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21 歲,大四學生,寶馬 X7,全款,不靠父母。
全靠隔壁兩桌體育生打架飛的酒瓶子。
而我剛巧伸了個頭。
那酒瓶子。
原本是衝著我身後體院的系草去的。
1
「臥槽!孫子!你看著點扔啊!」
隔壁沒動手的男生們衝著扔瓶子那桌叫罵道。
紛亂的人影和嘈雜聲中,我呆愣愣地坐著。
頭上一股熱流湧下來。
沒動手那桌其中一個男生反應很快。
起身走來,手臂一抬掀起 T 恤衣角。
露出美妙絕倫的鯊魚線。
過分了啊?
我都這個樣子了還色誘我!
趁我病,要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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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將身上的白 T 揉成一團壓在我的傷口上。
男聲低道:「別動。」
要命了。
在這麼危急的情況下。
我被麥色的腹肌和這張帥臉晃得更加頭暈眼花。
連鼻子下面好像都在開始飆血。
他彎下腰沉著嗓子道:「已經叫救護車了。」
我:「……」
我怎麼感覺血流得更暢快了?
五分鍾,救護車趕到。
吃飯的地方是老院子裡的大排檔,救護車進不來。
我血流滿面,還強撐著自己走。
把衣服脫給我壓傷口的帥哥剛喊了另外一個朋友來扶我。
自己去旁邊借了朋友一件襯衣外套套上。
轉頭就看到我在走路。
壓著火衝他朋友爆了句粗口。
「你他媽長點腦子成不?
「人都傷成這樣了還敢讓她自己走路?」
2
上救護車後,我朋友本來想跟車。
那帥哥卻直接先上了車。
我朋友:「??」
帥哥垂著眼皮按手機撥電話,輕描淡寫。
「我家裡人是附近醫院神經科的醫生。」
我弱弱道:「我挺清醒的,應該沒傷到腦子裡面……吧?」
他看我一眼,黑色的眸子裡辨不出來情緒。
說的話卻很扎心:「流鼻血了,說不準。」
我覺得他莫名眼熟,一時想不起來名字,隻知道這人好像是體院的系草。
男生電話響了。
那頭嗓門奇大無比連我都能聽到:「夜哥!我靠!你就走了?接下來怎麼辦啊?!」
啊,想起來了。
時夜。
我們寢室有個妹子做夢都叫過他名字。
時夜偏頭用肩固定夾住手機。
漫不經心地拿紙擦著手指上沾到的血。
那手指又長又細又骨節分明……
咳,偏題了。
時夜:「報警。
「還有,扔瓶子那個給我看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頭暈得厲害,我好像從他的吐字間聽到一絲冷靜的狠戾。
「看不住,也得給我摁住了。」
對面的人似乎吆喝了幾聲,剩下的我也就聽不清了。
因為我昏睡了過去。
3
醒來後我看到白花花的單人病房。
環境挺不錯。
門口玻璃窗上能看到一個男生靠著牆在跟醫生講話。
是時夜。
醫生一臉的凝重,還往我這邊看了眼。
還拍了拍時夜的肩膀。
我心裡咯噔一下。
我完了。
看醫生這表情神態,我是要活不了了嗎?
時夜推門進來的時候,我抖著唇:「沒事,你說吧,我承受得了。」
時夜:「??」
過了會兒他好像明白過來了,抱臂倚在門口:「嗯,情況不太好。要我通知你家人來?」
我哇的一聲哭出來:「不、不用了……」
我哭得直打嗝:「我想靜靜……」
「中度腦震蕩。」
時夜臉上閃過一絲好笑,然後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上隨手拿起刀給我削蘋果。
我立馬收口:「中度腦震蕩?」
他垂著眼認真削蘋果,睫毛黑羽一樣,神色淡淡:「嗯。」
我掀被子就準備下床:「那不嚴重的話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開玩笑,這醫院是我這種窮人住得起的嗎?
看這單人病房的設施應該也是私立醫院,一天住下來估計都得好幾百。
時夜削完蘋果,我伸出手:「謝謝。」
然而蘋果已經放在他那張薄唇上,還咔嚓咬了一口。
時夜:「?」
我:「……」
也是,系草能送我一個陌生人來醫院已經是一件稀奇事了。
怎麼可能還給我削蘋果?
騷瑞,是我自我感覺良好了。
鑑於眼下我跟他無話可說的狀態,我向他道謝:「那個……謝謝你送我來醫院,麻煩你了,醫藥費多少,我付給你。」
4
時夜靠在沙發上玩手機,聽到我這麼說又用奇怪的眼神掃我一眼。
「醫藥費?
「扔瓶子那人本來是衝我的,誤傷到你了。」
我:「emmmmm……」
嗐,難怪時夜會送我來醫院。
原來隻是可憐我這個冤大頭。
腦子裡原有的那些浪漫小說劇情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時夜把我手機拿過來,然後打開什麼軟件衝我臉掃了一下。
「支付寶到賬五萬元。」
到賬的金幣聲太清脆了!
我抽氣:「你你你幹嘛?」
「扔瓶子那男的轉的。」時夜反手搭在沙發椅背上,蹺著腿,臉上露出一種狐狸樣的得逞微笑。
他甚至還丟給我一把寶馬車鑰匙。
「除了錢,他的車也抵給你了。」
我被金錢砸得措手不及,懵道:「不至於吧?」
時夜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有點疲憊。
「很至於。
「或者說你想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時夜站起身來:「都可以,剛好我哥是律師。」
我:「不、不用了……
「反正也不是特別嚴重,而且他已經賠償了。」
時夜的臉色卻突然冷了下來。
他快步走近,俯下身子直視我,還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不嚴重?金樂,縫了十二針還不夠嚴重是吧?
「那你說說,哪種才算嚴重?」
5
腦門上開個大洞?
我沒敢說出來,他此時看起來兇兇的不太好說話的樣子。
我的重點卻偏了:「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還沒聽到答案。
病房門被人一把推開,我寢室的姐妹們像七仙女兒一樣姍姍來遲翩然而至。
看到我頭被包得像個繭一樣。
一時間病房裡哭爹喊娘,上演了一幕生離死別的場面。
時夜好像有點兒受不了這麼吵。
等我們哭完後,才發現病房裡的男生不見了。
寢室的姐妹:「我聽貝貝說是時夜送你來醫院的?啥情況啊?這可是時夜啊!可不是街邊那些湊合長的男人啊!」
當寢室姐妹的眼神逐漸變質到猥瑣。
我把事情全交代了。
包括我暴富的事。
姐妹一臉羨慕:「還有這好事?!我決定從今天起我天天去蹲大排檔!
「不過還好砸的不是你的胸,你出了名的胸大無腦,要腦子那玩意兒也沒用,值了值了!」
我:「……」
再見吧,室友,今夜我就要遠航。
另一個暗戀過時夜的妹子:「我咋遇不上這好事兒?太可惜了,被砸的要是我該多好。」
我:「??」
妹子又嘆了聲:「不過還好我移情別戀了,時夜這塊硬骨頭太難啃,樂樂,我看好你喲!」
6
我突然想起大一的時候我還幫妹子去給時夜遞過一次情書。
結果我遞錯了人,又跑回籃球場找時夜,人早就走了。
這麼丟臉的事還好沒人知道。
時夜更不可能知道。
我從病床上爬起來收拾東西準備出院跟室友回學校。
室友們去外面等我。
門開了。
時夜返回。
我:「你怎麼又回來了?」
時夜掀起眼皮看我:「我就沒走。」
「想出院?」他重新在沙發上坐下,把手裡拎的保溫盒打開,是粥和小菜。
我點頭:「明天社團有活動,得回去準備。」
時夜伸長腿,把粥推到我面前,又開始玩手機:「請假。」
嘖,這語氣,這態度。
就像我的老父親一樣。
我不大願意,嘴裡嘀嘀咕咕。
時夜居然調轉坐姿,支著長腿往後一躺。
一手枕在腦後闔上眼皮假寐:「醫生的意思。
「住院觀察三天。」
住院觀察我能理解,可是大哥為啥你一副準備在這裡睡大覺的樣子啊?!!
我弱聲弱氣道:「你不回去嗎?」
時夜聲音夾著點沙啞的鼻音,略含糊:「你一個人晚上出點事兒怎麼辦?」
嘖嘖。
校園小道消息一點都不準!
大佬分明就是熱心市民啊喂!!
7
「其實我可以讓室友陪的……」我勉強掙扎了一下。
孤男寡女,初次見面,這多不好意思吼!
時夜:「萬一你半夜暈倒,女生扛得動?」
他說得好理直氣壯,我無言以對並默認同意了他的話。
有生之年系列,系草大佬竟然在醫院給我陪床。
我激動得翻來覆去睡不著。
當然更多的是緊張和疑惑。
還有頭疼。
傷口針扎一樣的脹痛一陣陣地席卷而來。
半夜咬著手背不讓自己疼出聲來。
忽而有人影籠罩著我。
昏昏欲睡間我聽到時夜的聲音,聲音比白天柔和了一些:「金樂,起來把藥吃了。」
他扶我坐起來給我喂藥遞水。
大佬好貼心,跟傳聞中的高冷酷蓋一點也不符合啊?
我啞著嗓子問他:「我吵到你了?」
「沒。」他垂著手臂安靜等我喝完水拿走杯子。
病房燈光昏暗,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過了會兒他又補了句。
「認床而已。」
8
一股愧疚油然而生。
我眼巴巴地看著他。
可能是我慈愛的眼神肉麻到他了,時夜抬眼,拿走水杯往外走。
「我抽煙,有事喊護士。」
我:「好。」
快到門口時,他的聲音遠遠響起卻又無比清晰。
「疼就喊出來。
「別咬自己。」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時夜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我好像聽到心髒被什麼東西射中的聲音。
臉和耳朵在黑暗中隱隱燒起來。
難怪喜歡時夜的人這麼多。
這樣外冷內熱的帥哥誰抵得住啊?
隻不過我很清楚一點。
時夜這樣的人,是毒,是癮。
平凡人一旦沾染上了,得不到回應將會陷入萬劫不復。
第三天我吃湯包的時候不小心灑了一身的湯汁。
趁時夜出去辦事的時候,我沒忍住去衛生間簡單衝了個澡。
這一身濃鬱的蔥花包子味,還有臭
我已經開始想逃避時夜了。
試問誰不想在一個帥哥面前留下一個美美的印象啊?
隻是頭肯定是衝不了,沒法沾水。
衝到一半的時候,我就聽到時夜敲門的聲音。
「金樂?」
9
嚇得我手裡的香皂出溜一下滑了出去。
我清了下嗓子,故作鎮定:「我洗澡。」
外面沉默五秒鍾後。
時夜低沉的聲音隻說了幾個字。
「你是找死嗎?」
隔著門我都能感覺到時夜強大的氣場和壓力。
盡管他再三叮囑我不要沾水,不要碰到傷口。
眼下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話被我當耳旁風了才這麼生氣。
我撿起香皂瑟瑟發抖:「剛才湯灑身上了,所以才洗澡的。」
時夜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