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燕爾新婚》, 本章共2841字, 更新于: 2025-01-08 15:13:57

  姜崢忽然輕笑了一聲。


  好了嗎?他什麼也沒做,隻是湊到她頸側聞了聞她身上的氣息而已。


  姜崢起身走下了床榻。


  俞嫣懵了好一會兒,忽然坐起來,帶著慌張地望著姜崢的背影,問:“你去哪兒?”


  她的聲音有一點顫。


  姜崢回頭,望向俞嫣。


  她一手攥掀鴛鴦床幔,一手壓在自己的胸口,嬌靨之上淚漬斑斑,一雙眼睛帶著慌與懼地望著他。縱使鐵石心腸如姜崢,也稍有動容。


  俞嫣一直記得石綠的話,今天一定要禮成。若不僅沒有成,反而是新郎官大婚之夜丟下她奪門而出,那讓她以後該怎麼在這個家待著?別人要怎麼議論她?


  姜崢抬了抬手,指向門口的方桌的方向,溫聲道:“有些渴。你呢,你要不要水?”


  俞嫣輕輕點頭。


  姜崢走到桌旁,拿起倒扣著的瓷杯,瞥了一眼杯身確定潔淨,才倒了兩杯水,回身來床榻,將其中一杯遞給俞嫣。


  姜崢優雅地抿了一口水。微涼的水入喉,不僅不冷,反倒正適宜解去夏夜的悶熱。他一邊慢悠悠地又飲了一口,一邊望向俞嫣。


  她低著頭,雙手抱著瓷杯,一小口又一小口地喝著,嬌柔的唇一直沒離開雪色的瓷杯。


  姜崢默默看著俞嫣將杯子裡的水全飲盡,才拿過她手裡的杯子,和他的那一隻一起放回去。


  姜崢多看了一眼放在一起的兩隻瓷杯。他身邊的東西,從此以後都會變成雙份。


  “繼、繼續吧……”

Advertisement


  姜崢剛重新上了榻,聽見俞嫣的話,整理錦被的長指微微停頓了一下。


  “不了。”姜崢說,“以後熟悉些再說。”


  “不行!”俞嫣微瞪著眼睛,語氣堅決。


  姜崢沉默了一瞬,抬眼望過去,道:“那你把衣服脫了。”


  俞嫣眼睫迅速地顫了一下,再抿著唇,嬌嬌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她像是被挑釁了一樣,很想真的脫給姜崢看。可是她的手垂在身側,重若千金,根本抬不起來。


  她盡量將眼睛睜大些,不讓自己哭。


  好半晌,俞嫣哼聲:“為什麼不能是你來?”


  俞嫣的語氣有一點趾高氣揚的兇巴巴,實則不過是讓人一眼看穿的色厲內荏。


  姜崢又輕笑了一聲。他說:“釀釀,不用這樣。”


  他伸手,想要去握俞嫣搭在身側的手。俞嫣的手比腦子反應更快,先一步縮了手,背到了身後。


  俞嫣輕輕咬了下舌尖,再慢吞吞地把手挪回去,微微抬高小下巴,哼聲:“你現在可以握了。”


  姜崢眉眼間帶著幾分微深的笑意,卻沒有再次伸手。他望向俞嫣,溫聲:“以後喊我小字就好,知道我的小字嗎?”


  俞嫣頓了頓,才僵僵地點頭,軟聲喚了遍:“青、青序。”


  “好了,我們先睡。明日還要早起。”姜崢說。


  俞嫣搖頭。她始終記得石綠的話,她不能就這樣半途而廢,像個失敗者。


  “沒有一定要今晚就圓房的道理。一輩子那麼長,以後再說。”姜崢頓了頓,“等你不怕的時候。”


  俞嫣立刻反駁:“我才沒有怕!”


  姜崢但笑不語。


  俞嫣覺得自己丟臉了,心裡有點氣惱,不是氣別人,而是氣自己的表現不夠好。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些,不去說賭氣話。她聲音低軟下去,勾著幾分小姑娘的柔弱:“真的可以不嗎?”


  “當然。”


  “可是石綠說……”


  “一個侍女說的話,比我重?”姜崢輕笑著問。


  俞嫣心裡有逃過一劫的輕松,隻是這種輕松很不真實。因為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俞嫣狠了狠心,決定再任性一回。她不去看姜崢,移走目光小聲說:“那我睡了。”


  她側過身去,有點慌亂地整理著被子,想躺下。


  “釀釀。”


  他是不是改主意了?俞嫣蹙眉回望,望見一雙含笑溫柔眸。


  “可以先抱抱你嗎?”他問,且朝俞嫣伸出手。


第7章


  俞嫣呆了呆,捏著喜被的手指頭用力攥了一下,再松開,緩緩挪過去,放進姜崢伸過來的掌心。


  他的手上還是有一點涼。俞嫣纖指僵僵地搭在他掌中。她有些不敢去看姜崢,目光落在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手。


  姜崢沒什麼動作,眸色溫和地凝視著躺在他掌中的這隻手,過了一陣子,他才慢慢長指收攏,將女兒家的細軟柔荑逐漸握在掌中,力道再一點一點加重,仔細地感受著些什麼。


  手上被禁錮包裹的感覺讓俞嫣心頭怦怦跳著,很是慌亂。可是在這種慌亂之餘,俞嫣又隱約品出了一絲奇怪。


  然而俞嫣還沒來得及多想,姜崢忽然用力一拉,便輕易將俞嫣拉過來,讓她徹底撞進他的懷裡。


  男子堅硬的胸膛相抵,讓俞嫣大腦空白了一息。頃刻間,俞嫣的臉頰也紅了個徹底。不管什麼時候都腰杆挺直的俞嫣,第一次將脊背一點一點弓起來,想將前胸藏起來,而不是這樣緊貼著他。


  感受到懷裡人的抵觸,姜崢的另一隻手撐在了俞嫣的後腰,他慢條斯理地問:“不可以嗎?”


  聽見耳畔姜崢的話,俞嫣脊背一點點向後縮弓的動作停下來。她輕輕咬了下唇,重新將腰身挺直。


  “可以。”簡單的兩個字從她口中吐出,低軟的聲線下藏著拋頭顱灑熱血的決然大無畏。


  頓了頓,俞嫣再狠心補一句:“你、你要是想繼續也可以。”


  耳畔傳來姜崢很淺的一聲笑。


  “青序。”他說。


  俞嫣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不喜歡她用“你”來稱呼他。她重新小聲喚他的小字:“青序……”


  “對。青序。”姜崢說話似乎永遠這樣慢悠悠,若像此時這樣再壓低幾分音量,飄進耳畔更有幾分縹緲山霧的韻味。


  緊接著,俞嫣感覺到姜崢的面頰靠過來,緊貼著她的頸側。他的鼻尖若有似無擦過她的雪頸,淡淡的氣息拂過來。


  俞嫣搭放在一旁的手,悄無聲息地攥緊了。


  許是因為沒有人看見了,姜崢眉眼間如四月春風的淺笑淡去不少。他垂眸,視線落在懷裡的人後脊。他那雙眼睛沒有笑時,變得冷了許多。此時,他涼沉的眸中多了幾許思量與試探。


  對,他在試探。


  他在試探自己對懷裡這個女人的承受度。


  想爬床的髒婢可以隨意扔殺,可是懷裡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


  是他自己挑中的妻子。


  還行,沒有感覺到厭惡。暫時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姜崢低頭,將微涼的唇,隔著俞嫣身上輕紗寢衣,落在她的肩頭。


  俞嫣細軟的肩立刻僵縮了一下。


  姜崢已經放開了她,又是一副溫潤含笑的眉眼望著她。他說:“我們睡吧。釀釀。”


  俞嫣紅著臉,不敢去看他那雙仿若浸著佳釀的眸。她匆匆忙忙地側轉過身去,整理了喜枕和喜被,便躺了下來。她很想背轉過身去,理智又覺得那樣不好,便平躺著,雙手交疊地搭在身前。


  她將眼睛閉上,異常靈敏的耳朵聽著姜崢在她身邊躺下來。


  夜,是那樣的寧靜。


  可是俞嫣一點睡意也沒有。縱使她昨天晚上熬了夜,明顯睡眠不足。


  平生第一次,和一個男子同榻而眠。而這個男子除去是她夫君的身份,也是她今日第一次見到的陌生人。


  太多的情緒聚在俞嫣的心頭讓她一點睡意也沒有。她連翻身也不想,擔心影響身邊人睡去。她始終保持著同樣的姿勢躺在喜床上。時間在她腦海中已經沒有了概念,她實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睡不著嗎?”姜崢忽然開口。


  俞嫣不吭聲,仍舊一動不動,假裝自己睡著了。


  緊接著,她感覺到身邊的人有了動作。


  他要幹什麼?俞嫣忽然緊張起來。可她在裝睡呢,她不能睜開眼睛去看。


  哦……原來是給她蓋了蓋被子。


  是了,他若想幹什麼,之前便幹了,也不會拖到現在。俞嫣啊俞嫣,不要那麼小人之心行不行。這個人,分明還算體貼。


  俞嫣逐漸安慰了自己,略放松之後,這才稍微有了點睡意。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臨睡前喝掉了一整杯的水,她還沒睡著呢,忽然想去淨室。


  俞嫣白著小臉忍了一會兒,終究是妥協地睜開眼睛。她偏過臉,望向睡在身側的人。


  隔著鴛鴦床幔,外面成雙的喜燭光影照進來,照在姜崢無可挑剔的五官。俞嫣莫名覺得睡著了的姜崢,眉眼太冷。


  這個人,是她的夫君。


  也就隻有他睡著了時,俞嫣才敢這樣打量著他。

潛力新作

  •  桑榆未晚

    桑榆未晚

    "結婚五周年紀念日,我接到一通電話。 「桑榆姐,我羊水破了,快生了,你能不能讓沈先生快點過來一趟。」 「我實在是打不通他電話……」 女孩兒的嗚咽在黑夜裡尤其刺耳。 埋首在我頸邊的男人一怔。 急忙起身穿衣。 拿起桌上的鑰匙急匆匆出門。 從頭到尾,沒來得及跟我說一句話,也沒看我一眼。 我呆愣很久。 直到外面雷聲響起。 我這才反應過來。 她生的,是我老公的種。"

    離婚自保

    離婚自保

    老公突然暴富咋辦?馬上離婚!多猶豫 一秒就是你輸!傅念琛成為江城首富那 天,我分走他大半家產灑脫走人。他

    母慈子不孝不如換賽道

    母慈子不孝不如換賽道

    "我大姨在我表哥家帶孩子。兒媳婦隻喊她阿姨,從不叫媽,說是 30 萬彩禮沒包括改口錢。 我大姨委屈,想給補上這改口錢,結果又讓兒媳婦一頓數落。 說這錢還有後補的?我多叫你聲媽你能多塊肉是咋的! 表哥也幫著他媳婦兒說話,說叫啥都一樣啊,勸我大姨別太在乎那些繁文缛節。 就這樣,我媽勸了她多少次了,不聽啊,還在人家當牛做馬帶孩子呢! 其實我大姨是個苦命的人,兒子剛出生沒多久,老公就意外去世了。"

    沈溪

    沈溪

    重生後,我主動把離婚協議放在了周澤宇面前。 他看都沒有看一眼,將協議書丟向一邊:「兒子的撫養權我不會給你。」 「我不要撫養權。」 周澤宇抬眸:「想通了?」 「想通了。」  上一世,我因為舍不得丟下兒子,和周澤宇糾纏了大半輩子,直到兒子長大成人。 可他結婚那天,卻當著眾人的面說道:「我希望我媽能夠成全我爸和林阿姨,林阿姨跟著我爸這麼多年太不容易了。」

  • 清歌再歡

    清歌再歡

    "分手三個月,我當著周鬱的面和新認識的小奶狗吻的熱情激烈。 一吻結束,周鬱赤紅著眼睛把我堵到廁所質問,他篤定自己是我小說裡的男主角,是我不可更改的摯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刺激他。"

    我隻喜歡你

    我隻喜歡你

    "參加一檔綜藝,被問及是不是直男。 我眼神堅定,不假思索道:「比床板還要直。」"

    宮怨:蘇扶楹

    宮怨:蘇扶楹

    "我娘常說:「美貌是女人最好的依仗。」 因著風姿綽約的姿容,我娘成了伯爵府的寵妾,兩年三胎,就連大夫人也無法撼動其分毫。"

    同桌兩年

    同桌兩年

    "我的高中同桌是個大帥哥。 但他有社交障礙,所以同桌兩年,他不曾和我講過一句話。 高三下期,為了不打擾他,我自行向老師提出換座位,便與他再沒了聯系。再重逢,是在盛華頂樓的辦公室裡。 推開門,他變成了我的頂頭上司,強硬霸道。"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