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京圈太子爺的小女友,佔有欲極強。
凡有人敢接近太子爺三米以內,就會受到瘋狂的報復。
因為陸以澤輕佻地誇了我一句:
「手指不錯,夠靈活。」
她就用鋼琴蓋生生砸斷了我的十指,斷送了我的鋼琴夢。
逼我像狗一樣跪地求饒,發誓再也不敢勾引太子爺。
然而一轉頭,我就爬上了陸以澤的床。
「我身上還有更靈活的地方。
「您想試試嗎?」
1
陸以澤掀開被子時,看到的是我雪白的身體,和諂媚的笑容。
他微微挑眉,並不驚訝。
慢條斯理地抖落煙灰。
「開個價?」
柔軟無骨的手緩緩爬上男人的胸膛。
我直勾勾地望進他的眼底,極盡媚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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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格您來開。
「您覺得值多少就是多少。」
陸以澤輕蔑地笑了。
他牽起我的手,摩挲著掌心的紋理,不緊不慢道:
「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在想,這麼靈活的手,玩起來一定別有滋味。」
說完,他毫不留情地在我手上,將煙頭碾滅。
刺痛……
但並非無法忍受。
我毫無尊嚴地笑著,邀請道:
「我身上還有更靈活的地方。
「想試試嗎?」
陸以澤眸光一暗,露出了狩獵者的笑容。
2
事後,陸以澤扔給我一張卡。
「以後我找你,隨傳隨到。」
顯然他對我挺滿意。
我也並不矯情,拿到錢立馬開始揮霍。
陸以澤有未婚妻,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天作之合。
但這並不妨礙他眠花宿柳,一個又一個地包養女人。
我連小三都算不上。
不過是個供人享樂的玩具。
陸以澤偶爾想起來了,便不分時間、不分場合地叫我過去。
我很配合。
再難堪的羞辱、再惡劣的玩法,我都能笑著接受。
我很聽話。
不管陸以澤提出多折磨人的要求,我都會千倍百倍地完成。
我還很努力。
陸以澤的女人太多,我要讓他看見我,就得努力出挑。
要美、要勾人、要純潔,又要放蕩;
要有才藝,但不能多,因為那隻是適時的情趣;
要有學識,但不能深,在他高談闊論時必須適當露出崇拜的表情。
陸以澤給的錢,我都花在了「提升」自己上。
效果自然也是很顯著。
兩個月後,陸大少終於纡尊降貴地問了我一句: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是區分人與牲畜的符號。
我用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才從他眼裡的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變成了個活生生的人。
我唇角微微勾起,緩緩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謝今微。」
一定要好好記住啊。
這個即將把你們都拖入萬劫不復深淵的名字。
3
我用了一年的時間,成為陸以澤所有金絲雀裡,最得寵的那一個。
這並不難。
一個人倘若拋棄了底線和自尊,隻餘下無所不為的勇氣。
那這個世界上,就很少有做不成的事。
我們幾乎像男女朋友一樣同居;
一起逛街、買菜、約會;
他會帶著我參加各種私人聚會,將他的朋友介紹給我。
他們似乎都驚訝於他的轉變,擠眉弄眼地問我有什麼魔力,能讓最放蕩不羈的陸大少收心。
「她?」
陸以澤挑眉,散漫地吐了口煙。
瞥向我的目光輕飄飄的,似笑非笑地吐出兩個字:
「夠浪。」
滿堂哄笑。
有手不安分地攀到我的腰間。
一個長相不錯,卻略顯輕佻的公子哥笑道:
「那等陸哥你玩膩了一定告訴我一聲。
「讓兄弟也一起試試。」
陸以澤依舊嗤笑著,輕飄飄丟下一句「好啊」。
又是一陣嬉笑。
在那樣的笑聲中,扮演著小醜的我也稱職地露出乖巧的笑容。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即便再怎麼得寵,金絲雀也不過是金絲雀。
是可以隨意把玩、凌辱、拋棄的存在。
寵的時候可以捧在手心裡;
一旦厭棄了,也可以毫不猶豫地贈與他人。
然而,在他玩弄著獵物之時,又怎知雀鳥不在編織著羅網?
獵人與獵物不過一線之隔、棄若敝履與愛若珍寶也隻有一念之差。
人群中,我無措地陪著笑。
卻在不經意間紅了眼眶,下意識地望向了陸以澤。
隻那一眼,我看到陸以澤手中煙蒂燃燒過半。
火星燙到皮膚,他卻渾然未覺。
隻一雙眼,死死盯著我身後遊走的手。
如同幽暗的深潭,底部卻有滾燙熔巖蓄勢待發,將要燒毀一切。
「微微,過來。」
陸以澤垂下眸子,掩住了眼底的暗潮。
他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我恍然未覺地走過去。
剛一走近,便被猛地一把拽到懷裡。
近乎啃咬的、不講理的吻鋪天蓋地落下。
淡淡的血腥氣在唇舌間蔓延著。
我睜著雙眼,毫無畏懼地與他對視著。
漆黑的瞳孔中,滿是暴戾的佔有欲。
還有一絲無法消解的茫然。
似乎就連那雙眼的主人都無法理解——
在看到那隻作亂的手、和那雙泛紅的眼時,心中那沒來由的煩悶和酸澀。
4
金尊玉貴的大少爺當然不會對一隻可有可無的金絲雀動心。
如果爛人也有真心,那懸掛在陸以澤腐爛靈魂之上的唯一月光,便是江之寧。
——他的正牌女友兼未婚妻。
真令人感到諷刺。
陸以澤在外面那麼花心,但對江之寧居然是認真的。
從一開始,他就告誡過我認清自己的身份——
要安分守己,絕不能讓江之寧知道我的存在,更不能妄想和她比較、乃至替代她。
陸以澤先前就有一位金絲雀,被寵得忘乎所以。
竟跑到江之寧面前耀武揚威。
結果沒過多久,就有人發現她「意外落水」。
屍體被撈出來時,早已不成人形。
陸以澤特意告訴我這件事,便是要讓我認清:
金絲雀就是金絲雀,永遠無法取代白月光。
陸以澤心中自有一道楚河漢界,將玩物與愛人區分個究竟。
然而這天晚上,陸以澤第一次有了失控的感覺。
沒來由地覺得煩悶。
於是,他比平時更粗魯,更惡劣。
哪怕我哭得嗓子都啞了,他都沒有心軟。
一直到了天亮的時候,陸以澤終於冷靜下來,抽了一支煙。
目光沉沉地凝視我許久後,冰冷開口道:
「我玩膩了。
「我們結束吧。」
5
上位者的念頭便如一場風暴。
隻需一句話就足以將我經營許久的現狀摧毀。
我甚至沒來及從周身的酸痛中恢復過來,便直接被掃地出門。
陸以澤扔給了我一張卡。
卡裡有五千萬,作為我的分手費。
不得不說,他還挺大方。
隻是我想要的,遠不止這些。
我找了家酒店,美美地睡了一天一夜後。
掏出手機,翻出了一個新的聯系電話——
昨晚那個輕佻的公子哥,臨走時給了我他的聯系方式。
我仍記得他的手在我腰間遊移著,唇瓣吐出曖昧的話語。
「寶貝,哪天他不要你了,來找哥哥啊。
「哥不介意當個接盤俠。」
一個惡心但能派上用場的人。
我沒多猶豫便撥通了電話。
「喂……」
輕佻公子哥名叫江之軒——
江之寧的親哥哥。
早在最開始,他便是我的 plan B。
同為玩咖,江之軒喜歡的類型並不像陸以澤那麼百花齊放。
他專好楚楚可憐、單純無辜的小白花這一款。
因此,那天晚上的聚會,我特意穿了純真的小白裙。
特意站在他身邊,在微笑的面具下露出無措的可憐模樣。
當我紅著眼望向陸以澤時,不僅坐在遠處的男人暗了眸光;
近在我身側的江之軒,同樣沉重了呼吸。
一切都發生在陸以澤眼皮底下,但他渾然未覺。
plan A 既然點下了暫停鍵,那 plan B 就可以先登上戲臺。
我謹慎編織了一整年的羅網,絕不會有錯漏。
6
江之軒比陸以澤要好哄得多。
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我們便如膠似漆、形影不離。
乍一看,他似乎更好拿捏。
然而,我卻意識到——
雖然他嘴上甜言蜜語一籮筐,仿佛已經愛得非我不可了,但他一次也沒有帶我去參加過他們的聚會,將他的朋友介紹給我。
顯然是覺得,一個二手的金絲雀,上不得臺面。
表象的愛意,掩蓋不了輕蔑的事實。
但無所謂。
對我來說,他本就隻是一個跳板,一個趁手的工具。
說實話,若不是有「江之寧哥哥」這一層身份,我根本看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是以,在初步取得江之軒信任後,我開始不動聲色地打聽他家裡的情況。
「唉……」
江之軒最近心情不太好。
即使是和我在一起時,也時常長籲短嘆。
「怎麼啦?」
我貼心地坐到他身側,一臉關切道:
「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
江之軒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
「還不是我妹和阿澤那邊……
「阿澤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天天板著一張死人臉,連對之寧也是愛答不理的。
「我妹那個性格我都不想說,死戀愛腦一個。
「在阿澤那邊碰了壁,回家就鬧脾氣甩臉色。
「唉你都不知道,我最近一回家就頭疼得要死。」
許是鬱悶了很久,江之軒絮絮叨叨地抱怨了一大堆。
陸以澤最近心情不好?
我心頭一動,裝作無意地問道:
「陸少怎麼了?
「是和之寧吵架了嗎?」
江之軒嗤笑一聲。
「我妹那個戀愛腦怎麼舍得和陸以澤吵架?
「鬼知道他怎麼回事。
「最近兩三個月都一副半死不活的閻王臉。
「鬼看了都要退避三舍。」
兩三個月?
我唇角不由微微勾起。
說來也巧。
我和陸以澤分開到現在,恰巧滿三個月。
江之軒還在抱怨著。
我則貼心地建議道:
「談戀愛吵架心情不好很正常。
「讓妹妹多出來走走、逛逛街、找人說說話就好了。」
「也是。」
江之軒點點頭,目光落到我身上。
「你們女孩子最懂女孩子了。
「這周我把之寧叫出來,你陪她一起去購物吧。
「好好開導她一下。
「別老是在家裡發神經。」
說著,他又給我轉了一筆錢。
「看上什麼了就買。
「隻要你能把之寧哄好,哥哥我重重有賞。」
我笑著收下了轉賬。
漆黑的眼底,卻一絲笑意也無。
江之寧、江之寧、江之寧……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千回百轉,在我每個無眠的噩夢裡縈繞。
心髒劇烈地跳動著。
血液奔騰,呼吸急促。
十指傳來灼熱的刺痛,像重復著被毀滅的命運。
每個細胞都叫囂著,想要見到這個人。
這個曾一度將我碾碎,推入地獄的人。
而現在,輪到我伸出手,將她拉進永不見天日的深淵裡了。
7
我在大腦中排練了無數次和江之寧的重逢。
幻想了無數次,她的反應。
驚訝或是嘲笑?
恐懼或是厭惡?
愧疚或是仇視……
無數的情緒在我腦海中奔騰。
然而,最後定格在江之寧眼底的卻隻有——
陌生。
她已經完全忘記我了……
不費吹灰之力地摧毀了我的夢想和尊嚴,將我的人生都踩在腳底下。
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輕飄飄地忘記了這一切。
她甚至笑著跟我打了招呼。
親昵地挽著我的手臂,問了我的名字。
認真地誇我妝容和搭配好看,問我眼影是哪個牌子的。
若無其事地和我交換了聯系方式,說下次有空再一起約出來玩。
我死死地咬住唇瓣。
血珠沁出,鐵鏽味在口腔中蔓延。
她居然就那樣輕飄飄地忘了一切!
她怎麼能?
她怎麼敢!
我的痛苦、我的憎恨、我的決心、我的謀劃……
所有一切在她的遺忘面前,頃刻成了笑話。
一個不值一提的笑話。
刻骨的恨意席卷而來。
理智幾乎被怒火燒灼殆盡。
從未有過哪一刻,我如此渴望毀掉一個人。
我掩下眼中的恨意,擠出一個古怪而扭曲的笑容。
「你剛剛不是說男朋友最近對你特別冷淡嗎?
「其實啊,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相處多了,總容易膩。」
蠱惑的話語,緩緩從唇舌流出。
「所以啊……
「想要牢牢抓住男人的心,就得保持新鮮感。
「讓他看到你不同的一面。」
江之寧立刻被我的理論吸引了。
她睜大眼睛,抓著我的手急急問道:
「那我該怎麼做?」
她緊緊抓著我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