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以為我們是骨科,憋出了精神病。
他嘴上罵我去死,卻每晚潛入我的房間,畫下我們相擁而眠的畫像。
我故意裝作不知道,衣服越來越清涼。
我哥的呼吸也越來越重。
1
我哥修車賺錢供我上大學,我卻因男友嫌我身上有汽油味,與我哥斷絕了關系。
後來,我哥成立汽車帝國,身價千億。
竟在得知我與男友結婚的消息後,因精神分裂,自殺了。
當看到他房間裡,掛滿與我相擁而眠的畫像時,我才意識到我哥對我有不可描述的感情。
而我對他,亦是如此。
2
直到看到我哥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才相信自己穿越到了十年前。
此時,我哥因為被我冤枉偷拿了家裡的錢,正被我的養父用煙灰缸砸破了腦袋。
我想阻攔,擋在他面前,卻被我哥一把推倒在地。
腦袋磕到了桌角。
我哥以為我又在賣慘,「這次你又要耍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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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恨死我了。
可我還是捕捉到了他眼神的慌亂,對我額上淤青的緊張。
那他自己呢?
他額頭上的傷更重,出血了。
很疼吧。
我心一抽,紅了眼,「哥,痛不痛?」
我哥看著我,擰眉疑惑。
可養父的拳頭已經落在了我哥的臉上。
「混賬!就是這麼對你妹妹的!」
我哥自嘲一笑,不再看我。
從錢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甩在桌上,「卡裡面有三萬塊,夠你們父女用一段時間了。」
我哥走了。
這之後,除了卡裡每月按時打過來的錢,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直到十年後,媒體報道他自殺的新聞。
現在,我得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3
我拿著銀行卡,偷跟在我哥的身後。
他進了家汽車修理廠。
幹著又髒又累的活,汗水滲進了傷口,也沒做絲毫的處理。
我去對面藥店買了藥,走到他身後。
他看到我了,沒給我好臉色,「不是要和我斷絕關系嗎?又來這幹嗎!」
我把銀行卡遞給他。
「哥,以前都是我不對,我會跟爸爸解釋清楚的。這錢我不要你的,以後我能掙錢養自己。」
我哥看著我身後,冷下臉,「不要我的錢,要他的嗎?」
我轉過頭。
汽修廠門口,停了一輛跑車。
車上下來兩個人。
我大學時的男友,陳喻白。
一個狂妄自大的富二代。
此時,我正在和他鬧分手。
而他的身後是我舍友,江玲玲。
江玲玲熱情地挽住我,「喻白,我就說在這可以找到子元!」
我有些奇怪,我並沒有跟宿舍的人說過我哥在這打工。
她是怎麼知道我會來這兒的。
江玲玲埋怨道,「子元,你跑哪去了,你知道不知道喻白找了你很久。」
陳喻白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姿態傲慢,
「陸子元,你鬧夠了沒有!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數到三,再不過來,你就完蛋了!」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這貨。
大男子主義,不尊重女性,連我哥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聽他說完,我哥握著扳手的手臂,青筋暴起,眉頭緊皺,都可以夾死隻蒼蠅。
可他依舊做著手裡的工作,裝作不認識我。
我知道,他怕給我在同學面前丟臉。
自養父公司破產,他高中畢業後,就沒讀書了,一直到處打工,供我上學。
而我還總嫌棄他身上的汽油味,他手縫裡難已洗掉的泥垢。
擔心沾染到衣服上,被陳喻白聞到。
這次,我主動走向他,拉住他的手,「哥,先擦藥。」
我哥想縮回手,「別碰,我髒。」
我哥他都知道,我心底發酸,握緊他的手,「一點都不髒。」
陳喻白咬緊牙關,「這是誰?」
「關你什麼事,我們不是已經分手嗎?」
「好!你有種!等會兒別來求我!」
轉頭,就拽著一旁看戲的江玲玲扔進跑車,驅車離開。
「就這麼喜歡他?」我哥有些生氣,他苦笑了下,松開我,「以後不要再拉著我陪你演這種無聊的戲碼了。」
我哥以為我在利用他故意讓陳喻白吃醋。
我連忙開口,「哥,我沒演戲,如果我說我一點也不喜歡他,你信嗎?」
說出來,我自己都不太信。
自我十六歲,遇到了陳喻白後,我就無緣無故被他吸引,跟著他逃課打架,似完全變了一個人,和我哥的關系也由形影不離墜到了冰點。
隻有在晚上睡著時,我才感覺到不對。
可睡醒了之後,我又全然拋諸腦後忘得一幹二淨。
直到我哥死後,我的意識才徹底覺醒。
4
我哥似乎對我解釋絲毫沒有興趣,「你喜不喜歡他關我什麼事?」
我被他無所謂的態度氣到了,脫口而出,「怎麼不關你的事!你不吃醋嗎?」
我哥瞳孔驟縮,移開眼不看我,步伐僵直地往洗手池走。
摘下手套,開水,洗手。
最後捧了把水用力搓臉。
水哗哗地流,我哥額前的發打湿,水珠滴在地上。
我走近他,「小心傷口。」
「別、別過來。」
他低著頭往後退,手攔住我。
此時,一個女生從車間走出來,拿著藥箱。
我知道她,她叫蘇禾。
我哥現在的工作就是她介紹的。
她是我哥從初中到高中時的同學,也是後來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
「陸燃,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蘇禾穿著長裙,笑容恬靜,很像小說裡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在她面前,我不自覺有些自卑。
在我哥走向她,接過她手裡的藥箱時,我已經不確定自己突然地介入是不是對的。
而他們兩人相伴的那十年裡。
我哥有沒有對蘇禾產生過一點感情。
我哥已恢復正常,他從藥箱拿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藥油,語氣溫柔,「等會我去藥店重新買一瓶添上。」
蘇禾淺笑,「不用客氣,我來幫你吧。」
「不用了,謝謝。」
我哥婉拒了她,望向我,「還不快過來擦藥。」
我怔住了。
他又說,「傻愣著幹嗎!沒長耳朵?」
語氣嗔怪,卻寵溺。
瞬間,我眼眶紅了。
連連點頭,跑到他身邊。
他拿著一張凳子移到我旁邊,「坐下。」
我乖乖坐下,等他給我擦藥。
他手掌寬厚,手腹輕柔我的額頭,溫熱。
我抬頭偷瞄了他一眼,正巧他也盯著我,「力重了?」
我搖頭,「那我們現在算不算是和好了。」
過了很久,才聽到他低啞地「嗯」了聲。
我有些激動,抱住他的腰,「太好了!那等會我幫你擦藥!」
他推開我,「好,先放開。」
我才想起蘇禾還在,連忙松手。
蘇禾大概還不知道我們的關系,小心翼翼詢問,「這是你的女朋……」
「不是。」我哥打斷她,沉默幾秒開口,「我妹妹……親的。」
蘇禾松了口氣,「你們兄妹感情真好,不像我哥,總是損我。」
我心裡開心,「是啊!我哥一直都對我很好!」
我哥停下手裡的動作,冷下臉,「不好!陸子元,你該回去了!」
我都忘了,我哥心裡最介懷的就是這件事。
他並不知道,我不是養父親生的,和他沒有血緣關系。
他一直都以為,我是在他媽媽去世後,養父和別的女人生的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想還是得找個時間跟他解釋清楚。
可我哥已經把我拎到了汽修廠門口,「以後別來這打擾我工作。」
我憋笑,轉移話題,「哥,今晚爸爸要上晚班,你想吃什麼,我做好飯,等你回家!」
「不吃。」
不吃?
那就是會回家。
我聳聳肩,故意道,「好吧,那我就隻做自己的了。」
他似乎被氣到了,轉身走進了車間,頭也不回。
5
自我哥去世後,我看到他畫的那些畫。
我才知道,隻有在我睡著時,他才敢偷偷靠近我。
快十點了,我躺在床上,眼皮已經撐不住了。
我哥還沒有回來。
過了許久,迷糊間。
我好像聽到了鑰匙開鎖聲。
隨後是鉛筆與素描紙摩擦的聲音。
我瞬間來了精神,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踢開被子,身上穿著的是睡裙,大腿露出了一截。
紙筆摩擦聲停下,隻有喘息聲。
我翻了個身,腳伸到床邊。
腳趾好像碰到了我哥的腿,滾燙。
一瞬,觸感消散。
被子重新蓋在我身上,我哥隔著被子把我的腳放回床上。
我唇角輕揚,手臂穿過他的胳膊,使勁一勾。
我哥倒在了我身上,氣息在我耳畔輕喘。
我睜開眼,一臉無辜。
「哥,你在幹嗎?」
月光從窗戶撒到床上,透著微光。
我哥並不屬於當下時興的少年感長相。
短寸,眉眼硬朗,小麥膚色,緊著眉時還會露出一副兇相。
可現在,我哥睜大眼,瞳孔泛光,耳根通紅。
神情無措,像隻乖狗狗
我摸了摸他的耳垂,「哥,你好熱啊。」
他顫慄了一下,慌忙將我推開,畫紙飄到地上。
「陸子元,我是你哥。」
不是,你不是。
我赤腳走到地上,撿起畫紙。
畫上,我穿著睡裙,依偎在他手臂上,他環抱著我。
氣氛旖旎。
我扣住他的手,「可你不想當我哥,不是嗎?」
他手指發緊,嘴唇張了又合,眼神無措,不知道怎麼跟我解釋。
我哥這副樣子,總讓我莫名興奮,快感飆升。
我忍不住,踮腳吻了吻他,於他耳邊喘,「哥,別慌啊。」
他是真的慌啊。
退至牆角,手扶著我的腰肉,克制隱忍,松開。
「放著。」我按住他的手,命令他。
他喉結動了動,眼神避開我,想逃。
我笑了下,「哥,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我哥徹底亂了。
心跳轟鳴,盯著我唇,最終繳械投降。
狠狠將我擁入懷,似要將我揉碎。
6
「咚咚咚——」
此時,敲門聲響。
養父在門外叫我,「子元,睡了嗎?爸爸買了你最喜歡的燒雞,可香了……」
聽到聲音,我立馬推開我哥,跳上床,蒙上被子。
在未和養父澄清前,若是被他看到一幕,肯定會打斷我哥的腿。
過了許久,屋外沒了聲音。
我掀開被子時,我哥已經爬窗走了。
「……」
第二天早上,我六點就早早起床,怕我哥昨晚被我嚇到,一早就跑了。
我敲了敲他的門,沒聲。
我索性直接打開。
房間裡,被子鋪得整整齊齊,大概是早就走了。
我爬上床,從枕頭上撿了幾根發絲,裝進密封袋。
「在我床上幹嗎?」我哥站在門口,提著一袋早餐。
此時,我正趴在他床上,姿勢尷尬,像個變態一樣聞他的枕頭。
我咳了聲,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對著他笑,「哥,你的枕頭好香啊,和你一樣。」
我哥臉蛋刷的一下紅了,卻依舊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把我拎了出去,神情冷淡,
「出來吃早餐。」
想糊弄我,沒門。
我掙開他,套他話,「哥,你今早才回來?」
他「嗯」了聲,拆開三明治包裝遞給我。
這家的三明治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價格昂貴,離家裡有十多公裡的距離。
可我哥還是一大早就去買了,隻因為我愛吃。
然而事實不過是從前我為了迎合陳喻白的口味,故作喜歡的而已。
我沒接,「我不喜歡。」
我哥嘆了口氣,以為我又在無理取鬧,「等會你有胃口了,記得吃。」
他將三明治放下,拿出樓下買的饅頭,自顧吃了起來。
我坐到他旁邊,撐著下巴緊盯著他,繼續套他的話,「哥,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穿不是這身衣服。」
他面不改色,「車間裡有衣服。」
我撇撇嘴,搶過他手中的饅頭塞入嘴裡,「我哥的就是好吃,我還是喜歡樓下的饅頭!」
他愣了愣,皺眉,「陸子元,那是我吃過的,髒不髒?」
「沒事。」我嚼了兩下,無所謂道,「反正昨晚你也親我了!」
我哥騰地站起來,桌上的豆漿打潑,撒到他褲子上。
我扯了幾張紙巾給他擦幹。
他低頭看我,攥住我的手,眼角暈了一抹紅,渾身在發抖,「你說什麼?」
我忘了我哥患有精神病,連忙補道,「在夢裡。」
他松了口氣,冷靜下來,放開我,「以後別開這種玩笑。」
我乖乖點頭。
他給我揉手腕,「痛不痛?」
「幹什麼!」養父突然站在我們面前,瞪著眼睛望我哥,「你小子是不是又欺負我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