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歡迎一個要跟我搶孩子撫養權的男人登堂入室,但是顯然這件事解決不了的話,我跟顧京珩還得繼續拉扯下去。
「你昨晚說的,你開心了我就可以帶走招財。」我開始和他講道理。
顧京珩聞言,冷笑了聲,隨後走到我家沙發上,招財跳到他腿上,顧京珩修長的手指輕輕在貓貓下巴撓著。
他抬眸直勾勾看向我,「我是說了我開心了就可以讓你帶走招財,但是,你讓我開心了嗎?」
你讓我開心了嗎?
這句話問出口,我猝不及防一頓。
「你親我了。」他都不要臉了,我還能輸給他?
「許檀茵,我是喝醉了,不是死了,親你一口能給我美得將貓送給你,」顧京珩嘖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
我坐下來看他,抱胸冷笑:「那你說吧。」
反正貓我要定了。
他昨晚是有句話沒說完,我現在倒是要看看他說出什麼花來。
顧京珩垂眸逗了一下貓,隨後又看向我,意有所指般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個屁。
什麼人啊還要我揣測他心思?
「和我結婚,招財就可以成為我們婚後共同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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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幻聽了?
顧京珩有什麼病嗎?
他過於冒昧了。
我還是沒忍住,開口問:「你是不是有病?」
顧京珩仿佛公事公辦般說:「我年紀不小了,需要一位妻子,你家世和年紀都合適,剛好和我談過,有什麼問題嗎?」
我聽他說了半天,沉默了又沉默,最後一言難盡問他:「你到底是要聯姻還是要復合?」
說話陰陽怪氣的,就不像是個能好好說話的。
這會兒輪到顧京珩沉默了,他問:「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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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言冷笑:「你覺得你這是要復合的態度嗎?我們這是能復合的樣子嗎?」
顧京珩大概很不服氣:「憑什麼不行,你在外面有別的狗?」
太難溝通了,我懶得理他。
正好最近畫圖畫得我腦殼疼,再和顧京珩聊下去我不行了。
我站起來就要回房休息,至於顧京珩,他愛幹嗎幹嗎?
隻是我不說話,顧京珩不知道自己腦補了什麼,我路過他的時候,手腕忽然被拽住,失重那一下,我摔在顧京珩腿上。
招財這時候在沙發靠背上面趴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我倆。
「……」
「你幹什麼?放開我!」
顧京珩不僅沒放開,還摟得更緊了,他顛了一下腿,我身體往後仰,隨後下意識摟住了他脖子。
他的聲音響在我耳畔:「怎麼,外面的狗男人能有我帶勁兒?」
一句話將我的記憶帶回半年前,我們分手前確實如膠似漆,他確實帶勁兒。
「對對對,」我從來不肯在嘴上吃虧,「外面的男人聽話懂事,一個個解語花似的,誰能不喜歡?」
他生氣了。
聲音都有點咬牙切齒:「我記得我沒同意分手。」
他是沒同意,半年前我們分手也不是因為感情到頭了。
但現在年輕人談戀愛都會說三天不聯系默認分手,半年都夠換幾個前夫了。
顧京珩捏著我的下巴,那雙好看的眸子直勾勾盯著我:「我讓你出去冷靜幾個月,好好思考我們之間的關系,你轉頭和全世界宣告我們分手了,還二話不說拉黑我,許檀茵,你這麼玩我的嗎?」
半年前我正在創立自己的品牌,並不順利,哪怕我有許家作為靠山,沒人看好我。
顧京珩看在眼裡,他覺得我過於內耗了,他甚至用了自己的人脈給我拉來客戶。
但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可以靠家庭,但我不想靠他,我不想以後別人提起我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顧京珩,我喜歡他,但我不能成為他的附屬。
這點潛在的矛盾在我決定出國工作半年之後爆發,他察覺到了我要和他挑清關系的意圖。
我們吵架了。
抓到我在網上刷男主播其實隻是一個個小小的導火索。
我那時候在網上物色男模特來著。
人在感情漩渦裡面容易成為不會說話的啞巴以及口不擇言。
我和顧京珩都是嘴賤王者。
他認為我得到他之後就不珍惜了,還試圖和他撇清關系。
我則是無法忍受他在我事業上插手過多,我必須先是獨立的許檀茵,而後才是他的戀人。
說到底大家在感情上都不夠成熟。
反正真想分,對方連呼吸都是錯的。
我提了分手,顧京珩沒有同意,他說的是先分開冷靜一下,我堅持的是分手。
13
眼下,我沉默了半晌,最後給顧京珩說:「顧京珩,分手不需要你同意的。」
「所以我現在跟你談的是結婚,不是復合。」顧京珩將我的話堵了回來。
「……」
我算是發現了,他多少是有點毛病。
我們兩個人現在根本就不是談事情的姿勢,我伸手去推他:「顧京珩,我現在又不喜歡你了,結哪門子的婚?」
「不喜歡我了還敢惦記我的貓,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你拿什麼跟招財比?」
大概是聽見自己的名字,招財在旁邊小小地喵了一聲。
無辜又可愛。
「我憑什麼不能比?光它討人喜歡,我不討人喜歡嗎?」
「……」
顧少哪裡是不討人喜歡,喜歡他的姑娘多了去了。
「顧京珩,我再說一遍,我現在不喜歡你了。」我盯著他的眼睛說。
「是嗎?」顧京珩冷笑了聲,「那你這半年一直讓人給你截圖我朋友圈幹嗎?別說你隻想看招財,我又不是每一條朋友圈都曬貓的。」
「……」
「難不成你偷窺我動態,隻是想知道我死了沒?」
「……」
「我配合你玩了半年,結果到頭來你就一句不喜歡我了?」顧京珩輕笑,「圖片看膩了,那看真人怎麼樣?能看能摸還能玩。」
「……」
他好像一句話帶我上高速了,但是我沒證據。
「許檀茵,」顧京珩伸手去碰了一下我的臉,捏著我的下巴看我的眼睛,「你要口是心非到什麼時候?你就跟那煮熟的鴨子似的,到死嘴都是硬的。」
我沉默。
百感交集。
但說不出一個字。
被前任發現自己一直偷窺他朋友圈其實是一件很尷尬的事。
「說話。」顧京珩不耐煩了。
他嘖了一聲,幹脆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了:「你不說話就別說了,接吻。」
說著,他直接按著我的腦袋親了過來。
這和昨晚的蜻蜓點水不同,我愣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去推開他,但推不開了。
顧京珩明顯動了真格,他洶湧得仿佛要將我給吃了。
我一開始還零零碎碎說兩句話,後面說不出口了,他的動作強勢又帶著溫柔,我喘不過氣來,身體發軟。
我們不知道適不適合用久別重逢幹柴烈火來形容,這個吻有點止不住,顧京珩一言不發,驀地將我打橫抱起進房,之後又將跟著進去的招財放出去,反鎖房門。
任由招財在外面撓門也沒管。
房間拉上窗簾,和晚上其實沒什麼區別。
我記得我後面哭了,顧京珩親著我的眼淚,他的眼淚也沉默地砸在我身上,滾燙的淚水。
「......」
我不知道自己是哭累還是做累的,我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房間依舊是黑的,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我手機沒在房間裡,我隻能起來去開門。
門外亮著燈光,顧京珩光著膀子在喂貓,身上的胸肌和腹肌看起來很吸引人,分開這半年看起來沒少泡健身房。
他彎腰給招財放了糧,順手摸了一下貓腦袋。
我沒說話,嗓子很幹,沒說話的欲望。
顧京珩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去廚房給我倒了杯水出來。
「喝水。」
我接過水杯,瞥見他胸口有幾處紅痕,像是我弄出來的東西,但是我不太記得了,有點太混亂了。
我們兩個就像是不太熟一樣,剛才那些爭吵仿佛隨著睡的這一覺又回歸平淡,大概是處於想吵吵不起來,要甜蜜又還需要一個過渡期那樣。
直到顧京珩走進房間,他在打掃衛生。
床單什麼的被塞進洗衣機清洗,他又給鋪上了新的床鋪,熟悉得仿佛這裡是他的地盤。
顧京珩忽然拿起了一個空的盒子問:「你家為什麼還會有開過的套?」
剛剛情況很急,他在抽屜裡找到了兩個剩下的,我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剩下的。
但是顯而易見,能在這裡用得上這玩意的隻有一個人。
我很累,剛躺上鋪好的床,聽到這句話之後沒想理他。
結果顧京珩認真了,他走過來說:「你跟我說實話,我不生氣。」
他這語氣聽起來就不像是不生氣。
我煩了,直接一個枕頭扔了過去:「你自己用剩下的東西你問我算什麼意思?真這麼膈應是別的男人用過的,你剛幹嗎用?」
顧京珩聽完就沉默了,顯然他也不記得我這裡有剩下的這玩意。
招財剛好就在這時候進房間了,它看著我和顧京珩喵喵叫了兩聲,迷茫無措得像是父母吵架被隔在中間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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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京珩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湊過來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幾個意思?」
顧京珩:「……如果你在外面真有狗,現在斷了吧。」
「……」
我累了,睡不夠,顧京珩精力充沛得真像沒見過女人一樣。
也懶得在這時候和顧京珩掰扯我們之間的關系。
招財跳上床來陪我睡覺。
顧京珩問了我一句想吃點什麼,我什麼也不想吃。
之後房間重歸黑暗。
我耳邊伴著招財小小的呼嚕聲入睡。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我發現自己在一個懷抱裡。
顧京珩的體溫好像比我高些,他很熱乎,我抬頭就看見他的臉,這時候閉著眼睛反而顯得他斯文很多。
我伸手去碰了一下他的臉。
鼻梁,眼睛還有唇。
顧京珩醒了,下意識低頭吻了一下我的臉,然後換了個姿勢繼續抱著我。
我轉了個身,枕頭邊是睡得正香的招財,顧京珩跟著從後面抱過來。
「檀茵,」他吻了一下我的脖子後面的皮膚,好像回到了我們熱戀的時候,「要起床嗎?」
我覺得有些話要說清楚。
「我沒有答應復合。」
顧京珩聞言嗯了一聲:「行。」
「?」
緊接著便聽見他來了一句:「我帶著拖油瓶來和你搭伙過日子而已。」
不知什麼時候變成拖油瓶的招財:「?」
我想說句什麼,結果顧京珩手機這時候響了,他接通之後便起床開門,拿了不少東西進門。
我起來去看了眼,他自己的衣服還有日用品都被打包送過來了,順便還有我們的早餐。
「我什麼時候同意你在我這住了?」我問他。
顧京珩下巴一揚,看向睡得一臉潦草的招財,它喵喵叫著喊開飯。
「你不是要孩子撫養權嗎?」顧京珩這話理不直氣也壯,「孩子爹你也收了唄。」
父憑女貴,這一套他玩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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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京珩真在我這裡住下了,他甚至將他平時直播的設備也搬了過來,佔了我一個客房。
他就這樣沒名沒分跟了過來。
和去年那個談戀愛談得人盡皆知的他不太一樣了。
我不知道顧京珩這樣算不算戀愛腦,他搬進來之後其實沒有打擾我的工作,也沒有過問我的工作。
招財每日都在我懷裡喵喵叫,這種生活其實挺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