變態……
室友還在問時,助教老師的資訊就這麼明晃晃彈出來:【徐俊大同學。】
……
頓了頓,第二條消息彈出。
【來辦公室一趟,303】
……
哈哈哈我要完了,世界終於癲了嗚嗚嗚嗚。
4
我忐忑地走進辦公室,一眼就看到了慈祥的教授正笑著和一個帥哥討論著什麼。
帥哥有些眼熟,我有些發抖。
季辰寅沒錯了。
和昨天酒吧燈光下懶洋洋的樣子不一樣,他現在看起來有些清冷,陽光穿過百葉窗灑在他身上,莫名地給人一種距離感。
見我來了,他們同時抬眼,教授立馬嚴肅起來,問道:「宋儀清,你什麼時候改名字了?」
然後指了指電腦上的批改介面,「新名字挺特別啊。」
啊啊啊!
人是昨天死的,卻在今天埋。
我看著名字一欄上大大的「徐俊大」三個字,簡直想把自己捶死。
教授拍了拍季辰寅的肩膀,又氣又笑:「這就是你昨天說的,在酒吧僱你寫作業的學生?」
季辰寅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筆,不置可否。
教授恨鐵不成鋼地教育我,語重心長地跟我說道理。
我越聽越羞愧,真誠道歉,悔的腸子都青了。
季辰寅依舊很平靜,但是神色有些嚴肅:「這次作業,希望你回去重新做,我的內容你可以參考。」
「但是一定要有自己的理解。」
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他給我寫的作業文檔雷根本不是答案,而是解題思路和步驟。
我瞬間更羞愧了,昨晚估計被我纏得沒辦法,眾目睽睽下隻能寫。但是也沒坑我,給我寫的都是解題思路讓我去學習。
他真的,我哭死。
我把他坑成這樣,他還不忘指導我學習。
我尷尬地低頭打算感謝時,突然注意到,他的小腿,好像和我們的不一樣。
我整個人愣住。
如果沒看錯的話,褲腿卷露出來的那部分,應該是假肢吧。
腦子空白一瞬後,我趕緊抬頭怕他看出我的異樣,卻和他審視的目光撞上。
我去,被發現了嗎?
一瞬間,各種情緒擠在一起,我不知道該說啥了。
季辰寅依舊很平靜,開玩笑似的打趣:「這麼怕我嗎?」
我趕緊搖頭,真誠說道:「沒有!助教老師你人很好的。」
這我還真沒說假話。
我之前隻覺得他嚴格,經此一出,他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了。
季辰寅眸子裏帶了些笑意,反問道:「是嗎?」
我正要點頭的時候。
他眼底的笑意放大,意有所指:「但是聽說我是個變態啊。」
我:……
怎麼還翻舊賬……
我胡亂說了老師再見就落荒而逃。
剛剛尷尬的一幕就被他這個玩笑完美地掩蓋過去。
5
本次批鬥會的結果,以我重寫作業而告終。
回到宿舍的路上,滿腦子想的卻都是他跟我對視時不經意露出的淡淡憂傷。
進門之後,室友瞬間鬼叫起來:「天哪!這門課唯一的動力都沒了,咱那個帥助教要跑路了。」
這話說得,跑路了……
季辰寅要走嗎?
室友難過地打開群消息,垂頭喪氣:「嗐,他本來也是臨時被抓來幫忙,自己讀博科研壓力那麼大,走也正常。」
我疑惑極了:「他還真在咱們院讀博啊?」
室友震驚地說:「大小姐,我家的牛跑起來都比你網速快。」
「季辰寅啊!計算機學院本碩博連讀的超級大神,去年剛剛從國外聯培回來。」
……
室友給我科普完他的簡歷後。
換我震驚了。
優秀的人果然幹啥都優秀,寫得了代碼還做得了數學題,關鍵頭發還這麼多。
不像我,隻掉頭發不長腦子。
室友一邊給我展示他輝煌履歷的帖子,一邊吐槽:「嘿,怎麼還有人造謠他身體不好。」
我心裏莫名一緊,瞬間想到那個冰冷的假肢,真的是謠言嗎?
翻完了所有帖子,室友總結:「風雲人物,從沒有花邊新聞。」
說到這,她突然停了下來,吃瓜地看著我:「你是第一個。」
我:……
那天真的是個意外。
我在室友那七匹狼般的注視下,隻能把昨天的事和盤託出。
室友笑瘋了,然後後怕地問我:「你居然一個人去酒吧,你膽子夠大,你當酒吧你家開的?!」
我眨巴著眼睛,點頭:「額,是我姐開的。」
室友愣了一瞬間,然後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那家酒吧連鎖店可多了,富婆竟在我身邊。」
當天晚上,全宿舍的人就拉著我去我家消費了。
報的是我的賬。
從此我喜獲新外號——
徐姐。
她們說我是她們唯一的姐,還經常在宿舍學徐俊大的梗。
很好,從此在室友面前再也抬不起頭。
6
之後上課時,果然就換了個助教,我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一想到那篇寫得滿滿當當的解析,我又重新開始聽課。
打算好好寫作業時,卻死活找不到自己的資料書。
正抓耳撓腮地想放在哪裡,我姐突然給我打電話。
她似乎在忙,吵吵鬧鬧地吩咐我:「週五晚上,有個小孩託我給上編程課,我在外地,你替我我吧。」
我?!
我去教小孩子?開什麼玩笑啊。
我正要拒絕,我姐繼續說:
「我給錢,一節課一千,去不去吧? 」
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咬牙切齒:「我要兩千!」
雖然說我編程確實學得不錯,但教小孩子,還是有些忐忑。
等我準備好,到了地點之後,我擠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按下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