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面上依然佯裝淡定,溫和地詢問:
「腰這裡痛嗎?」
「有點,可能還需要楚哥再往下按按。」
周越的聲音不知道為何也有點啞。
再往下……
不敢想。
我狂咽口水,一時間被勾得頭昏腦脹。
可剛抬起手又突然意識到什麼,茫然地說:
「小越,要是這麼低的話,你現在應該能自己反手按到了吧。」
……
周越靜默片刻,扭頭和我很乖地笑了下。
「說得對,謝謝楚哥,那我自己按就好。」
「客氣,你繼續洗吧,有不舒服和我說,我帶你去醫院。」
「好。」
話音剛落,他就要轉過身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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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敢面對更具衝擊力的畫面,忙不迭就竄出了衛生間。
7
周越洗完澡後,隔著門板和我道了句晚安,便回到客房睡覺。
沒打遊戲,也沒打呼嚕。
安安靜靜地。
我卻抱著被子,唉聲嘆氣。
後悔了。
不該同意他住進來。
單單是洗了個澡都快把我這個牛馬迷成智障了。
輾轉反側半天,我暗罵一聲。
直接摸出手機給發小發消息。
「話說你弟這麼帥,他談戀愛沒?」
發小很快回我:「沒有,他好像對談戀愛這事兒很冷淡。那會兒讀書時總是背一書包情書回來,也沒個早戀的苗頭。」
我一喜。
長得那麼帥,竟然不談戀愛。
發小和周越長相像那麼幾分,從小的女友加起來都能組成一個加強排。
所以周越這種情況不外乎三種。
一是他不行,這個排除。
剛剛在衛生間裡我其實沒忍住還是猥瑣地偷瞟了一眼。
很行。
二是他就是個男同,當然這個概率有待考證。
三是他專一不濫情。
我繼續興致勃勃地問:
「那你知道他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嗎?」
發小:「?」
「哥們,你問這個幹嗎?」
我隨口胡扯:「想把我一個遠房妹妹介紹給他。」
「那感情好啊。但我弟的理想型我確實不知道。」
我有點惋惜。
唉。
我還說按照周越的理想型努力一下呢。
這時發小又回:「不對,我剛想起一個事兒,我弟是沒談過戀愛,但他好像有喜歡的人。」
我直接翻身坐起。
「什麼人啊?」
【不知道啊,就記得他總是在書上寫著一個人名。】ťù²
【而且每次我八卦地要去看看他寫的是誰,他就臭著臉把我趕出房間,】
【這不妥妥的少年懷春嘛哈哈哈哈哈哈。】
【我下周正好回家一趟,到時候偷偷幫你看看他放在倉庫的舊書裡寫的是誰的名字。】
竟然是白月光啊……
我抿抿唇,笑了聲。
8
次日早起,開啟牛馬新的一天。
周越的房間門關著,我以為他還在睡,便沒打擾。
正準備胡亂填口面包,家門忽然被人打開。
周越穿著一身運動服走了進來,頭發稍稍汗湿。
他手裡提著早餐的袋子,還冒著熱氣。
整個人顯得朝氣蓬勃。
我有點驚訝。
「小越,你去鍛煉了?」
周越點頭,在我面前站定,陰影打在我身上。
我又感覺到了那股莫名的壓迫感。
可男生的聲音卻很乖:
「嗯,我去跑了一會兒步,還給你帶了點早餐。」
「楚哥,趁熱吃。不知道你口味,我就都買了一些。」
我接過早餐,關心地掃了眼他的腰。
「周越,你一大早這麼劇烈運動,昨天不舒服的地方已經不難受嗎?」
「不難受,大概是昨天著涼,睡一覺就好了。」
「那就好,你坐下也吃點。」
「好。」
周越在我旁邊坐下,主動幫我拆開早餐包裝。
連小木筷上的倒刺都細心地刮掉。
我內心幽幽地嘆氣。
怎麼可以這麼懂事乖巧呢?
更愛了。
我心念一動,佯裝隨口八卦。ťũₛ
「周越,你這麼帥,肯定有很多女孩追你吧?」
「嗯,但我不喜歡她們。」
Ŧṻₒ「是嗎,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呀?」
我從善如流地打探消息。
周越把筷子放到我面前,「我喜歡溫柔的,比我年齡大的。」
原來他的白月光竟然是這個樣子。
可是該說不說,我也挺符合啊。
我宛如一個知心大哥哥般自謙地搭話。
「溫柔的好啊,大學裡肯定很多。等你畢業後去了社會,肯定都是暴躁的牛馬,比如我這種。」
「不是。」
這時,正幫我揭粥蓋子的周越突然扭頭看我。
陽光明媚的餐廳裡,男生眼眸幽幽。
落點不偏不倚,是我的臉。
「你才不暴躁。」
「你最溫柔。」
9
周越這兩句話的效果簡直是振聾發聩。
等我晃蕩到公司後,心跳都是亂的。
要命。
說喜歡溫柔的,卻又誇我最溫柔。
這種無形又純情的撩撥簡直是太絕了。
把我都快釣成翹嘴了。
啊啊啊啊!
現在男大學生都是這麼撩人而不自知的嗎!
帶著這種煎熬又上頭的情緒,我籤合同時都差點籤上了周越的名字。
心神蕩漾到中午,我沒忍住摸出手機戳開那個薩摩耶頭像。
「周越,你吃飯了嗎?」
對面秒回:「吃了,你吃了嗎?」
我回復消息時都掛著笑。
【正準備和同事去吃飯。你下午無聊可以出去逛逛,我今天可能得加班,不能陪你吃晚飯。】
【好,我知道了。】
【小狗點頭。jpg】
和周越聊了幾句,我起身吃飯。
一整個下午心裡都在醞釀著追人大計。
可是我也是第一次追人,尤其對方還是個年下直男。
怎麼打敗白月光然後再掰彎他確實有難度。
過猶不及會被厭惡,示意得不明顯又怕周越難以理解。
隻能試探般地循序漸進。
一旦不對就隻能遺憾放棄,絕對不能影響我和發小的關系。
胡思亂想的我沒注意到外面竟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等結束加班時,雨勢更大了。
我自然沒帶傘。
隻得拿出手機打算叫個網約車,卻發現前面排了幾十個人。
想著周越還一個人在家,我打算找前臺借把傘直接走回去算了。
也算是體會一下年輕時的瀟灑。
剛要回身,就發現不遠處有個人正打著傘朝公司大門口走過來。
身高腿長。
在雨幕裡分外矚目。
和熟悉。
……
我怔愣一瞬。
等這人走得更近一點時,我看清了他傘面下的臉。
果然是周越。
我又驚又喜:
「周越,你怎麼來了呀?」
周越垂眸看著我。
他的眼睛還和小時候一樣,雙眼皮細窄。
漂亮好看。
黑亮的眸子裡此時滿是我的倒影輪廓。
「來接你回家。」
「想著你Ťũ̂₆出門時沒拿傘,金融街這邊又不好打車,所以問我哥要了你的公司地址。Ṱũ̂⁾」
「江楚,走吧。」
我心頭狂動。
明明很湿潤潮冷的空氣,此時卻烘得我口幹舌燥。
去他媽的白月光。
這隻乖狗我要定了。
10
即使有傘,可回到家時,我依然被雨打湿了不少。
更別說一直刻意幫我擋風雨的周越。
頭發有點湿。
我心疼不已,沒忍住抬手碰了碰他冰涼的臉。
「周越,先去洗個澡吧。」
他看了眼我已經拿開的手,眼裡閃過可惜的神情。
「你去吧,我做一會兒俯臥撐,出完汗正好洗。」
真是自律的好寶寶。
我也沒多拖沓耽擱,轉身先進了衛生間洗。
熱水氤氲,我思索著今晚的事兒。
一會兒得給周越煮個姜湯,再讓他吃點藥預防感冒。
今晚肯定降溫,我得再去給他找床厚被子。
心心念念如何去照顧被打湿的小狗,餘光卻Ŧũ⁹好像看見衛生間門外頭有一個高大的人影。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隱隱感覺有一道沉沉的視線隔著磨砂玻璃門在盯著我看。
像蟄伏的狼在盯著獵物思考怎麼下嘴才能一擊致命一般。
我下意識後退半步,想開口詢問是不是周越。
腳不小心踩到了地板上沒衝幹淨的沐浴露。
!
腳底一滑。
重心瞬間失控。
我直接摔了個屁股墩,腳也好像扭到了,痛意濃烈。
手在掙扎時甚至帶倒了一堆瓶瓶罐罐。
叮呤咣啷地,動靜很大。
「嘶……」
我痛呼出聲,一時間眼前一黑。
可下一秒,衛生間門就被人砰地打開。
周越滿臉焦急地闖進來。
「江楚!」
「摔到哪裡了?」
我痛苦地指指腳。
「腳好像扭了。」
周越眉心一蹙。
他把我扶起來,讓我坐到盥洗臺上。
「我看看你的腳,別怕。」
接著男生在我面前蹲下。
我的腳被人捧起放到一個膝蓋處輕按著,動作輕柔。
逐漸適應舒緩了痛意,我才回神。
低頭也想看看自己的腳成什麼德行。
結果意識到了此時的情景簡直有點不對勁。
因為此時的姿勢,實在是有點過於少兒不宜,有點曖昧過頭。
我坐在柔軟的浴巾上,痛到兩眼淚汪汪。
而周越,則蹲在我的腿中間。
我都能感覺到他呼吸時打在我皮膚上的氣息。
燙得過分。
……
我閉了閉眼。
整個人有點麻。
我和成年後的他也就相處了兩天,不僅把雙方的身體都看了個徹底,還總是在浴室裡弄的很尷尬。
這速度簡直比開火箭還快。
11
在我臉上紅雲亂飛時,周越動作輕柔地放下了我的腳。
他起身。
「腳應該是扭了,一會兒我給你擦點藥。」
「咳,好。」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把胳膊也遞過去,瓮聲瓮氣地道:
「胳膊也磕到了。」
周越的眉心擰得更緊了,帶著點煩躁和懊惱。
他攥著我的胳膊,仔細看了看。
「擦破了一點皮。」
「哦哦,那看來沒事,一會兒就自己愈合了。」
我說著,想下盥洗臺。
周越直接一把攬住我的腰,把我單手抱了下來。
發小說他弟是體育生。
所以現在清醒點的我,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年下小狗臂膀上那用訓練雕刻出來的、含滿爆發力的肌肉。
好愛。
好想摸。
我輕拍拍他的肩,溫聲道謝:
「謝謝。」
「不客氣,你洗完了嗎?」
「沒呢,我剛洗了一半。」
「那我收拾一下地板,你再洗。」
說著,周越就去收拾地板上的那片狼藉。
他動作麻利,很快就弄得很幹淨。
「江楚,可以洗了。」
我點頭的動作做了一半,卻發現周越似乎沒有要轉身離開衛生間的趨勢。
不禁狐疑地詢問:
「周越,你不出去?」
男生反手把衛生間的門關住,往那裡一靠。
「不走,我看你洗,怕你腳不舒服站不穩的話需要人。」
……
我輕輕挑眉,若有所思。
「好。」
我開始當著周越的面衝洗。
掰彎直男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排除直男對同性同構造的反感之情。
可周越雖然凝視著我,卻看得很正直。
仿佛就是在看一隻寵物貓在那裡洗澡,全程面不改色,沒什麼波瀾。
直得簡直有些過分。
我頗不是滋味地收回偷瞄的視線。
卻沒注意到男生突然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衣服。
喉結滾動。
眸光黑沉。
12
洗完澡後,周越把我又抱出了衛生間。
這舉動搞得我真是上頭又煎熬。
我告訴他藥在客廳的櫃子裡放著。
他聽話地去找。
趁這個間隙,我滿臉紅暈地給頂頭上司請了個假。
傷筋動骨的,起碼得休息半個月。
掛斷請假電話時,周越正好拿著藥箱回來。
我穿著睡衣,靠在床頭,看著彎腰給我胳膊破皮處擦藥的男生。
面上帶著明顯的心疼神情。
突然,我意識到一個怪怪的事情。
今晚從公司接我回家開始,周越好像就沒叫過我「哥」,而是一直都在叫我的大名。
俗話說得好,年下不叫哥,心思有點野。
我看著他的臉,有點不解。
所以,周越這是什麼心思?
13
之後周越又蹲在床前幫我的腳塗藥。
腳踝有點敏感。
我不自覺動了動,卻被周越更緊地攥住。
「別動,哥哥,藥酒還沒滲進皮膚裡。」
「那需要等等嗎?」
「最好是揉揉,活血化瘀,好得快。我訓練的時候經常受傷,就自己揉。」
我憐愛不已。
「好辛苦啊。」
周越抬眼看了我一下,一副為我好的貼心模樣。
「不辛苦的。我也給你揉揉吧,不然明天會腫得更大。」
「好呀。」
我巴不得和他多親近點。
結果他一揉,我就痛得直接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