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親子鑑定結果一出來,我就被陸家人正式認回,改名為了「陸萱萱」。
他們為我舉辦了一個盛大歡迎宴會,把我帶到了陸家的親朋好友面前,介紹我給他們認識。
那一日,陸媛的臉色格外難看。
陸家人又把我的過往調查得一清二楚,無須我多做什麼多說什麼,他們就把王桂芬送進了監獄,班主任也因為違反師德被學校開除。
而學校裡欺負我最厲害的,就是陸媛那個小團體。
那個小團體的人大多條件不錯,與陸家有生意上的往來。
但他們條件再不錯也比不過陸家,他們平時在生意上也多要仰仗陸家人。
陸家直接就跟他們斷了生意上的往來,又在生意上持續打壓他們。
那幾個同學的家長急了,親自帶了他們的兒女過來向我道歉,怕我不原諒,還當著我的面狠狠打了那幾個同學一頓。
我沒有選擇原諒。
傷害已經造成,哪是幾句對不起就能一筆勾銷的。
更何況,那幾個同學壓根就不是真心道歉的ţŭ̀₎,不過是被家長押著沒辦法而已。
我還記得我拒絕原諒後,他們那詫異的目光,像是在說他們跟我道歉就是看得起我,我怎麼還敢拒絕的。
對上我似笑非笑的目光後,他們又倉皇地低下了頭。
再看不起我又怎樣,我以後隻會站得比他們高,看得比他們遠。
Advertisement
至於陸媛,陸家人沒有直接把她送回許家。
養了十八年,即使是一隻貓貓狗狗都有感情了,更何況是人呢。
他們讓她自己選擇是留下陸家,還是回到許家。
陸媛又不笨,怎麼會放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去過苦日子呢?
至於她欺負我這件事,他們把這歸結於我媽死得早,沒有人管教她,又被陸家人寵壞了,所以養成了她無法無天的性子。
他們跟陸媛說了,她要是改好了,他們繼續把她當家人看待,以後也不會虧待她。
要是她還是以前那個樣子,那就不好意思了,陸家容不下她這尊大佛。
陸媛痛哭流涕,表示自己知道錯了,又向我道了歉。
她的話,我是半個字不信的。
一個本性就是惡的人,怎麼會突然就變好呢?
拋開陸媛不講,我住在陸家的第一個暑假,真的是我過得最幸福最快樂的一個暑假。
沒有王桂芬的打罵,也不用沒日沒夜地打工,更不用為錢操心。
陸家人對我特別疼愛,無論是在物質上還是精神上,都沒有虧待我。
而我有事沒事就去找住在隔壁的謝問一起玩,跟他漸漸熟絡起來,關系一日比一日好。
照這架勢,不用十年後,我感覺不用多久,就可以跟他談一場甜甜的戀愛。
這段時間,陸媛一日比一日安分,也一日比一日安靜。
陸奶奶對陸媛的改變很滿意,覺得陸媛還是有救的。
我卻不這麼認為,要知道在前世,陸媛為了陸家的家產可是能做出殺死陸家人的喪心病狂的舉動。
那時候,陸家人可沒做出一點對不起陸媛的事。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保姆多看著點陸媛,別讓她做出傷害陸家人的舉動。
「萱萱小姐,陸媛小姐最近在家都挺乖的。隻不過,她最近外出的頻率提高了,好像是在外面認識了什麼人。」
保姆向我匯報著陸媛的近況。
我估摸著,陸媛或許要走上前世的道路了,正準備派人跟蹤陸媛,
我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當天晚上,我在小區夜跑時就被人給綁架了。
我是被人從後面用一塊湿布給迷暈的。
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破舊的平房裡,手和腳都被綁住,嘴巴倒是沒有被塞上布條。
四周都安靜極了,偶爾能聽到一聲蛙鳴。
我心下一沉,這應該是個偏遠的郊區,並且四周都沒有民居,歹徒才敢這麼大膽沒有堵住我的嘴巴,因為他壓根就不怕我呼救。
我沒有坐以待斃,看到不遠處有破碎的玻璃碎片,就使勁挪了過去。
我的手還沒碰到那玻璃碎片,門就開了。
這個時候裝暈已經來不及了,我直接就看向了來人。
隨即,我的瞳孔猛地一縮,我認識綁架我的這人!
18.
前世,我是被一輛貨車給撞死的。
我清晰地記得,那個貨車司機的左邊臉頰上,有一顆大大的痦子。
而現在走進來的這個男人,左邊臉頰上就有這麼一顆大大的痦子。
他叼著香煙,見我醒了,笑了笑,露出一口泛黃的牙齒:「你醒得比我預計的要快嘛。」
我盡管佯裝鎮定,聲音還是止不住地顫抖:「你是來殺我的嗎?」
我的腦海裡,浮現的是我前世死前的場景。
那日,我在路上好好地走著,一輛大貨車突然就從路口衝了出來,直直地將我撞飛過去。
疼痛都四肢百骸傳來,我躺在地上,一動都不能動,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碎了。
「殺?我怎麼會殺你呢,」男人關上了門,一步步朝我走來,「哥哥疼你還來不及。」
「陸媛沒讓你殺我?」
我有些錯愕,我自認為陸媛恨我入骨,應該是巴不得我立馬去死的。
「原來你都知道是陸媛派我來的了,那我就不瞞著你了。陸媛確實讓我殺了你。但我不準備這麼做,我呢,是陸媛的表哥,準備跟你這個陸家大小姐生米煮成熟飯,再生個大胖小子,做你陸家的上門女婿去。」
「你就不怕我家人報警抓你?」
男人笑呵呵道:「到時候我都是你孩子的父親了,你家人怎麼會舍得動我呢。」
他的目光從我身上一寸寸掃過,看著這副醜惡的嘴臉,我差點沒吐出來。
我重重咬了口舌尖,努力使自己平靜了下來:「你不是要錢嗎?隻要你放我回去,無論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真的?」
我重重地點點頭。
正當我以為這事兒有的商量的時候,他一巴掌甩țűⁿ在了我的臉上。
我一下子就被打到了地上,腦袋嗡嗡作響,吐出了一口血沫。
男人殘忍又惡心的聲音在頭頂想起:「臭娘們,你當我傻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你不就是想哄著我把你放了,你再報警把我給抓了嗎?」
他一腳踹到了我的身上:「你就認命吧,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不生出我的孩子,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
頭頂傳來了皮帶解開的聲音,我的手裡摸到了一塊玻璃碎片,當即就存了殺了他的心思。
那人彎下了腰,臉上是邪惡的笑容,那隻手剛要碰到我的臉,那扇緊閉的門就被「砰」地撞開了。
「誰?」綁匪驚得重新站了起來。
我一轉頭,就看到謝問就像天神一般從天而降。
綁匪看到來的是個少年,一下子就放輕了警惕:「原來是個黃毛小子,想壞我的好事是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謝問看了眼狼狽的我一眼,眸間是濃濃的心疼。
再看向綁匪時,他的眼底一片陰沉,是散不開的暴戾。
一轉眼,謝問和綁匪就是廝打在了一起。
綁匪沒把謝問放在眼裡,殊不知,謝問家裡從小就給他請了跆拳道老師、格鬥老師,謝問也一直有在好好練。
他的身體看著單薄,掀開衣角,底下就是一層薄薄的肌肉。
論打架,他還真不是謝問的對手。
很快,謝問就把綁匪按在了地上打。
任憑綁匪怎麼求饒,謝問都沒有松手,一拳拳砸在了綁匪的臉上。
綁匪被打得滿臉是血,奄奄一息,隻剩出氣沒有進氣。
我連忙讓謝問住手。
謝問一身寒霜,白皙的臉上是紅色的血液,看著有些妖異。
他並沒有停手,他沉聲道:「不行,他欺負你。」
我著急:「可他快被打死了,謝問,你還有大好的未來,沒必要因為這種人成為殺人犯。」
聽了我的勸,謝問才漸漸松了手。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一邊替我解開繩子,一邊向我道歉:「抱歉,我剛剛那樣子,嚇到你了吧?」
「不,你剛才可太帥了!」
這一次,我沒有精力去看謝問那微紅的耳垂。
我一把抱住了他,開始大哭起來,把剛才的害怕與無助通通都發泄了出來。
我哽咽道:「謝問,你能來救我,可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
面對我的哭泣,剛才打歹徒時那麼無畏的謝問,瞬間就變得有些無措,他僵著身體,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有我在,都過去了。」
我靠在他的肩頭,輕輕應了一聲。
等我情緒平定下來後,我問:「謝問,你怎麼知道我出事了?」
「還記得我借給你的電子手表嗎?」
我想了起來,我今天下午跟謝問抱怨,我剛買的電子手表壞了,晚上夜跑記錄不了數據,謝問就把他那塊戴到了我手上。
「晚上南區有個夜市,我想跟你一塊出去逛。但我打不通你電話,後來又去了你家裡找你,你家裡人說你不在。我擔心你出事,就順著手表的定位找了過來。」
我聽到後,嚇出了一聲冷汗。
要是我今天那塊電子手表沒壞,即使謝問有心想救我,都找不到我人在哪裡。
「萱萱,」謝問聲音冷了下來,「你知道是誰要害你嗎?我們住的小區,可不是這綁匪想進就能進的。」
也就是說,他一定還有其他幫手。
我答道:「是陸媛。」
19.
接下來,我被謝問送進了醫院,而那綁匪則被送進了監獄,我聽家裡人還有謝問的意思,那歹徒下半輩子都要在醫院度過了。
而陸媛一聽到風聲就跑了。
直到出院那天,我才在醫院門口見到了陸媛。
她是突然衝出來的,她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髒兮兮,整個人落魄又狼狽。
我一開始都沒有認出她來,直到她出聲,說:「奶奶,爸爸,還有萱萱,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是一時糊塗,你們別追究我的責任了,讓我重新回到陸家好不好,我保證這一次一定會乖乖的。」
我嚇了一跳,而謝問則擋在了我的面前,不讓我和陸媛有一點接觸。
面對她的求饒,陸奶奶隻皺了皺眉頭:「陸媛,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我陸家對你夠仁至義盡了。」
我父親也說:「你真想贖罪,就去監獄吧。」
陸媛見陸奶奶和陸明朗對她心灰意冷,就把目光放在陸開身上:「陸開,你幫我說句話啊。」
換來的卻是「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姐。」
陸媛頹然地坐在地上,轉而開始對我破口大罵:「許萱萱,都怪你,是你毀了我的人生。我沒做錯什麼,我隻是想抓住我能抓住的東西而已。」
面對她的冥頑不顧,陸奶奶失望至極,而陸明朗已經叫了警察過來。
在陸媛走前,我對她說:「陸媛,你有沒有想過,是你搶走了我的人生。你之前擁有的一切,都是你偷來的呢。」
陸媛臉色蒼白,張了張嘴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20.
半個月後,陸媛和正在服刑的王桂芬在監獄相遇了。
她一見面,就咬掉了王桂芬一隻耳朵,嘴裡不斷地咒罵著王桂芬。
陸媛恨的不是王桂芬把我和她掉了包,她恨的是王桂芬為什麼沒把我給殺了,害得她最終一無所有。
而王桂芬呢,捂著流血不止的耳朵,看著把她當仇人的女兒,又想想她們母女倆雙雙入獄,心中無比悔恨當時的鬼迷心竅,讓她遭到了這樣的報應。
至於我,暑假一結束,就告別了家人和謝問一起去了北大,開啟了全新的燦爛的人生。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