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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顧時衍家太危險,我還是搬了回去。
這蠢貨就天天跑我家送飯,叮囑我按時吃飯。
……矯情。
兩周後,江城商圈開始人心惶惶。
因為一場商業晚宴。
方家最有望成為下一任繼承人的人,我受邀參加了那場晚宴。
與此同時。
男主周知夜,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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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夜是個怎樣的人呢?
如果說我的心有百分之五十是黑的,顧時衍百分之七十。
那麼周知夜,就是百分之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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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宴會廳裡,往來人流如織。
沒有我和顧時衍的幹預,男女主很快順利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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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夜在三個月前從隔壁雲城過來,同時帶了一筆大生意要談。
這筆生意見不得光,所以他最開始沒有選擇政界背景出身的顧時衍。
他選了地位不太穩固,傳聞手段骯臟的我。
不出所料,晚宴開始沒一會兒,周知夜就端著一杯香檳過來搭訕。
每句話聽起來,和普通商人無異,甚至處處昭示著他作為商界新貴的超前洞察力。
可實際上。
坑早就挖好了,正等我往裡跳。
「怎麼樣?方總。」
周知夜和我碰了個杯,長袖下的袖扣不著痕跡地一閃而過。
「有興趣,和周某合作一次嗎?」
我笑了下,回敬他一杯。
周知夜是雲城出了名隻手遮天、翻雲覆雨的大人物。
系統叫我不要再冒險了。
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好……」
「方淮!」
手腕被人從身後猛地一抓,杯中紅酒灑落一地。
我反手扣住杯座,淡漠抬眼。
「方淮,你不能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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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字已經出口。
生意場上最講究一個信用,哪裡能隨意出爾反爾呢。
可顧時衍固執地拉住我,對周知夜表示。
「如果這筆生意非做不可,我來。
「方淮,他能力不行,容易劍走偏鋒。」
「……」
周知夜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們拉扯了一番,最終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顧時衍。
他的確更中意顧時衍,如果不是忌憚他背景的話。
但如今顧時衍既然敢接,就說明他甘願成為一條繩上的螞蚱。
周知夜滿意地摟著沈月白的肩膀,離開了會場。
我跟上了顧時衍,大罵:「你他媽能不能別搶我生意了?
「什麼都搶,有意思嗎你?」
顧時衍突然頓住腳步。
搞得我直接撞了上去……
「艸!」
「方淮。」
單薄的身子突然被擁住,在雪中落下一片溫暖。
「我想救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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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顧時衍以身入局後,忙碌了起來。
我想參與,卻屢次被拒之門外。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沈月白的電話。
她聲音冷靜得不似從前那個女孩,極其鎮定地告訴我周知夜這些年做了太多陰損事。
我當然知道。
她問我:「想不想知道周知夜這次計劃的秘密?」
我說想。
她告訴了我一個地址。
九點半的時候,我揣了把匕首就出了門。
可車子開到郊區時我才發現……
剎車,不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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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極度慌亂的情緒下,我還是穩住了自己,快速開到了一條幾乎沒有行人和車流的路上。
系統也急得要命,但他對這件事無能為力。
偏偏這時,顧時衍打了個電話過來。
「方淮,你在哪?」
我快速將事情和地址口述了一遍。
顧時衍那邊從最初的焦急慌張,到冷靜地吩咐怎麼做,再到沉默。
電話沒有掛,他也沒有再說話。
共享定位還開著。
「顧時衍。」我忍著顫抖,喊了句。
車子一直在加速,方向盤也越來越難控制。
就算死過一次了。
我還是,會害怕啊。
「穩住方向盤,不準撞樹撞欄桿,等我。
顧時衍那邊的聲音變得雜亂起來。
風聲樹聲太嘈雜,我快要聽不清他的話。
「……」
這條路的前面是懸崖,懸崖之下是大海。
我想如果葬在那裡,也不錯。
「顧時衍。」
我抓著方向盤的手突然不抖了,笑道:「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導航顯示,斷崖距離我的位置已不足五千米。
「那個秘密是我上一次死前告訴你的秘密……
「沒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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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經能看到大海的那條路上,一束光從身後打了過來。
開車的人很瘋。
瘋到油門踩到底,直至和我的車並肩擦出火花。
「方淮,跳過來!」
艸,遺言說早了。
顧時衍開的是敞篷跑車,連頭盔都不戴……飚了一路。
「跳,我接著你!」
他拉開一小段車的間距,竟是踩著油門站了起來,朝我伸手。
兩米,一米……
在最合適的間距,我按照他的指示打開車門,毫不猶豫地從座椅上跳了過去。
撲進顧時衍懷裡……被他穩穩地接住。
我的那輛車徑直沖向了懸崖,終是「砰」的一聲,湮沒於海水。
顧時衍緊緊地扣住我的腰,猛踩剎車。
後來疾馳著刺骨的寒風太冷,吹得我頭暈。
顧時衍在耳邊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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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是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軟,真的很軟。
我剛想翻身打個滾,腳踝猛地一沉。
「……艸!」
腳上特麼有鐐銬!
我低頭一看……完蛋。
衣服已經被換過了。
「醒了?」
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我是想裝死的。
可顧時衍幹瞪了我兩秒,開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
「應該沒事吧?醫生看過了,隻是驚嚇過度而已。
「方淮?理、我。」
他抬了抬我腳踝的鐐銬,再將手滑到沒有布料隔著的大腿內側……
「顧時衍!你瘋了?」
「我是瘋了。」顧時衍用手抬了抬我的下巴,氣極反笑:「一杯奶茶讓人等了十年,誰不瘋?」
想起之前戲弄他的那些事,我縮了縮腿,想躲。
「老婆,又想跑?」
顧時衍扣住我的腰,翻了個身,將我的雙手壓到了頭頂:「我猜你當年想喝的那杯奶茶——是厚乳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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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是顧時衍的黑月光!
這個狗折磨起我來,壓根毫不留情。
往死裡弄我。
第二天搞得我下不了床,他卻穿得人模狗樣,美美去上班。
「顧時衍,把鐐銬解了!」
我搖了搖沒力氣的腿,蹬了他一腳。
「不行,我怕你又亂跑。」
「我不跑!」
「也不行,我擔心。」
「顧時衍,我特麼遲早幹死你唔……」
亂動的腳踝被握住,嘴也被堵老實了。
某狗淡然接受:「嗯,好好待著,今晚看看誰幹誰。」
「……滾!」
這鐐銬說長不長,說短也短。
短到壓根不能走完整個別墅,連露臺都去不了。
這玩意還讓我不能穿褲子……隻能穿長襯衫。
差點給我氣死。
【宿主,對不起。】
系統突然冒出來,巴巴地道了個歉。
我納悶:「原來你們系統這麼負責的嗎?昨天那事也不怪你呀……」
系統說如果提前瞄一眼車子,就能看出問題來了。
不過這也和他沒半毛錢關系,壓根不是他做的。
哎,真是個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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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在別墅的日子裡,我開始思考。
為什麼顧時衍要拉著我,做那種事?
因為恨?因為愛?因為同情、感激、愧疚?
也許吧。
我長這麼大沒被誰愛過,所以分不清。
分不清他看我的眼神裡,究竟是什麼感情。
……
住在這裡沒什麼不好,除了每天晚上。
顧時衍一回來,我便有種顛倒日夜的感覺。
結束後我像條瀕死的魚匍匐在床上,渾身軟得像沒骨頭。
「車子是誰動的手腳,我已經查到了。」
顧時衍說著,把我抱到了浴室。
「周知夜?還是沈月白?」
自從那天意外發生後,我怎麼也打不通沈月白的電話。
她不得不被我列為嫌疑人之一。
「不……」顧時衍猶豫了下,還是說:「是你二哥,方墨。」
「啊?」
不是,他有病吧。
怎麼連自家人都殺啊!
「因為你前段時間搶了他很多風頭,包括競標在內,讓你爸對你很滿意,對他大發雷霆。」
我猜到了這個理由。
「那沈月白呢?她真的是清白的嗎?」
「那晚她和周知夜在山上搞了埋伏,很大概率有去無回。」
「哇……那還真是,在劫難逃啊。」
「別亂說。」
肩膀被身後的人狠狠地咬了一口,再親吻般地舔舐。
「你哥哥的事,我已經收集好證據上交法院了。
「我會永遠保護你的,方淮。
「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