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曲奇餅乾是傅先生前天親手做的,失敗了很多次,最後做了一個晚上才做好,您嚐嚐。”管家又說道。
“聽不懂我說的話?”
“是。”管家連忙把放下的牛奶和餅乾又重新端起來,離開時忍不住說道,“小姐,傅先生已經在地下室不喫不喝快兩天了,我擔心傅先生……”
“那是他的事情,餓死了也活該!”江知之憤怒地說道,“他既然要和我倔,我倒要看看,他骨頭到底有多硬!”
說完,又發狠地補充了一句:“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去地下室!”
“是。”管家看江知之這般生氣,不敢再多言半句。
他隻能恭敬地離開。
離開後,江知之把剩下的半支菸蒂重重地熄滅,然後重新回到了電腦前,若無其事地繼續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對於我的死活,她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我又爲甚麼要去期待,我死了後她的反應呢?
早該死心的。
夜,越來越深。
江知之卻似乎並沒有要睡覺的打算。
她煩躁地扯了扯頭髮。
扯了好幾下,都沒有把髮圈扯下來。
曾經有我在的時候,都是我伺候她的飲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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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晚上,我會根據她第二天的行程給她準備好合適的衣服。
她起牀後,我會第一時間伺候她洗漱穿衣,偶爾她需要盤頭髮,都是我幫她。
整整七年無微不至地照顧,她都快,生活不能自理了吧?!
此刻也確實是,她扯得頭皮生痛,都沒有把髮圈解下來。
她氣急敗壞地一腳踢在了椅子上。
椅子發出巨響時,電話在此刻也突然響起。
她沒看來電顯示,一把接通,語氣很重:“喂!”
“我是宋承。”那邊傳來男主,磁性的聲音。
5
在男主面前,江知之從來沒有半點脾氣。
她所有的壞脾氣全都給了我。
哪怕當年她被男主無情拋棄,她也隻是默默地忍受。
甚至於不管任何時候,隻要男主想見她了,天上下刀子她也會去。
“怎麼了,發生了甚麼事情嗎?”宋承關心地問道。
“沒有。”江知之聲音緩和,整個人也瞬間平和了下來,她直接把話題轉移了,“你這麼晚了,找我有甚麼事兒嗎?”
還未等男主說話。
她又緊張地問道:“身體怎麼樣?還反覆發燒沒有?”
“我打電話就是想要告訴你,我出院了,醫生也說沒甚麼事兒,隻是身體有些疲軟,是感冒後遺症,幾天就好了。”
“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江知之關心道。
“嗯,我知道。”宋承回答,又感激地說道,“今天你走那麼急,都沒有來得及好好感謝你。”
江知之緊握著手機,沒有說話。
我太清楚不過,她之所以會走得那麼幹脆,隻是因爲她怕和男主在一起越久,越不捨!
而她不想給男主添任何麻煩。
所有的痛,她寧願她自己承受。
抑或者,發泄在我的身上。
“對了。”宋承像是突然想起來,連忙說道,“我明天 26 歲生日,希望你可以來參加我的生日 party。”
江知之握著手機的手,更緊了。
“本來不想舉辦這個生日趴的,但是洛洛非要給我慶祝。你應該有空吧?”宋承問道。
“有空。”江知之低沉的聲音,回答道。
“那太好了。明天你記得帶著傅深一起來,上次他爲了救我差點被海水淹死,我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好好謝謝他。”
“……好。”江知之猶豫了一秒,還是答應了。
“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明天見。”
“明天見。”
江知之放下了手機。
放下手機很久,眼眸都還一直看著宋承的來電。
其實我早該死心的。
江知之別說看男主的眼神不同,她就是看到男主的名字,也是滿目深情。
整整七年,我到底算甚麼?!
我看著江知之就這麼僵持了很久。
螢幕都黑了。
她突然從書房中走了出去。
“王叔!”
她大聲喊了一句。
管家連忙從房間中小跑出來,抬頭看著二樓上的江知之,“小姐,我在。”
“去告訴傅深,如果他知道錯了,並承諾以後再也不爭風喫醋,再也不無理取鬧,就可以放他出來。”
“是。”管家連忙答應著。
我笑了。
飄在江知之的上空笑得何其諷刺。
江知之,我沒辦法給你承諾了。
不能在你傷害了我之後,我還能若無其事地去討好你。
我現在隻剩下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6
江知之重新回到了書房。
大抵是男主給她打了電話,她現在明顯平緩了很多。
管家敲門而進。
我看到了管家眼底的慌張,甚至是恐懼。
他應該是發現了,我死了。
“小姐。”管家欲言又止。
大概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傅深聽話了嗎?”江知之漫不經心地問他。
“傅先生他……”
“怎麼?還在耍脾氣?!”江知之冷笑,眼底都是諷刺。
“不是的小姐……”
“你告訴傅深,他要是還這麼繼續作下去,還不知道見好就收,他哪怕餓死在了地下室,我也不會管他!”江知之狠狠地說道。
管家身體顫抖,瑟瑟地說道:“可是傅先生,真的死了。”
我看到江知之眼底,閃過一秒慌張。
就一秒。
隨即眼底都是厭惡,“傅深又在玩甚麼花樣?他以爲他裝死,就可以博得我的同情?就可以讓我對他服軟?”
“小姐,傅先生真的死了,我剛剛去地下室看了,傅先生的身體都冰冷僵硬了。”管家激動地說道。
江知之緊緊地盯著管家。
管家再次誠懇地說道:“傅先生真的,死了。”
“不可能!”江知之一口否定。
“是真的……”
江知之從椅子上起身,大步走出了書房。
管家連忙跟上。
她迅速走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燈光很昏暗。
從這裏看過去,甚麼都看不清楚。
就好像,我隻是睡著了。
“傅深,別裝了。”江知之聲音依舊冰冷,“我數三聲你自己坐起來,昨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真的被她逗笑了。
到現在,她還以爲我在騙她。
她還以爲,她隨便給我一個臺階,我就會像哈巴狗一樣,搖著尾巴回到她身邊。
“一,二!”江知之的聲音越來越重。
帶著怒氣。
她看我依舊無動於衷。
“傅深,別給臉不要臉!”江知之咬牙,“三!”
我的屍體,怎麼可能會有反應?!
江知之眼眶都紅了。
是憤怒吧?!
因爲我第一次反抗了她。
“小姐,傅先生真的……”
“去告訴他,今晚他要是不出來,以後就別出來了!”
江知之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那般絕情。
甚至捨得不得去看我一眼,去確定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我的靈魂跟著江知之飄著離開了。
我看到她回到了臥室。
剛剛分明怎麼扯都扯不下來的髮圈,此刻被她三兩下就扯掉了,然後重重地扔在了地上,走進了浴室洗漱。
她洗澡很快。
她關了燈,然後閉上眼睛,入睡。
很快。
她睡著了,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我死不死,對她真的沒有一點半點的影響……
翌日。
江知之的鬧鐘響了。
沒有人會第一時間給她摁下鬧鐘,然後心疼她平時上班太累,讓她再多睡十分鐘了。
她鬧鐘一直響個不停。
“傅深,你死了嗎?!”
睡夢中,江知之憤怒地嘶吼出聲。
是啊。
我死了。
死透了。
鬧鐘持續響著。
江知之終於忍不住從牀上坐起來,拿過手機將鬧鐘狠狠地關掉!
她轉頭。
看著我曾經睡過的地方。
正欲發火的那一瞬間,映入眼簾的是空蕩蕩的牀鋪。
她到嘴邊的話噎了回去,抿了抿脣,卻也並未作太多停留,直接掀開了被子,起了牀。
7
江知之去浴室簡單洗漱後,走進了衣帽間。
她在衣帽間挑選著衣服,挑了很久。
試了一套又一套。
但她身材很好,皮膚又白,又很有氣質。
會讓人一眼入迷。
她換上一身黑色禮服裙。
凹凸有致地身段站在全身鏡前一直看著自己,很久。
還不滿意嗎?
我看著她把肩上的小吊帶放在肩下,又不滿意的放回到肩上。
如此反覆。
她暴躁地將衣服扯了兩下,走出了衣帽間。
然後迅速化了一個好看的妝容,下了樓。
樓下,管家就在樓梯口等她,“小姐,傅先生……”
“還倔是嗎?”
“不是,是傅先生……”
“別管他!他要死,隨便他!”江知之直接走向了飯桌。
根本不給管家說話的機會。
管家嘆了口氣。
無奈地跟在江知之的身後,保持安靜。
喫過早飯之後。
江知之就離開了別墅。
我的靈魂就一直跟著她。
她先去了公司。
處理了一大堆工作上的事務,不停在忙碌。
直到,男主給她打來電話。
“知之,你還沒到嗎?”宋承問她。
現在該自責慘了吧。
我看著她連忙答應著:“馬上就到。”
“嗯,我們等你。”
江知之放下手機後,迅速地開車去了男主的生日趴。
一路上真的就是狂飆。
我一個靈魂都有些害怕被撞死。
到達目的地。
生日派對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