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穿成反派的早死白月光》, 本章共3338字, 更新于: 2025-01-15 14:05:49

  走了她還怎麼擋傷害!


  謝容景抬眼看她,緩緩啟唇:“你看到了。”


  用的是平淡的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如果是那把刀的話,她確實看見了。虞穗穗猶豫著,不知該坦白從寬和大反派統一戰線,還是裝傻充愣當自己又笨又瞎。


  緊接著,她嗅到一股奇怪的氣息,仿佛濃烈的酒香混合著花朵的腐爛味道,不待她細細辨別,身子已軟軟地倒在地上。


  意識模糊前,她仿佛看到謝容景勾起的唇角。


  他語調溫柔,像飄落下的白雪。


  “抱歉,大小姐。”


  謝容景站在盛開的緋光花田中。


  它們昨日時還是一條條黑綠色的莖葉,今早則開滿了純黑色的花朵。


  這些花幾乎要同謝容景的墨色衣衫融為一體,仿佛將他的黑袍鋪得漫山遍野。


  緋光花的花期在春夏,冬日裡盛開著的緋光乃是不祥之物,有大兇之兆。


  謝容景確實會馭鬼之術。


  這些黑色的花飽嘗靈氣與人的怨忿,常人聞到會失去意識,卻恰好能作為萬鬼的飼料。


  此時,它們揮舞著長條狀的花瓣,像一條條蠕動著的小蛇。


  謝容景百無聊賴地揮揮手,讓花香隨風越飄越遠。

Advertisement


  他的住所本就偏僻,後面更是沒有任何弟子願意搬到附近和他做鄰居,恰好方便了他。


  花香飄遠後,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低重的外門弟子聞到也隻會頭暈目眩,不至於昏迷過去。


  謝容景的本意並不在此。


  比起脆弱的外門弟子,他更喜歡有挑戰性的人類。


  才不至於讓這場狩獵無聊而又乏味。


  ……


  幾炷香後,最先發現不對的,是執法堂的八人巡邏小隊。


  這組小隊平均實力不高,都在三重左右。


  他們看到黑色的緋光花田後大驚失色,剛想怒斥兩句,便昏昏沉沉暈倒在地。


  就這點本事嗎。


  謝容景戲謔地勾起唇角。


  第二次引來的是兩個四重的靈修執事。


  他們實力倒是不錯,可惜陣和緋光花的雙重攻擊下,並未堅持到十息。


  沒錯,這片花田下,是謝容景親自擺放的巨大陣。


  盡管陣隻是簡單的一重陣法,但若是其中充斥著緋光花的香氣、時不時出沒的惡靈,以及使人神魂顛倒的樂律……瞬間變成詭譎莫測的殺人陣。


  第三次……


  第四次……


  ……


  想到繼續下去可能會引來南峰的修士,謝容景微笑著停止吹奏。


  夕陽西下,花田上空升騰起濃鬱的白色霧氣,神志不清的執事們橫七豎八地躺在黑色的花叢中,他們有的流了血,那些黑色的花瓣仿佛活物一般,欣喜地舔舐著那些腥紅的血跡。


  謝容景冷冷看著這一幕,嫌棄道:“惡心。”


  緋光花們:……委屈。


  它們習慣了這種食物,這些人類雖然是活的,但也是主人丟進來的,誰知道不能吃。


  但它們非常了解這個主人的脾氣,紛紛老老實實收回了自己的花瓣和莖葉。


  謝容景一腳踩上一張帶著疤痕的臉。


  這張臉謝容景很熟,挑斷他經脈時喜歡用刀柄在身體裡轉個彎。


  他在花叢中闲庭信步,曾經那些在北峰高高在上,叱咤風雲的執事們,就這樣隨隨便便地躺在骯髒的泥土上,與屍骸和惡靈待在一起。


  這一幕很是荒誕,謝容景終於來了些興致。


  這些人中,不乏有四重半的高階靈修,在北峰裡算是戰力巔峰。


  而謝容景現在真正拿得出手的,隻有吹吹樂器……其餘的都隻是堪堪入門。


  可他卻憑借這手爛牌,將三十來個輕敵的執事性命玩弄於股掌之間。


  若是虞穗穗此時醒著,定是要感慨:不愧是高智商犯罪人才。


  謝容景打了個響指,緋光花纏住先前被踩了一腳的刀疤男人,將其送到主人面前。


  謝容景用冰涼的匕首拍拍對方的臉,後者醒轉過來,驚恐地瞪大眼睛。


  男人環顧四周,冷汗淌了一臉,故作鎮定地想安撫眼前的魔族。


  “……師弟這是在做什麼?”


  他本來想直呼名字,這樣更親近些,但話到嘴邊卡了個殼。


  見鬼,別人談起時都叫小畜生小雜種,誰知道他真正叫什麼名字。


  應該是姓謝吧?男人想,上任魔君就是姓謝的:“啊——!”


  他還未醞釀好怎麼說下去,便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是謝容景的匕首直直扎進了他的肩膀。


  他疼得太陽穴冒出青筋,卻不敢激怒面前的魔族,陪著笑道:“從前都是誤會,師弟要是心裡不痛快,師兄給你扎一刀消消氣便是——啊!!”


  謝容景將匕首推得深了些,鮮血濺到他的臉上,他始終面帶微笑,漂亮的瞳孔裡是興奮到極限的瘋狂神色。


  見求饒不行,男人破口大罵。


  “你、你這個小畜生,老子當初就該一刀捅死你——”


  謝容景的刀從肩膀劃到左手。


  “雜種,你殺了我,天照門定不會放過你!”


  謝容景的刀從他的脊柱劃過。


  “我並沒有說要殺你。”


  謝容景溫和有禮地答道。


  是的,刀疤男也發現了。


  這魔種似乎……在剝他的經脈。


  求饒和辱罵都沒有用,男人崩潰嚎啕大哭:“你殺了我…殺了我吧……”


  經脈和神魂一樣,都是修士最重要的東西,此時被人生生剝去,痛苦不亞於剜心取骨。


  若是沒了經脈,他日後該怎麼修煉?


  謝容景並沒有什麼耐心,對方在他剝到一半時便昏死了過去,這讓他的愉悅程度大打折扣,幹脆將其隨手丟在一旁,像個擺弄膩了的物件。


  這裡斷斷續續來了三十多個執事,雖然不是北峰的全部,但應該能挑出些有趣的東西。


  對謝容景而言,“有趣的”指的是看見他後反應比較激烈的那一款,像剛剛那個挖過他經脈的男人反應就很大,他很滿意。


  他在黑色的花瓣中挑挑揀揀,有人著地時臉朝下,他就用腳尖將人翻過來,仿佛是在挑西瓜。


  走著走著,突然又覺得索然無味。


  這些人看似有趣,實際上也沒想象中的那麼有趣。


  謝容景心裡並沒有沉甸甸的滿足感,反而像漏了一個洞,空虛而又乏味。


  為什麼呢。


  他的笑意消失殆盡,變得有些厭倦。


  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天照門不屬於他,又或者說,人們所在的世界都不屬於他。


  謝容景想,他該去他應該去的地方。


  至於去哪?誰知道呢。


  他再次吹奏隨手撿來的樹葉,一名三重執事雙目無神,搖搖晃晃地站起。


  “點火。”謝容景平靜地命令。


  火焰衝天而起,似乎要將他在這裡留下的所有痕跡都焚燒殆盡。


  包括黑色的緋光花田,以及還未散去的惡靈。


  至於那些躺在花田裡的執事,反而沒什麼危險——三重以上的靈修不怕水不怕火,在火裡泡一天都沒關系。


  謝容景知道這點,但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也同樣不在乎別人的。


  就如一場刺激的表演,謝幕之後,所有人是活著還是死了,他都不關心。


  ……不對。


  謝容景折回身,將石凳上的少女打橫抱起。


  她緊閉雙眼,睫毛微顫,如鬢發上的那支蝴蝶發簪。


  她先前是吸到花香暈了過去,而後竟直接地睡著了,呼吸均勻,心跳平緩,和滿身是血的謝容景完全不是同一個畫風。


  火勢越來越大,頃刻間漫山遍野。


  謝容景抱著虞穗穗,好像抱著一個不真實的夢。


  這個人明明和他並非同路人,他卻一次又一次默許了對方的存在。


  甚至還有一次,他竟鬼使神差的,在她面前掩飾了自己的本性。


  告訴她又怎麼樣?


  公孫藍就是他害得,他就是故意的,就是這樣一個卑劣而惡行斑斑的壞東西。


  謝容景扯動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


  卻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無所謂了。


  謝容景說服自己,等黑色的緋光花一開,他就會離開這裡。


  在那之前……就由她去吧。


  反正到了那時,他們自是橋歸橋路歸路。


  他做他的混血魔族,她做她的大小姐,兩人從此各不相幹。


  遠處傳來陣陣人聲。


  執法堂終於發現不對,他們請求了南峰的支援,高階靈修從上空極速越過時,整個北峰都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雷鳴聲。


  好像走不掉了呢。


  謝容景停下腳步,耳邊傳來惡靈消散前的哀嚎,背後是比夕陽更濃鬱的烈火。


  懷裡的少女睡得香甜,白色裙擺飄飄悠悠,未曾染上半星血跡。


  他沒有死到臨頭的絕望,也沒有大事不妙的恐慌,更沒有哭天搶地的狼狽。


  他隻是用他一貫平靜的語氣淡淡開口,連嘴角的微笑都如出一轍。


  “以後不要再相信別的魔族了。”


  “晚安,大小姐。”


第25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十二月初九, 大雪。


  太陽分明已經升起,天色卻灰蒙蒙的,像是敷著一層深色的霧。


  空氣中彌漫著入骨的寒意, 庭院內的小侍女們紛紛穿上了厚厚的冬裝, 說話時口裡哈出陣陣白煙。


  白霜守在大小姐房內,輕輕關上窗。


  從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雪。


  或許是聲響吵醒了床上的少女, 她緩緩睜開眼睛。


  床榻上鋪設著繁復華美的雲羅緞,虞穗穗猛地坐起, 輕柔的錦被從肩膀滑落,露出綢緞般細膩的皮膚。


  她剛睡醒,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水汽,腦袋卻比任何時候還要清醒。


  “我怎麼會在這裡?謝容景呢?”


  白霜語塞, 低頭摳自己的手。


  小姐是被牛執事送回來的。


  昨日出了那樣的事……謝公子自是會面臨天照門最嚴苛的審判。


  謝容景鬧出的動靜很大,連南峰幾個六重的長老都去了, 白霜知道自家小姐的去向, 因此擔憂地不知如何是好。


  雖然這樣想很不對, 可……此事會不會牽連小姐?


  白霜越想越擔心——好在這時, 人被安然無恙地送了回來。


  據牛執事所說, 小姐並沒有和謝容景在一起,她獨自躺在一處幹淨的大樹下,臉上還戴著面具,應當無人注意到她,也無人知曉她的身份。


  牛執事認識這張面具,連忙將她送了回來。

潛力新作

  •  桑榆未晚

    桑榆未晚

    "結婚五周年紀念日,我接到一通電話。 「桑榆姐,我羊水破了,快生了,你能不能讓沈先生快點過來一趟。」 「我實在是打不通他電話……」 女孩兒的嗚咽在黑夜裡尤其刺耳。 埋首在我頸邊的男人一怔。 急忙起身穿衣。 拿起桌上的鑰匙急匆匆出門。 從頭到尾,沒來得及跟我說一句話,也沒看我一眼。 我呆愣很久。 直到外面雷聲響起。 我這才反應過來。 她生的,是我老公的種。"

    離婚自保

    離婚自保

    老公突然暴富咋辦?馬上離婚!多猶豫 一秒就是你輸!傅念琛成為江城首富那 天,我分走他大半家產灑脫走人。他

    母慈子不孝不如換賽道

    母慈子不孝不如換賽道

    "我大姨在我表哥家帶孩子。兒媳婦隻喊她阿姨,從不叫媽,說是 30 萬彩禮沒包括改口錢。 我大姨委屈,想給補上這改口錢,結果又讓兒媳婦一頓數落。 說這錢還有後補的?我多叫你聲媽你能多塊肉是咋的! 表哥也幫著他媳婦兒說話,說叫啥都一樣啊,勸我大姨別太在乎那些繁文缛節。 就這樣,我媽勸了她多少次了,不聽啊,還在人家當牛做馬帶孩子呢! 其實我大姨是個苦命的人,兒子剛出生沒多久,老公就意外去世了。"

    沈溪

    沈溪

    重生後,我主動把離婚協議放在了周澤宇面前。 他看都沒有看一眼,將協議書丟向一邊:「兒子的撫養權我不會給你。」 「我不要撫養權。」 周澤宇抬眸:「想通了?」 「想通了。」  上一世,我因為舍不得丟下兒子,和周澤宇糾纏了大半輩子,直到兒子長大成人。 可他結婚那天,卻當著眾人的面說道:「我希望我媽能夠成全我爸和林阿姨,林阿姨跟著我爸這麼多年太不容易了。」

  • 清歌再歡

    清歌再歡

    "分手三個月,我當著周鬱的面和新認識的小奶狗吻的熱情激烈。 一吻結束,周鬱赤紅著眼睛把我堵到廁所質問,他篤定自己是我小說裡的男主角,是我不可更改的摯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刺激他。"

    我隻喜歡你

    我隻喜歡你

    "參加一檔綜藝,被問及是不是直男。 我眼神堅定,不假思索道:「比床板還要直。」"

    宮怨:蘇扶楹

    宮怨:蘇扶楹

    "我娘常說:「美貌是女人最好的依仗。」 因著風姿綽約的姿容,我娘成了伯爵府的寵妾,兩年三胎,就連大夫人也無法撼動其分毫。"

    同桌兩年

    同桌兩年

    "我的高中同桌是個大帥哥。 但他有社交障礙,所以同桌兩年,他不曾和我講過一句話。 高三下期,為了不打擾他,我自行向老師提出換座位,便與他再沒了聯系。再重逢,是在盛華頂樓的辦公室裡。 推開門,他變成了我的頂頭上司,強硬霸道。"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