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是不是火力少年王看多了?」
「……」
13.
我摘了一大捧玫瑰花,和顧梨回到了城堡。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了大胖小瘦。
我有些驚喜:「好久沒看到你們了!」
他們也笑得十分熱情,但看見我手裡的花之後瞬間噤聲。
大胖臉色煞白地開口:「顧小姐,這是後花園摘的嗎?」
看著他倆青白交加的臉,我懵逼地點點頭。
結果他倆的身影搖搖欲墜,我和顧梨對視了一眼,搞不清眼前的狀況。
管家過來了,看見我手裡的花臉色變了一瞬。
他把我拉到旁邊,俯身在我耳邊說了句話。
「這花是紀念少爺的亡母的,少爺從不讓人碰。」
我瞬間晴天霹靂,宴深唯一的執念就是他的媽媽。
我犯大忌了,宴深肯定恨死我了,更不會和我在一起了。
欲哭無淚,但做錯事還是得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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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梨走過來問我怎麼回事,我哭喪著臉告訴了她前因後果。
她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你先去道歉吧,實在不行姐姐就賠他一個花園。」
我好感動,想去某乎上炫耀一下:有個強大的姐姐是種什麼體驗?
我強裝鎮定地走上樓,看到大胖小瘦和管家都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更想哭了。
我敲響了宴深辦公室的門,做好了被他罵死的準備。
「請進。」他的聲音和平常沒什麼不同。
我慢吞吞地低著頭挪進去,不知道如何開口。
「顧小姐,有什麼事嗎?」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心裡忐忑不安,但我不敢抬頭。
深呼吸,我幹脆一鼓作氣。
「宴深對不起。」
「我不知道後花園不能進去,我還採了一大捧花。」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恨死我了,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你打我罵我要我賠錢都行!」
宴深遲遲沒有說話,辦公室靜得針落地可聞,這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凌遲。
終於,宴深開口了。
「花呢?」
我顫顫巍巍地從背後拿出了那捧花,不敢看他。
「送給誰的?」
「……你。」
他突然輕笑了一聲,我抬起頭,猝不及防撞進了一片汪洋。
我別過頭,聲音細若蚊吟:「你……你不怪我?」
「你都說是送給我的了,我還怎麼怪你?」
我不可置信地和他對視,心中似有煙花炸開。
他勾起薄唇,精致的眉眼舒展開來。
「況且你是顧梨的妹妹,我和她有合作,總得大度一點。」
我垂下了眼,原來是因為顧梨啊。
失落的感覺鋪天蓋地向我襲來,一瞬間從天堂掉了下來。
「謝謝你,總之,這次是我不對,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
他定定地看著我,眼裡似有流光暗湧。
「什麼要求都可以?」
「隻要是我給的起的,而且……不能犯法。」
他忽然間笑出了聲,我懷疑我產生了錯覺,不然為什麼從他眼裡看到了柔情。
「那就先欠著吧,等我想到了再向你提。」
……
走出辦公室後,我在樓梯口看見了擠在一起八卦的大胖小瘦和管家。
看到我出來後,他們差點一個沒站穩摔下去,三個人對我尷尬地笑笑。
「……」
下樓後,平常跟我熟悉的女僕都擠過來問我情況,眼裡全是吃瓜的激動。
好家伙,是不是缺點瓜子啊?
想到剛剛那一幕,我的心裡其實有些雀躍。
這樣一來,我就有正大光明和他聯系的理由了。
14.
這次烏龍過後,我總覺得和宴深的關系親近了一些。
之前他都躲著我,我一天也見不了他幾面。
但現在,我經常在城堡的各處看到他,他甚至還會面帶笑容跟我打招呼。
但是這是有顧梨在場的情況。
他看向顧梨的時候總是帶著笑意,並且十分紳士。
小說裡他對待顧梨也是這樣,溫柔又體貼,就像對待易碎的珍寶。
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他接近我是因為顧梨。
面對我一個人時,他總是露出戲謔的眼神,惡趣味十足。
絲毫看不見當初被我調戲時窘迫的樣子,甚至能反調戲我幾句,成功把我噎住。
比如:
我:「被子太輕,壓不住想你的心。」
他:「是嗎?那晚上多蓋幾床。」
「……」
然後晚上他就送來了三床加厚的被子。
……
我:「姐跟你掏心窩子,你跟姐藏心眼子。」
他:「說笑了,你還有心眼子?」
「……」
好氣,為什麼他學得這麼快?
顧大現在還在因為我的發瘋文學而發瘋。
最後他實在受不了我這個見色忘友的樣子,就先自己離開了。
他走的時候,宴深的表情還很遺憾,因為他沒把我也帶走。
上車之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裡的情緒很復雜,我看不懂。
「早點回來,妹……妹。」
我怔了一瞬,他居然叫我妹妹。
顧大不自然地別過頭,直接上車揚長而去。
我一回頭就撞上了宴深的視線,他薄唇抿成一條銳利的直線,看著氣壓很低。
我小心翼翼地開口:「誰惹你生氣了?」
他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我看向顧梨,她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宴深抽什麼風。
……
晚上,我照例到陽臺吹風,果不其然又看見了宴深。
他今天像是情緒不佳,一個人喝著酒,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我抿了抿唇,試探著問:「宴深,你覺得我姐怎麼樣?」
他突然看向我,眼神凌厲,嘴角緊繃。
我有些不知所措,難道戳到他傷心處了?
月光落在他的側臉上,眼睛被碎發遮擋著,看不清情緒。
他喝了口酒,若無其事地轉過去,看著遠處翻湧的海浪,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梨小姐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人,我很欣賞她。」
我沒有說話,因為確實如此,每一個和顧梨接觸的人都會被她的強大折服。
看書的時候隻覺得過於瑪麗蘇,但是了解顧梨之後,才真正意識到她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顧梨是天才,但是也是一個凡人,她從小沒有得到任何關心和愛,所以她不會表達愛。
但是她會毫無保留地幫助身邊每一個對她好的人,耀眼到讓人忽視她所受過的苦難。
這樣的人,怎麼會讓人不喜歡呢?
宴深突然看向我,但我第一次產生了放棄他的念頭。
或許對宴深來說,如果不是顧梨的話,那他甘願孤獨一生吧。
我扯了一個難看的笑:「宴深,晚安。」
15.
顧梨準備離開了,我也打算和她一起走。
城堡裡的人都很舍不得我們,尤其是管家和大胖小瘦。
他們一個勁地讓我留下來,說什麼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笑著搖搖頭:「怎麼,你們還沒被我霍霍夠啊?」
「要不然我跟宴深求一下情,把你們調到我身邊?」
他倆想起了之前被我支配的恐懼,立馬離我三米遠,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我佯裝失望:「好吧,那我隻能去看看白虎了。」
我又來到了地下室,白虎看了我一眼就別過頭,鼻子裡噴了一股氣。
顯然還是在記仇我當初拋下它去找宴深的事。
我笑瞇瞇地走上前,熟練地順它的毛,沒過多久它就舒服得呼嚕直響。
「別生氣啦,以後有機會我會來看你的哦!」
它好像意識到我要離開,爪子扒著我開始嚶嚶嚶。
我也不想走啊,但是你的主人不喜歡我啊。
跟白虎道完別後,一出地下室就碰到了宴深。
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陰沉的臉。
「你要離開?」
我裝作隨意的樣子,笑嘻嘻地開口:「怎麼,沒被我調戲夠啊?」
「之前不是巴不得我走嘛?」
「這下你得高興得放兩個禮炮吧。」
他不但沒有開心起來,反而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眼裡夾雜著憤怒,還有一絲委屈。
「隨便你。」
他冷冰冰地扔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裡酸澀難耐,眼淚瞬間流下,一點都不爭氣。
明明是我一個人唱獨角戲,現在我要走了,為什麼他表現得那麼生氣?
也許是因為,顧梨也要走吧……
心疼得難以自抑,真沒出息。
16.
晚上在這個城堡裡吃了最後的送別飯。
顧梨舉起酒杯,淺淺地笑著開口。
「感謝宴先生這麼多天的款待。」
宴深也朝著她的方向舉起酒杯,又恢復成了那個溫柔的紳士。
「我的榮幸。」
我低著頭扒飯,化悲痛為食欲。
看到我餓死鬼投胎的樣,顧梨臉上的笑容產生了一絲裂痕。
「酥酥,還不謝謝宴先生,你都麻煩人家這麼多天了。」
我無所謂地「哦」了一聲,拿起廚師長給我準備的旺仔。
「那我就以奶代酒,幹了這杯。」
然後我就仰頭噸噸噸,顧梨幹脆頭轉向一邊,裝作不認識我。
餘光裡好像看到了宴深嘴角勾了一瞬,下一秒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
真沒禮貌,光敬顧梨,我就不配了唄!
氣得我又幹了兩碗米飯。
……
第二天就要走了,幹脆跟廚師長要了一瓶酒,在房間一個人買醉。
因為最後一晚,我很有可能會觸景傷情,導致失眠。
我關了陽臺門。
一個人在房間喝酒,越喝越委屈,越喝越上頭。
酒壯慫人膽。
我提著酒瓶搖搖晃晃走到隔壁去敲門。
敲了兩分鐘,宴深穿著浴袍打開了門。
我抬眼看去,看不清他的臉,隻覺得他整個人在晃動,影影綽綽。
恍惚間,冰冷的液體滴在我滾燙的臉上,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下意識地尋找熱源,直接撲到了宴深懷裡。
他的胸膛寬厚而溫暖,黑夜裡他的呼吸粗重,胸腔劇烈起伏。
冰冷的液體還在往下滴,不斷沒入我的脖頸。
我冷得顫抖,抬眼一看,原來宴深的頭發沒吹幹。
我笑了笑:「宴深,你怎麼不吹頭發呀?」
他沒有跟我這個醉鬼說話,我隱隱約約看到他一直盯著我,嘴角緊抿。
喝醉的人情緒起伏是沒有邏輯可言的。
他沒有說話就是討厭我,委屈瞬間鋪天蓋地地湧上心頭。
我一開口就染上了哭腔:「宴深,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是為你而來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讓你不開心,不想讓你這麼孤獨……」
我說的話斷斷續續,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隻是感覺宴深把我按在了懷裡,我難受地掙扎,他卻把我抱得更緊。
他低啞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
「別動。」
果然,聽到他的聲音我就不再掙扎了,把耳朵貼在他胸腔處。
卻聽到了如雷的鼓聲,震耳欲聾。
我皺起眉頭抱怨:「哪裡來的鼓聲呀?」
他沒有說話,隻是鼓聲敲得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在溫暖的懷裡,我的困意襲來,眼皮越來越沉重。
「宴深,我會陪著你的……」
依舊沒有人回應我,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我好像聽到了一聲不真切的抱怨。
「小騙子。」
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
17.
第二天醒來,我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