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皆可棄》, 本章共2994字, 更新于: 2025-01-13 14:29:28

他抬眼看了一下,一臉已經見慣了的模樣,「就那樣吧。」


「你要求也太高了,這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人了,最最最好看的!」


弦伊抿了口酒,「早知道讓你也見見楊鈴屋的頭牌,不比她差。」


我聽到這個頭銜覺得有些耳熟,都喝了兩杯酒才想起來,「楊鈴屋的頭牌是不是那個給大皇子下毒的啊,你也認識?」


弦伊點點頭,不著痕跡地岔開了話題,「少喝點,明天起來頭疼。」


「好好好,最後一杯。」


今年的冬天弦伊又帶給了我一個好消息。番疆要派出使者前往廣濟國賀歲,讓一個王子親自前往。二王子身體向來病弱,路途遙遠,經不起折騰。


大王子手握護城兵,是不會離開番疆的,人選就到了他和三王子之間。


我還沒聽他說完,就已經激動地漲紅了臉,「你去廣濟國可以帶上我嗎!可以嗎!可以嗎!」


「你這麼弱不禁風的,帶你去多麻煩啊,不帶。」


我知道他就是嘴硬心軟,趕緊抱住了他脖子,「夫君最好了,弦伊最好了!」


他故作冷漠的神情有一絲崩塌,嘴角不自覺地挑起了,連碧色的眸子裡都帶上了笑意,最後幹脆不忍了,伸手抱住我的腰,「帶你帶你。小傻蛋。」


「我可以見到皇叔了,還有靜妃娘娘!我好想他們啊!」我想著相見的場景就已經有些想哭了,把臉埋在他胸膛蹭來蹭去。


「最想見的隻有你皇叔吧?」


「知道是我皇叔還吃醋!小氣鬼。」


「你要不是老大半夜叫他,我也不至於吃這醋啊。」

Advertisement


「我那不是年紀還小分不清親情和愛情嘛~」


「那你現在分清楚了?」他挑了挑眉低頭看著我。


我趕緊點點頭,「分清楚了分清楚了。」


他彎下了腰,尖瘦的下巴放在了我的脖頸處,撫著我後背的手也是無限溫柔,發出一聲寵溺地呢喃,「真是個傻蛋。」


第二日弦伊到了下朝點也未回來,我以為他是有什麼事臨時絆住腳了,便沒有太在意,結果一直等到晚上宮門都快下鑰了都沒等到他人。我有些坐不住了,讓人備好馬車,就往王宮門口趕。


今日天氣很冷,我出去一會就被風吹得臉蛋子通紅,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到了宮門外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歷來去訪別國都沒有帶女眷的先例,弦伊為了帶我去廣濟國求了國主一日,最後給國主求煩了也不應允,他便在殿門口跪了半日。到現在還在跪著。


我聽宮人一說那叫一個心急如焚,我寧願現在跑過去跟他說我不回去了,我也不想他受這種苦,急急忙忙讓人通報國王求見。好在國王準了,我進了宮就往國王殿外跑。


遠遠地就看見那個跪在地上依然脊背停止的身影。看得我一陣心疼,我跑到他身邊,蹲下了身,伸手捧住他冰涼的臉,「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樣的,我不去了,別跪著了。」


他跪了半日精神竟然還不錯,「那不行,我一定要讓你去,我去一趟來回得折騰一兩個月呢,我才不會放你在家舒舒服服地睡大覺。」


我被他弄得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把身上披風解了給他披上了,「心疼死我了。」


「別了,你以後打我輕點就算是心疼我了。」


「你再廢話我現在就打你。」


我倆正說著呢,殿門就打開了,國王踏步走了出來,旁邊還跟著那個漂亮的王妃。他看了一眼還在跪著的弦伊,以及蹲在一邊抱著弦伊的我,不知在想什麼,哼了一聲,「罷了罷了,你就帶她去吧。」說完就不再管我們,轉身回了殿內。


弦伊撐著被凍得蒼白的臉,對我露出一個笑來。我從不曾體驗過這種感覺。這種讓我覺得我不是個小孩子,我是個女人,我想把這個男人抱在懷裡,為他擋下一切的感覺。記得以前在宮裡伺候的人嘴裡聽過一句話叫老母雞護犢子,雖然不合時宜,但我覺得就挺符合的,說來也好笑,別人意識到愛情的時候是猛然間的心動,而我意識到愛情的時候是突如其來的心疼。


我們很快就啟程了。弦伊本來準備騎馬,可我一人坐馬車太過無聊,便拉著他陪我一起坐馬車。


「這還是我第一次去廣濟國。」


我嗑著瓜子斜睨著他,「廣濟國美女很多的。」


果然這個色批臉上表情變得興奮了起來,還拼命克制著,「是嗎?其實我也不是太在意啦。」


「沒事兒的六王子,你如果有看得上的直接收了也可以,正好我多幾個妹妹呢。」


「真的嗎?」


「真的!真的!真的!」我每說一次就在他身上錘一下。他被錘得躲來躲去的,最後奮起反擊,「我又沒說要娶!」


「那你想了!」


「那我為什麼想!你還不反思反思你自己!」


「我!!」我無語凝噎。


路上一個月跟弦伊吵來吵去的居然過得也挺快的。我們終於到了廣濟國,在使臣驛站歇下了,皇上宣明日觐見。


我晚上躺在床上,滿是近鄉情怯的緊張。


「皇叔會不會都認不出來我了,我這兩年長高了不少。」


「別多想,你剛來的時候多矮現在就一樣矮。」


「那我有沒有長變,都說女大十八變呢。」


「沒有,除了皮膚變差了點外,大致都一樣。」


「那我看起來有沒有成熟一些,我是說氣質上。」


「沒有,還跟個小孩一樣,你放心,你皇叔肯定還認識你。」


「謝謝你這麼安慰我。」


「為夫應該的。」


我抬手捶了他一拳,也沒用力。兩人突然安靜下來,我盯著黑黑的天花板發呆。他伸出一隻胳膊過來,抱住了我,「你皇叔肯定還和以前一樣愛你,別緊張。」


我靠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聲,有種萬籟俱寂的平靜感,躁動的心緒也逐漸平靜起來。「謝謝你,弦伊。」


白天他們先去前朝觐見了,我等到了晚上才等到皇上宣旨讓我一同去用膳的消息。我收拾好就出了門。宮裡的一事一物我都無比熟悉,我閉著眼睛都知道這條路應該怎麼走。


我走進了宴廳,千霧坐在正位上。比兩年前我走的時候瘦了許多,目光炯炯,看著我時臉上是快要抑制不住的欣喜。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告訴自己,別哭別哭,弦伊還在看著呢,我要哭出來了以後不知道得被他擠兌成什麼樣子。我規矩地行了禮,落了座。


弦伊握住了我的手,輕輕地捏了捏。


千霧垂下來的目光在我們交疊的雙手上掃過,最後隻落在了我的身上,沉靜的思念的,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憂傷。


席間我有點悶先退了出去。


「千伶。」我聽到這個聲音猛然回了頭。


「皇叔…」我朝他奔去,一如往年,仿佛我們從沒有離別,「皇叔。」我撲進了他懷裡。


我印象裡他從來沒有如此用力地抱住過我,仿佛要將我揉進他的血肉。那樣的深刻。


這樣熟悉的懷抱,這樣好聞的味道,陪伴了我無數個日日夜夜。與我所有快樂的時光有關,那些美好的時候如同一幅畫卷,以這個人為主導,再次展開在了我面前。那是我,無比想念的歲月。


「千伶。」他不說別的,隻用低沉溫柔的嗓音叫著我的名字。還好,還好我的皇叔並未與我生分。這是我心裡唯一的念頭。


我倆抱了一會,我主動退出了這個懷抱。我看到千霧臉上的淚痕,心裡是震撼的。我從來沒有從千霧臉上看到過這樣壓抑又炙熱的神情。我忍不住伸手擦了擦他的臉。


「皇叔,你過得好嗎?」


他沒有回答我,隻問我,「你呢?你過得好嗎?」


我點點頭,又怕他不信,小聲地說了句。「弦伊,他對我很好。」


他又重新抱住了我,聲音低低的,裡面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傷,「你愛他嗎。」


我雖然害羞,但還是低聲地回了句,「嗯。」


千霧的身子瞬間僵硬了起來,微微嘆息了一下,「我最怕的就是你過得不好,如今這樣,或許是最好的。」


我拍拍他的背,「皇叔,不要擔心我。我隻要知道有皇叔在想著我,不管身處何方,我都會覺得很幸福。」


「嗯。」我倆都不再說話,千霧隻是靜靜抱著我,以這樣的方式宣泄著他難以排解的思念。


弦伊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他聲線涼絲絲的,打破了這份安靜。


「不知道是否有打擾到你們?」


他面無表情,碧色的眸子被暖色的燈籠照著也沒有半點暖意,今晚不是暗夜裡的夜貓,而是要生啖血肉的豹,姿態優雅,又帶著危險的訊息。


我知道這是生氣的表現。與皇叔分開了些許。


「皇叔,我們出來太久了,回去吧。」


千霧收回了手,在背後握成了拳,面上仍是威嚴不可侵犯的九五之尊,隻抬起了下巴,淡淡地說了句,「回去吧。」

潛力新作

  • 我被死對頭撩彎了

    和死對頭一起上戀綜,他被主持人問做過最愚蠢的事情是什麼。 「網戀了半年。 「什麼都問了。 「就是沒問性別。」 話音剛落,粉絲沉默,我努力憋笑。 主持人尷尬扯開話題:「那你做過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他突然抬頭看著我:「唐洲,我後悔的是沒告訴你,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歡。」

    中欲蠱後和苗疆少年一夜春風了

    為了體驗湘西文化的風土人情,我報團 參加了此次的苗疆之行。卻在當日身中 「欲蛇之毒」

    擇偶意向調查表

    艾薇結婚了。 和一個從未見過面的男性。 兩人的結合屬於意外——為應付調查人員,艾薇敷衍地填寫了那份擇偶意向調查表,甚至提出很多現實中不可能存在的苛刻高要求——

    錯誤攻略

    弄錯攻略目標的第三次,我終於轉頭看向了我的同桌。 周家小少爺,眉間常年纏著一抹陰鬱之色。

  • 大小姐作死,聯姻對象來贖人

    從出生開始,姜若禮被寵著長大,隻嘗過冰美式的苦,就連名字也被寄予了知書達禮的厚望。沒想到,和塑料老公新婚當天衝動一夜,一周後再見卻是在派出所。“你怎麼在這兒?”“來接看小網站被教育的新婚妻子。” 姜家捧在心尖上的大小姐聯姻了,對象是裴氏總裁,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人人都在猜,兩人這場聯姻究竟誰會先受不了,最後等來的卻是虐狗的一幕:晚宴現場,男人半跪在新婚妻子面前,溫柔地替她脫下累人的高跟鞋,換上特地準備的平底鞋。

    老師,我們家子涵怎麼變成1了

    發博跟網戀小0奔現。【成功了叫愛上啤酒,失敗了叫討厭啤酒。】一晚後,我哭著改名:【被啤酒反攻了嗚嗚嗚】。網友炸了。更要命的是。當紅頂流閃現評論區:【跟我周慕野委屈你了?】

    男朋友他有女友了

    加班的男友突然給我發消息:「已有女友,互刪謝謝。」 我緩緩的打了一個問號過去,於是看到了傳說中的紅色感嘆號。 我的男朋友有女朋友了,那……我是誰?

    聽夏

    我和顧北辰從小定下娃娃親。 7 歲時為了救他,我落下結巴的毛病。 可他卻跟朋友取笑我:「誰會跟個結巴在一起。」 「年少時的娃娃親,作不得數的。」 我平靜地退出他的世界,考上了航醫,被評為最美實習醫生。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