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都上齊了,宴深還沒下來。
我直接飛信給他發了個死亡微笑。
我要讓他明白,他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兩分鐘之後,他果然慢吞吞地下樓了。
對上我譴責的視線,他不自然地輕咳一聲。
在大家揶揄的笑容下,我面不改色地給他夾了一隻蝦。
他愣了一下,隨即偏過頭,以拳抵唇:「我不愛吃。」
怎麼可能呢?廚師都是按照他的口味來做的。
所以他肯定是嫌棄,我不免有些失落。
管家突然上前在我耳邊低語:「少爺很愛吃蝦,但是他不會剝。」
原來是這樣!失落一掃而空,我忍不住嘴角上揚。
宴深皺著眉看著我和管家,沒有開口,表情冷冰冰的。
管家立馬恢復了那副恭敬有禮的樣子,但笑不語。
別看宴深對誰都一副冷冰冰的臉,但是他對管家很好。
管家從小看他長大,早就是他的親人了。
看著宴深面不改色地喝水,我幹脆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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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說你不會剝蝦。」
「咳咳……」
他突然嗆到了,不可置信地看向管家,管家直接別過頭。
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因為嗆到的緣故,他現在滿臉通紅,看上去太好欺負了!
「沒關系,我幫你剝。」
說著我就笑瞇瞇地拿了個空碗開始剝蝦,動作十分利落。
他眼神飄忽,像是不敢看我。
「不必了,我吃好了,顧小姐慢吃。」
說完他起身準備走。
我動作不停,眼睛都沒抬,一張口就是茶裡茶氣。
「你忘記我們的約定了嗎?那我可就不走了喲~」
「……」
於是,在大家吃瓜的眼神下,他又面不改色地坐了下來。
我把滿滿一碗剝好的蝦遞給他,聲音甜膩膩的。
「這是我對你滿滿的愛哦,必須吃完知道嗎?」
他盯著那碗蝦,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他到底還是拿起筷子開始吃,動作該死的優雅迷人。
吃了一隻之後,他忽然抬頭看向我,眼裡似有汪洋大海,幹凈又純澈。
正當我不明所以的時候,他忽然對我笑了一下,輕聲說了聲:「謝謝。」
笑容很淺,但足以令我沉醉,我呆呆地看著他的臉,眼裡隻有他。
不知道是誰咳了一聲,我才回過神。
看到周圍人揶揄的眼神,我立馬低下頭扒飯。
總之這頓飯吃得我心神不寧。
我鬥膽猜宴深也是,嘿嘿!
9.
入夜,一想到宴深對我笑,我就忍不住在床上打滾,根本睡不著!
陽臺有架秋千,我打算坐在上面吹吹風,看看月亮。
巧的是,一出陽臺就看見隔壁的宴深。
他穿著真絲睡袍,手裡拿著一杯紅酒,半幹的頭發隨意地散在額前。
在夜色的籠罩下,他的身影顯得修長而寂寥,強大又落寞。
然而下一秒,這份讓人感傷的意境就被打碎了。
他也看到了我,視線在我臉上停留了兩秒後開始往下。
落到某處的時候,他頓了一瞬,然後不自然地別開眼,還喝了口酒。
我低頭往下看,媽的,這睡衣領口有點大。
「哈哈,這天有點冷啊,我進去穿件衣服!」
我尷尬地笑了兩聲,立馬落荒而逃。
餘光裡看到他嘴角上揚,彷佛心情很好的樣子。
捂住發燙的臉,忍不住輕聲罵了一句:「壞男人!」
不行,我得找回場子!
我搭了件衣服後鎮定自若地走出去,露出端莊得體的微笑。
宴深看向我,眼裡滿是戲謔:「顧小姐這麼晚了還不睡?」
我保持微笑:「你又不和我睡,你管我幾點睡?」
他瞪大了眼睛,臉色迅速漲紅,幾乎是落荒而逃,丟下了一句:
「我先睡了,你自便。」
他倉皇而逃的背影像極了被登徒子調戲的純情少女,樂死我了!
沒想到對外殺伐果斷的大佬私下裡這麼純情,我更愛了!
10.
第二天一大早,房門就被敲響了。
我揉著朦朧的睡眼打開門,瞬間被嚇得清醒了。
門外赫然站著顧梨和顧大。
我呆若木雞:「姐姐,你們怎麼來了?」
顧梨揉了揉眉心,無奈地瞥了眼旁邊一臉怒火的顧大。
「大哥說不放心你,非要讓我帶他過來。」
顧大立馬接話:「顧酥,你被綁架怎麼不跟我們說,我去找他去!」
說完他就氣沖沖地想去找宴深麻煩,我立馬捂住他的嘴。
你可別添亂了,不然待會宴深得歡天喜地的送我出門。
估計等我走後還得放兩個禮炮慶祝呢!
我哭喪著臉看向顧梨,「姐姐,你沒告訴他嗎?」
她聳了聳肩,一臉生無可戀。
「我說了,他不信。」
我嘆了口氣,隻能先把他們都帶到我的房間裡,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顧大臉色鐵青,一臉不可置信。
「他綁你你還喜歡他,你是不是斯德哥爾摩晚期啊?」
我伸出食指搖了搖:「你錯了,我是喜歡他才讓他綁的。」
結果他更生氣了,臉上的表情轉換得十分豐富。
我跟顧大其實沒什麼交集,之前也都是針鋒相對,不知道他鬧什麼脾氣。
顧梨臉上淡淡的,但開口就扔下一個驚雷。
「我跟宴深說了我們在這住幾天,順便幫你參謀一下。」
「啊?!!」
我和顧大一齊跳了起來。
我是怕他們耽誤我追宴深,顧大是怕宴深把我拐走,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我和顧大同時開口:「不行!」
顧梨表情就沒變過,她擺了擺手:「就這麼定了。」
說完她就慢悠悠地出門了,留下我和顧大面面相覷。
這倆電燈泡留下來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我苦著臉給宴深發了條飛信。
「你家是酒店嗎?隨便放別人進來?」
那邊回得很快,字裡行間還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哦,本來不同意的。」
「但是你姐說來教訓你,你哥說來把你帶走,我就立馬同意了。」
「甚至想放兩個禮炮夾道歡迎,你懂我的心情吧?」
可惡,他果然巴不得我走!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是吧?
以後讓他狠狠地追妻火葬場!
11.
現在的氣氛很微妙。
我們四個人坐在一張餐桌上,顧梨表情淡定,顧大面色不善地盯著宴深。
宴深視若無睹,依舊慢條斯理地用餐。
難道隻有我尷尬得想死嗎?
他們倆在這我還怎麼肆無忌憚地對宴深講昏話呀!
腦子裡想著怎麼甩掉這倆拖油瓶,一抬頭卻撞到了宴深深邃如海的眼裡。
他挑釁地看著我,唇角微勾,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得意。
得意什麼?我遲早把你狠狠辦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看懂了我的心理活動,隻見他眉頭一挑,直接站起身。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他停頓了一下,將視線轉移到顧梨身上,嘴角的笑意放大,一張禍國殃民的臉更加撩人。
「對了,顧梨小姐,能麻煩來一趟我的辦公室嗎?」
顧梨懶散地點點頭,隨後起身。
她走之前,還按住了我的肩膀,俯身說:「你剛剛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
我臉色瞬間漲紅,結結巴巴道:「你……你胡說八道!」
其實心裡想的是: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她笑了笑,敲了一下我的頭就跟著宴深上樓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我有些出神。
宴深紳士地請她上樓,臉上一直帶著從容的笑容,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看著她的時候熠熠生輝。
我還沒見過這樣的宴深呢。
面對我的時候他避之不及,要麼就是戲謔,要麼就是面無表情。
或許,這就是喜歡和不喜歡的區別吧。
顧大看到我有些低落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問:
「你怎麼了?」
我面無表情:「哦,看見你這個拖油瓶不開心唄。」
說完我轉身就走。
他在後面邊追我邊炸毛,像個被點燃的汽油桶。
「顧酥,我可是關心你誒,你有沒有心啊?」
「虧我還擔心你的安全,你就這麼對我?」
……
受不了他的叭叭,我幹脆把耳朵堵住。
然後,又把他氣了個好歹。
我終於明白了,顧大不是腦殘的霸道總裁。
他是一點就炸、不大聰明的煤氣罐!
12.
不知道他倆說了什麼,我趴在門口聽,硬是一個字都沒聽到。
都怪這門隔音太好!
猛然間,門突然打開了,我來不及後退,一個踉蹌往裡倒。
顧梨眼疾手快扶住了我,不然我得摔個狗吃屎!
她無語地看著我:「你幹嘛呢?」
我眨巴眨巴眼睛:「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顧梨:「……」
我可憐巴巴地看向宴深,卻看到他滿眼的笑意。
唉,跟顧梨說話就這麼開心嗎?
可惜顧梨不喜歡他。
哦,他也不喜歡我。
那沒事了(悲)。
走出辦公室後,我拉著顧梨去看我種的香菜。
它們每天有人精心照顧,綠油油的,長勢喜人。
我獻寶似的說要給顧梨親手做一頓香菜火鍋。
小說裡顧梨特別喜歡吃香菜,尤其喜歡拿香菜下火鍋。
巧的是,我也愛吃!
顧梨滿臉笑意,褪去了平時的散漫和清冷,一雙眼睛燦若星辰,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摸了摸我的頭:「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香菜?」
糟了!這下怎麼圓?
我絞盡腦汁想了句彩虹屁:「咦?美女不是都愛吃香菜嘛!姐姐你這麼漂亮,肯定也喜歡吧?」
我眨了眨無辜的眼睛,牽著顧梨的手晃來晃去,茶香四溢。
顧梨沒再追問,寵溺地看著我,笑得更開心了。
好像,她很吃綠茶這一套誒?
我挽著顧梨的手在宴深的莊園裡閑逛,看到了一片巨大的花園。
裡面盛開著各種各樣的花,蝴蝶翩翩飛舞,像極了愛麗絲夢裡的仙境。
我摘下一朵紅玫瑰,像偶像劇男主角一樣叼在嘴裡,對著顧梨伸出了手。
「美女,我有沒有榮幸和你約個會呀?」
顧梨好笑地看著我表演,什麼也沒說,慢慢把手搭進我手裡。
我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天吶!我今天不洗手了!」
顧梨成功被我逗笑,拿過我手裡的玫瑰輕輕拍了拍我的頭。
「你一天天的,怎麼這麼不正經呢?」
「你就這樣追宴深吶,他不得直接給你嚇跑。」
我沒好意思說,我對宴深比這變態多了。
說到宴深,我正了正神色。
「姐姐,你今天和宴深聊了什麼呀?」
顧梨聳聳肩:「就達成了一項合作,你想聽嗎?」
我立馬搖搖頭,他們動輒幾百億的大單子我怎麼敢聽,知道得越多越危險。
顧梨飽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地說:「我以為你想知道呢,可惜了。」
比起商業合作,我更關心她和男主的進度。
「對了姐姐,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她被我問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遲疑地開口:「應該……有吧。」
我看著顧梨微紅的臉,有些恍惚。
一切還是按照原有的軌跡發生,那宴深呢?
是不是不管我怎麼做,都無法改變他孤獨終老的結局?
顧梨晃了晃我,笑著開口:「發什麼呆呢?」
我怔怔地看著顧梨的笑容,下定了決心。
既然我能讓顧梨成為我的好姐妹,就能讓宴深成為我的好老公。
瞬間燃起了熊熊鬥志,沒有我顧酥攻略不了的人!
顧梨看著我的表情變化,有些遲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