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被變態跟蹤狂尾隨,我建議她報警。
她卻美滋滋拒絕:「病嬌的愛才是極致的偏愛。」
後來她身上出現各種傷痕,人也變得陰鬱應激。
我怕她出事,最終替她報了警。
從地下室被解救出來時,她奄奄一息。
卻在我伸手扶她時,將刀狠狠插進我心髒。
「我們病嬌之間的愛情,用得著你多管闲事?」
尖銳的痛楚席卷全身,世界逐漸模糊。
再睜眼,我回到閨蜜說她被尾隨那一刻。
我決心報復。
但,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連鎖反應。
我好像,也被跟蹤狂盯上了。
1
一陣眩暈後,再睜眼,閨蜜不停搖晃我的肩膀。
「時淺,我碰上瘋狂貪戀我的病嬌了!」
看著她欣喜若狂的表情,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Advertisement
悔恨浸入五髒六腑,我掩飾眼底的情緒,笑了下。
「那恭喜你呀。」
閨蜜愣了愣:「我以為你會勸我去報警,畢竟你的思想一直很傳統。」
「怎麼會呢,健康的戀愛固然重要,但畸形的戀愛實在精彩。能有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人,我為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楊菁眼睛一亮:「我也是這麼想的!」
她興奮地往外走:「我要跟我的病嬌聯盟小姐妹們炫耀一下!讓她們羨慕死我!」
宿舍隻剩我一人。
我猛地喘了口氣,死死捂住心髒。
上輩子聽她說被跟蹤,我急忙要拉她去報警。
可她卻揮開我的手,說什麼病嬌的愛才是極致的偏愛。
她幻想跟蹤者深情多金又專一,對她死心塌地。
我勸她不要將現實與網絡美化的病嬌搞混。
她卻說我多管闲事,見不得她好,將我拉黑刪除,和我絕交。
我眼睜睜看她步步落入跟蹤者的圈套,被跟蹤者精神控制,折磨得不成樣子。
我最終報了警。
警察將她從潮湿陰暗的地下室救出來時,她已經瘦得皮包骨頭,浸滿血的嘴裡叼著半隻死老鼠。
我去扶她,可她突然將藏著的尖刀狠狠捅進我心髒。
我當場斃命,咽氣的最後一秒,聽到她被警察扣著瘋狂大吼:
「你懂什麼是愛嗎?我甘願和他互相折磨致死!你多管什麼闲事!」
上輩子救她卻被她殺死,既然重生了,我一定要讓她把欠我的都還回來。
2
楊菁回來時拎著杯沒標的奶茶,臉上帶著隱秘的刺激感。
她迅速關上門,拽著我在陽臺悄悄往外看。
「你看那個!」
香樟樹下,站著個頭戴耳機的男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
寬肩窄腰,身形修長,戴著口罩,碎發將眼睛半遮,看不清臉,但身形有些熟悉。
「是不是很帥?」
男人最大的魅力源自女人的想象力。
我違心地點了點頭。
她手機突然彈出消息。
【寶寶,我精心準備的奶茶,很有營養,記得全部喝完哦。】
楊菁秒回。
【你到底是誰!怎麼有我手機號?我是不會吃你的東西的!你再騷擾我,我就報警了!】
她晃了晃奶茶,衝我狡黠地眨眨眼,得意道:
「我現ţũ⁶在假裝害怕,假裝不知道他是誰。
「在我們病嬌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更病嬌還不一定呢!
「我要讓他一步步走入我的陷阱,為我著迷,為我患得ṭü¹患失。」
她緩緩舔唇,想營造出一種平靜的瘋感。
我心裡冷笑:「那祝你早日拿下他,讓他沒你活不了。」
跟蹤狂回Ṫû⁻了張圖。
【你也不想這樣子的你,傳遍整個校園吧?乖乖照我說的做哦。】
楊菁的手機本就大剌剌擺在我面前,所以我第一時間就看到了。
那是一張裸露的洗澡圖,主角是楊菁。
我觀察著楊菁的表情。
隻見她怔愣一瞬,隨即紅了臉,嘴上嬌嗔:「他好討厭,把我看光啦。」
手上飛快給對面回消息。
【我這就喝,求你,不要發,不然我會瘋的。求求你,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可她滿臉期待拆奶茶包裝的樣子,可一點不像要瘋的。
3
奶茶包裝袋拆開。
細看,還有些白色不明絮狀物在上下起伏。
我想到些不好的東西,被惡心得有點反胃。
楊菁似乎也想到了,插了吸管。
閃爍著眼睛,扭捏問我:「你說,這會不會是……」
我被惡心得起雞皮疙瘩,連忙打斷她:「我去食堂了,你慢慢喝哈,別浪費他的心意。」
可剛出宿舍,手機就振個不停。
楊菁不知什麼時候把我拉進了「唯愛病嬌姐妹群」裡。
楊菁發了那張奶茶圖。
羊羊(已有小病嬌版):【他給我點的,加了料,猜猜是什麼?[害羞]】
妞妞(正在被囚禁版):【我猜是嘿嘿嘿。】
咕咕(等待小病嬌版):【好饞[流口水][流口水],羊羊姐記得分享下喝後感。】
素素(已為小病嬌割腕版):【他佔有欲好強!你挖到寶了羊!】
羊羊(已有小病嬌版):[空了的奶茶杯]。
羊羊(已有小病嬌版):【味道怪怪的,不過我全喝了。[害羞][舔嘴]】
我都跑出來了,沒想到還是被她切切實實惡心了一把。
我連忙將群扔進群助手。
恨不得立馬給自己洗洗眼,再給手機屏幕消消毒。
我快步走向食堂。
仿佛走得越快,越能甩掉那股不適感。
可我冷不丁腳步一頓。
不對。
那股不適感並不來自群聊,而是來自一道視線。
像陰湿滑膩的蛇,吐著信子直勾勾盯著我。
我條件反射順著那道視線看去。
下一秒頭皮發麻,汗毛直立。
因為盯著我的,是樹下那個變態跟蹤男!
我嚇得一激靈,連忙收回視線。
4
一連兩天,我除了上課從不出宿舍。
那道目光仿佛是我的錯覺,自那天後再也沒出現。
學校公共浴室維修了兩天,找出了三個針孔攝像頭。
我松了一口氣,楊菁卻很煩躁。
她在宿舍發牢騷,將大拇指啃得血呼淋啦。
「學校怎麼突然犯病維修浴室?攝像頭都拿掉了!我還怎麼借機讓肖嶼宸抓我把柄?
「他已經兩天沒有聯系我了,他是不是膩了?」
楊菁可能自己都察覺不到,現在的她陰鬱且易怒,動不動就舉止偏激。
上輩子我就發現,那個人不單單是跟蹤她,以愛的名義冒犯她。
更多的,是精神控制,想從根源上摧毀她。
我曾忍不住提醒楊菁,但她那時早跟我斷交,跟她所謂的病嬌姐妹們走得很近。
我說什麼,在她看來都是嫉妒她。
但如果那個人真是肖嶼宸的話,他確實有讓人嫉妒的資本。
金融轉醫學,且跳級碩博直讀的天才,校園高冷男神,績點高得可怕,家世也好得可怕。
可我疑惑,這麼有錢的人,為什麼上輩子將楊菁關進老破小的地下室?
以他家的權勢,囚禁一個人易如反掌,更何況這裡面還有楊菁自願的成分。
楊菁突然看向我。
5
「時淺,你最聰明,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搬去校外租房,這樣他就有機會了,甚至可以撬門躲進你家。」
楊菁一愣,欣喜若狂。
「對,不愧是你!」
她咬著手喃喃道。
「到時候我提前布好監控,看他偷溜進我房間,聞我穿過的衣服,睡我睡過的床,看我不吃早飯,會給我留下熱騰騰的早餐,看我有髒衣服,會替我洗掉。
「看他恨不得對我拆之入腹,又因為不忍心而克己復禮,他偏激可怖,卻對我愛得如履薄冰。
「他要在某天擄走我囚禁,那我就假意順從。」
楊菁猛地抓住我的手:「時淺,到時候你救我出來。
「在他找我找得日日癲狂時,我再把他囚禁在我的房子,我是獵人,他才是獵物。」
楊菁的表情變得扭曲,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我抽回手,漫不經心點了點頭,指著手機上的租房信息給她看。
「這套怎麼樣,人少偏僻,適合他接近你。」
我指的,恰好就是上輩子解救她的那個小區。
上輩子好心好意勸她救她,結局卻是她毫不留情的一刀。
這輩子我主動縱她入局,她卻要讓我救她。
救?你還是就爛在那吧。
楊菁盯著住房信息圖片上掉皮的牆壁,有些遲疑。
「有點破,我不太能……」
我打斷她。
「你隻是暫住,過不久就會被他接走,他那麼有錢,肯定在一棟別墅裡給你準備了精美的黃金囚籠。」
楊菁被我說服,隔天就搬出了宿舍。
我以為我會心靜一陣。
但沒想到,她走的第二天,那道如影隨形的視線又出現了。
6
起初,那道目光隻若有似無地出現在我去上課的路上。
我躲避不開,每次上課都把自行車蹬得飛快。
後來,對方開始變本加厲。
無論是去食堂,還是去操場,那道目光都緊緊黏著我不放。
他將自己隱藏得很好,每次我被逼得情緒瀕臨崩潰,想去抓他時,又什麼也抓不到。
他開始給我發短信。
【你今天起晚了,不要遲到。
【蔬菜也要多吃,不能挑食。
【你一天沒出來吃飯了,給你點了外賣,都是你愛吃的,有點多,吃不完倒掉,別暴飲暴食。
【為什麼不跑步了?
【記得關窗,明天會下大雨。
【不是讓你關窗嗎?幫你關了,幸虧是在一樓。
【別換手機號了,折騰半天,我總能找到你。】
我意識到,即使我重生了,也無法做到像爽文女主一樣將一切掌控在手中。
我在明,他在暗,他是熟練的變態跟蹤狂,掌握了我所有的信息。
而我對他一無所知。
這種無論做什麼,都逃脫不過的窒息感令人抓狂。
每當我被他折磨得喘不過氣來時,不得不佩服「楊菁們」的腦回路。
竟然對這種變態,都能義無反顧地吻上。
7
我把被跟蹤這件事告訴了輔導員。
但沒提肖嶼宸的名字。
我曾在大一時,短暫接觸過肖嶼宸。
我排在他之後作為優秀新生演講,他遞給我話筒時動作隨意。
但隻有接過話筒的我知道。
他用三根手指捏著筒柄尾端,遞時眉毛微蹙,像是抵觸和人接觸,遞完後眉毛舒展,並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擦了下手。
此後他在我心裡由成績牛逼的學長,變成有潔ƭű̂⁾癖的冷漠事逼。
我想象不出他躲在陰暗面跟蹤人的樣子,越想越覺得,楊菁指給我的人隻是身形有些像。
輔導員聽完我的描述,沒當回事。
「校園每天都有安保人員 24 小時巡邏,你應該是壓力太大,往年也有學生有這種情況,不要多想,專心準備期刊論文,爭取保研。」
輔導員那裡走不通,我隻能躲進宿舍。
可就算在宿舍,那道目光也仿佛如影隨形。
我連丟了兩件衣服。
【這件衣服布料太差,不要穿了。
【這件衣服太透,今天有不少人偷偷打量你,你沒有察覺嗎?】
我第一次回他:【滾吶傻逼!除了你在跟蹤我,還有誰會這麼變態?】
【不要說髒話。
【給你量身定制了幾套衣服,放宿管阿姨那了,記得拿。】
我的憤怒在他眼裡不值一提,他甚至要反過來教訓我。
這種失控感令我恐慌。
而他各種物質補償,讓我怕我會變得和楊菁一樣,在潛移默化中妥協,在不知不覺中淪陷。
8
我開始瘋狂翻找「唯愛病嬌姐妹群」,企圖找到「他」還在跟蹤楊菁的證據。
但楊菁的群聊記錄早停留在了搬出宿舍的第四天。
我死死盯著她發的最後一句話。
【他來過了,可我還什麼也沒準備好,針孔攝像頭哪裡有賣的?[興奮]】
下面的唯愛病嬌小姐妹們紛紛支招。
但楊菁沒再回,甚至退出了群聊。
漸漸地,那些人開始猜測她是不是被囚禁了。
猜測提出後,她們第一反應是興奮、羨慕,恨不得立馬有人來囚禁她們。
卻沒一個人認為她會有人身危險,她會死。
我控制著手抖,給楊菁發消息。
【明天有張老師的課,他會點名,記得來。】
對面過了許久才回。
【不去,讓他記唄。】
我猛地將手機摁滅,呼吸急促,心髒怦怦直跳。
是楊菁的口吻。
但,我們專業根本沒有姓張的老師!
也就是說,回我消息的是那個跟蹤狂,她現在很有可能已經被關進了地下室。
甚至這麼多天過去,她已經像上輩子那樣,被折磨得隻能抓老鼠吃。
我神經緊繃了一會,突然感到暢快。
這次她遇害,明顯比上輩子提前了不知道多少天。
可能過不久,她就會在那個地下室腐爛生蛆與鼠蟲做伴。
對於楊菁這樣的人,我連復仇都這麼輕而易舉。
我沉浸在喜悅中。
突然,手機一振,有短信進來。
我看清內容後,腦子轟地一下,猛地將手機甩了出去。
9
是跟蹤我的人發來的。
一張圖。
楊菁被一根狗鏈拴著,毫無知覺地昏死在地上,頭發亂糟糟的,身上傷痕遍布,整個人瘦得像骷髏,模樣比上輩子皮包骨頭還慘。
【你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