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戀愛腦她心裏有數》, 本章共3565字, 更新于: 2025-01-13 14:14:38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臉上。


火辣辣地疼。


是他明白得太晚。


他對周頌頌,更多的是不甘心,好的時候,為她一擲千金。


就像養了隻身價昂貴的寵物貓,丟了都要心疼一會兒。


可許鹿呢?


沒花過一分錢。


像街邊的流浪貓,跑了也就跑了。


可是經過那一晚,他才明白,許鹿跟貓貓狗狗不一樣。


他是真的喜歡上許鹿了。


好半響,李洵像是被抽空了力氣,扶著圍牆,慢慢蹲下身體。


「是,我是對不起她。」


「但是不該是你。」


「謝遠,是誰都不該是你。」


謝遠迎著風,默默灌了口酒。


「就當我對不住你。」

Advertisement


「但我不後悔。」


兩人沉默著,直到謝遠那瓶酒喝完。


謝遠轉身要走,李洵問:「什麼時候?」


是問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


謝遠笑了,「大一入學。」


李洵沒印象了,許鹿大一入學那年,他正跟周頌頌打得火熱。


謝遠也沒有告訴他。


大一入學,前腳在寢室裡,被家裡人打罵的女孩,轉眼就出現在新生入學儀式的演講臺上。


眼神晶亮,暗含破釜沉舟之後對新生活的向往。


她是那年,他們省以最高分考進學校的孩子。


她身上不是那種剛強,而是竹子的韌性。


什麼委屈都吃得下。


再難,都難不倒她自己。


謝遠那會兒跟家裡鬧得很僵。


父親的小三上門,母親因為爭家產,將自己弄得歇斯底裡。


謝遠一度產生了退學,逃去國外的念頭。


可看著站在演講臺上,眼神晶亮的許鹿,他突然想再撐一撐。


或許等他把爛攤子收拾幹淨,從糟爛的人生裡爬出來,還可以認識一下她。


結果,她成了李洵的女朋友。


其實這麼多年,看著李洵對許鹿做得一切,謝遠好幾次都忍不住,想中途插手把人搶過來。


但他還是守住了。


這事不道德。


等到李洵提分手再搶,是他最後的底線。


謝遠走到門口,想起「我知道許鹿愛過我」又氣不過,回來踹了李洵一腳。


「她沒愛過你。」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李洵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捏著許鹿留在他這裡的幾根還未完成的手編繩,嘗試著編了幾下。


他特意選了跟謝遠手腕上一個顏色的。


剛才看著謝遠手腕上的手編繩,李洵生平第一次感到嫉妒。


他好嫉妒啊。


如果那晚沒提分手,許鹿肯定會用這些材料,給他也編一條。


隻是他實在笨拙,編一下散兩下。


最後變成了手機幾根軟踏踏的線。


李洵盯著迎風飄動的紅線,突然捂住臉。


哭了。


14


謝遠從沒有半夜給我打電話的毛病。


於是今晚,我接到他電話的時候,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


最近校啦啦隊彩排,宿管阿姨通常會留門到凌晨兩點。


我從側門跑出去,看見謝遠倚在一顆樹下。


松散隨意地垂著頭,十分安靜。


我小跑過去,「你怎麼半夜來了呀?」


靠近了,我終於聞見了他身上的薄荷香裡,夾雜著多餘的酒氣。


謝遠動了動,捧住了我的臉。


「想你了。」


說完,他不由分說地低頭吻下來。


月色穿過樹梢,在地上灑下星星點點的銀白。


我的影子籠罩在他高大的身影裡,被遮得嚴嚴實實。


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心情不好。


心情好的時候,謝遠不愛喝酒。


我又被他啃腫了嘴,縮在他懷裡問:


「你好受點了嗎?我感覺你今晚有點難受。不好的話,我可以再給你抱會兒,反正宿舍阿姨要兩點才關門。」


謝遠捏著我的臉,「許鹿。」


「嗯?」


「你怎麼這麼乖啊?」


……


我和謝遠的戀情還是沒能瞞住。


有人把我倆半夜親吻的照片掛在了校園網上。


謝遠還好,不過評論對我就沒那麼友善了。


「上次誰說許鹿蠢的,人家實在是聰明。」


「李洵不靠譜,人家就換個大腿抱,總有願意給她掏錢的傻大款。」


其實對於這些言論,我從來不去在意。


室友們也心照不宣地屏蔽了所有的帖子。


可是事情發生的第三天,學校老師突然把我喊了過去。


一進辦公室,我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突然開始渾身發抖。


在我逃走的前一秒,老師叫住了我。


「許鹿,來見一見你家長。」


隔著很遠,我就聞到了我爸身上濃鬱的煙酒味。


我戰戰兢兢地挪出半個身體,看著我爸那張臉,「你怎麼來了?」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聽說你交了個有錢的男朋友?」


「沒有。」


他把照片調出來,「長本事了,敢騙你爸爸了?」


他伸手就要抓我,被老師擋下。


「這位家長請注意一下,不能動手。我們學校有義務保護大學生安全。」


「你他麼滾開,我教育自己閨女,關你屁事。」


辦公室裡瞬間亂了起來。


我嚇得拼命往後躲,突然有個老師把我牢牢護在身後:「謝遠,在這。」


循聲望去,謝遠正從遠處匆匆趕來。


身後還領著兩名警察。


我爸一看警察,立刻情緒激動起來。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剪刀,貼在自己的頸動脈上,情緒激動地大聲喊道。


「你們誰都別逼我,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反正我這條爛命也不值錢,許鹿,如果你今天不借錢給我,就看著你爸死。」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狠厲,似乎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逼迫我屈服。


「我讓你從此走在在學校裡被人戳脊梁骨。」


我氣得渾身發抖,「那你去死好了。」


在我出來上學之前,他們就已經拿走了我所有的積蓄,差點害我沒學上。


從那以後,我和他們斷絕了關系,決心要和他們劃清界限。


我實在想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得知我在跟謝遠談戀愛的。


結果,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爸真動手了。


他揮舞著剪刀,向自己脖子上狠狠地劃去,老師們蜂擁而上。


幾分鍾後,我爸渾身是血,被人抬了出來。


我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


?


謝遠將我抱在懷裡,「沒事,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這是我大學三年來,第一次情緒崩潰。


我抱著謝遠,嚎啕大哭。


鼻涕眼淚擦了他一身。


我爸被送去了醫院搶救。


由於老師們撞偏了刀刃,沒劃在大動脈上,我爸撿回了一條命。


由於住院,債主們尋找新聞,找到了他。


聽說我爸已經被債主起訴到法院,涉嫌賭博,可能會坐牢。


我媽打來電話求我,被我拉黑了。


事情發生過後的一周,謝遠都寸步不離地陪著我。


盯著我一天三頓飯。


這天中午,室友突然闖進來,「鹿崽,我懷疑有人在背後煽風點火。」


她把帖子發給我,「前幾天你爸的事鬧出來,咱們學校同學好多同情你的,還說要組織捐款,幫你請律師告你爸的。結果今天突然冒出一群人,說你不孝,無情,各種難聽的話都有。」


謝遠聽完,轉頭看向我室友:「方便給我看看嗎?」


室友把手機遞給了他。


謝遠掃了眼,「確實有問題。」


我當天就報了警。


很快事情就有了結果。


黑我的人是周頌頌找的。


原本隻是道個歉就行的東西,周頌頌卻一口回絕了。


「我說的就是事實,讓你爸去死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對於這個態度,警察除了調解也束手無策。


然而第二天,新的消息傳來。


我爸自殺這事,是周頌頌教唆的。


有明確的聊天記錄作為證據。


我和謝遠談戀愛的事,也是周頌頌告訴的我爸。


她說隻要我爸態度強硬, 就不愁要不到錢。


周頌頌看到證據後, 態度一下子就軟了,聲淚俱下地辯解:


「我隻是想讓謝遠看清她家庭是什麼樣的, 好早點跟她分手……」


「我沒有惡意的,對不起,許鹿,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警察當場拷走了她, 「教唆他人自殺, 你還以為是小打小鬧呢?小姑娘,這是要坐牢的。」


生活最終恢復了平靜。


謝遠畢業了。


忙著打理家業。


我快到考研季了, 每天忙得要死。


不是在看書, 就是在去看書的路上。


少了李洵的拖累, 我肉眼可見地豐腴了起來。


每天抱著十幾本書,從寢室走到圖書館氣都不帶喘的。


後來聽他們說, 李洵出國了。


出國前他給我打了筆錢,說是補償我。


我拿去交了考研班的學費, 從此跟他再也沒了聯系。


眨眼到了最後一年。


我抱著厚厚的一摞課本出來時, 外面下起了雪。


今天是除夕夜。


學校大部分同學都已經放寒假回家了。


隻有我, 還在挑燈夜戰。


無論是保研還是考研, 競爭都無比激烈。


我熬了一個通宵, 才把書裡某塊難啃的骨頭啃下來。


此時走在冰天雪地裡,有些頭暈腦脹。


天空變成了暗紅色。


大雪紛紛揚揚。


我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超跑。


有些熟悉, 看起來像李洵常開的那輛。


不過李洵一年前就出國了, 哪怕回來過年, 我也不認為他會精神病到大半夜跑來空無一人的學校,展示自己的愛車。


所以我託著疲憊的腳步,與那輛超跑擦身而過。


再往前,就是謝遠那輛車。


在漫漫雪夜打著車燈, 照得車前亮若白晝。


我小跑過去, 打開車門, 鑽進了副駕。


厚厚一摞資料落地,我才終於喘了口氣。


我聽得心裡難受,想起李洵最開始跟我談戀愛的時候,就是裝窮,連吃飯都是我掏錢。


「(「」剛才的瞌睡瞬間消失不見,我興奮地問道:「你今晚也不回家嗎?」


謝遠笑了笑, 臉上已經有了青年企業家的成熟和銳利。


「不回,我們自己過。」


我脖子上圍著厚厚的圍巾,有些吃力地扭頭看著謝遠,


「那我們回去熬粥,上次你弄得臘八蒜應該也能吃了,不過我可能要先睡一會兒,我有點困。你記得到時候喊我起來看春晚。」


雖然春晚這幾年越來越無聊。


我事無巨細地絮叨著。


謝遠開著車, 罕見的沒有回復我。


我古怪地掃了他一眼。


發現謝遠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正盯著那輛超跑。


「你也覺得很像?」


我湊過去,想再瞅一眼。


謝遠笑著把我摁回去, 「不是要眯一會兒嗎?我開穩一點。」


「哦, 對。」


我打了個哈欠,發現謝遠打開了我面前的暖風。


催生了我壓抑很久的睡意。


我沉沉睡去。


潛意識中,感覺我等不到春晚開始,可能會一覺睡到明年。


希望明年是個好年吧。


……


謝遠收回冰冷銳利的視線, 駕駛著車平緩地駛入了除夕那場紛揚的大雪中。


在被黑暗重新吞噬的停車場。


少年的臉龐重新歸於黑暗。


李洵呵出一口熱氣,刪掉了手機上的那條簡訊:


「許鹿,新年快樂。」


(全文完)


潛力新作

  • 女配隻想回家

    女配隻想回家

    "穿成 Po 文男二的第一任妻子,我現在有點慌。 新婚夜,男二正摟著女主在榻上翻雲覆雨不知天地為何物。 而我這個新娘,藏在床下,努力縮小存在感。 直到我碰到了床下的另一個人。 我和男主對視一眼。 我,沉默了。 他,也沉默了。 Po 文常規操作,堅持不了一晚上的男人都是陽痿,於是乎我和男主聽活春宮聽了一整晚。 第二天,男二下床,撿個東西的時候就看到我和男主一整個男默女淚的狀態。 三個人的沉默。 震耳欲聾。 我和男主自覺地爬出來,逃了出去。"

    仙不留行

    仙不留行

    "焰姝仙子將三萬鈞沸騰金水倒下永州城,隻為凝固座城池送給神尊做禮物。 我是從永州飛升的仙,不顧阻攔,強闖九重天金殿求救。 卻看見仙子在神尊懷中嚶嚶哭泣。 「難道愛你,也是錯嗎?」 神尊沉默許久,斂了怒氣,終究隻是說。 「下回,不許這樣了。」"

    我把老公還給白月光

    我把老公還給白月光

    "我的丈夫傅唯八十歲時與世長辭,壽終正寢。 整理遺物時,我發現他珍藏了一輩子的秘密。"

    阿槿姑娘

    阿槿姑娘

    過年時,我與母親千裡迢迢自揚州去了謝家。 京都人人笑言,我商賈出身,粗鄙無禮,配他謝家郎君實在高攀。 我沒有反駁。 直到宴席上,母親婉言提起我們的婚事,謝南序神情淡漠,嘲弄道:「聽聞商人重利,一萬兩還是入我謝家門,你選。」 所有人都篤定我會選後者。 卻不想,我緩緩開口:「一萬兩。」 一萬兩,都夠我回揚州招贅婿啦。

  • 哪來那麼多巧合

    哪來那麼多巧合

    被校霸逼到牆角,我給網戀對象發了條消息,結果校霸的手 機響了。我當時就想逃。可校霸拎小雞似的把我攔住了。他 笑著湊近我耳邊: 「剛剛是誰發消息說老公親親的?」

    擁抱分你一半

    擁抱分你一半

    "時隔多年再遇康沉,許幸拔腿就想跑。 當年她對康沉愛答不理,如今的康沉她高攀不起。 康沉不動聲色地彎腰:來,給你攀一下。"

    掙了村民一塊錢

    掙了村民一塊錢

    一大早,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我爸喊我:「還睡呢,祖墳都快

    真香太子又為愛發瘋了

    真香太子又為愛發瘋了

    我顛沛流離三年,幸而被皇後撿了回去,做了替嫁公主。我 嫁過去,是做太子妃;我的使命,是維護兩國和平。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