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海茹搖頭:“我很謹慎,而且找了信得過的人,給了一大筆錢……”
霍子辰的眉心舒展了一些:“沒事,應該沒事。盛家應該不會知道是我們幹的,畢竟我還躺在病床上,你一個小老太太,也做不了這麼多事。”
被他勸說之後,蔣海茹稍稍平靜了一些。
然而這時,霍子辰又給了她晴天霹靂般的一擊。
“媽,你知不知道我爸有個私生子。”
他將自己查到的所有資料告知。
蔣海茹渾身的氣血猛地衝向頭頂。
他們夫妻感情一直不好,但她沒想到,他在外面還有一個家……
“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霍氏接過來。”霍子辰沒有安慰她,直接說道,“你說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次你爸很生氣,怪你的官司害得霍氏資金鏈被凍結,而且節目組發的聲明也對霍氏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但是,你到底是他的親生兒子——”蔣海茹的聲音都在顫抖,但還是盡量讓自己冷靜,“這段時間,他已經不再反對阮晴晴進門了。不如結婚吧,他一直說你不定性,也許當你結婚之後,有了個家,他會放手,把生意交給你的。”
霍子辰思索著:“結婚……”
等到護士幫忙包好傷口之後,蔣海茹轉過身,偷偷地哭了。
她既氣憤,又害怕。
氣的是丈夫的背叛,以及老姐妹們都不把孩子是岑燕君親孫女的事告訴自己,而怕的是,不知道霍氏能不能撐不下去,更不知道盛太太會不會查出這一切是他們霍家幹的。
如今,他們整個霍家就像是走在鋼索上一般,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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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記者招待會現場出來之後,莫穗帶著安安去了療養院。
綜藝錄了十幾天,隻來探望過莫雅琴一次,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了。
黃護工早就接到電話在等她們了,此時從窗口看見母女倆,立馬跑了過去。
做好登記之後,黃護工時不時悄悄看安安一眼,又看看莫穗。
“是看了熱搜吧?”莫穗輕笑。
黃護工有點不好意思。
作為工作人員,她本來是不該這麼八卦的,但是熱搜上的內容已經在他們療養院傳開了,其他護工都來問她,事先知不知道這件事。得知她看莫雅琴拿出過莫穗兒時的照片時,大家都說她笨,這麼明顯的事兒,怎麼當時就沒領會呢。
“莫小姐,我們大家都為你們一家人感到高興。”黃護工誠懇地說。
“謝謝。”莫穗笑著說,“這段時間我媽怎麼樣?你們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黃護工連忙擺手,提到這事,開始滔滔不絕,“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你和安安來我們療養院吃過飯,陪了莫阿姨一會兒之後,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平時也不折騰我們了,現在還和其他老太太在娛樂室打牌呢。”
莫穗一臉詫異,她媽還會打牌?
不一會兒工夫,黃護工將她帶到娛樂室。
裡頭擺著幾張麻將桌,每一張麻將臺都是滿的,老太太和老大爺們正在相互切磋。
莫雅琴坐在其中一桌,盯著牌看,每一次出牌時,她都要猶豫很久,動作遲緩,但是卻打得有滋有味。
這是療養院裡安排的活動,讓老人家們打麻將是想要鍛煉他們的思維能力,刺激他們的大腦變得活躍。老人們不賭錢,每個人面前放著的是積分卡,攢夠了積分,可以兌換平時不能吃的食物,比如油炸的食物或者海鮮,當然,療養院也會合理安排飲食,盡量讓他們的飲食更清淡。
這其中也有一些和莫雅琴同樣病情的老人,他們都打得很慢,誰也不嫌棄誰,彼此做個伴兒,唇角都洋溢著笑容。
莫雅琴沒笑。
但是莫穗很了解她,如果不是心甘情願,她才不願意和這些老頭老太太玩呢。
“媽媽,安安可以去嗎?”小團子看著莫雅琴的方向,輕聲問。
“可以啊。”莫穗笑著說,“但是不可以搗亂。”
安安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
站在莫雅琴身邊時,她仰著小臉蛋:“外婆。”
莫雅琴低頭看她,回憶了好一會兒。
另一邊,安安已經扒拉著外婆的腿,要爬上去了。
其他護工連忙上前,擔心莫雅琴會把安安推開,可是沒想到,她給小團子搭了把手。
安安穩穩當當坐在莫雅琴的腿上,奶聲奶氣道:“外婆,我也會打麻將。”
之後,每當莫雅琴拿起牌想要打出去時,都會交給安安。
小團子雙手將麻將輕輕擺在桌上,轉頭求表揚。
這時,邊上一個老大爺拿起保溫杯喝水。
老大爺喝完水就將杯子放在邊上,莫雅琴皺一皺眉,把杯子推開一點。
誰知道這水燙不燙呢?
莫穗靜靜地望著這一幕。
四年多以前,莫雅琴靠在嬰兒床邊逗小外孫女時,也是像現在這樣,臉上並沒有太豐富的表情,但就連手中拿著搖鈴,都是謹慎再謹慎,生怕搖鈴掉落到床上,不小心砸到孩子的臉。
邊上,黃護工語氣感慨:“上次你和安安陪了莫阿姨一會兒,她心情很好,還把罐子裡的糖果拿給我看,問我會不會過期了。你說,莫阿姨究竟知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小外孫女呢?總覺得她有時候精明,有時候糊塗。”
“希望她是知道的。”莫穗的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就算不是現在,以後慢慢地,也會知道。”
因為早在多年前,莫雅琴應該也是盼著孩子早點長大,會跑會跳,會說話,更會叫外婆。
誤以為是自己害得孩子“死亡”,當年她所承受的打擊和壓力顯而易見。
而現在,纏繞在她心中整整四年的遺憾,在慢慢化解。
……
岑燕君和顧老爺子好長時間沒見到安安了,也想念得不得了,去菜場買了幾個菜,給莫穗打了通電話之後,就提著上門了。
一進屋,顧老爺子撩起袖子就開始忙活大菜,岑燕君抱著安安,怎麼都不舍得撒手。
這段時間,岑燕君已經將手機玩得很溜了。
她每天都看直播,最喜歡的是小丫頭自己家裡的直播間,最煩的就是所有嘉賓一起在村子裡活動時的跟拍直播。因為跟拍攝影師不可能隻將鏡頭對準安安一個人,岑燕君就隻好戴著老花鏡使勁找小孫女的身影,累得一天都要滴好幾次眼藥水。
這十幾天裡,除了看直播,岑燕君還帶著老伴注冊了微博賬號。
每當網上有黑粉罵自己兒子和兒媳婦時,他倆就用手指頭在手機屏幕手寫評論,氣人的是,有時候他們洋洋灑灑寫了一大串評論,還沒來得及點擊發送,黑粉的評論就已經被粉絲們投訴刪除了。
不過他倆倒也不虧,因為好幾次幫莫穗說話,而被粉絲們拉進後援群中。
在這後援群裡,岑燕君每天都能磕糖,磕得腮幫子都要笑酸了。
早上要開記者招待會,是他倆從粉絲群裡得到的消息。
顧老爺子和岑燕君守著手機看,怎麼都沒想到,傅長鳴的案子居然已經宣判了。聽見兒媳婦向大家介紹安安的身份時,他倆都忍不住紅了眼眶,還同時背過身子,不讓對方看見自己掉眼淚。
現在,一切算是塵埃落定了,岑燕君無比欣慰。
安安帶著奶奶,去看她的兒童房。
在她去錄制節目的這一段時間,方助理給她買了兒童床、書桌和小書架,可漂亮了。
“安安現在已經回自己房間睡了嗎?”岑燕君問。
“沒呢。”莫穗說。
小團子躍躍欲試:“安安想回自己房間睡覺,這張床好漂亮哇。”
這時,顧峄城正好下班回來。
看見莫穗和安安的一瞬間,仿佛一身疲勞都被洗去,他的唇角不自覺揚起。
“不行,哪能回自己房間睡,房間裡這麼多家具都是新的,要是有甲醛怎麼辦?”岑燕君對安安說。
聽見這動靜,顧老爺子也從廚房裡出來:“這可不行啊!除了甲醛,還有很多其他有害物質,怎麼都得晾一段時間再住。”
“莫穗,你說呢?”顧老爺子問。
莫穗化身乖巧兒媳,順著老爺子說:“就是就是。”
顧老爺子又轉頭,掃了顧峄城一眼:“你說呢?”
顧峄城:……
媳婦和女兒都能洗去他一身的疲憊。
但他爸不能。
晚上六點,顧老爺子做出一桌子好菜。
安安的小胖手揪了一個櫻桃,塞到嘴巴裡。
“好甜呀!”小團子滿足地眯起眼睛,漂亮的杏眼又變得像月牙一樣彎彎的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聊起在節目中發生的趣事,氣氛溫馨和諧。
等到晚飯後,顧峄城和莫穗一起去廚房洗碗。
顧老爺子拉著安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動畫片好不好?狗狗隊。”
小團子熱情糾正:“爺爺,是汪汪隊呀!”
“爺爺又給忘了。”顧老爺子笑聲爽朗,拿起遙控。
坐在一旁的岑燕君憋著笑。
說好的玩物喪志呢?以前不讓兒子看電視,現在居然陪著他小孫女看“狗狗隊”,為了討孩子歡心,簡直是太雙標了。
汪汪隊不是在電視臺播放的,得先點開電視上的視頻軟件,再進行搜索。
顧老爺子不會用他們家電視,研究了半天,最後目光停留在電視臺播放的新聞上。
“還是看新聞好,了解國家大事。”顧老爺子和安安商量。
岑燕君“噗嗤”笑出聲:“孩子才不會願意和你——”
“好哇!”安安把小短腿盤在沙發上,“看新聞!”
岑燕君:???
接下來長達二十分鍾的時間,她都坐在沙發上,盯著這祖孫倆看新聞的樣子。
還別說,安安是認真看的,雙眸亮晶晶的,和看動畫片時一樣起勁。
到底有什麼是安安不感興趣的?
小倆口洗好碗,從廚房裡出來。
顧峄城跟在莫穗身後,將手上還沒擦幹的水珠往她臉上甩了甩。
莫穗轉頭就想躲,他反而還來勁兒了,甩得更加厲害。
莫穗:……
他這欠扁的幼稚模樣,和高中時有什麼區別?
“你再這樣,我一會兒用安安的水槍‘滋’你!”她說。
顧峄城躍躍欲試:“我和安安一隊。”
“你看她願意和誰一隊。”莫穗抿著唇,斜他一眼。
顧峄城陷入沉思。
不能總讓她這麼囂張,還是得想個辦法拉攏女兒。
“峄城,你把動畫片給安安打開。”新聞播完了,顧老爺子把遙控遞給顧峄城。
顧峄城接過遙控,剛對準電視,忽地看見電視屏幕上出現兩張熟悉的臉龐。
電視中的莫穗和安安都穿著白色的居家服,小團子撒嬌要吃奶酪棒,媽媽不同意,一本正經地說不能吃太多,一個轉頭,卻悄悄躲在廚房裡自己吃得盡興,被孩子抓包。
廣告裡,安安探頭探腦地出現在廚房門口,看見媽媽吃奶酪棒時吞了吞口水,小饞貓的模樣看起來非常生動可愛,簡直是本色出演。
場景切換,母女倆坐在沙發上,一人一個奶酪棒,吃得可香了,尤其是安安,還小口小口咬著,把奶酪棒上小米牙的痕跡拿給媽媽看。
這是一則奶酪棒的廣告,非常有生活感,五十多秒的時長在廣告中已經不算短了,但觀眾們卻絲毫沒有不耐煩,還盼著一會兒再播幾次。
這廣告的首播,又讓莫穗上了熱搜。
【這廣告好像是《實習父母》綜藝時拍的,隔了這麼長時間才第一次放!】
【廣告雖然不是電影、電視劇,但也得制作一段時間,而且要和電視臺敲定時間段,這裡也耽誤了。】
【崽崽太軟乎乎了,影後好美啊,嗚嗚嗚——】
【這奶酪棒好吃嗎?看安安吃得這麼津津有味,我也想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