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把口水改成了鑽石的樣子。
公主流的那能叫口水嗎?公主流的都是鑽石!
之後我把這幅畫折起來放進書裡,背起書包和江時遠一起出了教室。
江時遠騎自行車回家,而我騎電瓶車,我們道別之後去了不同方向。
這會兒人走得差不多了,車棚裡隻剩下幾輛電瓶車,我的那輛在最邊上。
頭暈腦漲地走過去之後,我盯著電瓶車愣了足足有一分鍾。
我新買的電瓶車,它為什麼殘破不堪?
一整天被那些破題折磨的情緒突然都湧了上來,我任性極了,將書包往地上一扔瘋狂地跺腳,朝著天空無能地狂怒:「誰他媽偷了我的電瓶?!」
10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麼對我。
我隻是個普普通通地擁有一座宮殿的公主啊!
絕望之下我繞到自行車棚,可江時遠已經不見了,我隻能打電話請管家來接我。
然而——
「算了算了,陳叔,yue——我還是 yue——」
「還是走路對嗎,小姐?」
路家的陳管家貼心地替我把話說完,我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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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有暈車的毛病,曾經以為是我坐的車不夠好。
今天坐在豪車上吐個不停,我才終於明白。
是我,是我有問題。
我根本就是迪士尼在吐公主。
下車之後我還沒有從暈車的陰影裡走出來,幹嘔個不停。
「你沒事兒吧?」
一個穿著白色短袖、藍色校褲,一看就是好人的女生拍了拍我的背。
「謝謝,我 yue——」
「我送你回家吧。」
女生指了指她的電瓶車:「你看上去不太好。」
她可真是人間小天使!我立刻感動地坐在了電瓶車的後座。
她這電瓶車應該有些年頭了,一路上「哐當哐當」地響個不停。
我剛到家,她就騎著電瓶車要走,情急之下我朝她大喊:「喂——你叫什麼?」
風很大,她回頭看我。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像偶像劇的女主角,那種被風吹亂頭發的感覺,那種撕心裂肺的分別!
我 45 度仰望天空,沉浸其中。
那女生久久沒有回答我,就在我以為她要做好事不留名時,她微微地張嘴,說道:「何蔚月。」
何蔚月……不就是原小說的女主嗎?
震撼昭昭一整年!
萬般情緒在心頭交纏,我最後隻說出一句話。
「何蔚月這人,能處!」
11
我穿書之後,認人都是靠原書的描寫。
可何蔚月跟書裡不太一樣,她沒有跟洛塵宇相遇,穿著也很不對勁。
原書中她雖然沒有太有錢,但也還行,是個愛穿白裙子的姑娘。
所以當她穿著洗得泛白的藍色校褲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沒有認出她。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對著空白的作業本想了半天,決定先感謝何蔚月施以援手。
於是翻出烤好的餅幹,想給她送過去。
烤餅幹的技術,我還是跟原小說學的,原作者雖然寫得亂七八糟,但是廚藝還不錯。
我努力地回憶一番,終於想起書裡何蔚月家的地址。
天早就黑了,我鬼鬼祟祟地跑到她家那棟居民樓樓底下,聽見鐵門響了一聲。
何蔚月正抱著一個電瓶往外走。
我張大嘴巴,嘴裡的餅幹掉了出來。
那是一個新電瓶,電瓶上寫著我那輛電瓶車的牌子。
我想不明白,但我大受震撼。
這本小說原本的女主何蔚月,她……她偷了我的電瓶?
這世界上會有一本校園甜文的女主靠偷電瓶發家致富嗎?
離譜。
離譜極了。
12
「你為什麼偷我的電瓶?」
我攔住何蔚月的去路,她見我已經發覺,索性也不藏了,而是把電瓶放在地上。
「因為你的電瓶最貴。」
你可真耿直!
我往前走了一步,何蔚月立刻警惕地護住電瓶,仿佛我才是偷電瓶的那個。
「我……我寫了借條,以後會還給你。」
我越走越近,她終於底氣不足,聲音也慢慢地變小:「明天學校報名就截止了,我實在湊不夠學費,賣掉你的電瓶就夠了……」
難怪!
這學期學校重組了文理班,原本何蔚月是和我一個班,來學校的那天遇上了洛塵宇。
但是開學之後我根本沒見過她,好像連開學考試她也沒有參加。
原來是沒有學費,可是原文裡她的處境並沒有這麼艱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將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放在下巴處做柯南狀,裝模作樣地思考半天。
說起來,何蔚月還算有良知,偷了電瓶之後她大概也覺得對不住我,才會一直關注我,送我回家。
肯告訴我名字說明她確實沒打算賴賬,倒也不是不能原諒。
「看在你送我回家的份兒上,電瓶就先借你了,不過……」
我湊近何蔚月,邪魅一笑:「我要一樣東西做抵押。」
13
「不過就是些學習筆記,你至於嗎?……」
何蔚月把她上高中開始的筆記全都給了我,有些無語:「剛剛那表情也太油膩了……」
她是如此低調、正常的一個小姑娘,真不知道原作者為什麼要把她寫崩。
我暗暗地吐槽一句,放下給她帶的餅幹,歡樂地走了。
原小說裡何蔚月就是個學霸,而且作者強調她字跡好看、筆記規整、步驟完整。
我本來是想借江時遠的筆記……可他的筆記……江時遠根本沒有什麼筆記。
既然有這個機會,我當然想擁有何蔚月的筆記。
畢竟我是個十分愛學習的公主。
這天晚上,我睡前還在看何蔚月的筆記,最後抱著筆記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我夢見有個戴著眼鏡、高傲又嚴肅的女人在我面前扔了一大堆書和試卷。
「價值五百萬的復習資料,離開我兒子!」
我呵呵一笑,扔過去一張紙。
「什……什麼!」
女人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高貴的氣質不再,她一遍一遍地撫摸著那張紙,忍不住顫抖:「你……你竟然是年級第一。」
「哼!」我向管家招招手,「把東西拿上來!」
管家微微地點頭,吩咐人安排上。
那女人徹底被我擊垮,她看著送上來的東西潰敗地癱坐在地上,輕聲地念著:「怎麼會……你怎麼會有何蔚月的筆記?誰不知道,擁有了何蔚月的筆記,就是無敵的存在!」
我轉身戴上了公主的皇冠,對她說:
「羨慕嗎?用電瓶換的。」
醒來的時候臉都要笑僵了,我擦擦嘴角的「鑽石」,拉開窗簾在清晨的陽光下伸了一個懶腰。
14
何蔚月果然交上了學費,來到班上。
和她同時來的,還有一個叫阮棠的轉學生。
她倆站在一起,怎麼說呢?……
像!實在是太像了,不僅容貌像,就連動作舉止、說話的方式都很像。
如果不是之前見過阮棠,我甚至懷疑這兩人是姐妹。
她就是將豪車停在我家樓下和洛塵宇道別的女生,我那天正在窗戶邊兒啃蘋果。
看原小說時,我並不認真,可重要的人物大抵記得。但是這個阮棠,我絲毫沒有印象。
不過現在路昭昭、何蔚月的人生軌跡都改變了,出現一些新的人好像也不奇怪。
安排座位的時候並不是像原書寫的那樣,男主洛塵宇和女主何蔚月坐在一起。
而是洛塵宇和阮棠;何蔚月和我。
看來洛塵宇和何蔚月沒戲,我用手撐著頭想。
15
下午第一節課,蟬鳴聒噪,我正昏昏欲睡。
「啊——」一聲驚叫從旁邊傳來。
是何蔚月,她桌上出現了一隻巨大的蜘蛛。
她怕蜘蛛這事兒我知道,原書裡寫過,何蔚月小時候被後媽關在又髒又黑的小屋子裡,那裡很多蜘蛛。
她在黑暗裡和蜘蛛待了一天一夜,又餓又怕受到驚嚇,從此留下了陰影。
所以在課堂上看見蜘蛛才會驚叫出聲,這情節小說裡出現過,那麼接下來……
我猛然抬頭看臺上正在講課的班主任。
果然……
她將手撐在講桌上,翻了個白眼。
「這世界上除了你還有很多其他生物,你也不需要以此博得大家的關注。」
尖酸又刻薄。
看書的時候我就很討厭這個老師,隨時都在刁難人,仿佛全世界都是她的仇人,班裡的同學幾乎都被她嘲諷過。
這時何蔚月一張臉已經煞白,有同學順著班主任的話小聲地討論,大概就是在說何蔚月矯情、做作。
臺上的班主任沒有制止,甚至從她陰冷的笑裡,我看出了幾分得意。
她是個老師,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引導性?
這人不是蠢,是又蠢又壞。
議論聲中,我站起來伸了伸懶腰。
然後從何蔚月的桌上抓起那隻大蜘蛛,一步一步地走向講臺。
全班鴉雀無聲,我在班主任震驚的眼神中幹了一件看書的時候就很想做的事兒。
我拉過她的手,將蜘蛛放在她手上,又戳了一下蜘蛛,看著這小東西往她的衣袖裡爬。
「啊——」
尖叫聲震顫了整棟教學樓。
「救命——救命啊!」
「路昭昭!你怎麼這麼缺德!」
16
班主任,那個姓劉的,她把我抓進辦公室整整地罵了兩節課。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猖狂的學生!」
「是不是真的不想待了?不想待就滾回家去,學校不歡迎你這種學生。」
「學習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積極?就喜歡搞惡作劇是吧?」
「我看你爹媽就是人傻錢多,送一個扶不起的阿鬥來我們這樣的學校。」
錢多?錢是挺多的,我嘿嘿一笑,徹底地激怒了劉姓班主任。
「路昭昭,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唾沫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