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熠要帶蘇漾走,石媛雖然也因為醉意腳下有些不穩,還是急急忙忙趕上去攔住了顧熠的去路。
“你你你……放開蘇漾……”
……
蘇漾實在喝得有點多,剛把她扛起來,還沒走出群魔亂舞的人群,她就嚷嚷著要吐,大約是吊掛的姿勢不舒服,她一直在掙扎。顧熠皺著眉換了個姿勢,半抱半拎,將她從酒吧弄了出來。
她今天不肯加班,偷偷溜走,叛逆成這樣,卻不想竟然是來這種地方,看著她那副女醉鬼的樣子,顧熠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這會兒他半摟抱著蘇漾,眼前被她那個勞什子不靠譜的朋友攔住,眸光一沉。
看樣子蘇漾就是跟這個女人出來胡鬧了,顧熠想想,對石媛的印象也跟著差了幾分。
石媛仰著脖子攔著顧熠,借著酒勁對顧熠嚷嚷:“你……你這是……要帶她去哪兒?”
“回家。”顧熠有些沒耐心,深邃地眸子不著痕跡地睨了石媛一眼:“有意見?”
顧熠不言自威,氣場強大,震懾力十足,明明也沒說什麼,就是能讓人畏懼不已。
“沒意見……”石媛瞬間就慫了,趕緊擺了擺手,本著保命為大的原則,往後退了一步,在顧熠持續的注視中,畏畏縮縮地遞上了手裡拿著的,蘇漾的包,小聲說:“她的包……沒拿……”
顧熠皺了皺眉,把蘇漾的包拿了過來。
“那個……”
“還有問題?”
見顧熠有些不耐煩,石媛咽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地說:“……那……您別開車啊……都喝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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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熠叫了輛出租車,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酒吧繁華而忙碌的門口。
顧熠走後,石媛才開始自省。
自己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怕顧熠?顧熠也不是蘇漾什麼人,自己為什麼有一種帶良家婦女出來嗨皮被她丈夫抓包的感覺?
她正專注思考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一轉身,差點撞到了剛找出來的林木森。
他大約也是到處在找人,發型微微有些亂。
他見隻有石媛一個人,沉著聲音問:“蘇漾呢?”
石媛看了林木森一眼,尷尬地說:“顧熠順路……就送她先回家了,她喝多了……”
至於回哪個家,石媛真的不是很確定。
她偷偷抬眼,看了林木森一眼。
隻見林木森抬手摸了摸下巴,雖然沒有質疑什麼,但是始終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石媛在心裡輕嘆,蘇漾這姑娘,怕是要滿開桃花了吧?
蘇漾家裡的結構,顧熠已經很熟悉,下了出租車,他直接從她包裡拿了鑰匙開門,然後將她半背半抱,送進了屋裡。
蘇漾的房間在南面,是整個房子陽光最舒適的房間,很好找。
女醉鬼一被放到床上,整個姿態就變得大喇喇的。
筆挺的綢面料短褲因為她的動作往上提了許多,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她的白色襯衫已經徹底陣亡,這一路把她搬上扛下,早已皺得不像樣子,本就開著的紐扣,此刻更是露出大片細膩的皮膚。
顧熠這麼折騰了一路,這大熱天的,早已出了一身薄汗。此刻再看見這一幕,隻覺得血液一下子從腳底心衝上頭頂。
他紳士有禮地撇開頭去,隨手拿起她床上的毯子,隨便蓋在她身上,遮住那一片春光。
蘇漾安靜地睡在床上,微微翻身。
顧熠怕她會熱,到處找個空調的遙控器,把空調打開。舒爽的涼風自送風口吹拂而來,他整個人終於冷靜了幾分。
看著蘇漾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顧熠皺了皺眉,起身想給她倒杯水,剛要出去,就聽見身後傳來蘇漾嬌懶的聲音。
“你走了?”
顧熠回過頭來,蘇漾一動不動,始終側著躺著,以蜷曲的後背對著他。
“醒了?”
蘇漾依舊沒動,房間裡都是她和顧熠身上的酒氣,讓顧熠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生出了幻覺。
顧熠的問題問出很久,才聽見蘇漾說話的聲音。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如果真的愛一個人,為什麼會舍得放她走?”
聽著她略帶醉意的聲音,那是一種復雜的情緒,清醒又朦朧,困惑又失落,是人在半醉半醒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來的,極其內心的一面。
聽著她低低的聲音,顧熠的心髒忍不住抽痛,許久,他回答的聲音有些喑啞:“因為想給她最好的。”
顧熠的回答,讓蘇漾忍不住冷冷嗤笑:“哪怕那不是她想要的?”
“他並不知道,她有那麼不想要。”
……
人說酒醉慫人膽,原來真是這樣。
平日問不出口的話,故作的堅強,都隻有在這一刻才能露出真實的模樣。人隻有在最醉的時候,才會把自己的傷口展示給人看。
當年顧熠說了那麼冷情的話,她覺得實在太意外。後來知道了張泳羲和自己的關系,想到顧熠的反常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轉念她又想,顧熠是那麼特立獨行的人,他一定不會在乎世人的眼光,那是她對他無條件的信任。當時她得到了去美國的offer,她想也不想就要放棄,因為那時候的她,隻想圍繞著顧熠,無條件地跟隨著他。
蘇漾對顧熠的感情是特別的,對22歲的她來說,顧熠是他的老師,是她喜歡的人,是她的夢想,是她的世界。那是一個女人對強者的崇拜,和對感情的憧憬。
而他後來做的一切,沒有一件不讓她失望。
到後來的後來,她倒是寧願顧熠因為狗血的理由離開她,也好過所謂“我全是為了你好”的傷人。
近五年的時間,對比五年前那個單純為了愛而活的女孩,蘇漾對感情的事冷靜了許多。就像她對石媛說的,她發現了比感情更重要的事——追求自己的價值。
她仍舊沒有回頭,隻是慵懶地擺了擺手,冷漠地說:“你走吧。”
顧熠看著她平靜的軀體語言,心中閃過一絲猶豫。
不知道為什麼,他冥冥中有種感覺,今天他若是走出去,就沒有以後了。
在幾秒的沉思後,顧熠又轉了回來。
他突然走近床邊,一把將蘇漾從床上拉了起來,強迫她正面看著他。
他緊皺著眉頭,滿腹的話想要說,可他視線往下,蘇漾那倔強的臉龐,還是讓他內心極為震蕩。
她眼眶通紅,鼻頭也通紅,卻沒有一滴眼淚掉下來。
“把話說開了,挺好的。”蘇漾在他鉗制之下沒有掙扎,隻是吸了吸鼻子,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我終於釋懷了。”
蘇漾的目光定定看著顧熠:“你知道嗎?我用了幾年的時間在想,我到底還喜不喜歡你。我現在發現,也沒那麼喜歡。”
顧熠因為她的話怔住,許久,他霸道地抓著蘇漾的肩膀,強迫著她看他:“那就從頭開始喜歡,能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蘇漾笑,以那麼近的距離看著他,毫無懼意。
醉意中的冷靜,竟有幾分迷離的風情。
看著蘇漾逐漸恢復正常的情緒,顧熠卻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手裡握著一把沙,握得越緊,反而流失得越快。
他看著蘇漾開始整理自己的衣裝,又捋了捋頭發,一副逐漸清醒的樣子。
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一把將剛坐起來的蘇漾又推進了柔軟的床裡,那是一種本能的動作。
粗魯的力道,帶著雄性天然的優勢。
被顧熠緊緊壓在身下,蘇漾卻沒有那種害怕或者惱怒的表情,隻是平靜地看著她。
顧熠撐著手臂在蘇漾身上,目光篤然地看著她。
“你知道我為什麼總是叫你加班嗎?”顧熠說:“因為隻有工作的時候,我才能控制住你,蘇漾,你變了太多太多。”
蘇漾看著顧熠,然後嘴角微微泛起一絲笑意:“其實,你工作也控制不住我。”
她纖長的手指攀上他的肩膀,然後自鎖骨處開始滑動。
“其實今天我還是加班了,在我腦海裡。”
蘇漾此刻臉上微紅,酒精的作用始終沒有消散,空氣中的酒氣讓人逐漸迷失,甚至麻木。
她的手指在顧熠的胸膛上勾勒著一個又一個圈,酥痒而撩撥,那是一種極致的誘惑。
她把顧熠的胸膛當做沙盤,有條有理地講述著自己的規劃:“我打算在這裡建三層演藝中心,這裡建中國式電影樂園,這裡建仿古街巷,這裡引水建一個人工湖……”她說到最後,手指尖滑向顧熠的心髒之處:“這裡,是我家,以後,建成東城博物館。”
她抬起頭,臉上的笑容慵懶而迷人:“這個方案,可以實施嗎?”
顧熠的呼吸粗重了許多,她的手指所到之處,無不引起顫慄,他的毛孔都跟著舒張和閉合。
身體的血液全跟著本能湧向一處。
他一把抓住蘇漾四處點火的手,聲音沙啞而低抑:“我發現,我還是不適合溫水煮青蛙。”
說完,他的嘴唇已經粗魯地落在蘇漾嘴唇之上,毫不憐惜,激烈地好像要把她拆骨入腹。
他不喜歡她用這個表情跟他說話,這讓他感覺完全掌控不住這個女人。
她沒有過於反抗,更沒有沉迷,隻是微微眯著眼睛,看著顧熠一點點沉溺其中。
他在她嘴唇上輾轉,她卻始終一動不動,中長的頭發散落在床單上,那都是會讓顧熠失控的畫面。他撕扯著她的衣服,啃噬著她肩頸的皮膚,她沒有遮擋,隻是那麼看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幾年的時間,她變了很多,如今的她,感性而冷靜。
顧熠粗喘著起身,跨在蘇漾腿上,正要解開褲子的皮帶,蘇漾終於找到了機會。
她修長的腿微微蜷曲,腳已經踩在他勃發的火熱之上,沒有羞怯,隻是微微透露出一種輕蔑神情。
“你往下做下去,我不保證你命根子還能安好。”她始終帶著笑容,卻又十分冷漠:“顧熠,強來,不適合我。”
她往下踩了幾寸,那種接觸讓顧熠情動,他忍耐地喉結滾動,按兵不動地看著蘇漾。
她始終與他對視,以這種奇怪的姿勢,淡淡說著:“是你讓我發現工作如此有意思,甚至超過了愛情。”她笑:“我現在不想圍繞著你了。”
說著,她一腳蹬在顧熠的胸膛上,兩人分開了些距離。
蘇漾起身,那種姿勢性感而慵懶,坐在床邊一顆一顆系著紐扣,許久,她撩了撩頭發,露出白皙的後頸,回過頭來,淡淡看了顧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