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下午編劇和副導演一起來我房間找我談話時,傅懷良在房內看書。
他們倒是沒有避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慕馳啊,你看今天上午的事,弄得也很不好看,我們跟林老師那邊也交涉了很久,最後就是想來跟你聊一下。你看你……能不能去跟林老師道個歉?這樣這件事就當作沒發生過。」
「我去道歉?」
明明差點被打的是我,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要我去道歉?
「你看,確實也是因為你沖撞了林老師他才……他的團隊那邊說他有點躁鬱癥,受不得刺激。所以你看,你是後輩,能不能主動地去道個歉?相互給個臺階下就算了?畢竟他在圈子裡的地位和資歷都比你深,要是這麼僵下去,對你也不好,你覺得呢?」
我不作聲。
「要道歉不也應該是林博遠道歉才對嗎?」
傅懷良突然開口打破房內的沉默。
「傅老師……我們也協調了很久,別讓我們為難。」
「好吧,我去道歉。」
換作是我本人是絕對不會去給那個下頭男道歉的。
可是眼下的我不是慕妍,而是小糊豆慕馳。
我哥在圈子裡資歷尚淺又那麼糊,如果這次我不跟林博遠道歉,我擔心我哥節目錄不下去,今後的星途還會受影響,得不償失。
「你不用去。」傅懷良起身拉住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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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師,謝謝你。但我也不想因為今天這事影響今後的錄制,我是小輩,沖撞他是我失了分寸,所以還是我主動地去道歉吧。」
我將傅懷良的手松開,推門而出。
站在林博遠的房門前糾結了許久,最終長舒一口氣後,敲響了林博遠的房門。
開門的是林博遠的助理。
「你好,我找下林老師。」
「進來吧。」她趾高氣揚地用鼻孔看著我。
14
林博遠正翹著二郎腿在沙發上敷面膜玩手機,見我來了隻是用餘光淡淡地掃了一下。
「林老師。」
「呵,年輕人又有什麼指教啊?」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上午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沖撞你,不管怎麼樣,你都是前輩,對不起。」
「上午的時候不是還牙尖嘴利,道理一套一套的嗎?怎麼現在就慫了?
我告訴你啊,年輕人,我進圈子多少年了,多少人在我眼前來了又走了,不過是曇花一現。所以你別太囂張,想著在這裡出了風頭就能火。
你信不信,隻要我一句話,就能把你在節目裡的鏡頭都剪輯幹凈。
我隻要隨便地張張嘴,保證以後都沒有節目會找你。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為了個周萌萌就敢來跟我抬槓?
我能讓你們倆都在娛樂圈消失,你信嗎?」
我低頭不語,雙手緊緊地揪著衣角,盡量地憋住自己的委屈不去回應。
娛樂圈果真不是普通人能混的了的,這裡面的門道太多了。
難怪我哥這麼糊,如果沒點後臺、沒點本事,誰能在這個弱肉強食、顛倒黑白的圈子裡打出一片天呢?
我從林博遠的房間出來心情非常不好,一肚子的委屈無處發泄。
這事不能告訴我哥,不然以他那個暴躁的性格,肯定要跑來發瘋,所以我隻能自己消化。
獨自一人跑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堆酒,回到別墅時天已經黑透了。
工作人員都休息去了,我坐在泳池邊,開了罐啤酒,一口一口地喝著。
其實我酒量不好,平時也很少喝,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喝多少。
但今天,至少今晚,我就是想不管不顧地大醉一場。
不然我怕我明天根本沒辦法繼續錄制下去。
三罐啤酒喝完,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找了你半天,原來躲在這 emo?」
我回頭,恍惚間看到了傅懷良的臉。
「傅老師,你怎麼來了?」
「怕你想不開,來陪你聊聊天。或者,陪你喝點兒也行。」他看了眼我腿邊的空啤酒罐。
「好啊。」
我在袋子裡扒拉了半天,拿了兩罐強爽,打開,分給了傅懷良一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
不知什麼時候意識漸漸地不清晰,行為也變得詭異。
「傅老師,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睛好好看啊……
你的鼻子也好高哦,又高又挺。
嘴唇看起來好軟、好好親哦。
你長得好好看啊,我從你出道的時候就是你的顏粉呢。
你都不知道,內娛的男藝人裡我最喜歡的可就是你了。」
我看著傅懷良那無懈可擊的側顏,說著說著直接上起了手,摸上了他高挺的鼻梁,接著是嘴唇,再來是下巴……
「你喝醉了。」他說著這話卻沒有躲閃,任由我在他的臉上「胡作非為」。ӱz
「沒有呀,我挺清醒的,隻是心情不太好罷了。」
「林博遠他為難你了?」
「嗯……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要不是為了我哥的星途,換作是平常的我,我才不會忍呢!」
「你哥的星途?」
「對啊,我是替我哥來的。裝得很像對吧,你都沒有發現,對不對?」
「所以你不是慕馳?那你是誰呢?」
「我?我是慕……呃嘔……yue……」
15
第二天醒來,頭疼欲裂。
旁邊的床上空無一人。
等等!
我為什麼是睡在傅懷良的床上的?!
我努力地回憶著昨晚到底做了什麼,可記憶停留在傅懷良來找我喝酒,然後喝多了,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救命啊!我不會是跟他睡了吧?!
我低頭查看自己的衣服,好在除了扣子開了幾顆,都還規規整整地穿在身上。
我長舒一口氣。
傅懷良此時從衛生間裡出來,剛剛洗完澡的他看起來清爽隨意。
額前碎發的水滴滑落,緩緩地流到他淡色的唇上,看起來水潤亮澤。
「你的嘴唇看起來好軟、好好親哦。」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宕機地大腦緩慢運行了一番然後提示道,這是我昨天晚上喝多了說過的。
啊啊啊啊!要死了!
我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比兜。
瞧瞧我都說了些什麼虎狼之詞!
「頭疼不疼?我給你沖了蜂蜜水在桌上。」不知道是不是宿醉的原因,他的聲線比平時柔和不少。
我趕緊從他的床上彈射起來。
「傅傅傅老師,抱歉昨晚喝多了,不知道怎麼睡你床上了,實在對不起!」
「不知道?」
「抱歉我斷片了……」我心虛道。
「真的不記得了?」
「我應該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傅懷良沉默了三秒,這三秒讓我仿佛度過了三年那麼久。
他抿了抿嘴,從齒縫裡擠出來一個「沒」字。
「傅老師,那昨晚……你睡的哪裡啊?」我試探。
千萬別說跟我睡的一張床啊!
傅懷良瞥了眼一旁的雙人沙發,上面還搭著一條毛毯。
他昨晚居然是在沙發上湊合的。
他這麼高的個子,睡這麼小的沙發上可真是為難他了。
「你怎麼不睡我的床呢?」
「就……不太習慣。」
「傅老師,我向你保證,我再也不喝酒了,對不起!」
「嗯,是不能跟別人喝酒。不過,跟我喝,倒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