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老頭那興致勃勃的模樣,想到劇情裏,我毒害了他家兒子,但最後被淩遲處死,為我收屍的卻還是這個老頭。
心裏就有些愧疚。
一旁容商苦著一張俊臉,「阿浼,咱們能不能換換,我來練武,你搞文,你不知道我在學校、額,學堂時,長跑冠軍,但一看這文字,就頭疼。」
我無奈的看著眼前極重的沙袋,心想,要不愧疚之情先放放?這抱著沙袋一個時辰,我不死也殘吧。
那邊老頭不知道哪裡拿來一個頂大的錐子,像極了殺人利器。
他一把推到容商面前,「那個啥,老顧說,讀書人要頭懸梁,錐刺股,來商兒,錐一下試試手感。」
容商面色白如宣紙,無助的望著我,「蒼天呀!我、我、我寧願喝湯……」
10.
老頭兒讓我抱著沙袋紮馬步半個時辰,最後演變成了,容商紮著馬步抱著我,我抱著沙袋。
那兩撇白鬍子氣的翻飛,「這便是你媳婦的練武?」那人嗓音都尖銳了。
容商一臉倔氣,抱著我不鬆手。
「阿浼這不是抱著沙袋嘛,而且我紮的也是馬步呀。」
「紮馬步抱沙袋還能分開?」
「那老爹你說的文武雙全,不也是兩個人?」
老頭氣的猛灌了七杯茶,拉著椅子就坐在我們旁邊,如同老鷹盯獵物一般盯著我們。
許久,容商額頭上都出汗了,我低聲問他我是不是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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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愣,面上浮上一抹紅,「阿浼不沉,沉的是沙袋,你還可以再多吃點飯。」
一瞬間,我恍了下神,眼前浮過一個白色短袖衣衫的男人,他也對我說,「你還可以再多吃點。」
時辰到了,老頭哼哼唧唧的離開。
小廝剛接過我懷裏的沙袋,我便被摔在了地上。
他這拆橋貌似太快了吧。
我生氣的抬頭去瞪容商,隻瞧見那人兩個手臂晃晃悠悠。
他呲著牙,沖著我無奈的笑了笑,「脫、脫臼了!」
我:……
11.
八皇子峪扶醉回京,我的正事來了。
劇情裏八皇子是長姐蘇晴的深情男二。
隻因他回京途中遇襲,她陰錯陽差替他擋了一箭,他變成了她的守護。
這光鮮亮麗的女主光環,手握劇本我怎麼可能讓她如意。
此刻,我正站在峪扶醉回京遇襲的地方。
十幾匹高頭大馬,馬上十幾個勁裝男子,馬後是一輛金頂垂緯的馬車。
肉眼可見的奢華。
我擋在路口,臉上蒙著薄紗,那馬車裏一聲「讓她進來。」十幾個侍衛才收起了劍。
車簾被挑開,隻瞧見足足承下十幾個人的車裏,隻有一人慵懶的側靠在軟榻上。
紫色的衣衫隨意的攏著,滿頭青絲肆意垂下。
他瞧向我,狹長的狐眸裏閃過一抹狡黠,似笑非笑的睨著我。
「找本王何事?」
我從未見過如此美艷的男人,不同於容商的俊,眼前人美的勾魂。
雪色的膚,朱色的唇,遠山的眉,狹長的眸。
僅僅是那般側靠著,已驚艷了四色。
這樣的人,不入南風館真的是可惜了。
我感嘆。
隨後才想起正事,非常認真的與他說,「王爺,這裏有刺客。」
那人笑了笑,魅惑眾生,手指摩挲在唇邊,
「哦?姑娘指的是你?」
他周身散發著極致的慵懶,偏言語卻挑釁十足。
我與他認真,他與我玩笑?
殘了活該。
我剛斂下眸子,那人突然出手,我遮面的紗已到了他的手裏。
「這紗還真是——」
他輕嗅著紗,言語輕佻,卻在瞧見我的臉時愣住了神。
「是你?」他詫異,那眸底似乎見了鬼。
還未再次開口,一支裹著冷風的箭便射在了車梆上。
劇情還真是分毫不差呀。
男人面色冷凝,還算有良心,攬著我的腰,飛身下了馬車。
來人不少,皆身裹黑裝來勢洶洶。
十幾個侍衛纏鬥了許久,敵方人數眾多,明顯落於下風。
我冷眼旁觀,算是對這浪蕩王爺輕薄我的懲罰。
終於他這邊已抵抗不住,我方淡淡的笑了笑,放了枚信號彈,兩百整裝待發的精兵瞬時圍滿了林子。
跟著老侯爺習武,真當我是玩鬧?不過是取得老頭兒信任罷了,他給我的這兩百精兵倒真是手腳麻利,很快,黑衣人落於下風。
突然一道冷光掃來,我勾唇瞧著寒氣森森的羽箭,劇情裏,蘇晴便是幫峪扶醉擋箭,他才死心塌地為她利用。
雖然我救了他,但到底還是要保險點。
「王爺小心。」
我裝模作樣的撲到峪扶醉的身上,又小心翼翼的錯了錯身子,計算著箭射入肩膀,疼但不會死。
隻是等了許久,未有疼痛入骨。
回頭,卻見傻憨憨容商面色慘白的擋在我的身前,他後背還插著一支箭。
「你、」
「你沒事吧!」
他神情慌張的截斷了我的話,瞧著我安然無恙,舒了口氣。
突然,他目光落在我撲在峪扶醉身上還未來得及撤下的姿勢上,眸底一滯,面色帶些受傷,「蘇、浼,別人的命值錢,你的命就那般不值錢麽?」
面色低沉,瞪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12.
從驛道回來,容商像是變了個人。
從鐵憨憨,變成了冷美人。
瞧見我不再躲閃,便是我用煲湯嚇他,他也不似往日那般局促不安。
心塞的反而是我自己。
「我幫你上藥吧。」他的傷口不深,在白皙的肌膚上卻極為醒目。
聞我聲音,他端著藥的手滯了下,抬頭望向我,星光熠熠的眸子落了些灰。
「不用麻煩了,蘇姑娘。」
有禮且疏離。
他叫我蘇姑娘……
這是他今日第六次拒絕我,我心頭有些惱,便是他救了我,這架子也端的太大了吧。
「不上就不上。」我作惱的把手裏的藥膏一把摔在了桌上。
容商清冷的看著我,冷哼一聲,「本就無意,何必裝作虛情假意。」
這?
還是我的不對了?
男人,真的是煩。
我心底冒火,不想跟他彎彎繞繞,毫不費力,伸手把他推倒在床榻上,便壓了上去。
「容商,你到底要鬧哪樣?」我有些不耐煩了,手指鉗制他的下頜,迫使他望向我。
太子和蘇晴還沒有收拾,怎麼自家後宅還不得安寧呢。
麻煩。
容商面色蒼白,唇瓣失了血色,深深的閉了閉眸子,冷眼望我,突然翻身把我壓在床榻上,眸底凝霧,
「你說我要鬧哪樣?蘇浼,你告訴我?你有太子、你有雍王,為這個狠,為那個不顧生死,那我呢?」他冷聲質問。
我蹙眉不語,他卻慘笑一聲,從我身上下來,立在床榻邊。
「你不是她,不是,原來是我搞錯了,你心裏有很多人,而她隻有我一個。」
他說這話時,眼底的星光燼滅,我心頭酸脹的厲害。
她是誰?
他心中的我是誰?
「所以我在你心中,隻是某個人的替身對麽?」
我也怒了,坐起了身子,把茶盞摔了一地。
他從水裏救我、抱我練武,甚至喂我吃飯,心裏想的都是別人?
呵——真難為他這般費心了。
赤腳落地,我踩在地板上,入骨的涼意透我心底。
最討厭秋日了,這該死的天氣。
一腳踢在雕花柱上,腳趾甲劈了,疼的我眼底蒙上了霧。
13.
安然回京,八皇子大氣的僅,黃金、珠寶,流水一般送進府裏。
他邀我雲舒閣一聚,正巧我要與他結盟。
我出門時,還特意在容商面前得瑟,那人隻冷哼一聲,繼續扛著他的沙袋蹲馬步。
雲舒閣是京城鼎有名的酒樓,包廂裏,男人一襲紫色長衫,淺笑的望著我。
「來,阿浼,嘗嘗這個,你最喜歡的。」他似乎很自來熟。
我訝異於這些都是我愛吃的,但對皇家人無好感,我也隻是禮貌的吃上了一口,便停了銀箸。
這麼熱情,誰知道他會不會想毒死我?
「不喜歡麽?來吃這個,你那時說,若是生前多吃兩口就好了,今日就敞開了吃。」
男人繼續夾菜,我迷惑的瞧著面前熱情似火的男人,總感覺哪裡不對。
「雍王殿下,我想與你結盟。」我婉拒菜餚,刻意的拉回正題。
他真是奇怪,隻輕描淡寫的道了一句好,隨後又熱情的給我夾菜。
「這個是你生前最喜歡吃的,你還記得麽?」他問
什麼生前死後,我懷疑他在咒我。
一抬頭,卻瞧見容商從門口走過,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女子,可不就是我那不自量力的庶妹。
她的衣服,真省布料呀。
我眸底泛寒,想到與我容貌六分相似的蘇柔,冷笑,原來我是她的替身呀。
這就讓我很不服氣。
我竟是低配版自己的替身?
這我能忍?
與峪扶醉匆忙道別,我直奔他們這邊而去。
隻瞧見容商進了一個屋子,不久庶妹蘇柔也走了進去。
「怎麼會是你?阿浼呢?」男人冷淡的聲音傳來。
我小心的用指尖捅破了窗紙,透過小洞,卻瞧見蘇柔那柔柔弱弱的模樣。
「姐夫,我知曉你與四姐吵架了,都是四姐不好,怎麼忍心跟你吵架呢?明明你對她那麼好……」
嬌音四起,我冷呵了一聲,咋書上沒有這段劇情?
難不成,這書裏還有我不知道的?
遲疑了片刻,裏面女人脫的已隻剩下一方鴛鴦肚兜。
我打眼望去,別說,這身子確實不錯,該凸的凸,該凹的凹。
放在妓院裏,能賣個好價錢。
裏面男人面色難看,推開蘇柔就要往外走,他的臉灼紅的厲害,白皙的面上蒙上一層紅緋,隻是剛踏了一步,身子便栽在了地上。
「滾開。」男人低聲咆哮。
蘇柔笑了笑也不惱,手指尖點在男人的唇上。
「沒用的姐夫,你已經中了迷魂散和合歡散,知曉姐夫你練武,我下的量,足以迷亂一隻猛虎。
姐夫,柔兒替四姐姐好不好?
姐夫,你看柔兒一眼好不好?
柔兒真的好喜歡你……」
14.
女人擺弄腰肢盡力撩撥,男人緊閉著唇抵死不從。
屋裏旖旎氣氛濃鬱,我這個外人倒不知該不該打擾這對野鴛鴦。
踹開房門,我淡定的敲了敲門板,語氣涼薄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蘇柔面色一黑,僅著一方肚兜的嬌軀一顫,「四、四、四姐,你、你怎麼會在這?」
這嗓音,婉轉動人,不送進秦樓楚館真是可惜了。
我似笑非笑的望著她,「要不,你們繼續?我旁觀?」
蘇柔臉色煞白,跌跌撞撞的爬起,咬著唇,伸手便要去撿地上的衣衫。
「這衣服臟了。」我淡淡的開口,先她一步奪下了衣衫,從窗口輕飄飄的丟了下去,那粉色嬌嫩的衣衫沿著窗邊,便跌下了二樓。
「四姐、你、」女人憤怒的瞪著我,手指攥的發白。
我打著哈欠,故作抱歉,「咦,怎麼手滑了,抱歉呀五妹妹,似乎你隻能穿著你這撩人的赤色肚兜走了。」
女人面色如色盤,一陣青一陣紅,我挑眉,把她從屋裏推了出去。
京都今日甚少風景,想必庶妹會成為那最美的風景。
屋裏,地上男人滿頭大汗,貝齒咬在唇瓣上,理智與情欲互相掙扎,整個人看起來極為狼狽。
我手指剛觸上他,卻被他用力的推開,「滾開,別碰我。」他低聲壓抑著自己。
隨後睜開眸子一怔,眸底流淌過驚喜。
「呦,這不是我家容小侯爺麽。」讓我滾?我偏不如他意,手指若有似無的點在他的臉上,挑釁的瞧著他,「如今這是鬧哪出呀?」
容商生的極俊俏,是那種膚白發濃的人。
他肌膚水嫩光澤,雖常年練武,卻嬌嫩的厲害,似乎掐個痕跡,得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去。
此刻他雪膚染著紅暈,衣衫半敞,目光迷離閃爍,任人宰割的模樣,很容易能勾起人的欲。
難怪我五妹妹,垂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