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三年的植物人老公蘇醒了。我提出離婚,準備拿錢走人。男人撕毀協議書,將我雙手銬住。「給我生個孩子,我就放你走。」
我氣道:「老子是男的,拿什麼給你生!」
1
他寸步不讓:「一輩子生不出來,那就一輩子都別想走。」
我去!
說實話,要不是看他這弱不禁風的樣子,憑借我的身手,一般人真攔不住。
席南舟身上還套著病號服,人又白又瘦,好在那張臉很能打,讓我這個嚴重顏控的人都看得服服帖帖的。
離婚的起因,全然是我受不了這男人的佔有欲。
我是個經紀人,手下管著不少男藝人。
十幾二十多歲的小年輕,酷愛偷偷摸摸去酒吧貪玩。
助理攔不住,隻能求助我去揪人。
大半夜地,我還要從溫暖的被窩裡出來,像極了棺材板被掀開的吸血鬼,頂著猙獰的臉從墓地裡爬出來。
等一手一個將這些小屁孩拎出來後,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將這一幕拍下來發給席南舟。
「你家這位真會玩,一邊一個,模樣都好看,最重要的是比你年輕。」
也不知道是哪句刺激到了他,可能是這幾句話都刺激到了。
然後遭殃的人變成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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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夜如涼水。
我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被席南舟這狗男人折磨瘋了。
爬下床的第一時間就是找律師擬離婚協議。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2
席南舟是在一個月前醒的。
「你是誰?」
來不及放穩的水杯華麗麗地落在腳邊。
我回頭。
那個在床上睡了三年的男人醒了。
他有些不適應地閉了閉眼,又漠然地看著我,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我是誰,我當然是你老婆。
但是這句話總說不出口。
因為我是個男的。
我怕這句話說出口後,這剛醒的人就被嚇暈過去了。
我不敢多說,邊退出去,邊安撫道:「你先別動,我去叫人。」
男人的視線一直緊隨在我身後,帶著探究。
席南舟,年少成名,十五歲接過公司擔子,將家族企業做大做強到上層圈子的大佬。
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這檔子禍事。
也有不少流言說是為了追趕心上人。
最有意思的來了。
我始終對那天印象深刻。
3
也是在我最窘迫的時候。
席夫人找上我:「財產分你一半,要求是跟我兒子結婚。」
我差點心動了,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對不起阿姨,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
「因為我是男的啊!」
她媽驚訝了:「又有什麼關系?」
我:「!」
瞪大了眼睛。
嘴裡的牛排瞬間不香了。
現在的長輩格局都這麼大了嗎?
女人眉間纏著憂愁,嘆氣道:「實不相瞞,我們是找人算了下,你和南舟的八字吻合,如果你不願意,我們不會強求的。」
席家的財產,我粗略算了下,買下半個京州都不是問題。
我得從春秋時期打工開始。
席夫人又嘆氣,準備起身離開。
「罷了,這種事情確實有點強人所難,我還是不勉強了。」
不勉強!哪裡勉強了!
我連忙說了三個我願意。
「——媽!你說哪天結婚,咱就哪天結。」
這喊得也太自然了,讓席夫人都不知所措。
然後,一天時間,登記結婚,簽合同,住進席家,一條龍走完。
這三年,我隻需要每天去看看席南舟,陪著他說說話。
三年了,我都做好一輩子就這樣過的打算了,沒想到這男人真的醒了。
4
席家的人在裡面敘舊,有哭聲,有笑聲,我自覺沒進去打擾,在門外老老實實當門神。
男人倒是保持一貫的冷靜,抿了抿唇:「辛苦你了,媽。」
「我還好,倒是溫年無怨無悔照顧了你這麼多年,你也該跟他說聲謝謝。」席夫人哭夠了,開始注意起儀容儀表。
聽到提起我的名字那一刻,腳步已經開始想溜了。
救命,還沒有做好準備。
「溫年?」低沉的男聲裹挾著疑惑,「是誰啊?」
席夫人叫我進去。
做好了無數次心理建設後,我唯唯諾諾走進去。
席南舟一直在打量我。
席夫人樂呵呵介紹:「這是你媳婦,溫年。」
媳婦兩字出現後,我莫名地感到了羞恥。
床上的男人微擰著漂亮的眉眼,什麼都沒說。
房間裡不少人識趣出去,留下我們這對「夫妻」。
我聽聞過這位京圈大佬不是直男,但是沒人願意在自己昏睡期間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媳婦,醒來就被安上已婚人的身份。
尷尬氣氛是我打破的。
「那個,你也別介意這件事,這段時間我們也隻是掛了個名頭,什麼事都沒有,放心,我不纏人,想哪天離婚都行。」
「我拿錢立馬走人,絕對不會將這個事情抖出去。」
他打斷我:「我想喝水。」
我:「?」
大哥,我說了這麼多,你得出的結論是想喝水?
席南舟看著我:「我們席家沒有離婚這個事,隻有喪偶。」
怎麼!這是哪天要把我滅口?
我不僅這樣想了,還這樣問了。
男人先是怔住,臉上寫著掙扎,然後欲言又止,眉頭一會兒松一會兒緊的。
用著那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
「算了,睡覺吧。」
5
我說了聲晚安準備出去。
他叫住我:「你睡這裡。」
我眼睛瞪大。
男人不慌不忙道:「昏睡了這麼多年,我想聽聽現在外面的世界變化,你跟我講講。」
我猶豫了一會兒,躊躇著往床邊靠近。
「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席南舟挪出點位置出來。
其實床很大,躺四個人都沒有問題。
問題就在於,我雖然性取向男,但是連男人的手都沒有牽過,更不要說躺一張床上了。
為了面子,我解釋:「我怕到時候睡得不老實,壓壞你了。」
男人輕咳幾聲,耳尖變得粉粉的,說道:「不會的。」
關上燈,我保持著安全距離,手都不敢亂放。
席南舟問了許多。
五年的時間,差不多將他變成一個落後的人,在我偶爾提起幾個時下火熱梗時,他都是沉默。
最後,他問道:「當初我們是怎麼結婚的?」
我省略啰嗦部分,三言兩語轉述得明明白白。
男人突然問道:「嫁給當時那樣的我,不委屈嗎?」
我哪敢兒委屈啊。
開心都來不及。
我故意打了個哈欠,翻身背對著他:「不說了,好困。」
本來是裝睡的,沒想到後來真睡著了。
夜深朦朧中,好像聽到身後有些響動。
一隻手悄悄攀附到我腰間,將我整個身子扳過去。
我很困,一點都不想睜開眼睛,以為在做夢,不由自主地往暖和的地方靠近。
一道輕似夢囈的聲音在耳邊說:「阿年。」
阿年是我小名。
6
清早。
「你這是什麼意思?」
席南舟看著我遞出的離婚協議書,眉眼冷淡,甚至都不願意伸出手。
我保持著好態度,解釋:「當初和夫人簽的協議是等你醒來好了,我就可以自選離開,現在你已經沒事了,我也該走了。」
席夫人每個月會按時打來一千萬,說是當作生活費。
三年前,我已經攢了不少錢。
但是事實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男人臉色沉得有些嚇人。
有人敲了三下門。
「我們的事情待會兒再說。」男人輕推了下協議書,讓我先出去。
好吧。
反正人都醒了,跑不了,離婚早晚的事情。
剛出門,兜裡的手機響了。
那邊傳來助理小崔的求助聲:「年哥,你快來吧,賀庭昭出事了。」
我低罵了聲,往現場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