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程雋當了三年的舔狗。
三年後我累了,選了他的同款機器人,性格設定: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的超級舔狗。
1
我是在程雋懷裡醒來的。
抬頭,程雋正在看我,褐色瞳孔裡倒映著我的臉——
面如桃花,春風得意。
我舔了程雋三年,未果,偶然在國外小網站上訂制了一款機器人男友,可以自己設置外貌性格,一比一還原,並且也給他取名程雋。
於是,昨晚我把這三年裡想對程雋做的事,都做了。
不得不說,這家公司技術就是好。
手感滿分。
「親愛的你醒了,渴了吧,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程雋溫柔地看著我,聲色裡帶著初醒時的喑啞。
就……怪油膩的。
但是沒辦法,程雋的設定就是舔狗,他什麼都不會,隻會無微不至地舔我。
我強忍不適,揉了揉他的頭發,「不用,我不愛吃早飯。」
說完,我便起身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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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速地換好衣服,一回身,卻見程雋正靠坐在床頭,被子搭在小腹處,再往上是緊實的腹肌……
我驀地想起昨晚的畫面。
臉一紅,腿竟也隨著軟了。
我扶著墻去了廁所,坐在馬桶上噓噓時,暗暗感慨。
我可真像是個渣女,吃幹抹凈,又嫌人家油膩了。
想想又覺好笑,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房間裡的這個程雋就是一個會說話的某種娃娃吧。
然而下一秒,廁所門忽地被拉開——
程雋那張好看的臉出現在門口。
「幽幽,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我給你熱了牛奶,馬上就好。」
我臉一紅,「我在上廁所,出去!」
程雋卻恍若未聞,自顧地拎起一雙拖鞋進來,蹲下身替我穿上。
「不穿鞋,腳涼。」
……我放棄了抵抗,索性揉揉他的頭發,悻悻道,「程雋要是真有你這麼溫柔就好了。」
面前的程雋當然不會回應我。
因為這句話立意不明,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2
溫柔鄉果然耽誤事。
出門前,我不過是拉著程雋這樣那樣了一下,便險些趕不上公交了。
追完公交追地鐵,好不容易踩著點到了公司,剛坐定,便發現周圍同事在議論:
真是稀罕,大魔王程雋今天居然也遲到了。
程雋生性淡漠,不太與人親近,做事更是一絲不茍,不講半點情面。
我翻著包,心想,這人不會是生病了吧?
程雋沒生病,相反,他面色紅潤,好得不得了。
隻不過,那張臉一如既往的冷。
許是昨晚太放肆,今天在面對程雋時,我總是有點心虛。
以至於同事們都跑來向我打趣,「幽幽,今天怎麼沒給老大送愛心早餐了?」
我訕笑著敷衍過去,心裡卻暗爽,你們懂什麼,因為我昨晚睡到了 A 版老大。
一上午,我都下意識地躲著程雋。
午休時,卻被他堵在了休息室……
「齊幽幽。」
程雋看著我,神色清洌。
我心頭一跳,昨晚的事讓他知道了?
不應該,買之前那家公司是有簽保密協議的。
「老大……有事?」
我從來都是膩膩歪歪地叫他程雋,阿雋,這似乎是第一次跟著大家一起叫他老大。
程雋完全沒注意到稱謂問題,這人將我堵在茶水間,將我痛批一頓——
因為前兩天弄錯了數據,我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做錯事被罵正常,但罵我的人是程雋,我就莫名有點委屈。
回到工位上,越想越傷心,索性請了假,準備回家狠狠凌辱一下 A 版程雋。
見我請假,程雋果然蹙了眉,「理由?」
「我家狗身體不舒服,我要回家好好照顧它。」
我們公司這點比較人性化,請假隨意,你說你回家拉個屎都能給假。
但是……
請假扣的工資比別家公司都狠。
程雋還是批了假,也毫不留情地扣了我的工資。
回家路上,我看著窗外出神,其實我也說不清是為了回去泄憤,還是……
想回去重溫些什麼。
回家。
開了門,程雋果然很聽話,老實地等在家裡。
隻不過……
這人走過來抱我時,呼吸有點重。
我抬頭看他,伸手在他好看的臉上揉了揉,「怎麼有點喘?」
這話細想有點曖昧。
程雋低頭吻我,乖乖回答,「剛剛在健身,幽幽喜歡摸腹肌,所以要多健身。」
我……這機器人還挺善於觀察的。
3
聽他提起腹肌,我沒忍住,順勢掀起他衣角揩了一把。
嗯……
這手感,這緊實的觸感……
實在太過逼真,以至於,我甚至懷疑面前這個是不是真人。
看著那張與程雋一模一樣的臉,我猛地走到他身後,掀開衣角——
是我想多了。
程雋後腰處,果然有一個按鈕狀的東西。
出於好奇,我伸手想去按,手腕卻陡然被握住。
是程雋。
他回身看我,語氣委屈。
「幽幽,不可以,按了以後我就會恢復出廠設置了。」
「恢復出廠設置後……就見不到你了。」
他頂著程雋的臉,楚楚可憐地說出這句話,我著實是沒忍心,連忙松了手。
「好好好,我不按。」
不過,目光掃過那礙事的衣擺,我咬咬唇,「但是,程雋,我心情不好……」
舔狗程雋立馬開啟安慰模式,「怎麼了?」
「誰欺負幽幽了?我去揍他。」
「幽幽這麼可愛,哪個傻 X 舍得欺負她。」
……我還是聽不得有人說他不好,哪怕,罵他的是程雋二代。
我弱弱反駁,「其實也不是傻 X,他長的很帥的。」
「很帥?」
程雋似乎無師自通了吃醋技能,「他有我帥嗎?」
我捧著他的臉左瞧右看,的確是太像。
「嗯,和你一樣帥。」
程雋卻似乎對這個名字不太滿意,他走上前來,將我擁在懷裡,下頜抵在我身上蹭了蹭。
「那他肯定不如我,能讓幽幽滿意。」
我一愣,臉瞬間燒紅。
這個「滿意」,是我想多了嗎?
事實證明並沒有。
程雋將我打橫抱起,溫柔地扔在了床上。
「幽幽,你檢查一下我的健身成果好不好?」
我想說好,可唇卻被他堵住。
那個沒說出口的好字,一同淹沒在浪潮之中。
4
程雋似乎是不需要睡覺的。
也不用我給他充電,他說,他是高級智能,太陽能自動充電。
於是,溫情過後,我便拽著他出去曬太陽。
若是充電少了,晚上不夠用怎麼辦?
嘖。
想想就覺著羞恥。
路上,程雋依舊很體貼,替我撐著遮陽傘,給我買水買冰淇淋。
路上,但凡我多看一眼的,他都會不顧勸阻的買回來——
都 tm 用的我的錢。
程雋是個身無分文的機器人。
託他的福,我錢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來。
我恨恨地想,這不就是個溫柔體貼體力活身材好顏值高的小白臉機器人嗎。
但是。
有了他以後,我倒是夜夜笙歌,樂不思蜀。
就連閨蜜肖雯雯都說,我現在氣色好的不得了。
於是,我帶她見了程雋二代。
她驚訝地直轉圈,捏捏瞧瞧,當即便花空積蓄,也定制了一款機器人。
是按她那死鬼前男友的型號定制的。
臨走時,她拍拍我肩膀,「我回家等收貨,如果到時候好用,姐妹請你喝酒。」
神他媽好用……
我哭笑不得。
5
我臨時被派去臨召市出差,和……程雋。
得知這消息時,程雋正坐在辦公桌前,面無表情地安排著任務。
咽咽口水,我試著拒絕,「能不能給我換個同事一起?」
程雋抬頭,目光如刃。
「不行。」
……我隻能接受安排。
因為時間緊,我來不及回家收拾行李,隻能躲在廁所,給家裡的程雋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兩天要乖乖在家。
程雋很乖,也有點委屈。
「那幽幽要照顧好自己,記得按時吃飯,多喝水,晚上早點睡。」
「少喝酒,早點回來。」
我一一應下。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自己找了貨真價實的奶狗男友。
臨召市距離我們不算遠,高鐵不到兩小時的路程。
但是……
程雋他不講究,他自己坐的商務座,給我訂的二等座。
問他原因,程雋神色淡淡。
「我自己掏錢升的座位,你也可以自己升。」
……算了算差價,我憤憤作罷。
倒不是嫌二等座不好,是生氣唯一一次能一路坐在程雋身邊的機會泡湯了。
路上無聊,我便和家裡的程雋發消息調情。
程雋很聰明,他的出廠設定也很高級,很多東西不用我教他就全都會。
聊到一半,我忽然想起似乎有個文件沒帶,便急匆匆地去找程雋。
然而……
我走到他身後時,無意間看見程雋在發微信,對方的微信頭像……
怎麼有點像我?
再回神,程雋的手機已經按滅,他回身看我,蹙眉。
「有事?」
「有個文件似乎忘帶了……」
我還沒細說,便被程雋打斷,「我帶了,回去。」
輕飄飄地兩句話,我就被趕了回去。
6
我們是下午時臨時被安排出差,所以,到達臨召市時,天色已暗。
酒店已訂好,我和程雋住隔壁。
程雋的鐵面形象太過深入人心,所以,我也沒敢存什麼勾引他的心思,到了酒店便老老實實地回了房間。
洗完澡,我正裹著浴巾吹頭發。
敲門聲忽然響起。
我圍著浴巾走去門口,「誰啊?」
「我,開門。」
是程雋。
這熟悉的命令語氣,我沒敢多耽擱,連忙開了門。
然而,程雋卻怔住。
他的目光緩緩下移,在我身上掃了一眼,隨即偏開目光。
「穿上衣服。」
「……哦。」
我悻悻地關上門,回去飛速地套上衣服。
再開門,程雋拎著一堆酒進來了。
「這是?」
他倒是不客氣,自顧地坐在小沙發上,把酒往茶幾上一放。
「喝酒。」
見我疑惑,他言簡意賅地解釋,「鍛煉酒量,明天的於總很能喝。」
但是,咱就說酒量這東西,也不是一晚上能鍛煉出來的吧?
當然,這話我沒敢說。
房間裡,這一幕似乎有些怪異。
一男一女,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席地而坐,沒有菜,也不聊天,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地喝酒。
這真是幹喝啊。
嘴裡發澀,為了躲酒,我隻能硬著頭皮沒話找話。
「老大,你有女朋友嗎?」
程雋瞥我一眼,「有。」
我愣住。
我不過是隨口一問,公司上下誰不知道,程雋這棵千年鐵樹從沒有開花的跡象。
他……戀愛了?
心底難免泛酸,我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靜靜體會著灼辣感一路蔓延。
接下來,我借著酒勁,又問了他幾個問題。
意料之外,程雋竟也都回答了。
「她很漂亮吧?」
「嗯,在我眼裡很漂亮。」
「那……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生?」
「傻乎乎,色瞇瞇。」
……這算是誇獎嗎?
我隻能酸溜溜地想,老大喜歡的姑娘,果然不同尋常。
喝得多了,甚至酒杯都拿不穩。
我端起杯想要敬他一杯酒,手滑,杯子掉在地上,弄濕了他的拖鞋。
我想去擦,程雋卻先我一步。
然而……
程雋彎身時,我注意到一個細節。
在他耳後,有一顆淡棕色的,不太起眼的痣。
而家裡的機器人程雋,在同樣的位置,也有。
我心底忽然生疑。
就算是為了百分百還原,程雋這處不易被察覺的細節,總不能也一比一還原吧?
驀地。
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那天我回家時,機器人程雋的微喘。
剛剛高鐵上,程雋的微信聊天……
所以,機器人是程雋假扮的?
我愣了兩秒,然後猛地掏出手機,給家裡的程雋撥通了電話。
一秒,兩秒……
無人接聽。
果然,我轉頭看向程雋,幾乎可以篤定一切就是他的惡作劇。
然而,就在這時,視頻忽然接通。
視頻另一端出現了程雋的臉。
鏡頭前,他笑得溫柔,「幽幽,你想我了?」
7
我沉默了。
這和我的猜想完全不同,不應該是我用敏銳的觀察力和聰明的頭腦發現了程雋拙劣的小把戲,然後一舉戳破他的謊言嗎?
可是,家裡那個機器人程雋還真他媽接電話了。
我正出神,一旁,程雋端著酒的手一頓,抬眼看我。
「這聲音,有點耳熟?」
……耳熟就對了。
為了保證百分百還原,廠家在制作程雋二代時,讓我發去了無數張我平時私存的照片和錄音。
那晚,鬼知道我因為耳邊說愛我的程雋聲音腿軟了多少次。
回神,我飛快地掛斷視頻。
抿了一口酒,佯裝鎮定地應道:「就是一個朋友。」
程雋盯著我看了數秒,語氣微凜,「聲音和我很像。」
……
因為心虛,我又喝了兩口酒,「嗯,可能聲音有點像。」
頭頂,那道目光愈發炙熱。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