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唐曼妮，你在幹嘛！」
一道怒氣衝衝的聲音響起，程策從大門口走了進來，用力拉著我的手臂將我從位置上扯起來。
看著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我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兩個月沒見了，程策。
「你放手，我幹什麼不關你的事，我們已經分手了。」
「誰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答應了嗎！」
程策狠狠地瞪了一眼楊皓，又轉頭怒視著我。
「唐曼妮，你這次太過分了，我和你說過的吧，我最討厭人拿分手當威脅了。」
我平靜地看著程策，都說女人分手和男人不同。
女人的痛苦隨著時間而遞減，男人卻是相反。
程策衣衫凌亂，胡子拉碴，形容憔悴，不再是以前那副衣冠楚楚幹淨精致的模樣了。
「你不會在跟蹤我吧？」
程策神情有片刻的慌亂，隨即他又冷靜了下來，恢復到以往高傲矜貴的模樣。
「我隻是要一個交代而已。」
我揉了揉被他握痛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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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就是我們分手了， 我很認真地和你分手了，明白嗎？」
程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再說一遍？」
我仰頭看著這個自己愛了整整七年的男人，兩個月的分手讓他沒有絲毫的改變。
還是那麼自信而驕傲。
心底湧上深深的疲憊感，我垂下眼眸。
「分手吧，程策，以後別再見了。」
24.
「唐曼妮，你會後悔的！」
程策扔下一句話就走了，步履慌亂，背影顯得有幾分狼狽。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開口挽回，而我，也想擁有自己的驕傲。
「哎真的不可以認識一下嗎？」
楊皓一路跟著我直到咖啡店門口，我轉過身板著臉看他。
「你再跟著我，我可要生氣了。」
程策帶給我的傷害太大了，大到我看到男人就覺得腦子一抽一抽地疼。
第二天幾乎是我剛到公司，麗娜就探頭探腦地坐到了我邊上。
「陳軒和林語潔離婚了，聽說是林語潔發現陳軒賺得不多，卻比她還能花。」
「兩人閃婚又閃離，在民政局門口還打起來了，鬧得很難看。」
「最後是一個男人來民政局把林語潔接走的，據說長得還挺帥，好像就是上次借她 100 萬那個冤大頭。」
我被一連串的消息砸得回不過神來。
「你在林語潔身上裝監控了？」
「嗐，我自然有我的消息來源，你看林語潔某博了嗎，那男人好像是他初戀來著。」
我打開手機，入眼是一張在車裡拍的照片。
男人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幹淨而修長，左手無名指上還戴著一枚樸素的白金戒指。
這戒指是我和程策大學剛畢業時買的。
他說對於很多人來說畢業季是分手季，但是他希望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
送戒指給我時，他表情淡淡的，我卻激動得捧著戒指哭了……
後來，他很少戴這戒指，說工作不方便，容易鉤到衣服。
沒想到分手以後開始戴上了。
林語潔還給照片配了一段文字：
「年少時愛過的人，再見依然會心動。」
「兜兜轉轉那麼多年，陪在我身邊的依然是你。」
25.
呵呵，程策應該也是這種感覺吧，所以他見到林語潔才會那麼失態。
相伴七年，終敵不過情竇初開。
我放下手機，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工作上。
下班來到公司門口，卻看到了一個令我非常意外的人。
「程策？」
程策穿著件白襯衫站在樓下，胡子刮得很幹淨，一副精心打扮過的模樣。
他看到我過來顯然有些緊張，轉身從車裡捧出一大束玫瑰花。
「曼妮，我來接你下班。」
這還是程策第一次送我花呢，沒想到卻是在分手以後。
我自嘲地笑了笑，這算什麼。
下午接完林語潔，晚上再來接我？
「我自己開車了。」
我朝他揚了揚手中的車鑰匙。
程策冷下臉，
「唐曼妮，你鬧夠了沒有？」
「我都放下身段主動示好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實在是有些累了。
「程策，你為什麼聽不懂人話呢，我沒有欲擒故縱，也沒有拿分手要挾你。」
「我們倆實實在在地分手了，你有那時間，還不如去找林語潔。」
程策臉上閃過一抹喜色。
「你在吃醋？我和林語潔根本沒什麼，我都說了，去參加她婚禮隻是為了告別我的青春。」
「借她錢，也隻是看她可憐，我真的真的不喜歡她了。」
我實在忍不住了。
「程策，你死纏爛打的樣子可真難看。」
了解你的人永遠知道怎麼傷害你，程策果然很受傷。
他怔愣地看了我一會，把花往地上一扔，掉頭就走。
26.
接下來程策安靜了幾天，我從林語潔某博上也時不時能看到程策的身影。
他帶她去西餐廳吃飯，他們去滑雪，露營，還跑去跳傘。
「相互依偎，相互陪伴，相互治愈。」
程策被治愈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跑來找我。
「曼妮，我願意放下我的自尊和所有驕傲，你能重新回到我身邊嗎？」
「是嗎，那你發個朋友圈先？」
程策果然猶豫了，他是一個非常愛面子的人。
覺得在朋友圈曬恩愛秀幸福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而且很娘。
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他從來沒在朋友圈發過我的照片。
我忍不住笑了。
「逗你玩的，走了，再見。」
剛和程策分手時，我有很多很多次想和他重歸於好。
可是隨著時間漸漸推移，我開始發現了一個人的好處。
我不用每天處心積慮去想程策喜歡吃什麼。
不用把床單被罩換成他喜歡的灰色，而是可以用自己喜歡的粉色。
家裡的飾品，沙發，擺件包括陽臺上的綠植，統統可以按照我自己的喜好來。
和程策分手這幾個月，我終於找回了丟失的自己。
從程策開始時不時糾纏我以後，我心裡那幾分剩餘的不甘心也完全放下了。
27.
公司新來了個實習生，巧得很，剛好是我那天在咖啡店偶遇過的楊皓。
「姐姐，以後我就把自己交給你啦。」
明明是工作的事情，他卻說得曖昧不清。
我皺了皺眉，心裡對楊皓的印象又差了兩分。
最討厭花花公子了……
下班以後，程策沒來，林語潔卻來了。
我剛下樓，她就衝過來朝我甩了一個巴掌。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被楊皓抽翻在地。
「不好意思，沒看清，還以為你是個男的。」
「不管男女，欺負我姐姐可不行。」
林語潔捂著臉怨毒地盯著我。
「你這個狐狸精，我現在才是程策的女朋友，你離他遠一點！」
我心裡湧上一絲難過，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從程策和我在一起那天我就該知道了，隻要林語潔出現，程策早晚還是她的。
楊皓將我護在懷裡，我低頭看了林語潔一眼。
「楊皓，我們走吧。」
林語潔不依不饒地還想過來拉我，卻被突然出現的程策拉到了一旁。
「語潔，你在做什麼？」
「程策，你已經和我在一起了，我不許你再來找她！」
程策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
「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我隻是把你當好朋友而已。」
「可是我已經懷孕了！我懷了你的孩子！」
28.
現場陡然一靜，程策不可置信地看著林語潔，神色慌張，語無倫次。
「怎麼可能，我根本沒有和你，我沒有碰過你，怎麼可能？」
林語潔咬著唇，哭得楚楚可憐。
「就是去露營那次，你喝醉酒了。」
程策瘋了一樣推開林語潔跑到我跟前。
「曼妮，我那次是把她當成你了，我心裡隻有你一個，你一定要相信我！」
「嘖~」
楊皓不屑地呸了一聲。
「這女的又矮腿又短，我曼妮姐不知道比她漂亮多少，你喝多大啊，這都能看錯？」
「再說了，喝大根本啥也幹不了，你當我們傻子呢！」
我拉著楊皓的手，雖然已經不喜歡程策了，心裡卻止不住地難過。
「楊皓，我們走吧。」
程策苦笑一聲。
「曼妮，我們沒可能了，對吧？」
我仰起臉淡漠地看著他。
「從你和我在一起是為了忘記林語潔開始，我們就沒可能了。」
程策停下腳步站在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眼神中流露出痛苦和不舍。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很了解程策，他其實人不壞，也很有責任心。
林語潔既然懷孕了，程策就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
楊皓時不時轉過頭看我一眼，連眼神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謝謝你送我回家。」
我拒絕了楊皓送我上樓的提議。
現在的我還沒有準備好進入下一段感情，我隻想一個人待著。
29.
程策果然不再來找我了，為了打發時間，我將更多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楊皓天天蜜蜂一樣圍著我轉，姐姐長姐姐短的，公司的同事也開始拿我們打趣。
時間長了，我也對他改觀不少。
他雖然平常說話有點油腔滑調，但是工作認真負責，非常有責任心。
更重要的是，他很勤快，我很少見到像他那麼勤快的男孩。
工位每天擦得一塵不染，連桌子上的多肉都比其他人長得要精神幾分。
「林語潔又結婚了！」
八卦王麗娜興衝衝地捧著杯咖啡湊過來，楊皓比我還激動：
「是和程策嗎？」
麗娜警惕地瞥了楊皓一眼，感覺自己情報王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你怎麼知道？」
「林語潔這次撿到寶了，聽說那男的有房有車，收入也不差，年薪有三四十萬呢。」
託程策的福，工作這幾年他從沒來單位接過我，也不喜歡和我拍合照。
所以我們公司的人隻知道我有個神秘男友，但是沒人知道是誰。
幸虧沒人知道，不然我就要淪為八卦的主角了。
我喝了口奶茶。
「婚禮已經辦過了？」
「對啊，奉子成婚，林語潔家獅子大開口，光彩禮就要了 88 萬，反正加上鑽戒首飾什麼的，加起來能有小一百萬了。」
「而且那男的還在自己的全款房上加了林語潔的名字，那房子少說也值五六百萬呢。」
我點點頭：
「挺大氣。」
麗娜甩了一下頭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