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不可否認,譚續晝和我的生活十分合拍。
他會做好早飯,來不及做會從外面買些回來,還會寫小紙條說明,我會做晚飯,接受點單,但唯一的單主很少使用這項權利,除了辣,沒什麼忌口,感覺我做什麼他都吃得很香。
一個月過的很快,和譚續晝在一起很開心,我撕日歷的時候才有感覺,原來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傍晚,譚續晝下班早,我們吃了個早晚飯。
「我明天會休息一天。」他道。
聞言,我思索著,「兩個人都在家的話,要一起給家做個大掃除嗎?」
譚續晝抬眸看我,我才反應過來,人家難得休假,說不定和朋友約了一起出去玩呢?又不像我,隻喜歡宅在家裡。
我紅著臉打補丁,「當然,如果你沒空的話——」
「有空的。」他脫口道,「我沒有出門的打算,我們一起大掃除吧。」
他頓了頓,「給家做個大掃除。」
來了來了,熟悉的熱意又回到了臉上。
「啊,哦,好、好的。」我低頭扒飯。
「今天的雞翅很好吃。」他說到。
「嗯。」
次日清晨,我起床了,罕見看見了家居版的譚續晝,他穿著寬松的衣服,額前撩起的頭發被放了下來,整個人氣場突然就變了,好像多了一絲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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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發還有些濕意,我走近,鼻翼微動,聞到了沐浴露的味道。
「你早上洗澡了?」我順手從面包機裡拿出面包擺到盤子裡問。
譚續晝少了幾分嚴肅,多了幾分慵懶,翻動了煎蛋回復,「嗯,早上去晨跑了。」
「好早啊。」我從他手裡接過鍋鏟,他很自然地讓開位置,去倒咖啡、熱牛奶。
飯桌上,他把熱牛奶放在我旁邊,「小心燙。」
我輕笑道謝。
吃過早飯,我們開始打掃,我打掃臥室,他打掃客廳。
自我的臥室成為婚房之後,我還沒有徹底打掃過,今天算是給它「開光」了。
我把床單被罩塞進洗衣機,譚續晝也拿著他的被套來了,他頓步道:「你先用吧。」
「一起吧,也不是塞不下。」我眨眨眼道。
他眉頭微動,沒說什麼了。
洗衣機啟動,我們倆的被罩攪在一起,我才感覺有些不對勁。
「繼續打掃吧。」他丟下這句話先轉身走了。
我別開視線回了臥室。
我開始整理床頭櫃,最底下一層放的是我的記賬本,陌生的本子我都擺到另一邊,沒有多碰,第二層放了些雜物,最上面一層抽屜我實在是看不明白,沒有我熟悉的東西,那就是譚續晝的?
我拿起那瓶水一樣的東西,走出去,「譚續晝,這是你的嗎?」我舉起瓶子。
「那就是這個世界添的嘍。
」我嘟囔著,「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上面有一串外文。」
譚續晝走過來,拿起瓶子看上面的外文,面色逐漸凝重,耳根浮起薄紅。
「咳咳,這個,你在哪裡拿在哪裡放就好,別管它。」他挪開視線,像是被燙了一樣,不再看它。
「好。」我把瓶子放回抽屜,關上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了譚續晝怪異的表情,感覺心尖上被羽毛撓了一下。
好奇心害死貓,但我是人。
我又把它拿出來,掏出手機掃了一下瓶身上的文字,看了一眼,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手一抖,瓶子摔進抽屜裡發出悶響聲。
「祝熹,是撞到了嗎?」譚續晝出現在臥室門口,擔憂問。
我帶著因羞恥泛紅的眼尾看向他,手指一哆嗦點中了朗讀,「本產品配料安全,無毒無害,帶有輕微催——」我急忙關掉了手機,機械音戛然而止,寂靜蔓延。
譚續晝絕對知道了,難怪他的表情那麼奇怪,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譚續晝,那、那是世界給添的,畢竟我們是……夫夫,這很正常。」我頭腦發熱道。
譚續晝眼底微黯,「是的,祝熹,我們是夫夫,這很正常。」
這話怎麼一經他的口說出來就那麼……
我紅著臉擺手,「好了好了,繼續打掃吧。」待譚續晝走了,才輕輕呼了口氣,捂住嘴,咽下驚慌。
心跳如擂鼓。
07
又過了兩個月,天氣轉涼了,恍惚間,我都真以為我和譚續晝是夫夫了,出門有鄰居打趣,回家還有世界準備的「小驚喜」提醒。
【小溪小溪,親戚小哥回家了嗎?】
「親戚小哥?」我疑惑出聲,半晌才反應過來,是譚續晝啊,常聽人說是我先生,乍一下聽親戚小哥還轉換不過來。
「他,他工作忙。」我打著哈哈,將蛋糕分成兩份。
【還沒走!小溪把蛋糕分成兩份了!】
我心下一驚,「就不能是我自己吃嗎?」
【小溪啊小溪,你之前說過,蛋糕這種東西,如果自己吃,拿個勺子一整個挖著吃才是最爽的】
【而且,自從親戚小哥出現後,小溪都是分成兩份了】
【鐵證如山哈哈哈】
我是真佩服他們,我自己都沒在意。
我扶額淺笑,「嗯,他還沒走。」
【他會住多久啊】
我思索著,「也許是一個月,又或許是一年,又或許是一輩子吧……」我有些感慨,這都看這個世界的良心了,想著忍不住無奈笑出聲來。
彈幕不動了,半晌冒出一個。
【姐妹們,先磕為敬】
緊接著,彈幕瘋狂滾動。
【小溪你在說什麼話啊】
【笑得好寵嗚嗚嗚】
【百年好合】
什麼話啊,我後知後覺,我的話好像引起了一些誤會。
「不要亂說啊,我們隻是很正常的夫、室友關系。」一磕巴,我知道我完蛋了,平時講得太順口了,兩個月前大掃除譚續晝也說什麼「夫夫」「正常」之類的,都給我攪渾了。
【夫!】
【啊哈】
【我要喘不過氣來了,甜!】
【我們都懂,姐妹們,正常的室友關系哦】
【嘿嘿嘿】
「今天就到這裡,再見,大家都要好好吃飯哦。」我下了播。
逃避可恥,但實在有用。
等臉上熱度平息,我瞧了一眼鐘,已經晚上九點了,但譚續晝還沒回來。
我給他發消息,都沒有回應。
祝熹:【九點了,是有應酬嗎?】
門口傳來細小的聲音,帶著鑰匙懟不進去的咔咔聲。
應該是譚續晝回來了。
我打開門,譚續晝扶著門框努力站直,面上不顯,隻眼中流露出醺意,身上酒味很重。
這是喝了多少啊。
甫一見我,嘴角微勾,整個人立刻放松下來,泄力一般撲向我。
我們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濕熱而急促的呼吸噴在我頸側,我渾身一顫,他好像恢復了些意識,手掌扶住我的後腰,怕我站不穩似的。
「祝熹,我回來了。」他的聲音被醉意浸染,帶著笑意和沙啞。
心裡突然有種酸軟的感覺,我緩慢眨了眨眼,手指蜷縮,抓緊了他身上的衣服。
「我知道了,歡迎回家。」