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正要說話。
顏漫漫就雙目含淚看向了我。
「孟小姐，我知道你現在有事找裴總。可是豆包現在病得很嚴重，不看醫生會死的。」
？？？
我也沒攔著他們找醫生啊。
而且，一個人去不就行了嗎？
「你沒有養過寵物，你不知道，豆包就跟我的孩子一樣。」
「我求求你，先讓我們帶豆包去看醫生吧。」
我沒說一句話。
顏漫漫就已經在控訴我了。
裴今宴不知道是心疼她還是心疼那隻貓。
看向我的眼神也染上了責備和不滿。
仿佛是我不懂事，耽誤了他們看醫生的時間。
「孟秋，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不用，我就說一句話。」
我站起身，直視皺眉的裴今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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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家宴，奶奶讓我們回家吃飯。」
說完了。
他們可以走了。
稀奇的是裴今宴竟然愣在了那裡。
他眼神奇怪地看著我。
「就這一句？」
不然呢？
我好心提醒他：「你們快走吧，別耽誤了救貓。」
裴今宴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顏漫漫督促他才離開。
09
那天晚上，裴今宴沒有回家。
半夜十二點的時候。
我的手機卻多了一條好友驗證。
是一隻可愛小貓的動漫頭像。
我立刻知道對面申請的人是誰。
點了通過後，對方發了一張裴今宴撸貓的照片。
「不好意思啊，貓咪太黏人了。」
到底是年輕。
挑釁的話都透著幾分得意驕傲。
我沒有理會，反倒告訴顏漫漫別忘記提醒裴今宴明天的家宴。
對方沒回了。
我原本以為第二天我要在裴家才會見到裴今宴了。
沒想到出發前就看見了他的車子。
「我來接你。」
有免費的車，不蹭白不蹭。
副駕駛的位置寬敞幹淨。
看來在來接我之前裴今宴先洗過車了。
我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期間有道目光時不時落在我身上。
以往我坐他的車，總愛嘰嘰喳喳說一路話。
如今少了我的聲音，車裡連空氣都是安靜的。
裴今宴握緊方向盤，聲音響起。
「孟秋，昨晚豆包的情況有點嚴重，我在醫院守著，所以才沒回來。」
他在解釋昨晚的夜不歸宿。
稀奇，以前他從來不會解釋的。
我問多了他還煩。
如今我不問了，他反倒自己解釋了。
「嗯，我知道，有人已經告訴我。」
「誰告訴你的？」
他的聲音聽起來緊張。
「貓的主人。」
我如實回答。
裴今宴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
「你說顏漫漫？她是我新招的秘書實習助理，那隻貓是在她公司樓下撿到的，不好帶回家養，所以才……」
「嗯，我知道了。」
我並不想聽他的解釋。
我打斷裴今宴的話。
對上我略顯不耐冷淡的眼神，裴今宴微愣。
「孟秋，你為什麼不生氣了？」
10
下車後，裴今宴來牽我的手。
我下意識想要抽離，卻被他緊握住。
「奶奶。」
聽見他的聲音。
我這才看見在雕花鐵門前等待的老人。
那是裴今宴的奶奶。
說起來，我和裴今宴會結婚。
還多虧了裴今宴的奶奶。
我嘴甜，時常哄得老人家開懷大笑。
老人家喜歡我，握著我的手，說要我嫁給她的孫子，這樣她就能天天開心了。
那時候我和裴今宴因為他白月光的死。
感情一度陷入膠著。
是老人家貼心安慰、關心，又從中調和。
我和裴今宴才能繼續走下去。
她對我極好，是裴家，對我最好的人。
如今老人家患有阿茲海默症。
我不想她看出我和裴今宴之間有了嫌隙，又為此傷神。
於是忍受著裴今宴的接觸，臉上也揚起了笑容。
「奶奶。」
老人家看著我們牽手朝她走來，臉上露出笑容。
裴今宴見我沒有拒絕，也帶了幾分笑意。
裴家除了裴奶奶，還有裴今宴的媽媽。
不過我和她關系一般。
飯桌上，她絮叨了一下老人家的身體。
然後把話題轉到了我和裴今宴的身上。
「你們兩個，結婚也這麼長時間了，什麼時候要孩子？」
我和裴今宴同坐一側。
聽見這句話，我餘光掃見他神色微愣。
這是每次家宴都不可避免的問題。
但以往這種時候裴今宴都會選擇跳過或是敷衍。
可這一次，他挑揀著魚肉裡的骨頭，應了一聲。
「已經在準備了。」
這話讓裴今宴的媽媽和奶奶都有點意外和高興。
唯獨我，忍不住皺眉看向他。
裴今宴沒回應我的視線，將剔好骨頭的魚肉放在我的碗碟中。
我：「……」
他發什麼神經？
我將魚肉堆到一旁，冷聲開口。
「再看吧，我現在不想生。」
話落，飯桌上寂靜一片。
11
「你什麼意思？！當著老人家的面說這些話！」
回家後，裴今宴拽著我的手，語氣隱忍冷漠。
我感受到他的怒意，反問。
「我說的話有問題嗎？」
之前他不也是這樣回答的嗎？
或許是我眼底的冷嘲意味太重。
裴今宴手上的力道一頓，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我。
似乎要看透我的內心想法。
「孟秋，你是故意這麼說的對不對？你在生氣。」
他聲音緩和了下來，略顯得無奈。
「是因為之前的那條朋友圈？如果是，我可以解釋。」
見他又提起這件事，我幹脆直視他。
「你要解釋什麼？」
裴今宴啞口無言。
是說那是大冒險，還是惡作劇？
誰信啊。
我好心提醒他：「你不用跟我解釋，但是……奶奶身體不好，你記得把人藏好了。」
以前裴今宴身邊也不是沒有其他女伴。
但時間太短。
要追究也無從下手。
唯獨這次這個，他發在了朋友圈。
即便刪除的快，難保不會流傳到老人家的耳中。
聽了我的話，裴今宴的眼底閃過驚愕。
他細細地描摹著我臉上的表情。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
驀地冷笑一聲。
「手段進步了，孟秋。」
這一回疑惑的人換成了我。
而就在這時，裴今宴的小助理打來了電話。
「阿宴……」
我和他之間的氣氛沉默且僵硬，顯得顏漫漫的那聲稱呼格外的甜膩柔軟。
我沒聽清楚她具體的話，隻隱約聽見半句：「你能不能來陪我？」
裴今宴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有一瞬間掠過了我。
「我現在過去。」
他回應道，電話那頭的女孩聲音立馬變得雀躍。
裴今宴深ṱų⁵深地看了我一眼，旋即轉身離開。
12
當天晚上，裴今宴沒有回家。
他不缺留宿的地方，我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擔心。
嘲諷的是，我沒有去找裴今宴。
但裴今宴的那個小助理，卻找上了我。
「孟小姐，我來替裴總拿些衣服。」
第二天，顏漫漫站在我家門口。
看見我，臉上勾勒出刻意的笑容。
「ŧů⁺他要出差？」
我詢問道。
裴今宴要是出差，會有秘書提前告知並且來取行李。
像顏漫漫這樣不請自來的，還是第一次。
她駕輕就熟地進了我和裴今宴的主臥。
挑選和並整理著裴今宴日常穿戴的衣服。
聽見問話，顏漫漫轉頭看我。
漂亮的眼睛裡溢出明晃晃的挑釁。
「不是出差。」
她回應道。
不是出差，那就是去別的地方住了。
我幾乎立刻明白過來。
顏漫漫已經得意地勾了勾唇。
「孟小姐，如果有什麼落下的東西，到時候還得麻煩你送過來。」
我笑了笑。
轉身進了裴今宴的書房拿了一副相框，放在她整理的衣服上面。
「別忘記了這個。」
顏漫漫一眼就看見了相框上裴今宴和別人的合照。
那個人不是我，也不是她。
「裴今宴挺寶貝它的，你千萬別打碎了。」
「她是誰？」
顏漫漫的語氣染上冷淡。
我笑道：「裴今宴的白月光，說起來，你和她挺像的。不過，比起之前幾個，還是差了點。」
顏漫漫剛剛還嘲諷得意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她有些狼狽又憤怒地離開了。
事後估計是回想起了今天的表現不盡人意。
她給我發來消息。
【我知道，你是想挑撥我和阿宴的關系，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我聳肩表示無奈。
但在顏漫漫看來，我這更像是無視和宣戰。
於是她破防了。
破防的結果就是，她一連幾天都在朋友圈發了自己和裴今宴的合照。
配的文案也十分的文藝。
【很高興成為你的港灣。】
我知道顏漫漫在激怒我。
於是在她又一次發合照的時候。
我沒忍住提醒了她。
【你難道不知道，你給我發的，都是你當小三和裴今宴出軌的證據嗎？】
對方沉默了。
幾分鍾之後，她把那些合照都刪除了。
我更樂了。
人人都笑你，偏偏你最好笑。
13
顏漫漫安分了。
沒想到幾天之後，我又見到了她。
不過這次完全是意外。
許久不見的教授朋友沈昭邀請我見面吃飯時。
順便帶我在他學校轉了一圈。
中途正好碰上藝術節，顏漫漫掛著迎賓的橫幅站在籤名的入口處。
看見我，她臉上閃過各種復雜的表情。
最後還是礙於自己的身份，朝我彎腰低頭。
「下午好，這邊請。」
「你認識？」
等她離開之後，沈昭問我。
我沒料到他竟然如此敏銳，笑了一聲。
「在裴今宴身邊見過。」
話說得隱晦，但沈昭還是皺起了眉。
「你和裴今宴……」
我身邊好友不多，但我和裴今宴的事情他們各個都知曉。
見過我如何真心喜歡裴今宴。
而如今面對這一切卻又坦然和平靜。
沈昭看向我的眼神逐漸惋惜。
本來是好友重逢見面。
被他這樣一看，我還得反過來寬慰他。
「沒事，可別讓人影響了我們的心情。」
我說的是實話。
好友重逢相聚，哪一件不比顏漫漫重要？
沈昭見狀，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贊嘆。
「你啊，還和從前一樣。」
隻不過可惜的是，中途他因為臨時有課題需要批改。
我們的飯局隻能取消。
「真是抱歉了，等我忙完，我請你吃飯賠罪。」
「沒關系。」
遇見顏漫漫的這件小插曲很快被我拋之腦後。
而沈昭一忙，就忙了一個星期。
等我再次接到他電話的時候。
他說的卻是：「孟秋，請問你現在能到望江樓來一趟嗎？」
他語氣認真嚴肅，絕對不是請我吃飯的口吻。
14
我驅車來到了沈昭發的位置和包廂。
一推開門就愣住了。
包廂裡除了他。
居然還有裴今宴和顏漫漫，以及其他的一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