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辭舊迎新》, 本章共3804字, 更新于: 2025-01-10 16:31:25

「秦蜜,當年可是我跟她最好,你就是乘虛而入!」


我就記得喝得頭暈,出去上廁所,結果醒過來的時候居然在醫院!


我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沒反應過來。


秦蜜一言難盡地說道:「我跟林沐雪出去的時候,就看見你那麼一抬腿,一腳踢斷了沈辭舊的胳膊。然後你砰的一聲砸在地上,暈過去了,我們都嚇死了,沈辭舊臉都白了,鍾年嘴唇都在哆嗦,還以為你喝掛了。」


「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沈辭舊居然敢跟楚楚分手!」林沐雪給我倒了杯熱水,氣憤地說道:「虧我當年那麼支持他,算是我看走眼了,得到手就不知道珍惜了!」


秦蜜切了一聲,一臉鄙視地說道:「要不是因為你,他倆能分手嗎?沈辭舊心裡惦記著你,對楚楚冷暴力,他倆這才分手的。還是鍾年靠譜,楚楚就該跟他在一起。」


「沈辭舊惦記我?」林沐雪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託著小臉「哎」了一聲:「這戲還演著呢,他也不嫌累。」


08


都說人一生會經歷兩次死亡,一次是社會性死亡,另外一次是生理性死亡。


短短五分鍾,我回憶起了在酒店發生的所有事情。


我像個瘋子一樣,醉醺醺地衝到了男廁所。


「沈辭舊!老娘非要打斷你的狗腿!


「出來!別以為躲在男廁所就沒事兒了!


「我知道你在男廁所,你給我出來!」


鍾年在一旁哄著我,我推開他硬生生把沈辭舊拉了出來。


我踢斷了沈辭舊的胳膊,還罵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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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酒勁上頭,撲通倒地。


我還不如當時就死了呢,省得醒過來還要面對這人間疾苦。


我掀開被子,走向窗戶,平靜地說道:「告別吧,你們還有什麼話跟我說嗎?」


我現在,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秦蜜同情地看著我說道:「額,也還好,就是我們高中同學圍觀了,順便拍了視頻轉到群裡。你是知道的,隻要通過六個人,就能認識全球人民。於是,你的小學同學、初中同學以大學同學,都看到你衝到男廁所,把沈辭舊拖出來,打斷了他胳膊的事情。」


我又看向林沐雪,半條腿已經搭在窗邊了,眼含熱淚地說道:「小天鵝,你要救救我嗎?」


「嗯……」林沐雪遲疑了一下說道,「往好處想啊,沈辭舊被你拖出來的時候,起碼還穿著褲子。再往好處想啊,就算你衝進去的時候他沒穿褲子,也沒事兒的,反正他是前男友。再再往好處想,當時鍾年也在廁所。初戀跟前任同時被你看光,你也不虧啊。」


「很好,訣別了,我的朋友們。」我此時此刻精神狀態良好。


林沐雪眨了眨眼睛,嬌聲說道:「親愛的,你不想聽聽我跟沈辭舊的故事嗎?」


我的那兩個耳朵,不爭氣地就豎起來了。


一個小時後,林沐雪攤攤手,無辜地說道:「總之,就是這樣,我跟沈辭舊之間從頭到尾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我隻是辭舊迎新的 cp 粉,才決定幫他的。」


秦蜜面色猙獰,把大腿都要拍爛了,不服氣地說道:「我們喜迎新年永不服輸!青梅竹馬大旗絕不能倒!辭舊迎新就是邪教粉,當年楚楚跟鍾年熱乎的時候,沈辭舊還不知道在美國的哪個犄角旮旯玩泥巴呢。」


她倆誰也不服誰,齊刷刷地看向我:「楚楚,你選誰!」


我躺平了,微微一笑:「我選擇狗帶。」


9


我聽完小天鵝的故事,去樓上的病房找沈辭舊。


他穿著藍白色的病號服,胳膊打著石膏,低垂著眼眸,坐在病床上發呆。


我站在門口敲了敲門,他沒有一點反應。


我看了看,才注意到他沒有戴耳蝸。


沈辭舊的世界,是寂靜無聲的。


我想起他剛來我家的時候,像個孤零零的影子。


他常常坐在院子裡的長椅上,一坐就是一天。


來來往往的人,熙熙攘攘的事兒,都進不去沈辭舊的世界。


一開始大家看他長得漂亮,都主動跟他講話。


可他隻是沉默地看著,一言不發,久而久之大家都以為他是個小啞巴。


後來我知道他中文不好,聽不懂又講不好,索性不說話。


他的聲音其實很好聽,如玉擊石,清冷有力。


隻是他講話語調有些奇怪,慢吞吞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沈辭舊第一次跟我講話,是在一個太陽烈烈的午後。


「小新,可以幫忙嗎?」


那已經是他來我家寄宿的第三個月了。


我站在院子裡打拳,他捧著血淋淋的手走過來。


我嚇了一跳,立馬帶他去醫院。


我才知道原來沈辭舊是讓隔壁街的壞孩子欺負了,用玻璃瓶子劃傷了他的手。


他媽的!忠義巷大姐大罩著的小啞巴,也敢有人欺負,是活膩了吧。


我二話不說,拖著沈辭舊就去尋仇,硬生生打得那個人哭爹喊娘。


沈辭舊站在一旁看著,平靜又漂亮。


我抓起那家小賣店的喇叭,吼著:「這條街的混蛋玩意兒都給我聽好了!沈辭舊住在我家,就是我楚迎新罩著的人。以後誰敢喊他啞巴、聾子,欺負他,就是跟我楚迎新過不去!」


我拉著沈辭舊冰涼涼的手招搖過市,宣告主權。


「你罩我,什麼,意思?」沈辭舊問我。


我想了想,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意思是,你就是我的人了。」


沈辭舊抿了抿嘴,似乎不是很情願,卻也沒有反駁。


這麼一想,沈辭舊早就是我的人了居然還想跑。


我走進去,戳了戳他的肩膀。


沈辭舊抬頭看我,眼裡居然湿漉漉的,像是哭過一樣。


我嚇了一跳:「怎麼了,疼成這樣嗎?要不要幫你叫醫生?」


沈辭舊沒戴耳蝸,盯著我的嘴,眼裡的淚光更厲害了。


「小新,我後悔了。


「你說不要我了,比胳膊斷了還要疼。」


我在男廁所撒酒瘋,狂吼:「沈辭舊!我不要你了!你個小啞巴!我楚迎新不要你了,你聽見了沒!」


當時整個走廊都回蕩著我撕心裂肺的吼聲,真特麼刺激!


舊事重提,等於鞭屍。


「你不是挺硬氣,我提分手,你可是答應得麻溜的。」我恨鐵不成鋼地扯著他的臉,氣道,「你根本沒喜歡過小天鵝,那為什麼還要寫分手協議。怎麼,恐婚了?早說啊,我又不是死活要嫁給你。」


沈辭舊細皮嫩肉的,被我掐紅了臉,看起來特別可憐。


「我騙了你,也騙了鍾年。」沈辭舊看著我,眼神像是溺水的人,他輕輕說道:「小新,對不起。」


「戒指呢。」我拿出耳蝸給他戴上,有些話,他必須聽。


沈辭舊呆了呆,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戒指。


我輕哼一下,伸出手去。


我丟了戒指以後就有些後悔了,想著三克拉呢,就算分手了也能換錢。


等我回去找的時候,我才看到那個下水道被挖的面目全非。


沈辭舊把戒指拿走了,破壞了學校的路,順便捐了一百萬。


富二代,了不得,真是仇富!


我當時背著撬下水道的工具,站在那個坑前面,嫉妒得面目猙獰。


心裡想著,好你個沈辭舊,寧願捐一百萬,也不給我撈戒指的機會。


「愣著幹嘛啊!」我瞪了他一眼,「給我戴上啊。」


沈辭舊這才回過神,給我戴戒指的時候,都有點抖。


「小新。」沈辭舊喊我的名字,捏住我的手,很用力。


我想了想,才說道:「鍾年去找我的那晚上,我們把所有的話都說開了。沈辭舊,我沒辦法坦然地告訴你,我對鍾年一點感情都沒有。他在心中,很重要。我爸犧牲以後,沒過兩年我媽就跟著他走了。從那以後,我隻有爺爺一個親人了。」


沈辭舊聽著聽著挪動了一下身體,挨我更近了一些。


「我小時候長得挺瘦弱的,忠義巷住的人又很雜,我經常被人欺負。所以我爺爺才送我去學武術,不想我總是被欺負。我上幼兒園認識了鍾年,他像哥哥,家人一樣保護我,照顧我。十幾年的情分,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


「如果他沒有一聲不吭地出國,如果沒有你陪著我,現在跟我結婚的,也許就是鍾年了。」


沈辭舊緊握著我的手,忽然抱緊了我。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無端地想要落淚。


也許這一輩子有些人,注定是要錯過的。


那晚分別的時候,鍾年抱著我說:「小朋友真的長大了,愛的堅定又有力量。我真是嫉妒沈辭舊啊,所以為了報復他,我決定在同學聚會上氣氣他。」


鍾年平靜地跟我揮手告別,帶著我們的青春離開,沒有回頭。


可我分明聽到了他壓抑的痛哭聲。


我輕聲說:「人生沒有如果,錯過就是錯過。


「沈辭舊,你要自信一點。你是我楚迎新選擇的人。


「你沉默又具有韌性,像古人詩句裡的竹子。你在我心裡,有非同一般的魅力。


「最重要的是!你長得這麼好看!


「我輕易不會變心,做了決定也絕不後悔。」


我似乎很少跟沈辭舊說為什麼喜歡他,可也並沒有那麼多理由。


他站在那兒,眼帶笑意地看著我,我就覺得歡喜。


沈辭舊抱著我很久很久,才慢慢說道:「小新,謝謝你。」


「嗯?謝我什麼?」


「謝謝你愛我。」沈辭舊臉有點紅,湊過來要親我。


「少肉麻。」我胡亂啄了啄他的嘴,忽然想起來,揚著眉毛問他,「當時我踢你的時候,鍾年明明擋在你前面,你怎麼推開他了,是想碰瓷訛我吧!」


沈辭舊睫毛顫了顫,不敢看我的眼睛:「我怕你踢傷他,還要得去照顧他。」


我「嘖」了一聲:「沈辭舊,你知道這樣的叫什麼嗎?」


「心機綠茶男。」沈辭舊在我脖子上蹭來蹭去的,小聲說,「你喝醉的時候,罵過我。」


我一陣無語,揉了揉他的臉。


外面下起了雨,更冷了一些。


我倆蓋著被子擠在小小的床上,湊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


我困得迷迷糊糊,聽見沈辭舊說:「小新,我們不要等到明年春天了,立冬就結婚好不好。」


「好。」我靠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少年時代。


我看見沈辭舊總是在看我,眼神溫柔又安靜。


後來我想過很多次,我為什麼會被沈辭舊打動。


大概是他擁有一雙多情的眼睛,總是駐留在我身上。


朝前看吧,鍾年會擁有輝煌的未來,他注定要遠走高飛。


而我,會在今年冬天,跟沈辭舊結婚。


我們,每個人都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10


在回到中國,遇見楚迎新之前,我過著等待死亡的日子。


我父親是華爾街赫赫有名的金融巨頭,我母親是律政界極其有名的女魔頭。


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殘缺與平庸是一種罪過。


幸運的是,我不算平庸。


不幸的是,我是一個殘缺的人。


十歲那年,因為一場病痛,我失去了聽力。


我至今難以忘記,我父親跟母親那種眼神,他們不是痛苦與難過。


更多的是失望跟憤怒。


我父親好像投資失敗,我母親好像是輸了一場官司。


我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卻可以看見他們的嘆息。


他們在我身上投注的心血,付諸東流。


一個聾子,是沒有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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